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整了足足三日,林晚彻底捋顺心绪,终于下定直面魔法少女身份的决心。与其整日忧心顾虑,不如坦然接纳,靠着每月五万补贴安稳度日,既能换上心仪新设备,也不用再为兼职奔波。
做好决定的清晨,林晚特意躲在出租屋最隐蔽的阳台角落,反复确认四周没有邻居窥探,才深吸一口气,抬手紧紧攥住口袋里的银色五角星徽章。体内的月华之力缓缓涌动,温润的暖意顺着经脉蔓延全身,莹白微光轻柔裹住周身,不过转瞬之间,身形挺拔的少年便化作白发及肩、眉眼精致的萝莉晚月。莹白的发丝垂落肩头,眉心淡淡的月印若隐若现,一身适配身形的浅白连衣裙衬得她愈发娇小玲珑,唯有那双清澈的眼眸里,藏着属于林晚的沉稳与不易察觉的顾虑。
他抬手轻轻理了理裙摆,再次攥紧五角星徽章,按照焰遥此前告知的详细地址,朝着隐匿在城市北郊的魔法协会而去。魔法协会的入口极为隐蔽,藏在一处看似普通的老式书店背后,推开书店里那扇刻着细密魔法纹路的木门,眼前的景象瞬间截然不同,与外界的市井烟火彻底割裂,宛若闯入了另一个专属魔法者的世界。
门后是恢弘开阔的大厅,穹顶高高悬起,上面镌刻着繁复交错的淡金色魔法阵,流转着柔和却不失力量的光晕,将大厅里的所有阴暗尽数驱散。大厅两侧分列着整齐划一的办事窗口,身着统一淡蓝色制服的工作人员各司其职、忙碌不停,指尖偶尔闪过细碎的魔法微光,高效地处理着各类事务。往来穿梭的大多是身着各种服饰的魔法少女,她们气息凝练沉稳,或是三两结伴低声讨论着过往的魔物任务,或是独自前往窗口办理手续,每个人身上都透着属于魔法少女独有的干练与利落,看得晚月愈发局促。
晚月下意识攥紧了裙摆衣角,娇小的身形在往来的人群中显得格外单薄,陌生的环境与陌生的气息让他难免紧张,还好周身的月华之力收敛得十分妥当,并未引来旁人过多关注。他定了定神,压下心底的不安,按照焰遥的叮嘱,快步走到大厅中央的联络台,将银色五角星徽章轻轻递了过去,声音带着几分拘谨:“你好,我找焰遥队长。”
工作人员接过徽章,指尖注入一丝微弱的核验魔力,徽章瞬间亮起淡金色的光晕,确认身份无误后,笑着对晚月温和回应:“焰遥队长正在楼上办公,我已经立刻通知她了,你稍等片刻,她很快就下来。”
晚月点点头,乖乖站在一旁等候,目光不自觉地打量着四周,心里暗暗感慨魔法协会的规整。不过几分钟,一道熟悉的绯红身影便从楼梯口快步走来,焰遥依旧身着那身绣着星火纹路的战裙,裙摆轻扬间带着飒爽之气,步伐沉稳又利落,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远远看到晚月便挥了挥手,快步走上前:“晚月来了,看你这模样,是想通要正式加入我们了?”
晚月抬头望着焰遥,用力点了点头,声音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拘谨,却字字坚定有力:“嗯,焰遥队长,我想好了,我要正式加入你的小队,做一名合格的魔法少女。”这些日子他早已反复想明白,唯有成为魔法协会的正式成员,才能稳稳拿到每月五万的补贴,这份稳定的收入对他而言至关重要,容不得半分犹豫。
焰遥眼底的笑意更浓,伸手轻轻揉了揉晚月的发顶,语气亲切又欣慰:“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会想通的,你的月华之力天赋那么拔尖,加入我们小队肯定能帮上大忙。”说罢便侧身领着晚月往登记处走去,脚步刻意放缓,耐心给她讲解协会的规矩,“咱们魔法协会管控向来规范,想加入小队成为正式成员,第一步得先考取魔法少女证件,这是所有新生魔法少女的必经流程,没有特例。”
晚月默默跟在焰遥身后,认真听着每一句话,心里正暗自庆幸流程不算复杂,焰遥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心头猛地一紧。焰遥脚步未停,语气温和依旧,却带着规矩本身的不容置疑:“新生魔法少女都有一年的考证期限,只要在一年内顺利考取证件,就能转正成为正式工,每月全额补贴照常发放,还能跟着小队参与魔物任务领取额外奖金;可要是一年之内没能考过,协会就会按照规定,给未通过者套上禁魔项圈,彻底剥夺体内的魔法力量。”
这话如同一道惊雷,猛地炸在晚月心头。他浑身一僵,脚步骤然顿在原地,指尖瞬间变得冰凉,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几乎要冲破胸膛。禁魔项圈?剥夺魔法力量?这几个字如同重锤一般,狠狠砸在他心上,慌乱瞬间席卷全身,攥紧衣角的手指都开始微微发颤。
