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澈是被一阵极其规律的、仿佛心跳般的“滴答”声唤醒的。
那声音不响，却异常清晰，直接敲在他的意识深处，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秩序感。
他睁开眼，首先看到的不是藤蔓穹顶，而是一张几乎贴到他脸上的、毫无表情的精致脸庞。
艾拉。
精灵公主艾拉，正俯身站在床边，碧绿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他，距离近得林澈能看清她瞳孔深处流转的、极其细微的淡金色数据流。
她手中拿着一个巴掌大小、造型奇特的翠绿色水晶板，那规律的“滴答”声正是从上面发出。
“主体苏醒。生命体征扫描启动。”艾拉的声音平静无波，她手中的水晶板发出一道柔和的光束，将林澈从头到脚扫了一遍。“基础生理指标恢复至安全阈值下限。灵魂波动稳定。能量水平：极低。建议立即开始第一阶段恢复计划。”
林澈：“……”
他默默往后挪了挪，拉开一点距离。被这样毫无感情地扫描和评估，感觉有点怪。
“喂！木头疙瘩！你离他那么近干什么！”
克劳迪娅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不满。林澈这才注意到，这位小龙女居然真的在床边地板上盘腿坐了一夜，此刻正揉着眼睛，金色的竖瞳警惕地瞪着艾拉，尾巴不耐烦地拍打着地面。
“他刚醒，需要呼吸新鲜空气！不是被你那个破板子照来照去！”
“监测是恢复计划的第一步。数据是制定最优方案的基础。”
艾拉直起身，目光依旧停留在水晶板上显示的数据，“根据昨夜持续监测，你的守护行为导致主体进入深度睡眠的时间延迟了17分钟，睡眠质量下降12.3%。你的存在对恢复效率构成负面影响。”
“你胡说！”
克劳迪娅跳了起来，小脸气得通红，“我明明保护了他一整夜！连只虫子都没放进来！”
“永恒之庭外围静室受自然结界保护，昆虫侵入概率低于0.001%。你的守护行为属于冗余且低效操作。”艾拉语气平淡地陈述。
“你……！”克劳迪娅拳头捏紧，暗金色的龙鳞虚影又在手臂上浮现。
“好了。”一个清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精灵女王艾尔薇拉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那里，依旧是那身翠绿长袍，手中拿着一卷新的、散发着微光的卷轴。
她的目光扫过剑拔弩张的两位公主，最后落在林澈身上。“林澈，感觉如何？”
“多谢陛下关心，感觉好了一些。”林澈坐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虽然依旧虚弱，但比昨天那种随时要散架的感觉好了不少。精灵的汤水确实有效。
“很好。”艾尔薇拉点点头，走进房间，“那么，开始今天的恢复日程。”
她将手中的卷轴展开，那卷轴并非纸质，而是由纯粹的光元素构成，上面流淌着密密麻麻的精灵文字和复杂的图表。
“根据你的身体状况、灵魂状态以及三方协议条款，我为你制定了为期三十天的‘科学恢复计划’。目标是在不引发能量冲突的前提下，逐步稳定生命体征，修复经脉基础，并初步适应本世界基础元素环境。”
林澈看着那详细到令人发指的日程表，嘴角微微抽搐。
从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射的角度开始计算，到夜晚月光最纯净的时刻结束，每一天都被精确分割成以“刻钟”为单位的区块。内容包括但不限于：
