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除?等等!我不是……”苏若槿的辩解刚到喉咙口就噎住了,瞳孔猛地缩紧。视野里,一枚刺眼的金色火球撕裂空气,带着能把人烧成灰的恐怖气息,呼啸着朝她砸过来!求生的本能瞬间压倒了一切乱七八糟的想法,双腿自己就动了起来。也许是因为刚变成魔法少女这身体不一样了,她这次躲得比刚才躲那团粘液时还要快,虽然姿势狼狈得像只受惊的兔子,但好歹惊险万分地擦着那火球的边躲了过去。
眼瞅着打空了,攻击她的人——那个金发女人脸上一点懊恼都没有,反而借着火球飞过的势头,像阵风一样就冲到了苏若槿近前。苏若槿耳朵变得异常灵敏,连对方小声嘀咕都听得一清二楚:“……这么快就学会说这世界的话了?看起来这个共生体似乎有些麻烦……”
“学什么学!我本来就是这个世界的人啊!”苏若槿这会儿哪顾得上惊讶自己听力变好了,生死关头,听见这话赶紧吼回去。可话还没落地,带着热风的拳头已经砸到脸前了!她吓得拼命往后一仰,又险之又险地躲开了,后背瞬间被冷汗湿透。“喂!那个……共生体!”她喘着粗气,声音都抖了,“你刚才说我掌握了魔女的力量?到底怎么用啊?!快说!”
脑子里,共生体那跟冰水似的、一点起伏都没有的声音又响起来了:“魔女的魔法是心念造物,驱动它们的力量,根源在内心。”也不知道该佩服它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镇定”,还是该吐槽它就是个没感情的机器——都火烧眉毛了,它说话还跟念说明书似的。“我所能做的,便是告诉你,我带给你的魔力属性有三种:圣,邪,还有空间。”
“圣?居然还有这种……”苏若槿下意识就想吐槽,可这一分神就坏了事儿!眼前,那只裹着金色火焰的拳头已经怼到眼前了。她心猛地一沉,知道这次铁定躲不开了,绝望地闭上眼,像只鸵鸟一样把头一埋,等着挨揍。
“嘭!”
预想中骨头断裂的剧痛没来。苏若槿小心翼翼地睁开一条眼缝,眼前的情景让她傻眼了——对方的拳头,竟然被一层薄薄的、闪着七彩光晕的灰色烟雾给挡住了!但这层雾罩子实在太脆弱,只撑了眨眼的功夫,拳头上的金焰“轰”地一下暴涨,灰雾就跟遇到火的雪一样,瞬间就没了。
可就是这不到一秒的停顿,成了苏若槿的救命稻草!她用尽吃奶的力气,借着对方拳势被阻的劲儿,猛地向后一窜,一下子拉开了好几米远。不过看着对方又冲过来的身影,苏若槿心里拔凉拔凉的,感觉这点时间也就够自己多喘两口气……
“叮——”
就在这要命的关头,另一个陌生的、透着点冷清的女孩声音响起来:“住手!”