他心里咯噔一下,满脑子只剩一个念头:就要出事儿了!自己当初勉强接纳魔法少女身份,全是靠着月华之力才能自由切换林晚与晚月的身形,真要是被剥夺力量、套上禁魔项圈,别说每月五万的补贴彻底没了,最让他恐惧的是,自己会一直变作晚月这副女生模样,再也变不回原本的男生身形。到时候既做不回自在宅家的宅男林晚,又成不了能拿补贴谋生的魔法少女,他本就没工作没稳定收入,届时连基本的安稳度日都难以为继,心心念念的新设备更是遥不可及的泡影,先前为隐藏身份付出的所有隐忍、做出的所有适应,全都成了一场笑话。恐慌瞬间死死攥紧他的五脏六腑,压得他胸闷气短,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脸色也渐渐泛白。
焰遥一眼便察觉出他的异样,立马停下脚步回头看他,见他脸色发白、眼底满是慌乱无措,瞬间明白他的顾虑所在,连忙轻声安抚:“你别慌,这规矩虽看着严格,但考证真的不难。协会会统一安排新生进入魔法少女学院系统学习,从基础的力量掌控到实战的魔物应对,还有魔法理论知识,都有专业老师授课指导。你的月华之力天赋拔尖,底子又好,只要稍微用心钻研练习,肯定能顺利通过考核,一年的时间足够了,不用太过担心。”
听着焰遥耐心的安抚,晚月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动,胸口的慌乱也慢慢平复了些。他深吸好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脑海里飞速盘算着:是啊,一年的时间不算短,自己本身就有月华之力的底子,还有契约兽月帮忙梳理经脉、稳固力量,没理由过不了考核;可要是现在放弃,不仅会错失每月五万的稳定补贴,还会彻底陷入未知的恐慌,只能重回从前那种捉襟见肘、为兼职奔波的苦日子。
为了每月五万的稳定补贴,为了心心念念的新设备,更为了能自由切换身形、保住自己的宅男身份,就算考证有风险,就算满心忌惮禁魔项圈,这证他也必须考下来。慌乱褪去,晚月眼底多了几分破釜沉舟的决绝,对着焰遥轻轻点头,声音重新变得坚定:“我知道了焰遥队长,我会好好备考,一定能顺利拿到证件的。”
见他稳住心神、重拾信心,焰遥放心地点点头,继续领着他往登记处走去。登记处的工作人员早已备好相关资料,见二人一同走来,立刻起身拿出一份制式契约,递到晚月面前。契约上字迹清晰,条条分明地列明了新生考证的各项要求:一年的考证期限、魔法少女学院的学习安排、考核的具体标准,还有未通过考核将被套上禁魔项圈剥夺力量的惩戒条款,一目了然,没有丝毫含糊。
晚月双手接过契约,指尖依旧带着几分未散的微颤,他逐字逐句仔细翻看,反复确认每一条条款细节,生怕漏掉半分关键信息。确认所有内容无误后,他咬了咬牙,拿起桌上的魔法签字笔,在契约落款处郑重地签下了“晚月”二字。落笔的瞬间,契约上泛起一层淡金色的微光,顺着字迹缓缓流转一圈,随即彻底敛去,意味着契约正式生效,将他与魔法协会的羁绊牢牢绑定。
“恭喜你,晚月,从今天起,你就是魔法协会的预备魔法少女了。”工作人员收起生效的契约,随即递来一份烫金的入学通知,上面清清楚楚写着魔法少女学院的地址、报到时间以及所需准备的物品,“持这份通知按时去学院报到,后续的新生集训、理论课程和实战考核,都会在学院统一安排,不用自行准备。”
晚月双手接过入学通知,紧紧攥在掌心,掌心早已沁出薄汗,里面夹杂着对未知学院生活的忐忑,有对考证的些许担忧,却更多了几分对未来的笃定。这时焰遥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满是鼓励:“我平时也会去魔法少女学院授课,主要教实战力量掌控,你要是在学习上遇到难题,或者力量掌控方面有困惑,随时可以找我请教,不用客气。”
“谢谢焰遥队长,麻烦你了。”晚月轻声道谢,语气里少了最初的拘谨,多了几分踏实与安心。
告别焰遥后,晚月独自走出魔法协会,推开那扇魔法木门,重新回到熟悉的市井街巷,望着眼前往来的行人和街边的商铺,才彻底松了口气。温暖的阳光落在莹白的发丝上,泛着淡淡的柔光晕,他抬手轻轻摸了摸眉心的月印,想起契约上的严苛条款,想起那令人忌惮的禁魔项圈,心里仍有几分后怕,却再也没有了先前那般无措的慌乱。
他清楚地知道,从签下契约的那一刻起,他的生活便多了一份沉甸甸的责任与约束,接下来要面对魔法少女学院的集训与学习,还要应对一年后的考证考核,前路未必轻松顺遂。可一想到每月五万的稳定补贴,想到很快就能换上心仪已久的新设备,想到自己能守住宅男的安稳生活,更想到能自由切换身形不用永远做女生,所有的顾虑与忐忑都化作了前行的动力。
晚月攥紧手中的入学通知与银色五角星徽章,脚步愈发坚定沉稳,转身朝着出租屋的方向快步走去。他心里已然做好了万全准备,不管魔法少女学院等待他的是严苛的集训,还是晦涩的理论课程,亦或是艰难的实战考核,为了自己想要的安稳生活,为了能自在做回林晚,这趟学习考证之路,他必须一步一步稳稳走好,绝不能让自己落到被套上禁魔项圈、永远变不回男生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