晨曦冥想（配合特定频率的自然之音，时长：三刻钟）
元素亲和引导（由艾拉进行一对一数据监测与微调，时长：两刻钟）
生命古树露珠浸泡（水温恒定37.8度，时长：四刻钟）
基础体能恢复（禁止任何剧烈运动，由克劳迪娅公主在旁监督防止过量，时长：两刻钟）
灵魂稳固术式（由我亲自引导，每日一次，时长：一刻钟）
营养摄入（严格按照配比，由艾拉调配并监测吸收效率）
……
林林总总，几乎涵盖了除了睡觉以外的所有时间，而且每一项后面都标注了预计能量提升百分比、风险概率以及偏差容忍度。
“这……会不会太……细致了？”林澈斟酌着用词。这简直比修仙界最严苛的宗门入门训练还要精密。
“效率与安全是首要考量。”
艾尔薇拉语气毫无波澜，“你的情况特殊，任何微小的偏差都可能导致不可预知的后果，尤其是可能引发你体内残留异种能量的二次冲突。精确控制是必要的。”
她看向艾拉：“艾拉，第一阶段的数据监测与微调由你负责。确保每一项活动都严格符合计划参数。”
“指令确认。”艾拉点头，手中的水晶板光芒一闪，似乎将整个计划同步了进去。
“那我呢？”克劳迪娅指着自己鼻子，“我干什么？就看着这个木头疙瘩摆弄他？”她不满地瞪着艾拉。
“你的任务是‘监督基础体能恢复’以及‘确保环境安全’。”
艾尔薇拉看向她，“具体来说，在林澈进行基础体能活动时，防止他因不熟悉身体状态而受伤，或进行超出计划强度的运动。同时，在非计划时段，确保没有外部因素干扰恢复进程。”
“外部因素？”克劳迪娅眨眨眼。
“比如，某些不请自来的访客，或者不合时宜的‘礼物’。”艾尔薇拉意有所指地说道，目光似乎穿透墙壁，看向了永恒之庭外的某个方向。
林澈心中一动。看来，即使有灵魂契约约束，另外两位女王也不会完全安分。这“巡视日”还没到，暗中的较量恐怕已经开始了。
“明白了！”克劳迪娅挺起胸膛，金色竖瞳里燃起斗志，“交给我吧！保证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她得意地瞥了艾拉一眼，仿佛找到了自己不可替代的价值。
艾拉只是平静地回视：“根据数据，你的情绪波动指数偏高，可能影响判断力。建议进行情绪稳定性训练。”
“你……！”
“开始吧。”艾尔薇拉打断了可能再次爆发的争吵，“林澈，先进行晨曦冥想。艾拉，引导他进入状态。克劳迪娅，保持安静。”
命令下达，房间里的气氛立刻变得肃穆起来。
艾拉走到房间中央一块由发光苔藓铺成的圆形区域，示意林澈过去坐下。她自己也盘膝坐在对面，双手虚按，翠绿色的光点从她掌心溢出，在空中勾勒出复杂的符文，同时，一种空灵、悠远、仿佛直接来自森林深处的自然之音开始缓缓响起，音调、节奏都严格符合卷轴上标注的频率。
林澈依言坐下，尝试按照艾拉的引导，放空心神，去感知周围环境中那与修仙界灵力截然不同、但同样充满生机的自然能量。
他能感觉到，艾拉释放出的那些光点，正在极其精妙地调节着他周围环境的元素浓度和波动，使其达到一个最适合他当前脆弱状态的水平。
这种精确到令人发指的控制力，让林澈暗暗心惊。精灵族在能量操控方面的造诣，确实非同凡响。
克劳迪娅则抱着手臂，靠在门边，眼睛像探照灯一样扫视着房间内外，尾巴轻轻摆动，保持着警戒姿态。虽然她对艾拉那套“科学方法”嗤之以鼻，但涉及到林澈的安全，她倒是异常认真。
冥想的过程漫长而枯燥。林澈必须时刻控制着自己那微弱的、几乎不存在的灵力，不去主动吸纳，只是被动地感受和适应。艾拉则像一台精密的仪器，不时调整着符文的亮度和自然之音的频率，水晶板上数据流不断刷新。
一个时辰后，冥想结束。
“元素亲和度提升0.7%，符合预期。灵魂波动平稳度提升1.2%，略高于预期。进入下一阶段：生命古树露珠浸泡。”
