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旧工业区，凌晨三点四十分。
三辆黑色厢型车急刹在一栋废弃的纺织厂前，轮胎在潮湿的水泥地上拖出刺耳的摩擦声。车门同时滑开，六个黑制服、戴银色面具的身影鱼贯而出，动作整齐划一。
为首的风衣面具男——清理者的队长，代号“银刃”——手中那颗蓝色水晶正以前所未有的亮度闪烁，脉冲般的蓝光几乎照亮了半个厂区。
“信号源在厂房内部，移动中。”他压低声音，对着耳麦说，“能量评级确认：B+，伴有高频空间扰动。是目标本人，还是别的‘东西’？”
耳麦里传来技术组的回复：“波形匹配度87%，与昨晚在地下通道捕捉到的残留信号高度一致。但能量强度提升了至少三倍，且……多了一个叠加信号源，无法解析。”
银刃面具下的眉头紧皱。
三倍强度？一晚上时间，那个菜鸟火种不可能有这种成长速度。除非……
“诱饵？”他喃喃自语。
但水晶的侦测结果不会骗人。那确实是火种系统的能量特征，而且正在厂房深处快速移动，仿佛在刻意引导他们深入。
“分两组。”银刃做了个手势，“A组跟我正面突入，B组绕后封锁所有出口。注意，目标可能持有未知武装，允许使用非致命性压制手段。重复：非致命性，我们要活口。”
“是！”
六人分成两队，悄无声息地潜入废弃厂房。
而就在他们进入的同时，厂房深处，某个堆满生锈机械的角落，一个巴掌大小、形似蜘蛛的银色机械装置，正安静地贴在墙壁阴影里。
装置的复眼闪烁着微弱的红光，将闯入者的实时画面和生命体征数据，通过加密信道传输出去。
接收端，是秦氏大厦地下七层的安全屋。
林海盘腿坐在地板上，面前摊开着三本厚重的笔记和一块悬浮的虚拟屏幕。
他已经在这里看了快四个小时的书。
内容从最基本的“能量感知与操控原理”，到复杂的“多维空间干涉理论”，再到晦涩的“灵魂契约与概念性约束机制”。如果不是系统在同步翻译和注解，他连十分之一都看不懂。
但即便如此，信息量也大到让他头疼。
“所以，‘气感’的本质是感知并引导环境中的游离能量粒子，‘精神力’则是意识对能量的直接干涉力……”林海揉着太阳穴，努力消化这些颠覆认知的知识，“而系统，就像是一个能量转换器和放大器，把我微弱的精神力转换成可用的‘技能’？”
【简化理解正确。】 系统的文字在虚拟屏幕旁浮现，【但实际机制更复杂。本系统还承担着‘知识灌注’、‘模拟环境构建’、‘跨维度信息接收’等功能。由于核心损坏，目前仅能运行基础模块。】
林海翻到笔记的某一页，上面画着一个复杂的能量循环图。
“按照秦月的笔记，一个完整的火种系统，应该能帮宿主在三个月内达到‘能量外放’的水平，六个月掌握‘空间干涉’基础，一年内……”他念到一半停住了，“一年内可独立进行短距离维度跃迁？这什么科幻小说设定？”
【并非科幻。】系统平静地回复，【在完整的文明传承体系中，这只是入门级能力。本系统的设计目标，是在三年内将宿主培养至‘行星级守护者’标准。】
“行星级……”林海嘴角抽搐，“我现在连楼下便利店都走不出去。”
他继续翻阅笔记。秦月的字迹工整而冷静，除了理论，还记录了大量实测数据和案例分析。其中有不少关于“清理者组织”的情报：
【清理者（官方名称：异常现象管控与净化局第三行动处）】
【性质：半官方秘密组织，直属内阁情报室。】
【核心理念：维持表世界‘正常性’，消除一切超常存在与现象。】
【常用手段：现实稳定器、记忆编辑、强制收容。】
【弱点：程序僵化，资源依赖政府拨款，内部派系斗争严重。】
看到这里，林海想起昨晚那个风衣人。
“所以那个面具男，其实是公务员？”
【可以这么理解。但他们的‘执法’行为往往不受常规法律约束。】系统补充道，【根据秦月笔记中的案例，清理者对火种系统的态度是‘发现即销毁’，对宿主则视威胁等级采取不同措施——从记忆清除到永久收容。】
