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夜岛寻钥

作者:銀捌 更新时间:2025/12/17 22:39:50 字数:6185

星历 SC2844年 / 地陨历 EF100年,1月11日,凌晨0:11。

地点:地球,北太平洋,PS-03“沃尔德”,南区废弃码头。

这里的雾气,不是轻柔的纱幔,而是某种有生命的、粘稠的实体,贪婪地缠绕着每一根歪斜的、漆皮剥落如同患上锈蚀癌症的钢架,渗透进每一寸开裂、露出扭曲钢筋的混凝土裂缝。

空气里,咸涩的海风是永恒的背景音,但主宰这里的,是更浓烈的气味——铁锈的腥甜、机油腐败后的酸涩,以及某种有机物缓慢分解的、甜腻中带着腐朽的气息。

这里是文明的垃圾场,是被短暂眷顾后又无情遗弃之地的真实写照。时间已过凌晨,这是一天中最黑暗、最寂静,也最不受打扰的时刻,仿佛连觅食的鼠群都暂时收敛了爪牙。

刑柯就在这片被世界遗忘的混沌边缘,像一道灰色的幽灵,漫无目的地踱着步子。

他刚在几个街区外一个仅靠应急电源闪烁的霓虹灯牌下,解决了一顿潦草的晚饭。

那个流动摊贩挂着“碳烤鸡翅”的招牌,但以他进化后异常敏锐的味觉来判断,那串东西的肉质纤维和残留的、微弱的腥臊气息,八成是用了大量辛辣调料精心腌制过的鼠肉。

他撇了撇嘴,把最后一点可疑的肉丝从那根细长的木质牙签上啃下来,却没扔掉它,只是习惯性地、带着点玩味地,将牙签重新叼回了嘴角。

他身高接近一米九,一件略显宽大的深灰色连帽卫衣将他包裹,使得身形在浓雾中更显修长而模糊。

兜帽的阴影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露出线条分明、带着些许胡茬的下颌,以及嘴角那根随着他懒散步伐轻微晃动的牙签。

一头银灰色的短发,在兜帽下若隐若现,几缕挑染其间的原始黑发,像是对过往身份的最后一点倔强提醒。

一副简单的平光眼镜架在鼻梁上,镜片后的那双眼睛,是标志性的、对周遭一切(包括可能吃了老鼠肉这件事)都提不起劲的死鱼眼。

只有他自己清楚,这眼镜绝非装饰。

进化带来的δ人感官过于敏锐,远处海浪永无休止地拍打礁石的碎裂声、暗处老鼠(这让他喉咙又泛起刚才那股味)在垃圾堆里穿梭的悉索声、甚至雾气凝结在冰冷锈铁上的细微“叹息”,都如同近距离的轰鸣,无时无刻不在冲击着他的神经。

眼镜像一道阀门,帮他勉强过滤掉大部分无用信息,维持着一个“正常”世界的表象,让他能专注于眼前的搜寻。

“黑市那帮家伙,卖情报的时候吹得天花乱坠,‘精准定位’、‘绝对入口’……”

刑柯在心里默默吐槽,死鱼眼扫过眼前一片狼藉的废墟,“结果就给这么个范围?是把整个旧码头都算成‘门口’了吗?”

他下意识地用指尖隔着卫衣面料,碰了碰内袋里一个硬物——那是个巴掌大小、材质不明、触手冰凉的黑色小匣子。

表面光滑无比,没有任何可见的锁孔或接口,只有靠近时能感觉到极其微弱的能量波动。

这就是委托方交给他的唯一“验证器”。

对方的说辞简单到近乎敷衍:找到的那串“钥匙”如果能自然打开这个匣子,那就是正品。

至于钥匙长什么样、是实体还是能量体、有几把,一概不知。“啧,这他妈不是大海捞针吗?”