艾拉毫无感情地汇报着结果，然后起身，走向房间一侧。那里的墙壁自动打开，露出一个散发着氤氲热气、由洁白玉石砌成的小型浴池，池水呈淡金色，散发着浓郁的生命气息。
“水温已校准至37.8度。请褪去衣物，进入池中。浸泡期间，我会持续监测你的生命体征与能量吸收效率。”艾拉站在池边，碧绿的眼眸看着林澈，等待他行动。
林澈：“……”
褪去衣物？在她面前？虽然艾拉的眼神纯粹得像是在看一件需要维护的精密仪器，但……林澈还是感到了一丝尴尬。毕竟，这位公主的外表，实在和“仪器”扯不上关系。
“喂！你盯着他干什么！”克劳迪娅立刻冲了过来，挡在林澈和浴池之间，对着艾拉龇牙，“他洗澡你也要看？不知羞！”
“监测需要。衣物会干扰生命能量吸收效率的精确测量。误差容忍度不允许超过0.5%。”艾拉解释道，语气依旧平静，“根据协议，我有责任确保恢复计划每一项的精确执行。”
“那……那也不行！”克劳迪娅脸有点红，但态度坚决，“我……我可以帮他看着水温！你出去！”
“你的感知精度无法达到要求。”艾拉摇头。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克劳迪娅寸步不让。
林澈扶额。这都什么事啊。
“克劳迪娅，退下。”艾尔薇拉的声音适时响起，她不知何时又出现在了门口，“艾拉的数据监测是计划的一部分。你负责警戒外围。”
“可是母亲她……”克劳迪娅还想争辩。
“执行命令。”艾尔薇拉的语气不容置疑。
克劳迪娅咬了咬嘴唇，狠狠瞪了艾拉一眼，不情不愿地退到门边，但眼睛还是死死盯着这边。
林澈叹了口气。他知道，在精灵女王的地盘，反抗她的安排是徒劳的，而且这确实是为了恢复。他只能硬着头皮，在艾拉毫无波澜的注视下，以及克劳迪娅几乎要喷火的目光中，快速褪去外袍（里面还有一层单薄的衬衣衬裤，算是保留了最后一点尊严），踏入浴池。
水温恰到好处。淡金色的池水包裹全身，一股温和却磅礴的生命能量立刻透过皮肤，丝丝缕缕地渗入体内，滋养着干涸的经脉和受损的灵魂。舒服得林澈几乎要呻吟出来。
艾拉就站在池边，手中的水晶板对着他，数据流不断刷新。“生命能量吸收速率：标准。经脉修复进度：0.01%……检测到微量能量淤积点，位于左肩胛下三寸。建议调整姿势，向左倾斜十五度。”
林澈依言微微调整姿势。
“淤积点疏通。效率提升0.3%。”艾拉满意地点点头。
整个过程，她的目光始终停留在水晶板和林澈的身体数据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偏移或情绪波动，真的就像在操作一台精密的仪器。
但林澈能感觉到，门口克劳迪娅的视线几乎要在他背上烧出两个洞来。
浸泡持续了整整四刻钟。期间艾拉不断给出微调指令，林澈也配合着，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身体在快速好转，虽然距离恢复力量还差得远，但至少不像之前那样虚弱无力了。
从浴池出来，换上艾拉准备好的、由某种柔软植物纤维织成的干净衣物后，林澈感觉神清气爽。
接下来是“基础体能恢复”。内容很简单，就是在房间内慢走，活动筋骨。克劳迪娅终于找到了用武之地，亦步亦趋地跟在林澈身边，眼睛瞪得溜圆，生怕他绊倒或者走快一步。
“慢点慢点！刚刚恢复走那么快干什么！”
“那边有台阶！小心！”
“累了就说！别硬撑！”
她絮絮叨叨，紧张得好像林澈是个瓷娃娃。林澈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心底却泛起一丝微不可察的暖意。这位小龙女，虽然方式笨拙，但关心是真的。