永久收容。
林海后背一凉。他继续往后翻，笔记的最后一章，标题是：
【火种系统的潜在风险与失控案例】
这一章的内容明显比前面更潦草，像是匆忙记录下来的。秦月在这里列举了七个案例，都是历史上火种宿主的下场。
其中五个标注为“已清除”——要么被清理者处理，要么死于系统失控。
一个标注为“失踪”，最后记录显示该宿主试图进行高难度维度跃迁，连人带系统一起消失在空间裂缝里。
只有最后一个案例，标注是“存活，但代价巨大”。描述只有短短一行字：
【编号07，宿主：陈墨。系统完整度45%，存活三年。最终选择自我剥离系统，代价：永久性灵魂损伤，失去所有超凡感知能力。现状：普通市民，在疗养院度过余生。】
林海盯着那行字，很久没动。
“自我剥离……”他低声重复，“秦月说，她可以帮我‘控制’系统，但没说能不能帮我‘脱离’系统。”
【根据契约条款，她有义务协助您掌握系统控制技巧。】系统回答，【但关于系统剥离，契约未提及。推测：她可能不具备相关技术，或认为您不需要此选项。】
“或者，她觉得我根本活不到需要考虑这个问题的程度。”林海苦笑。
他合上笔记，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虽然安全屋里恒温恒湿，但连续几个小时的精神高度集中，还是让他感到疲惫。
虚拟屏幕上，此刻正分屏显示着两个实时画面。
左边是废弃厂房的监控——清理者六人已经深入厂房核心区，正在那个蜘蛛型诱饵装置的引导下，在一堆生锈的管道和机械中打转。银刃手中的水晶光芒越来越不稳定，显然被厂房里残留的工业磁场干扰了。
右边则是秦氏大厦一楼的会客厅。秦月还在和清理者的留守人员周旋，她神色从容，偶尔抿一口茶，仿佛真的只是在招待一群不请自来的“客人”。
林海的目光落在秦月身上。
这个女人的冷静和掌控力，让他既佩服又警惕。她能在几分钟内设计出如此精妙的诱饵陷阱，能面不改色地和清理者对峙，还能在谈笑间把他未来一个月的去向安排得明明白白。
她到底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
真的只是“观察样本”和“未来可能用到的人情”？
“系统。”林海忽然问，“你能分析秦月的真实意图吗？”
【数据不足。】系统回答，【但根据契约条款分析，她在您身上的‘投资’远大于目前可预见的‘收益’。这不符合理性经济人假设。】
“也就是说，她另有目的。”
【可能性极高。】
林海走到中央控制台前，调出了秦月之前展示的那张城市监控地图。代表清理者的红色光点现在全部集中在城南工业区，而代表“未知异常”的其他光点，则分布在城市各处，缓慢移动。
他的目光，被地图边缘的一个特殊标记吸引了。
那是一个金色的三角形符号，标注的位置是……
清风道馆。
“系统，这个金色标记是什么意思？”
【权限不足，无法查询。】系统顿了顿，【但根据符号学数据库比对，该标记与‘古武传承世家·核心据点’的标注惯例相符。】
苏家。
林海回想起下午在道馆的经历。苏沐雪那冰冷的目光，精准的剑术，还有最后风铃响起时她瞬间的警觉……
“她也不是普通人，对吧？”林海问，“秦月笔记里提到的‘古武传承世家’，是不是都像苏家这样，有着超常的力量？”
【正确。】系统调出一些资料，【根据秦月的观测记录，全球共有十七个登记在册的‘古武传承世家’，皆拥有千年以上的历史传承。其力量体系独立于常规科技与异能系统，以‘气’为基础，通过特殊修炼法门实现远超常人的身体能力与感知力。】
“那苏沐雪……她有多强？”
【缺乏直接数据。】系统显示出一个估算界面，【但根据下午模拟对战的表现，结合秦月笔记中对苏家的评级，推测：苏沐雪的个人战力评级在B到B+之间，全力爆发可能短暂达到A-。】
