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川倒是很淡定,他放下勺子,转向门口:“烧烤?正好,林晚想吃这个想了三天了。”
“啊?啊对!”王浩赶紧把烧烤递过来,“特意多买了,一起吃一起吃。”
气氛尴尬又微妙。
三个人围坐在我床边,分享着烧烤和打包的饭菜。
“老四,你这脚怎么搞的?”李锐边啃鸡翅边问。
“打球扭的。”我说。
“江哥背你去医务室的?”王浩挤眉弄眼。
“……嗯。”
“可以啊江哥,”李锐用手肘撞了撞江临川,“够兄弟!”
江临川笑了笑,没说话,只是又给我夹了块排骨。
“说起来,”王浩忽然想起什么,“江哥,你喜欢的那个神秘女生,追到手没有啊?”
我呛了一下。
江临川轻轻拍我的背,面不改色:“还在努力。”
“谁啊到底?”李锐好奇,“咱们系的吗?我们认识吗?”
江临川看了我一眼,我尴尬的低着头,紧张得手心直冒汗。
“认识。”江临川说,“但暂时保密。”
“切——”王浩和李锐同时发出失望的声音。
我偷偷松了口气,却在桌下感到自己的手被轻轻握了一下。
温暖,短暂,但足够让我心跳加速。
晚饭后,王浩和李锐又开了一局游戏。
江临川则收拾好垃圾,打来热水让我泡脚。
“作业……”我小声提醒。
“明天再说。”江临川蹲在我面前,“今天先休息。”
我看着江临川低头认真试水温的侧脸,忽然觉得鼻子有点酸。
“江临川。”我叫了一声。
“嗯?”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江临川抬起头,笑了笑:“这个问题你问过很多遍了。”
“可我还是想知道。”
江临川沉默了一会,然后说:“因为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长得清秀又可人,我一度以为是女生走错了寝室,尤其是你的笑容,像从来没被污染过一样。”
我愣住了。
我已经完全不记得大一报到时的细节,更不知道江临川那时就在注意我了。
“后来,”江临川继续说,“我发现你是个特别矛盾的人。明明很聪明,却总在考试前才开始复习;明明打球技术很烂,却从不认输;明明胆子小,却敢为了朋友出头。”
他握住我的脚,轻轻放进热水里。
“林晚,你就像一颗还没打磨的钻石,每一面都在发光,只是你自己不知道。”江临川的声音很轻,“而我,我想成为那个发现你所有光芒的人。”
听完他的话,我的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
我慌忙用手背去擦,却越擦越多。
“别哭。”江临川站起身,用指腹轻轻擦去我的眼泪,“我说这些不是想惹你哭的。”
“我、我没哭,”我抽泣着,“是眼睛自己流水了……”
江临川笑了,他俯身,在我湿润的眼睫上轻轻吻了一下。
“所以,”他说,“这就是答案。因为你是林晚,所以我愿意对你好。没有理由,也不需要理由。”
泡完脚,江临川再次给我擦了药。
王浩和李锐已经戴上了耳机沉浸在游戏世界里,对这边发生的一切浑然不觉。
“晚安。”江临川替我盖好被子,轻声说。
“晚安。”我小声回应。
深夜,我躺在床上,轻轻晃了晃右脚。
脚链发出细微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我翻了个身,面向江临川的床铺。
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在那人安静的睡颜上。
我悄悄拿出手机,打开备忘录,写下:
“9月23日,晴。脚还没好,但心情很好。江临川给我戴了脚链,他说我像钻石。我觉得他才是太阳,而我可能是被太阳烤化的冰淇淋——又甜又傻。PS:他今天又偷亲我了,但我没躲。所以这就是恋爱吗?好像……还不错。”
写完,我放下手机,满足地闭上眼睛。
一周之后,我的脚终于好了,却也在此时接到了校花柳妍的消息。
消息发来时,我正在宿舍收拾刚洗好的衣服。
看到屏幕上弹出的名字,我心脏猛地一沉—一
一个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自从看到江临川给我喂饭之后,王浩和李锐虽然打着哈哈过去了,但两人看我的眼神却多了点戏谑和玩味。
我脚踝上的红肿早已消退,但那条银色脚链我却始终戴着,洗澡时取下,擦干后又会第一时间戴上。
月光吊坠贴着皮肤,成了我跟江临川心照不宣的秘密。
江临川的“追求”也越发不加掩饰。
占座时非要肩并肩,带饭时记得我所有口味,甚至在我随口抱怨选修课笔记难整理后,第二天桌上就多了份字迹工整的誊抄版——是江临川熬夜整理的。
校园论坛里,关于“金融系江临川是不是有女朋友了”的帖子飘在首页,回复已经盖了上百楼。
各种猜测都有,而柳妍的名字被提及的次数最多。
她是公认的“头号嫌疑人”,漂亮、优秀、家世相当,更重要的是,她从未掩饰过对江临川的好感。
我知道,这些目光和议论,像无形的针,同样扎在柳妍身上。
地点:校外的静谧书咖,下午三点。
阳光透过落地窗,在橡木长桌上切出几何状的光斑。
柳妍坐在最明亮的那片光里,白裙子纤尘不染,长发松松挽在脑后,露出一截白皙优美的脖颈。
她面前的拿铁拉花完美,但她没动,只是静静看着窗外。
我推门进来,风铃轻响。
“这里。”柳妍转过头,对我微微一笑。
那个笑容完美得无可挑剔,却让我心里更加不安。
我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下,点了杯最便宜的美式。
咖啡机工作的嗡鸣声暂时填补了沉默。
“谢谢你肯出来。”柳妍终于开口,声音轻柔,像在谈论天气,“其实早就想找你聊聊了,只是……”她顿了顿,目光落在我脸上,“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时机。”
我握着温热的杯壁,指尖微微用力:“是因为江临川吗?”
柳妍没有否认。
她拿起银勺,慢慢搅动着早已冷却的拿铁,勺柄与瓷杯碰撞,发出细微却清晰的脆响。
“林晚,”她抬起眼,目光平静得像一泓深潭,“你和临川最近……是不是走得太近了?”
我深吸一口气,重复着那句对所有人、也对自己说了无数遍的台词:“我们一直是室友,也是最好的兄弟。”
“兄弟?”柳妍轻轻笑了,那笑声里没有嘲讽,只有一种近乎悲悯的了然,“我认识临川三年了。从高中理科竞赛班就认识。他聪明,骄傲,对谁都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感——礼貌,但疏离。”
她停下搅拌的动作,银勺“叮”一声轻放在碟边。
“但我见过他看你的眼神。”柳妍的声音压低了,却每个字都像敲在我心上,“在食堂,你埋头吃饭时,他会看着你笑;在球场,你进球后下意识看向他,他总会第一时间竖起拇指;哪怕只是你们并肩走在路上,他的注意力也全在你身上,周围的一切都成了背景。”
她直视着我骤然苍白的脸,一字一句:“那不是看兄弟的眼神。林晚,你那么敏感,不可能感觉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