刑柯忍不住又腹诽了一句,“要不是看在那笔足够诺克娜蕾号大修三次还绰绰有余的佣金的份上,鬼才来接这种没头没尾的活儿。光是在黑市不同情报贩子之间兜圈子、验证真假消息就花了不少冤枉钱和时间,结果就跑到这么个鬼地方来……”

他此行的委托,就是找寻这把据说能激活某种远古基因序列的“钥匙”。

线索几经转手,最后模糊地指向了这片早已被遗忘的工业坟场。佣金的确可观,但任务的模糊程度也堪称他职业生涯之最。“一把能打开未知匣子的、形态不明的钥匙……”这种谜语人式的委托,让他这种务实派非常不爽。

他百无聊赖地踢开脚边一个锈迹斑斑的空罐头。金属罐子哐当作响地滚进黑暗,制造出刺耳的噪音,打破了夜的死寂。

但这看似散漫的动作下,是他高度集中的感知。

脚步声在残垣断壁间产生的细微回声、空气中气流遇到不同障碍物时产生的微妙变化、甚至是某些区域过于“干净”、缺乏自然堆积尘埃的不协调感——所有这些信息,都在他脑中飞速处理,构建着周围环境的立体能量图谱。他的每一次迈步,都踩在感知中“安全”与“异常”的边界线上。

“太安静了……安静得有点刻意。”

他吸了吸鼻子,除了环境中固有的腐败气味和那点该死的、挥之不去的鼠肉回味。

他似乎捕捉到一丝极淡的、与这片废墟格格不入的气息——高级金属润滑剂的清冷,以及……因长时间潜伏而无法完全抑制的、人体汗液蒸发的微弱酸味。

“而且,阴影里藏着的那几位,‘敬业’得有点过头了。”

几乎在同一时间,他左腕上那块看起来有些旧、表盘却异常清晰的腕表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唯有他能感知的特定频率震动,诺克娜蕾号AI那略带清冷质感的声音直接传入他耳中

“警告。检测到十一点钟方向,约一百五十米处,废弃水塔顶端,有高精度光学瞄准镜反射的特定频段光线。根据镜片反光角度计算,您正处于其锁定范围内。建议立即规避。”

刑柯的脚步没有丝毫紊乱,依旧保持着那种懒散的节奏,只是叼着牙签的嘴角几不可查地动了一下,一个几乎微不可闻的低语在喉咙里滚动

“……啧,早发现了。”

他的δ人感知场早已如同无形的涟漪般扩散开来,不仅清晰地“看”到了那个潜伏在高处的狙击手,甚至能隐约“听”到对方因长时间保持固定姿势而略微加速、强自压抑的心跳声,以及手指轻轻搭在扳机护圈上、肌肉微微绷紧的预备状态。

他就像一只漫步在陷阱区的猫,明明感知到了所有危险,却依旧从容,等待着引爆的最佳时机。

他继续向前,在一堵仿佛被巨兽利爪撕裂的混凝土残墙前停下。

墙面上,用猩红色的喷漆涂鸦着一个巨大、扭曲、充满亵渎意味的怪异符号,在黑市的暗语体系里,这通常代表着“高危禁区”或“擅入者死”。

但刑柯的目光直接越过了这虚张声势的警告,落在了符号下方——一片看似随意堆放、摇摇欲坠的建筑垃圾山上。

几块巨大的、边缘参差不齐的水泥板相互诡异地倚靠着,形成了一个不起眼的、仿佛随时会坍塌的三角空间。但气流到了那里,却发生了不自然的、微弱的折射和吸卷。

“藏得不错。”他心中默念,嘴角叼着的牙签尖端,几不可察地向上翘了一下,仿佛发现了好玩玩具的孩子。

就在他脚尖即将踏入那片垃圾山阴影的瞬间,一股冰冷的、如同实质的危机感,如同淬毒的冰针,骤然刺入他的后颈皮肤!

来了!

比预想的稍微耐心了点,但也就仅此而已。

刑柯甚至没有回头,那副懒散的身躯瞬间爆发出恐怖的能量!

