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应的男人眼中也闪过一丝狠厉，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指尖把玩短刀的动作愈发急促，刀刃碰撞发出细碎的“咔哒”声：“正好，省得再找了。”
“别急。”藏刀男抬手按住同伴，眼神像锁定猎物的毒蛇，缓缓扫过蹦跳着往厂房深处跑的两个小孩。
他踮着脚，脚步轻得诡异，像幽灵般朝着孩子们的方向挪动，鞋底碾过地上的碎铁屑，竟没发出一点声响。尖刀被悄悄抽出，寒光在昏暗的厂房里划开一道冷冽的弧线，。另一个男人紧随其后，，两人一左一右形成包抄之势，脸上都挂着同样残忍的笑意——那是一种以他人痛苦为乐的变态愉悦，完全没注意到不远处的钢管后，美久的指甲已经深深嵌进掌心，指缝里渗出血丝。
孩子们还不知危险逼近，围着一堆废弃的齿轮打闹。其中穿红衣服的小男孩捡起一根生锈的铁丝，朝着同伴挥舞：“看我的宝剑！”
笑声刚落，藏刀男突然加速，脚步踩在地面的铁板上，发出“哐当”一声闷响。
“跑！”美久猛地从钢管后冲出来，声音因紧张而嘶哑。
孩子们吓得浑身一僵，转头就看见两道黑影扑了过来，尖刀的寒光晃人。穿红衣服的小男孩反应最快，拉着同伴的手就往堆满木箱的方向跑。木箱倒塌发出“轰隆”巨响，暂时挡住了两个男人的去路。
藏刀男被木箱绊了一下，眼底的兴奋瞬间转为暴怒。他一脚踹开挡路的木箱，嘶吼道：“抓住他们！别让小崽子跑了！”
他挥刀砍向旁边的铁架，火星四溅，语气里满是暴虐：“跑啊！我看你们能跑到哪儿去！”
接应的男人则绕到另一侧，短刀划开空气，脸上的笑容愈发狰狞：“乖乖停下，还能少受点罪。”
美久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死死盯着两个男人的动向，目光扫过周围的环境——左侧是堆到屋顶的废弃钢管，右侧是一台生锈的起重机。他深吸一口气，猛地抓起地上的扳手，朝着离他最近的接应男砸过去，
扳手带着风声砸向接应男的后背，他吃痛转身，怒视着美久，眼底满是狠戾：“多管闲事的臭娘们！”
藏刀男也注意到了美久，嘴角勾起一抹更残忍的笑：“正好，送上门来的，一起玩。”
两人暂时放弃孩子们，朝着美久包抄过来，尖刀和短刀的寒光在昏暗里交织，像一张密不透风的死亡网。
也许是因为天生的蓝发、秀气的五官，再加上因长年营养不良而只有165的身高，他们似乎将周美久当作了女生。不过这也正常，毕竟周美久的长相本身也是雌雄难辨。
此时距离周美久更近的男人做虎扑之势，接应男的短刀刺向美久咽喉——刀刃带着破风锐响，却被他侧身时崩起的肩骨顶偏半寸。美久不退反进，右手攥住对方持刀手腕，指节铁钳般嵌进皮肉，左手肘部以肉眼难辨的速度砸向他肘关节。只听“咔嚓”一声脆响，接应男惨叫着弯下腰，短刀脱手飞出。
“废物！”藏刀男怒喝着挥刀劈来，刀刃擦着美久划过，将身后的铁架砍出一道深痕。
美久借着前冲的惯性翻滚，膝盖顶向藏刀男膝盖弯，同时双手死死扣住他持刀的手腕，硬生生将下落的刀刃往回扳。两人额头相抵，呼吸灼热地喷在彼此脸上。藏刀男眼底翻涌着暴虐的红光，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臭娘们！给我死！”
美久牙关紧咬，脖颈青筋暴起，突然松开一只手，闪电般扣住藏刀男的颈动脉。藏刀男瞳孔骤缩，窒息感让他挥刀的力道瞬间泄了大半。美久趁机发力，将他的手腕狠狠按在生锈的铁架上，刀刃刺穿铁皮，牢牢钉在半空。她膝顶对方小腹，力道足得能撞碎肋骨。藏刀男喷出一口酸水，却仍咧着嘴笑，眼底满是变态的亢奋：“够劲！再来啊！”
身后风声骤起，是断臂的接应男抄起钢管砸来。美久猛地侧身，钢管擦着她后背砸在铁架上，震得碎屑飞溅。他转身时顺势抽出他们包中的短刀，反手刺向接应男的侧腰，刀刃没入半寸，却被对方硬生生扭动身体避开要害。接应男红着眼嘶吼，用没受伤的左手抱住美久的腰，妄图将他按倒在地。两人在满地碎铁屑上翻滚，皮肤被划出一道道血痕。
藏刀男挣脱被钉住的手腕，掌心被刀刃割得鲜血淋漓，却毫不在意地舔了舔伤口：“玩够了，该结束了！”
他捡起地上的短刀，双手握柄，朝着缠斗的两人猛冲过来，刀刃直指美久后心。美久察觉背，突然发力将接应男往身前一推，藏刀男的短刀狠狠刺穿了同伴的肩膀，鲜血喷涌而出。
“你疯了！”接应男惨叫着骂道。
“碍事！”藏刀男面无表情地拔出刀，反手又是一刀。
美久趁机跳起，双脚蹬在铁架上，借力俯冲而下，两人避开，刀刃划过接应男的脸颊，留下一道血痕。他彻底被激怒，挥刀的速度越来越快，每一刀都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响。厂房里满是金属碰撞的刺耳声响，两人的战斗已然脱离招式范畴，纯粹是拼尽全力的生死博弈。