感觉后面追杀的脚步声好像停了,苏若槿又跑了两步,实在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在她和那个凶神恶煞的金发女人中间,不知什么时候冒出来一个穿着女仆装的女孩。这女仆左手稳稳地握着一面盾牌,正死死地压在金发女孩胸口和肚子交界的地方,硬是挡住了她那还在冒金火的拳头。
“莉娅!你干什么?”金发女孩一看挡路的是她,明显吃了一惊,紧接着就被怒火取代了,声音都尖了起来。
叫莉娅的女仆看到金发女孩拳头上的火焰慢慢熄了,才退后两步,手中的盾牌像光一样消散。她双手提起裙摆,行了个标准的提裙礼,声音平静又带着点不容置疑的味道:“公主殿下息怒。主人预言过了,这位小姐已经顺利成为魔法少女,不会变成失控的魔物。主人派我来,就是请您停手。”
莉娅的话让金发女孩眉头皱了起来,似乎在琢磨。可就在莉娅稍微放松的瞬间,金发女孩突然又出手了!她甩手扔出一条金光闪闪的绳子,那绳子像活蛇一样,“嗖”地就把还在发懵的苏若槿捆成了个粽子。然后她瞥了眼有点发愣的莉娅,掏出一个玩意儿,样子像超市的扫码枪,但上面闪烁着奇怪的符文。她拿着这“枪”,面无表情地走到被捆住的苏若槿面前,上下左右地扫了一遍。
过了一会儿,她死死盯着那“扫码枪”的屏幕,眉头拧成了疙瘩。终于,她放下了手中的“枪”,随后打了个清脆的响指,捆着苏若槿的金光绳子“噗”地一下散开,变成点点金光消失了。苏若槿感觉自己像捡回了一条命,长长地、长长地舒了口气,心总算落回肚子里——看对方那表情,又是困惑又是震惊的,她大概猜到,自己这颗脑袋应该是保住了。
“就算是这样,只是个刚入门的魔法少女菜鸟,值得小莹专门派你跑一趟?”金发女孩的语气虽然没那么冲了,但看苏若槿的眼神还是带着刺。不过,莉娅接下来的一句话,像盆冷水一样,瞬间浇灭了她所有的敌意:“主人说,这位新晋的魔法少女,是她在这个世界唯一的亲人。”
啊?亲人?!这话一出,不光金发女孩愣住了,苏若槿自己脑子也“嗡”了一下。亲人?她清清楚楚地记得,十几年前那场可怕的意外,她的亲人全都不在了啊……哪还有什么亲人?
就在她本能地想要否定这句话的瞬间,脑海深处,一幅被灰尘覆盖了太久的画面猛地清晰起来:一个温柔的身影,在灾难和混乱中,死死地把她护在身后,用自己明明也很纤细、却异常坚定的手臂,把她拼命往一个安全的小角落里推……那是她童年记忆里最暖、最让她依赖的人,是比爸妈陪她时间还长的、最重要的亲人。
“你……你是说……我姐姐……苏落莹……她还活着?”苏若槿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又激动又害怕,声音都在发颤。她小心翼翼地靠近那个叫莉娅的女仆,喉咙动了半天,才靠着脑子里共生体的帮忙,用她们的语言问出了这句话。
听到苏若槿的询问,金发女孩惊讶地挑了挑眉,眼神里的戒备和怀疑明显少了很多。女仆莉娅则平静地转过身,面对苏若槿,又是一个标准优雅的行礼:“是的,二小姐。主人的名字正是苏落莹。您,想必就是苏若槿小姐了。”
被人叫“小姐”感觉有点怪怪的,但苏若槿现在哪还顾得上这些。她用力地点头,刚才那点忐忑瞬间被巨大的惊喜和激动淹没了:“是……是我!我是苏若槿!真的……真的……姐……姐她竟然真的活着……”话没说完,声音已经完全变了调,破碎得不成样子,眼泪再也忍不住,汹涌而出。
过了好一会儿,哭声才渐渐小了。苏若槿感觉有人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抬起头,看到是刚才差点要了她命的金发女人站在面前,身体还是下意识地缩了一下。但此刻,对方脸上已经没有了丝毫杀气。她动作有点小心,甚至带着点温柔和拘谨,踌躇许久,她才把一枚精致的发卡轻轻别在了苏若槿银白色的头发上。
“刚才的事……非常抱歉。”金发女人的声音不再冰冷,透着真诚的歉意,她郑重地弯下腰,行了个礼。“在你之前,从来没有哪个被魔核污染的共生体能成功变成魔法少女,我们不得不万分谨慎。请允许我正式介绍一下自己。我叫奥莉迦娜,奥莉迦娜·奥古斯都,晋升为魔女才只有一年。同时也是你姐姐苏落莹的……伴侣。以后如果你遇到什么困难,随时可以来找我。这个小发卡,就当是初次见面的礼物,也是……为刚才吓到你赔个不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