他像是被无形的巨锤击中,又像是自己化作了出膛的炮弹,整个身体并非简单的后撤,而是以一种违背物理常识的、融合了侧滑与后仰的诡异弧度,向右侧前方猛蹿而出!动作迅捷得只在浓雾中留下一道淡淡的灰色拖影。

“咻!咻——嗤!”

两道灼热的、散发着臭氧味的红色能量光束,几乎同时擦着他左侧肩胛骨和右侧腰肋部的衣物掠过!

高温瞬间将布料碳化出焦痕,光束击中他方才站立的地面,没有巨响,只有令人牙酸的“嗤嗤”声,将混凝土和沥青熔出两个碗口大、边缘还在微微发红流淌的小坑,刺鼻的焦糊味瞬间弥漫开来。

他身形刚在两步外如羽毛般飘然落地,甚至没有一丝晃动。

街道左右两侧的阴影中,如同蛰伏已久的毒蛇,猛地扑出两道漆黑的身影!他们穿着哑光的贴身作战服,动作矫健如猎豹,没有丝毫多余声响,显然是经受过严酷训练的专业杀戮机器。

左侧一人反手握持着高频震动的粒子切割匕首,刀尖划破空气,带着细微的嗡鸣,直刺刑柯的肾脏位置,狠辣刁钻;右侧一人则挥舞着噼啪作响、蓝白色电弧跳跃的高强度电击棍,挟着恶风,横扫向他的太阳穴,意图一击致晕!

面对这配合默契、几乎封死所有闪避角度的致命夹击,刑柯脸上那副万年不变的懒散表情瞬间冰消雪融。

兜帽的阴影下,那双死鱼眼骤然爆发出如同出鞘妖刀般的锐利寒光!他一直佩戴的平光眼镜,不知何时已被他灵巧的手指摘下,随手塞进了卫衣胸口的内袋——真正的生死搏杀,不需要任何隔阂,需要的是最原始、最直接的反馈!

时间在他的感知中被无限拉长、放大。

面对左右袭来的死亡之吻,刑柯的选择超出了所有教科书——他不退反进!整个身体以一个微小到极致、却又妙到毫巅的前倾和拧转,仿佛化身为一道没有厚度的纸片,险之又险地让那闪烁着死亡光芒的匕首尖锋和跳跃着电弧的棍影,从身前身后不足一寸的距离擦过!

凌厉的劲风刮得他脸颊生疼。与此同时,他的双臂如同脱离了肩关节的束缚,以一种近乎软骨动物般的诡异速度和角度,后发先至,向上疾探!

下一秒,左右两名士兵的视觉被无限放大的恐惧填满!

他们前冲的势头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气墙,戛然而止!刑柯的左右手,五指箕张,仿佛带着千钧之力,已经如同精钢锻造的液压钳般,分别牢牢地扣死了他们的整个面门!

手指深深陷入皮肉,巨大的握力瞬间压迫鼻腔、口腔,甚至能听到颧骨发出的细微“咯咯”声,让他们双眼暴突,瞬间窒息,所有的攻击动作都僵硬地定格在半空,只剩下四肢无意识地抽搐。

也就在这一刹那,远处水塔上,那名忍耐了许久的狙击手,终于抓住了这个在他眼中绝无仅有的、目标被短暂“控制”住的完美时机!他屏住呼吸,十字准星稳稳套住刑柯的眉心,冰冷的食指开始施加压力!

然而,就在能量扳机即将被彻底扣下的千分之一秒,刑柯扣住右边士兵面门的右手,看似是因对方挣扎而随意地向上、向外一抖!一直被他叼在嘴角、那根吃“烤鸡翅”留下的、最普通不过的细长木质牙签,如同被赋予了生命的箭矢,被一股凝练到极致的腕力弹出!

“嗖——噗哧!”

细小的木签化作一道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淡影,撕裂浓雾,跨越一百多米的距离,其飞行轨迹精准得如同经过超级计算机的弹道测算!

木签的尖端,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锐利和力量,分毫不差地击中了高精度狙击镜的中央!坚韧的光学玻璃镜片发出一声脆响,应声炸裂成无数碎片!

