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是妹妹后来寄给我的另一套cos服——一件白色的连衣裙,比上次那件黑色蕾丝的简单很多,但也更日常。
我盯着那件裙子看了很久,心跳如擂鼓。
最后,我拿起裙子,走进了浴室。
镜子里的人穿着白色连衣裙,头发因为睡觉而有些凌乱,脸上没有任何妆容。
但眼睛很亮。
亮得像是发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我对着镜子,轻轻哼起了那天晚上在直播间唱的歌。
声音很小,小到几乎听不见。
但我的心跳声很大,大到震耳欲聋。
就在这时,浴室的门忽然被敲响了。
“林晚?”是江临川的声音,“你还没睡吗?”
我吓得差点叫出声,手忙脚乱地想换回睡衣,却因为太紧张,裙子卡在了头上。
“林晚?”江临川又敲了敲门,“你没事吧?”
“没、没事!”我慌乱地回应,“马上就好!”
好不容易把裙子脱下来,塞进洗衣篮最底下,我穿上睡衣,深吸一口气,打开了门。
江临川站在门外,眼神困倦,显然是被我吵醒了。
“怎么了?这么久。”他问。
“没、没什么,”我结结巴巴地说,“就是……睡不着,洗了个脸。”
江临川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我身后的浴室,眼神里闪过一丝什么。
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点了点头:“早点睡。”
“嗯。”
他转身回了床,我则逃也似的爬上自己的床,用被子蒙住头。
心脏还在狂跳。
差一点,就被他发现了。
差一点,就让他看到了那个穿着裙子的我。
但奇怪的是,在恐惧之余,我竟然感到一丝……遗憾。
如果他看到了,会是什么反应?
还会像上次那样,说我好看吗?
还是会觉得我奇怪,觉得我恶心?
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一件事:我需要找到答案。
不只是关于江临川的答案,更是关于我自己的答案。
那个穿着白色连衣裙,在镜前哼歌的人,是谁?
那个会因为江临川的一个眼神就心跳加速的人,是谁?
那个既想当他的兄弟,又想当他的恋人的人,是谁?
这些问题,我需要自己找到答案。
而在那之前,也许我应该更勇敢一点。
勇敢地面对自己,也勇敢地面对他。
夜深了。
我听着江临川平稳的呼吸声,悄悄拿出手机,在备忘录里写下一行字:
“明天,我想告诉他。”
告诉他自己所有的困惑,所有的恐惧,所有的渴望。
也告诉他,我正在努力寻找答案。
而那个答案,也许就藏在那条白色连衣裙里,藏在那个会为他心跳加速的胸膛里。
藏在那个,既是他兄弟,又可能是他恋人的,我的身体里。
第二天清晨,我早早醒来。
昨晚的决心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激起的涟漪经过一夜的沉淀,并未消散。
我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看向江临川的床铺。
他已经醒了,正靠在床头看手机,晨光勾勒出他清晰的下颌线。
他似乎察觉到我的视线,抬眼望过来,眼神平静,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询。
“早。”他先开口,声音带着刚醒的低哑。
“早。”我坐起身,心脏在胸腔里沉稳而有力地跳动着。
那个包裹,就放在我衣柜的最下层,像是一个等待开启的秘密,也像一份待呈的勇气。
整个上午的课,我都有些心不在焉。
教授的声音仿佛隔着一层水传来,模糊不清。
我的余光里,江临川依旧如常,偶尔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侧脸专注。
但我知道,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昨晚浴室门外的短暂对峙,他眼中那一闪而过的了悟,并非我的错觉。
他在等,以一种克制的、兄弟般的态度在等,等我自己走出来。
午休时,王浩和李锐照例吆喝着去篮球场。
江临川看向我:“去吗?”
我摇摇头,深吸一口气,指尖因为紧张而微微发凉:“不了,我……有点事,想回宿舍一趟。”
他定定地看了我两秒,然后点点头:“好。”
没有追问,没有调侃,只是简单的一个“好”字。
这份尊重,此刻却让我心头微酸。
我几乎是跑着回到宿舍的。
关上门,背靠着冰凉的门板,我才允许自己大口呼吸。
宿舍里空无一人,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和窗外遥远的嘈杂。
我走到衣柜前,蹲下身,手指有些颤抖地拉开最下层的抽屉。
那个包裹静静地躺在那里。
我把它拿出来,放在床上,却没有立刻打开。
我只是看着它,像看着一个陌生的、却又与我血脉相连的自己。
妹妹的话再次回响:“你穿裙子的时候,看起来特别开心。”
我真的……开心吗?
不只是穿上的那一刻,更是那种被允许、被看见、甚至被自己接纳的感觉。
我慢慢解开包裹,那件白色的连衣裙滑了出来,质地柔软,样式简洁,裙摆处有细微的蕾丝点缀,一点也不夸张,甚至可以说有些文艺。
比起上次那套用于直播的华丽cos服,它更像一件普通的、女孩子会穿的夏日连衣裙。
我站起身,拿着裙子走到穿衣镜前。
镜中的男生穿着宽松的T恤和牛仔裤,头发有些乱,眼神里藏着迷茫和一丝跃跃欲试。
“告诉他。”我对着镜中的自己,无声地说。
这一次,我没有去浴室。
我就在宿舍里,在这片属于我的、也曾属于“我们”的空间里,慢慢脱下了身上的衣服,换上了那条白色连衣裙。
冰凉的丝滑布料贴上皮肤的感觉很奇异。
裙摆垂到膝盖上方,腰身收得恰到好处。
我看向镜子——里面的人,陌生又熟悉。
没有假发,没有妆容,甚至因为紧张而嘴唇微白。
短发和裙子形成一种突兀又奇异的组合。
但那双眼睛……那双眼睛里有些东西在发光,是一种混杂着羞耻、勇敢、探寻和一丝微弱喜悦的光。
我试着动了动,裙摆随着动作轻轻摇晃。
我抬手理了理头发,这个女性化的动作让我耳根发热,但我没有停下。
我走到窗边,又走回来,试图适应这个“新”的自己。
就在这时,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清晰地传来!
我浑身一僵,血液仿佛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
来不及了!换回衣服根本来不及!逃跑也无处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