B+到A-？
林海记得系统给自己的评级是F，刚才提升了点，可能到E-？这差距简直天上地下。
“所以秦月让我去道馆，不只是为了躲避清理者。”他若有所思，“她是想让我接触苏家的传承，弥补我近战能力的短板？”
【可能性87%。】系统补充，【但请注意，秦月明确警告：不要在苏沐雪面前暴露系统。古武世家对‘异常能量’极其敏感，一旦被发现，后果难以预料。】
林海点点头。他走回沙发区，从冰箱里拿出一罐能量饮料，拉开拉环。
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稍微缓解了疲劳。
他看了眼时间：凌晨四点二十。
距离秦月说的“早上六点送你去道馆”，还有一个多小时。
该做准备了。
林海重新坐回地板，闭上眼睛，开始按照笔记上的方法进行基础冥想。
不同于之前训练时的“气感”引导，这次他尝试的是更精细的“精神力内视”——将意识沉入体内，感知并梳理那些因为系统灌输和过度使用而紊乱的能量流。
起初很困难。
注意力总是飘散，身体各处的酸痛和疲惫也在干扰感知。但坚持了十分钟后，一种奇妙的“内视图”开始在他意识中浮现。
那就像一张发光的经脉网络图。
大部分区域暗淡无光，代表能量枯竭。少数几条主干道有微弱的暖流在缓慢循环——那是“气感”的基础路径。而在胸口位置，那个星云印记所在的地方，有一个明亮但极其不稳定的光团，正以混乱的节奏脉动着。
系统核心。
林海“看”向那个光团，尝试用意识去接触。
在接触的瞬间，大量信息流涌入脑海：
【系统状态自检报告】
【核心完整度：31%】
【能量储备：4%】
【运行模块：意识链接器、时空模拟器、知识灌注器、能量转换炉】
【异常状态：未知代码干扰、时空坐标偏移、灵魂绑定过载】
一大堆看不懂的数据，但林海抓住了关键点。
“能量储备只有4%？临界值是什么意思？”
【低于3%将无法维持基础意识链接，宿主可能陷入昏迷。低于1%将触发系统强制休眠，届时所有功能关闭，包括生命体征维持辅助。】
“……我还有生命体征维持辅助？”
【默认基础功能之一。】系统的语气居然有点理所当然，【在宿主成长到可自行调节身体机能前，本系统会辅助维持心跳、呼吸、代谢等基本生理活动在最优状态。】
林海愣了好几秒。
“所以……你其实一直在帮我‘续命’？”
【可以这么理解。】系统停顿了一下，【这也是为什么您的身体能承受快速训练和能量灌输——如果没有系统调节，以普通人的生理结构，昨晚的专项训练就足以导致多器官衰竭。】
一股寒意从林海脊椎升起。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和系统的绑定，比想象中更深。这不仅仅是“外挂”，更像是……共生？
“那能量怎么补充？”他急切地问，“充电？吃东西？还是……”
【常规补充方式：宿主自身精神力转化、环境游离能量吸收、高纯度能量物质摄取。】系统列出一串列表，【由于本系统损坏，目前仅能通过第一种方式缓慢恢复。预计完全恢复至100%能量储备需：247小时。】
十天？
林海看着那个“4%”的数字，感觉像是在看一个倒计时炸弹。
“有没有……快一点的方法？”
【有。】系统的回答让林海精神一振，但下一句就让他心凉了半截，【但风险极高。】
“什么方法？”
【方案一：主动进入高浓度能量环境，如地脉节点、维度裂隙边缘、大型仪式现场等。风险：可能被能量冲击导致系统进一步损坏，或吸引更强大的‘异常存在’。】
【方案二：摄取高纯度能量结晶。风险：该物质通常被严格管控，获取难度极大，且强行吸收可能引发能量排异反应。】
【方案三：与其他能量源建立‘共鸣链接’，进行安全范围内的能量传输。风险：需要对方完全自愿且掌握精密能量操控技巧，目前无合适人选。】
三个方案，一个比一个不靠谱。