木签本身去势未消,如同最纤细的毒针,径直刺入了其后紧贴着的、那只布满血丝、正全神贯注的狙击手的右眼眼球!

“啊——!”

一声压抑不住的、短促而凄厉到变形的惨嚎,从水塔顶端隐约传来,紧接着是狙击步枪重重砸在水泥地上、又滚落下来的金属撞击声。

刑柯甚至没有朝水塔方向瞥上一眼,仿佛只是弹飞了一粒灰尘。

他的腰腹核心肌肉群瞬间绷紧如磐石,抓住两个百多斤重活人的双臂,爆发出排山倒海般的恐怖力量!

“呃啊啊——!”

伴随着令人头皮发麻的颈骨承受巨力的摩擦声和士兵喉咙深处被挤压出的、不成人形的痛苦呜咽,刑柯以脊柱为轴,以双脚为根,抓住两个还在徒劳挣扎的“人形沙包”,如同神话中托举山岳的巨人,猛地原地完成了一个迅猛而完美的三百六十度大回环!

这一记狂暴无比的“人肉大风车”,带着撕裂空气的恐怖呼啸,将两名守卫变成了最致命、最无法预料的人力投掷武器!

“嘭!轰!咔嚓!噗嗤——!”

埋伏在四周残破集装箱后、半塌楼房窗口、垃圾山缝隙里,正准备一拥而上的其他守卫,顿时遭遇了灭顶之灾。被甩飞出去的两名同伴,以惊人的速度和动能,如同两发出膛的肉弹,精准无比地砸中了至少五六个刚刚露头、甚至还没搞清楚状况的埋伏者。

其中一个被扔出去的守卫,身体更是划出一道高高的抛物线,如同被精准制导,不偏不倚,正好砸中了那个刚从水塔上捂着眼睛、踉跄着想顺着锈蚀梯子爬下来逃命的狙击手。

两人如同滚地葫芦般一起从高处栽下,重重摔在下面的垃圾堆里,彻底没了声息。

一时间,骨骼断裂的脆响、被巨力撞击后的沉闷哼声、武器脱手落地的哐当声,以及痛苦绝望的哀嚎声,此起彼伏,交织成一曲残酷的街头暴力交响乐。原本看似严密的埋伏圈,瞬间土崩瓦解,人仰马翻,彻底失去了战斗力。

刑柯缓缓松开手,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扔掉了两袋沉重的垃圾,轻松地甩了甩手腕。

他将兜帽又往下拉了拉,重新遮住眼中那短暂绽放、足以令人生畏的锐利寒光,死鱼眼迅速回归,只是嘴角勾起一抹混杂着无聊和淡淡嘲讽的弧度。

“啧,就这?”

他低声嘟囔了一句,像是抱怨一场不够精彩的演出,迈步走向那片隐藏着秘密的建筑垃圾。

还能勉强站着的两三个守卫,躲在掩体后,惊恐万状地看着眼前这个如同从地狱爬出的银发恶魔,以及满地打滚呻吟、骨断筋折的同伴,脸上早已血色尽失,牙齿打颤,握着武器的手抖得如同中风,哪里还有半点上前阻拦的勇气。

刑柯懒得再分给他们一丝注意力,他走到那堆水泥板前,仔细观察。拨开一些浮土和伪装用的塑料布,后面果然隐藏着一个几乎与肮脏墙面融为一体的合金门框,没有明显的把手或锁孔,只有一个擦拭得很干净、正散发着微弱红光的指纹识别区。

他转过身,冷漠的目光扫过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最后定格在那个刚才试图用匕首攻击他、此刻正捂着脸,指缝间渗血,痛苦呻吟的小头目身上。

刑柯走过去,蹲下身,无视对方因恐惧而加剧的挣扎,粗暴地抓起他的右手,找到拇指,强行按在了那个冰冷的识别区上。

“滴——嗡——”