艾拉则在一旁，默默记录着林澈的步伐频率、心率变化等数据，偶尔出声纠正：“步幅过大，超出安全范围3厘米。心率提升过快，建议放缓速度。”
“知道了知道了！就你话多！”克劳迪娅不耐烦地回嘴。
一上午就在这种略显古怪但还算平稳的节奏中度过。午餐是艾拉调配的、由各种精灵果实和草药制成的糊状物，味道清淡但能量充沛。林澈默默吃完，感觉自己更像是一个被精心养护的实验体。
下午，艾尔薇拉亲自到来，进行“灵魂稳固术式”。
过程比林澈想象的要温和。艾尔薇拉只是将手虚按在他的额头，一股清凉、纯粹、带着浩瀚生命气息的能量缓缓流入，抚平他灵魂深处因穿越和分裂而产生的细微裂痕。
她的手法极其精妙，能量控制入微，没有丝毫强行灌输的感觉，只是引导和滋养。
但林澈能感觉到，在这温和的能量流动中，似乎夹杂着一丝极其隐晦的“探查”。精灵女王在借机更深入地了解他的灵魂结构，或者说在评估他这个“变量”。
他不动声色，收敛所有心神，只表现出一个重伤员应有的、对治疗能量的被动接受。
术式结束，艾尔薇拉收回手，碧绿的眼眸深深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转身离去。
傍晚，是自由活动时间——如果被限制在静室范围内，且身边跟着一位时刻扫描的精灵公主和一位虎视眈眈的龙族公主，也能算“自由”的话。
林澈坐在窗边（由水晶和藤蔓构成，无法打开），看着外面永恒之庭如梦似幻的景色。巨大的发光蘑菇，流淌着星光的溪流，会唱歌的树木……一切都宁静美好得不真实。
“主体，你的情绪波动出现微小峰值。是外界景观引发了你的思乡情绪吗？”艾拉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她不知何时又拿出了水晶板。
“……有一点。”林澈没有否认。修仙界虽残酷，但毕竟是他待了千年的地方。
“根据数据分析，思乡情绪不利于恢复。建议进行注意力转移。我可以为你讲解永恒之庭的生态结构，或者播放一些有助于放松的自然音律。”艾拉提议道。
“喂！你别老用你那套烦他！”
克劳迪娅凑了过来，挤开艾拉，“林澈，你看那边！那棵最大的树，看到没？听说下面藏着精灵的宝库！等你好点了，我……我偷偷带你去看看怎么样？”她眼睛亮晶晶的，压低声音说道，仿佛在分享一个了不起的秘密。
艾拉立刻皱眉：“私自探索永恒之庭禁地违反精灵律法第……”
“我就说说嘛！又没真去！”克劳迪娅打断她，然后期待地看着林澈。
林澈看着克劳迪娅那副“快夸我主意棒”的表情，又看看艾拉那一本正经准备引经据典的样子，忽然觉得，这种被“过度关心”包围的日子，或许也没那么难熬，如果忽略掉其中暗藏的汹涌波涛的话。
夜幕降临。
按照计划，林澈需要早早休息。艾拉和克劳迪娅依旧守在房间里，一个进入低功耗监测模式，一个继续担任门神。
躺在柔软的叶床上，林澈回顾着这高度“科学”和“规律”的一天。精灵女王的恢复计划确实有效，他能感觉到身体和灵魂都在稳步好转。但那种被完全掌控、一切按部就班的感觉，也让他隐隐有些不适。
而且，这只是第一天。未来还有近一个月。
瑟琳娜现在怎么样了？血族女王会如何“引导”她？另外两位女王，真的会安分守己地等到“巡视日”吗？
还有脑海中那个该死的系统，【修罗场平衡系统】。新手任务要求他在“巡视日”存活并保持三方关注值平衡……这关注值到底怎么算？他现在连怎么查看都不知道。
就在他思绪纷乱，即将入睡时，异变突生！
房间角落的阴影，毫无征兆地蠕动起来，仿佛活物。一缕极淡极淡，几乎无法察觉的暗香，悄然弥漫。
克劳迪娅猛地睁开眼，金色竖瞳在黑暗中亮起，低吼道：“谁？！”
艾拉眼眸中的数据流瞬间加速，她手中的水晶板发出急促的嗡鸣：“检测到未授权空间波动！阴影能量浓度异常升高！警告！有入侵——”