林海叹了口气：“所以现阶段，我只能慢慢等？”
【是的。】系统给出一个建议，【但您可以通过减少非必要系统功能的使用来降低消耗。例如：关闭实时环境分析、减少模拟训练时长、避免使用高能耗技能。】
“偏转力场算高能耗吗？”
【入门级偏转力场单次激活消耗0.8%能量储备。您昨晚使用了两次。】
林海：“……”
难怪能量见底。
他结束了冥想，睁开眼睛。虚拟屏幕上，厂房那边的画面有了新变化。
清理者似乎发现了诱饵装置的破绽。
银刃正蹲在一个角落里，手里拿着那个已经被拆成零件的蜘蛛机械，面具下的表情看不清，但肢体语言明显透着愤怒。
“他们发现了。”林海低声说。
几乎同时，秦月那边的画面也有了动静。
会客厅里，秦月的管家匆匆走进来，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秦月点点头，然后对清理者的留守人员微微一笑：
“各位，刚刚收到消息——你们要找的人，似乎出现在城南工业区呢。”
那个留守的清理者脸色一变，按住耳麦似乎在确认消息。几秒后，他狠狠瞪了秦月一眼，挥手带人冲出了会客厅。
秦月独自坐在沙发上，端起已经凉透的茶，轻轻晃了晃。
然后，她抬起头，对着监控摄像头的方向——也就是林海此刻看她的方向——眨了眨眼。
嘴角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
凌晨五点四十分。
安全屋的气密门滑开，秦月走了进来。
她已经换下了那身和服，穿上了一套剪裁利落的深灰色西装套裙，长发在脑后挽成简洁的发髻，看起来完全就是个准备去开晨会的商业精英。
“收拾一下，十分钟后出发。”她把一个旅行包扔给林海，“里面有换洗衣物、日常用品、还有一部加密手机。道馆那边我已经打点好了，苏沐雪会在早上七点准时接待你。”
林海接过包，迟疑了一下：“那个……诱饵被发现了。”
“意料之中。”秦月走到控制台前，调出厂房那边的最后画面——清理者正在撤离，但从他们粗暴的动作来看，心情显然很糟，“那个诱饵装置本来就只能拖延两三个小时。重要的是，它成功让他们相信你‘曾经’在那里，现在‘已经逃离’。这会误导他们的搜查方向，至少给你争取到一两天的安全窗口。”
她转过身，看着林海：“这一两天，就是你融入道馆、建立合理身份的关键期。记住我交代的话：你是我远房表弟，性格内向，因为身体不好想学剑道强身健体。其他的一概不知，一概不问。”
林海点点头：“那如果苏沐雪察觉到我身上的系统……”
“她不会。”秦月从手提箱里取出一个小巧的银色吊坠，递给林海，“戴上这个。这是‘气息遮蔽符’，能掩盖你身上大部分异常能量波动。只要你不主动在她面前使用系统技能，她顶多会觉得你‘体质特殊’，不会深究。”
林海接过吊坠。那是个很简单的设计，银链子挂着一片薄薄的、刻满细微符文的金属片。戴在脖子上，立刻感到一阵清凉感从胸口扩散开来，连带着那个星云印记的脉动都似乎平缓了一些。
“这东西能持续多久？”
“一个月。刚好到契约结束。”秦月看了看表，“时间到了，走吧。”
她带着林海走出安全屋，沿着另一条隐蔽通道上行。这次不是来时的楼梯，而是一段短距离的传送带，直接把他们送到了地下停车场的某个私人电梯口。
电梯直通地面。
走出电梯时，林海发现自己已经在秦氏大厦后门的一条小巷里。一辆黑色的豪华轿车安静地停在路边，司机是个面无表情的中年男人，见他们出来，立刻下车打开后门。
“他会送你去道馆。”秦月站在车旁，最后叮嘱，“记住，这一个月里，除非遇到生命危险，否则不要主动联系我。清理者很可能在监控我的通讯线路。如果有紧急情况，用那部加密手机发送预置的求救信号，我会处理。”
她顿了顿，目光变得锐利。
