第二天上午,他们偶遇了护林官杜鲁门。
杜鲁门显然久居森林,并不知道外面的新鲜事,因此只是询问了他们一番,然后邀请他们去他的小屋休息。
也许因为孤独,杜鲁门表现得热情好客,但当贝丽尔揭开斗篷的时候,他愣住了,眼睛睁得大大的。
在杰克疑惑的时候,他又恢复了正常,解释自己只是被贝丽尔的容貌惊艳了一下。
当杰克被贝丽尔和杜鲁门心有灵犀地支开时,杜鲁门声音颤抖地问:“是……是女王大人吗?”
“你……认识我吗?”贝丽尔笑问。
得到肯定的答复,杜鲁门直接跪了下来,解释自己在4年前王都的加冕盛典上见过贝丽尔,自那之后,一直没敢忘记她尊容。
贝丽尔笑意愈盛了,表明自己在拜访邻国返程的途中被乱臣贼子设计袭击,沦落至此。
杜鲁门听到缘由后大惊失色,“普通的盗匪不敢也没有力量袭击王驾,一定是雷蒙德伯爵的手段!自您继位以来,编织律法,平息贵族间的纷争,却动了他们这些老牌贵族的蛋糕……”
“你愿意为我效忠吗?当我重新坐上王座,你也将沐浴荣光!”
“我愿意!”
杜鲁门从从离开了森林,朝杰克长大的城市迪立而去,杰克和贝丽尔则留在他的小屋。
临近中午的时候,杰克听到屋外毫不掩饰的脚步声。
杜鲁门不会这么快回来。
杰克警惕地透过窗板的缝隙,看到一个面目邋遢、眼带血丝的男人朝小屋走了过来。
他看了一眼在火塘边小憩的贝丽尔,迅速拿起角落的棍棒紧贴在门边。
杰克心跳加快,一两次呼吸后男人的脚步声仿佛在耳边响起,又一两次呼吸后,脚步声刹那停止,杰克屏住了呼吸。
“啪——吱”,门霎时被推开,男人径直进入,杰克手中棍子猛地敲在男人的脑袋上。
杰克有些后悔下手轻了。
眼前的男人没有像杰克预想的那样晕过去,而是像敏捷的豹子那样狰狞着面孔迅速地将杰克扑倒在地,杰克的手中的棍子滚到一边。
男人浑身恶臭,龇牙咧嘴,将杰克压在身下,用拳头殴打。
杰克一时疲于招架。
拳头像雨点一样砸在杰克脑袋和手臂上。
然后刹那停止,男人栽倒在杰克身上。
杰克被男人恶臭的嘴熏得几乎要吐了,连忙推开他爬了起来。
“还好吗……怎么回事?”贝丽尔关切地抚摸杰克的脸,查看他的情况。
贝丽尔一棍就敲晕男人让杰克感到有些窘迫,他表示自己没事,然后解释了经过。
“应该是附近的强盗,趁杜鲁门离开来偷东西。”贝丽尔说。
“那我们该拿他怎么办?”
“最好趁他晕倒杀了找个地方埋起来,毕竟是强盗,不受法律保护。”贝丽尔语气平常地说道。
但杰克却有些颤抖,他没杀过人,更没想过有一天会杀死一个鲜活的人。
“害怕吗?”贝丽尔握住杰克的一只手,抚摸着他的脸,轻柔说道,“可因为你的心软,如果我不在,倒下的那个会是你。更严重一点,如果他拿出了武器,他会在我敲晕他之前杀死你,然后……我的结局会是什么……”
杰克更加颤抖了,他不敢想象那种局面。
他吞吐着说:“可……可他并没有武器……”
贝丽尔温柔地笑了,就像教导学生的耐心的老师。“一个强盗怎么会没有武器在身上呢?你去他身上翻找一下,会找到的。”
随后她掩着鼻子娇俏鄙夷地说道:“他身上太臭了,我嫌脏。”
杰克果然从男人裤带里发现了一把生锈的匕首。
他不寒而栗,男人在压着他的时候完全可以瞬间拔出匕首刺死他,没那么做,或许是没把他放在眼里。
男人的判断是正确的,杰克对他产生不了威胁,可他因为当头一棒却忽视了贝丽尔的存在。
“而且他一看就是个没脑子和经验的强盗,真正老练狠辣的强盗哪怕犯蠢直接进入,也会在把你压在身下的瞬间环顾四周,防止被偷袭。”贝丽尔又补充道。
杰克心有余悸地意识到他在战斗方面就是个一窍不通的门外汉,而他必须要学会成为一个真正的战士,这样才能守护他的公主。
贝丽尔突然摸了摸杰克脑袋后的一个地方,“这里更容易把一个人敲晕,不过下手太重也容易死亡。”
杰克用生锈的匕首杀死了昏迷中的强盗。
但匕首刺入强盗胸膛时,他突然僵直身体,圆睁眼睛,随后嘴角溢出鲜血的画面还是在杰克的脑海中久久难以消散。
他挖了个坑,把强盗埋了进去。
贝丽尔拂去他额头的冷汗,“你会习惯的……而且他只是个强盗。”
杰克勉强挤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