一声清脆的电子音响起,紧接着是低沉的电机运转声。严丝合缝的金属门向内无声地滑开,露出了一条向下的、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通道,里面透出昏暗的、带着霉味的冷光,仿佛巨兽食道的入口。

刑柯站起身,随意地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回头最后看了一眼被浓雾和痛苦呻吟笼罩的废墟街道,以及那些彻底失去战意的幸存者。

“谢咯。”

他没什么诚意地扔下两个字,仿佛只是借了个火,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步入了门后那片未知的黑暗之中。

厚重的金属门在他身后迅速而安静地关闭,将外面的混乱、危机以及刑柯那看似懒散不羁、实则深不可测的身影,彻底隔绝。

脚步踏在向下延伸的金属阶梯上,发出空洞的回响。刑柯下意识地抬手,想推一下鼻梁上并不存在的眼镜,手指却直接碰到了皮肤。他愣了一下,随即在身上几个口袋快速摸索起来。

“啧……”

一声不耐烦的咂嘴声在寂静的通道里格外清晰。他想起来了,刚才战斗伊始,为了获得最清晰的视野,他习惯性地把眼镜摘下来塞进……塞进哪儿了?好像是卫衣胸口的内袋?他赶紧伸手进去掏,只摸到那个冰冷的金属验证器和几枚零散的星盟硬币。

“寄!”

刑柯脸色微微一变,眉头皱了起来,那副死鱼眼里罕见地闪过一丝真实的懊恼。

他猛地转身,几步跨回刚刚关闭的金属门前。门严丝合缝,光滑得连个指纹都看不到,更别说把手了。他尝试性地用手掌按压、用肩膀抵了抵,门纹丝不动,显然从内部开启需要别的机关或者权限。

“……”

他对着冰冷的金属门板沉默了两秒,脸上表情变幻,先是不甘心,甚至还带点冲动,似乎真想找点什么工具把这门撬开回去找眼镜。

他抬起脚,似乎想踹门泄愤,但脚抬到一半,又悻悻地放了下来。为了副眼镜这么大动干戈,也太蠢了,而且动静太大,说不定会触发什么警报。

刚才战斗时的凌厉气势瞬间荡然无存,他整个人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肩膀耷拉下来,抬手用力揉了揉自己的额角,长长地、带着十足无奈地叹了口气

“哎……算了,算逑。”

那语气里,充满了“真倒霉”、“又要破财了”、“我怎么这么手欠”的复杂情绪,完美演绎了一个习惯性丢三落四却又对此毫无办法的人的日常崩溃。

就在这时,手腕上的表传来轻微的震动,诺克娜蕾号AI那带着程式化无奈语调的声音适时响起

“先生,例行提醒。根据生命体征监测显示,战斗已结束,您的肾上腺素水平已回落至基准线。另,传感器持续检测到您的外部视觉辅助装置——即您那副特制平光眼镜,已脱离您本体超过四分钟,信号稳定消失在门口区域,初步判断为物理遗落。需要我立即为您在下一个补给点的采购清单中,再次追加‘同款平光眼镜’吗?备注:这将是本月有记录遗失的第二副。根据统计,您保有单副眼镜的平均时长为……”

“啧!吵死了!”

刑柯正烦着呢,没好气地用力敲了一下表盘,打断AI的喋喋不休,“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再啰嗦下次给你换套静音系统,让你彻底歇菜!”

AI的声音平静无波:“警告:非法拆卸或禁用核心AI辅助系统,将违反《星盟舰船安全操作基本法》第117条……”

“行行行,知道了!买!买新的!一副够不够?要不直接买一打存着?”

刑柯一边不耐烦地说着,一边转身,带着点小脾气,用脚后跟磕了一下金属阶梯,发出“哐”的一声闷响,这才继续沿着昏暗的通道向下走去,嘴里还小声嘀咕着抱怨,

“真是的,每次打架都丢……”

通道内,再次只剩下他略显烦躁的脚步声,以及门外那被彻底隔绝的、遥远而模糊的世界杂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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