“另外，在道馆期间，尽可能多地观察和学习苏沐雪。她的剑术、她的训练方法、她的一举一动——这些都是珍贵的数据。你的系统有记录功能吧？”
林海点头。
“那就好。”秦月后退一步，“一个月后，我会去道馆接你。届时，我希望看到一个……至少能在这个世界活下去的你。”
她说完，转身走向大厦后门。
“秦小姐。”林海忽然叫住她。
秦月停下脚步，但没有回头。
“……谢谢。”林海说。
秦月侧过脸，月光照亮了她半边脸颊。她的嘴角似乎弯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不用谢。这只是……投资。”
她推门进入大厦，身影消失在昏暗的光线里。
林海坐进轿车后座。车门关上，引擎启动，车子平稳地驶出小巷，融入了凌晨的城市车流。
他靠着车窗，看着外面飞速倒退的街景。
天色开始泛白，路灯一盏盏熄灭。早班公交开始运行，清洁工人在清扫街道，便利店亮着温暖的灯光。
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清晨。
但林海知道，从今天起，他的生活再也不会“普通”了。
车子拐进松涛路，在清风道馆门前停下。
林海提着旅行包下车，看了眼时间：六点五十八分。
道馆的木门紧闭着。
他深吸一口气，走上台阶，准备敲门。
手刚抬起——
门，从里面打开了。
苏沐雪站在门后。
她已经换上了白色的剑道服，头发束成高马尾，手里提着竹剑。晨光从她身后照过来，在她周身勾勒出一圈淡淡的金边。
她的目光落在林海脸上，没有任何意外，仿佛早就知道他会在这一刻出现。
“林海？”她开口，声音和昨天一样清冷。
“是、是我。”林海有些紧张。
苏沐雪打量了他几秒，然后侧身让开道路。
“进来吧。”她说，“秦月小姐已经跟我说了你的情况。”
林海走进道馆。庭院里的松柏沾着晨露，空气清新。一切都和昨天一样，但气氛却完全不同。
苏沐雪关上门，转身面对他。
“既然是来研修的，就要守道馆的规矩。”她语气平淡，“第一条：每天早上五点起床，和我一起晨练。第二条：除了规定的休息时间，不得擅自离开道馆范围。第三条……”
她顿了顿，目光锐利如剑。
“不要对我撒谎，不要隐瞒重要的事，不要做任何……‘奇怪’的举动。”
林海心头一跳。
苏沐雪盯着他，缓缓说出最后一句话：
“秦月小姐说，你身体不好，需要静养。”她的眼睛微微眯起，“但我能感觉到，你身上有某种‘东西’。虽然很微弱，但确实存在。”
她上前一步，竹剑的尖端，轻轻抵在了林海的胸口。
正好是那个吊坠，和星云印记的位置。
“所以，在开始训练之前——”苏沐雪的声音压低了，带着某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告诉我实话。”
“你到底是什么人？”
悬念
竹剑的尖端，隔着衬衫布料，传来冰冷的触感。
林海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血液冲上耳根。他张了张嘴，大脑飞速运转——说实话？编故事？还是……
而就在他犹豫的这半秒钟里。
庭院里，那串风铃。
又响了。
叮铃——
清脆，突兀。
苏沐雪猛地转头看向庭院方向，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鹰。
林海也下意识地看过去。
然后，他的呼吸，停滞了。
因为在那串风铃下方，晨光朦胧的庭院中央——
站着一个模糊的、半透明的身影。
那身影背对着他们，穿着某种古老的长袍，长发垂至腰际。它缓缓转过身，露出了一张没有五官的、空白的面孔。
然后，抬起了手。
指向了林海。
苏沐雪手中的竹剑，嗡鸣了起来。
不是风。
是剑，自己在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