鲜血溅在废弃的齿轮上，藏刀男抹了把脸颊的血痕，他趁着美久与断臂接应男缠斗的间隙，突然转身冲向蜷缩在木箱后的小女孩——那正是之前劝男孩们遵守规则的孩子，此刻早已吓得浑身僵硬，连哭都发不出声音。
“抓住了。”藏刀男的声音带着得逞的狞笑，枯瘦的手掌像铁钳般攥住小女孩的后领，将她硬生生拖到身前。短刀的刀刃贴着女孩细嫩的脖颈，寒光映得她瞳孔发颤，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嘴唇哆嗦着却吐不出一个字，整个人像被抽走了魂魄般发蒙。
美久猛地停手，刚抬起的短匕僵在半空，瞳孔死死盯着那把贴着女孩脖颈的刀，指尖因用力攥紧而泛白，指节捏得咯咯作响。愤怒与焦虑像岩浆般在胸腔里翻涌，他清楚，只要自己往前半步，那把锋利的刀就会毫不犹豫地划破女孩的喉咙。
藏刀男注意到美久的迟疑，嘴角咧开一个极其扭曲的弧度，他的眼神黏腻地在美久和女孩之间来回扫视，瞳孔里翻涌着掌控他人生死的变态愉悦。
“怎么不冲了？”他沙哑的声音带着挑衅，刀刃又贴近了女孩脖颈几分，划出一道浅浅的血痕，“刚才不是挺能打的吗？现在，给我把刀扔了，跪下！”
他另一只手死死按住女孩的肩膀，迫使她抬头对着美久，脸上的笑容愈发狰狞：“看看这小脸蛋，多嫩啊……要是不小心划破了，多可惜。”
说话间，他故意转动刀柄，女孩的身体猛地一颤，眼中的恐惧几乎要溢出来，却依旧发不出半点声音，只能任由泪水无声滑落。
美久的牙关咬得生疼，眼底翻涌着隐忍的怒火与无力。她缓缓放下握着短匕的手。
“好……我听你的。”周美久的声音低沉沙哑。
藏刀男脸上的狞笑愈发癫狂，瞳孔因兴奋而放大，全然没察觉他下垂的右手悄然摸到一块拇指大小的碎石，指节用力攥得发白。
“乖，这样才对……”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正要俯身去看他臣服的模样，突然！
周美久猛地弹身而起，屈膝、拧腰、摆腿一气呵成，脚踝发力的瞬间，掌心的碎石如出膛的子弹般被狠狠踢向空中！碎石带着破风锐响，精准砸中藏刀男的右眼，“噗”的一声闷响，他疼得惨叫出声，瞳孔骤缩，握着刀柄的手不受控制地松开半寸。
就是现在！周美久借着起身的惯性，身形如离弦之箭扑了上去，右手闪电般扣住藏刀男的手腕，指节发力，硬生生掰开他的手指。同时左手揽住女孩的腰，猛地往后一扯，将她死死护在身后，动作快得只剩一道残影。
藏刀男右眼剧痛难忍，眼前一片血红，暴怒的嘶吼从喉咙里炸开：“找死！”
他下意识挥刀劈向美久，却因视线受阻失了准头，刀刃擦着她的肩膀划过，砍在地上的铁架上，火星四溅。
美久护着女孩往后急退，转身将女孩往安全区域一推。
刚将女孩推出去的瞬间，周美久后颈的汗毛骤然竖起——是断臂的接应男！他竟借着两人对峙的空隙，拖着受伤的胳膊摸到侧面，仅剩的左手攥着短刀，带着孤注一掷的狠厉挥来！
美久瞳孔骤缩，刚要侧身闪避，却因刚才救女孩的动作卸了大半力道，加上注意力全在藏刀男身上，这突如其来的偷袭让他避无可避。“嗤啦”一声刺耳的裂帛声，刀刃狠狠划开他的腹部，从左肋到右腰拉出一道狰狞的伤口！
温热的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染红了他的衣角，顺着大腿往下淌，在满地碎铁屑上积成一滩暗红。美久只觉腹部传来撕裂般的剧痛，浑身力气像被瞬间抽干，感觉有什么东西从伤口流了出来，肚子空了，全靠紧绷的衣物勉强兜住。黏腻的触感和钻心的疼痛让他眼前发黑。
“呃啊——”他闷哼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踉跄，最终双腿一软，重重跪倒在地。膝盖砸在铁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双手下意识按住腹部，却只能摸到满手温热的鲜血。伤口的剧痛让他浑身痉挛，每一次呼吸都像吞了刀片。
断臂男喘着粗气站在他面前，脸上挂着扭曲的狂喜，仅剩的左眼盯着他淌血的伤口，仿佛在欣赏最完美的杰作。
藏刀男也缓过劲来，右眼红肿流泪，却依旧咧着嘴笑，舔了舔嘴角的血沫，眼神黏腻地落在美久身上：“这下，看你还怎么挣扎。”
美久跪在血泊中，视线渐渐模糊，腹部的剧痛让他几乎失去意识，却有零碎的回忆不受控制地涌上心头——小时候和伙伴在巷口追逐的笑声，第一次握紧拳头保护别人时的坚定，还有出发前对自己说“要守住承诺”的誓言。这些画面像走马灯般闪过，最终都被眼前的血红吞噬。
绝望如冰冷的潮水，从脚底蔓延至全身。他想抬手，却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个男人越来越近。
他们的狞笑在昏暗的厂房里愈发狰狞，而自己的鲜血还在不断流淌，染红了身下的土地，也浇灭了最后一丝希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