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堂上，江临川一直盯着我的腿在看。
那火热的眼神，甚至比看辣妹还要夸张。
看了一会之后，这家伙的手居然直接按在了我腿上，来回的抚摸，好像在摸女生的腿。
“你TMD把爪子拿开！”我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
他嘿嘿笑着，将手缩了回去，但眼睛还黏在我身上，像粘了502似的。
“啧，昨晚直播里腿那么细、那么白，我还以为是开了十级美颜，”他压低声音，一脸欠揍，“结果今天穿校裤都挡不住这杀伤力，真人比滤镜还离谱。”
我翻了个白眼：“你是不是忘了，我是个男的？而且还是你天天一起打游戏、抢泡面的舍友？”
“可你穿裙子的时候，我CPU都干烧了。”他一本正经地说，顺手又想摸过来，“要不……你再开一次直播？就播‘如何用一条裙子让舍友精神分裂’？”
我一把拍开他的手，顺手抄起桌上的物理课本，作势要砸：“再碰我腿，我就把你上课偷看小电影的事情告诉班主任！”
他立刻老实了几分，但嘴角还挂着坏笑：“你敢告诉老师，我就说是咱俩一起看的。”
“……你？！”我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当时你可是脸红了哟。”他眨眨眼，忽然凑近，声音轻得只有我能听见，“尤其是你害羞时，声音软得像棉花糖……甜得我整晚没睡着。”
我耳根一热，赶紧别过脸，假装认真听讲，结果教授正好在讲“摩擦力的方向与作用效果”，全班哄堂大笑。
江临川低声在我耳边补刀：“你看，连物理老师都在帮我说话——你对我，肯定有‘静摩擦力’，不然怎么推都推不开？”
“滚！”我咬牙切齿，用力的推开了他。
放学铃一响，教室里顿时炸开了锅。
我和江临川慢悠悠收拾书包，刚走到教学楼门口，就看见柳妍从对面花坛边走过。
夕阳斜照，她白裙子被风轻轻撩起一角，长发在夕阳余晖下泛着柔美的金光，连空气都好像香甜了几分。
“卧槽……”我下意识拽了拽江临川袖子，“快看！你女神来了！”
他顺着我指的方向瞥了一眼，敷衍地“嗯”了一声，眼神却根本没往柳妍身上落——反而直勾勾盯着我。
我正沉迷于校花背影无法自拔，忽然察觉到不对劲，一扭头，正好撞进他那双含笑的眼睛里。
“你看我干嘛？校花在那边！”我压低声音，又急又懵。
“哦，”他慢悠悠地把书包换到另一只肩上，语气懒散得欠揍，“你看的这么入迷——是不是幻想人家穿裙子的样子了？”
“放屁！我那是欣赏！纯纯的艺术欣赏！”我嘴硬反驳，心里却莫名有点虚。
他忽然凑近一步，声音压得更低：“那你昨晚直播穿裙子，是给谁‘艺术欣赏’的？”
我噎住，耳尖又开始发热。
我被他的话噎得面红耳赤，正想反驳，江临川却已经直起身，若无其事地朝校门口走去。
“愣着干什么？食堂要没饭了。”他头也不回地挥挥手。
我快步跟上，却刻意保持着半米距离。
这家伙今天太不正常了，或者说，从昨晚我直播后，他就一直不太正常。
事情起因很简单——宿舍里打赌输了，惩罚是穿女装直播一小时。
我硬着头皮翻出妹妹寄存在我这儿的cos服，一条黑色蕾丝连衣裙，配上假发和美颜滤镜，直播间的观众居然真没认出我是个男的。
直到江临川刷进直播间，送了个火箭，然后在弹幕里发：“这腿我能玩一年。”
我当时吓得差点把手机扔了，赶紧下播。
结果这家伙回宿舍后，看我的眼神就变了。
“想什么呢？”江临川忽然停下脚步，我没刹住车，一头撞在他背上。
“你干嘛突然停下？”我揉着鼻子抱怨。
他转过身，脸上挂着那种我看不懂的笑：“我在想，你昨晚那身裙子，是不是还藏在衣柜里？”
“关你什么事！”我警惕地退后一步，“打赌已经结束了，衣服我也寄回给我妹了。”
“真可惜。”他耸耸肩，却忽然伸手拉住我的手腕，“那陪我去个地方。”
“去哪儿？食堂在另一边——”
“不吃饭了，带你去吃更好的。”
江临川的手劲很大，我挣了两下没挣开，只能被他拽着往校门外走。
路过的同学投来好奇的目光，我脸上烧得厉害，压低声音：“你放开！别人都看着呢！”
“那就让他们看。”他毫不在意，甚至故意将我的手举高了些，“反正你昨晚穿裙子的样子，已经被几百个人看过了，还怕这个？”
我气得说不出话，只能被他半拖半拽地带到学校后街的一家日料店。
这家店我们以前常来，但都是和整个宿舍一起，从没单独来过。
“两碗豚骨拉面，一份炸鸡，一份三文鱼刺身。”江临川熟练地点单，然后撑着下巴看我，“你脸怎么还这么红？”
“热的。”我没好气地说，低头玩手机。
“林晚。”他忽然叫我全名。
我抬头，撞上他异常认真的眼神。
江临川长得很帅，是那种带着点坏气的帅，眼尾微微上挑，看人时总带着三分笑意七分戏谑。
但此刻，他眼中那些戏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我看不懂的专注。
“干嘛？”我不自在地动了动。
“你昨晚直播的时候……”他顿了顿，“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不就是穿女装吗？愿赌服输。”我故作轻松，“再说，直播间里又没人认出我。”