她的话音未落，那片蠕动的阴影骤然扩张，化作一个模糊的、窈窕的女性轮廓。轮廓对着林澈的方向，轻轻屈指一弹。
一点暗红色的、如同凝结血滴般的光点，悄无声息地穿过艾拉瞬间布下的翠绿色防护光幕，也绕过了克劳迪娅扑过来的身影，精准地没入了林澈的眉心！
林澈只觉眉心一凉，一股阴冷而甜腻的气息瞬间钻入，直冲识海！
“放肆！”艾尔薇拉清冷的声音仿佛从极远处传来，带着怒意。整个房间的藤蔓瞬间活化，如同无数翠绿的毒蛇，绞向那阴影轮廓。
但那轮廓一击得手，立刻如潮水般退去，融入阴影，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声极轻极淡、仿佛带着笑意的叹息，回荡在房间里：
“小可爱，一点小小的‘问候’，希望你喜欢。永夜王庭的月光，永远为你留着……”
阴影彻底消散，暗香也无影无踪。藤蔓扑了个空，缓缓缩回墙壁。
克劳迪娅扑到林澈床边，紧张地抓着他的胳膊：“你怎么样？那是什么东西？有没有受伤？”
艾拉的水晶板已经贴在林澈额头，数据流疯狂刷新：“检测到未知高能精神印记注入！印记性质：血族高阶魅惑类？不，掺杂了灵魂标记成分！正在尝试解析……解析失败！印记已与主体灵魂表层产生轻度融合！警告！该印记可能具备远程定位、情绪影响及信息传递功能！”
林澈脸色难看。他内视识海，果然发现一点暗红色的印记如同跗骨之蛆，粘附在他的灵魂表面，虽然暂时没有进一步动作，但那阴冷的感觉让他极不舒服。
血族女王……伊丽莎白！她竟然能绕过永恒之庭的防护，将印记直接送到他面前！这就是所谓的“问候”？还是下马威？
艾尔薇拉的身影出现在房间中，脸色冰冷。她看了一眼林澈，又看了一眼艾拉水晶板上显示的数据，碧绿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寒光。
“空间屏蔽被未知手段短暂干扰。印记等级很高，带有伊丽莎白的本源气息。”
她声音依旧平稳，但周围的温度仿佛下降了几度，“契约约束的是‘直接伤害’和‘强制绑定’，这种程度的‘问候’和‘标记’，在界定上存在模糊地带。”
她看向林澈：“我会尝试帮你剥离这个印记，但需要时间，而且可能对你的灵魂造成二次震荡。在剥离之前，不要主动触碰或试图激发它。”
林澈点点头，心中沉重。这才第一天，试探和暗手就来了。而且如此隐秘，如此难以防范。
克劳迪娅气得尾巴直拍地面：“那个老蝙蝠！太卑鄙了！有本事正面来啊！”
艾拉则盯着数据，突然开口：“印记内部检测到加密信息流，触发条件未知。推测可能与‘巡视日’有关。”
巡视日……
林澈想起系统的任务。三方关注值平衡……血族女王这突如其来的“标记”，无疑会剧烈打破平衡！
他看向艾尔薇拉，精灵女王的表情已经恢复了平静，但眼神深处却酝酿着风暴。
“计划需要调整。”艾尔薇拉淡淡道，“从明天起，灵魂稳固术式频率加倍。艾拉，加强监测力度，尤其是对异常精神波动的扫描。克劳迪娅，你的警戒范围扩大到静室周边五十米。”
她顿了顿，看向林澈：“另外，你需要学习一些基础的精神防护技巧。虽然效果有限，但至少能增加一点抵抗力。”
林澈再次点头。他明白，精灵女王不会坐视血族女王如此挑衅。接下来的日子，恐怕不会平静了。而他的“科学恢复计划”，恐怕也要加入一些“应对突发状况”的额外课程了。
克劳迪娅握紧了拳头，艾拉眼中的数据流闪烁得更快。
林澈摸了摸依旧有些发凉的眉心，那里仿佛还残留着那阴冷甜腻的触感。
永夜王庭的“问候”已经送达。
那么，龙崖的“礼物”，又会在什么时候，以什么方式到来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