“我认出来了。”他说。
我心跳漏了一拍：“……什么？”
“从你开口说第一句话，我就认出来了。”江临川靠回椅背，语气恢复了那种懒散的调调，“你的声音，那么像女生，还有你紧张时习惯性咬下唇的小动作，全世界只有你会这样。”
拉面这时上来了，热气蒸腾，隔在我们之间。
我盯着碗里旋转的油花，忽然没什么胃口。
“所以呢？”我听见自己问，“认出我了，然后呢？”
“然后我发现，”他慢条斯理地掰开一次性筷子，“你穿裙子，还挺好看的。”
我手里的筷子掉在了桌上。
江临川轻笑一声，替我捡起来，用纸巾擦干净，重新递到我手里：“吓到了？”
“你TM到底想说什么？”我压低声音，环顾四周。
还好店里人不多，没人注意我们这桌。
“我想说，”他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极低，“昨晚我失眠了。满脑子都是你穿着那条黑裙子，坐在镜头前害羞的样子。你在直播间里弹吉他唱歌，声音软得跟什么似的——林晚，你知不知道那种反差有多大？”
我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我知道你是个男的。”江临川继续说，眼神锁着我，“我知道我们一起打过多少场篮球，知道你喝醉了会抱着枕头唱歌，知道你睡觉打呼噜。但这些和昨晚的画面放在一起，我脑子就乱了。”
他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碰我的手背。
我像被烫到一样缩回手。
“江临川，”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抖，“别开这种玩笑。”
“我没开玩笑。”他收回手，脸上又挂起那种欠揍的笑，“至少，我想确认一件事。”
“什么？”
“你现在对我，是什么感觉？”
问题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在我心里激起千层浪。
我愣愣地看着他，大脑一片空白。
什么感觉？
当然是兄弟的感觉。
是睡了上下铺两年的舍友，是一起翘课打游戏的死党，是能放心把后背交给对方的人。
但昨晚之后呢？
当他用那种火热的眼神看着我，当他今天在课堂上摸我的腿，当他现在坐在我对面，问出这个问题——
“我……”我喉咙发干，“我不知道。”
“那就试试。”他说。
“试什么？”
江临川没有回答，而是站起身，走到我这边坐下。
日料店的卡座本来就不大，他这一挤，我们几乎腿挨着腿。
熟悉的沐浴露香味传来，是我昨天刚用完的那瓶。
“你干什么？”我往墙边缩，却被他抓住了手腕。
“别动。”他说，然后缓缓低下头。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越来越近的脸。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拉长，我能看清他睫毛的颤动，能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喷在我脸上。
周围的一切声音都消失了，只剩我的心跳声，像擂鼓一样。
在最后一厘米的距离，他停住了。
“看，”江临川低声说，声音里带着笑意，“你没躲。”
我这才反应过来，猛地推开他：“我……我刚才懵了！”
“是吗？”他挑眉，坐回自己的位置，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面要凉了，快吃。”
我机械地拿起筷子，却食不知味。
刚才那一刻，我确实没躲。
不仅没躲，甚至在那一瞬间，我闭上眼睛了。
这个认知让我浑身发冷。
吃完饭，天已经黑了。
我们并肩走在回学校的路上，谁都没说话。
路灯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时而交叠，时而分开。
“林晚。”江临川忽然开口。
“嗯？”
“如果我说，我喜欢你，你会怎么想？”
我停下脚步，他也停下来，转身看我。
街灯在他头顶洒下暖黄的光，让他棱角分明的脸柔和了几分。
“我……”我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不急着回答。”他笑了笑，继续往前走，“反正我们还有两年才毕业，你可以慢慢想。”
回到宿舍时，另外两个舍友正在开黑打游戏。
看到我们进来，上铺的王浩探头：“你俩去哪了？打电话也不接。”
“吃饭。”江临川简短地回答，脱下外套挂在椅子上。
“哟，单独吃饭？”另一个舍友李锐坏笑，“有情况啊？”
“有你个头。”我抓起枕头砸过去，却被江临川半空接住。
他拿着我的枕头，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扔回我床上：“早点洗洗睡吧，明天早课。”
我抱着枕头，上面还残留着他淡淡护手霜的味道。
这一晚，我失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