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以为？”
女仆的话瞬间打破了付长生的转生认知。
“是的，大小姐。”
女仆动作轻柔地开始整理房间内的《浊界》游戏舱，付长生看见游戏舱外的显示屏上，还在播放着自己坠落进丧尸群的画面。
“您修炼的功法《大梦浮生诀》已至第三层的庄周梦蝶，极易沉浸于自我编织，逻辑自洽的他我游戏修炼中，这导致您每次醒来都会分不清现实与游戏。”
这怎么可能！
她过去的人生经历都是假的？
付长生看看镜中那位美得自带柔光滤镜的白发少女。
那种被撕裂的痛楚，血液的粘稠，坠落的失重感，还有选择与她共同赴死的李皓光，在付长生脑海里都是那么的清晰真实。
付长生不想承认，但女仆从游戏舱上调出付长生的资料，还有游戏攻略中的各种结局画面，都让付长生不得不相信。
“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
付长生脑海里浮现出了哲学史中，这著名的人生三问。
女仆收回游戏画面，对她露出一个标准，训练有素的微笑。
“您是付长笙，蓬莱星十大修仙上市公司，不周集团董事会主席付董的女儿，今年二十岁，筑基二层修为，就读于木阳修仙大学，主修功法《大梦浮生诀》，辅修《商业灵纹基础》与《灵石经济学》。这里是您位于集团岛屿悬圃山顶的私人洞府。”
每一个词付长生都能听懂，但连在一起就构成了一个让她目瞪口呆的魔幻现实主义世界。
常看电影的朋友们都知道，电影为了推动情节发展，都会在中间带上那么一丝魔幻的色彩。
可如今发生在付长生眼前的事，真的是太魔幻了，更何况这还是她真实存在的现实。
“我想静静。”
付长生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好的，大小姐。需要为您准备清心凝神茶吗？用的是碧游峰灵植园直供的第三季新茶，灵气损耗率低于5%。”
女仆贴心询问。
“不用了，谢谢，我想一个人待会。”
“遵命。”
女仆再次躬身，步履轻盈地退出了房间，门无声合拢。
付长生，或者说，灵魂深处还固执认为自己叫付长生的他，缓缓滑坐在地毯上。
看着房间内镜子中同样茫然的白发少女，付长生用手指对着镜子，比出个相机的方框手势。
“咔嚓。”
付长生自己给自己配音，拍下了茫然表情的少女。
“我的名字是付长生，二十岁，男，病毒爆发后，我带着放映机独自躲在天台长达一个月，我记得我这二十年来所经历的所有人和事。”
收起傻傻的表情，付长生看着镜子，镜子中的白发少女一幅冰冷仙子的模样。
“我的名字是付长笙，二十岁，女，一个魔幻修仙世界的大小姐，我所有的记忆，都是一个才认识的女仆告诉我的。”
“唉！电影都不敢这么拍！”
付长生想得头疼，长叹一口气后四仰八叉的躺在地毯上，瞬间破坏了刚建立起的清冷仙子感。
不管是他还是她，还能活着，总归是好的。
遇到麻烦的事，付长生总是想逃避的，所以她不想再去纠结。
就在付长生躺在毯子上休息的时候，付长生手腕上一个浅浅的，类似花瓣的淡金色印记微微发热，一个略显轻浮跳脱的年轻男声直接在她脑中响起。
“嘿！长笙妹子！听说你又玩《浊界》了？这次玩的什么剧本？有没有哥哥我的戏份？是不是拯救世界的英雄旁边那个风流倜傥的挚友？”
付长笙吓了一跳，差点从地上蹦起来。
还没等她回应，那个声音继续叽叽喳喳。
“不管是什么，赶紧清醒清醒！出大事了！你爸要你跟罗顾青三天后订婚了！”
信息量太大，付长笙脑子嗡嗡的。
“你……是谁？”她尝试在心里默问。
对面沉默了两秒，随即爆发出夸张的笑声。
“哈哈……你这次后遗症不轻啊，连你亲爱的堂哥，不周集团公关部副部长付明轩都忘了？行了，赶紧去看医生清醒清醒，老爷子可让你清醒后立刻去他办公室一趟。自求多福吧，妹子！哥先去稳住媒体，免得你修炼不慎又上了《修仙八卦周刊》的头条！”
通讯戛然而止。
付长笙生气的鼓起了脸。
这所谓的堂哥真是个急性子，这莫名奇妙的婚约她还没问完呢，那边就匆匆挂断了电话。
不过他有一样倒是说得对。
我现在真得找个医生看看。
付长生捂着越来越痛的头。
自从那个游戏舱爬出来，付长生感觉自己哪里都很不舒服，现在她看世界，就像看一部慢放的电影，正常速度的意识总是跟迟钝的身体有些格格不入。
打开门，付长生探出头，看到女仆正在门外等着自己。
“大小姐。”
见付长生出来，女仆立刻向她鞠躬。
“姐姐，你知道哪里有医生吗？”
“您的私人医疗团队正在待命，需要我带您过去吗？”
不愧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还真是奢侈。
付长生赞叹了下付长笙的生活。
“需要，走吧。”
点头答应女仆，付长生跟着女仆经过一条透明的长廊，来到尽头处一扇充满科幻气息的大门前。
女仆使用虹膜解除锁定后，大门缓缓打开，外面的世界像一张精美的画卷，一点点的展现在了付长生的眼前。
古典与科技并存，仙山宫阙间，一道道流线型的法力飞梭划过天际，楼宇间闪烁的全息广告，甚至还有穿着改良道袍，脚踏悬浮滑板匆匆而过的年轻修士。
“大小姐，这边请。”
女仆将付长生带到一辆造型优雅，底部喷洒蓝色粒子，正轰鸣着引擎声的浮空车面前。
坐进浮空车，透过单向透明的壁面，付长生看着外面飞速掠过的景象。
巨大的浮空岛屿被规划成不同的区域，有的灵田阡陌纵横，自动化法器在田间运作，有的建筑高耸，隐约可见【炼丹工业化车间】，【法宝批量炼制中心】的标牌。
付长生感觉现在自己的视力简直好得出奇。
她甚至能看到一处类似体育场的环形建筑，门口滚动字幕显示的【第三百七十五届修仙大学比拼（练气组）资格赛火热进行中，门票及博彩下注请登录万界通识APP】这一行小字。
跟我熟知的人类相比，这个世界的人强得像是另一个物种。
正好奇的观察着浮空车外的风景，付长生的目光突然被不远处的一片火光吸引。
那里爆炸接连不断，一个身上冒着法力光芒的人，正不断击落闪烁着红蓝灯光的警用浮空车。
“那里是怎么回事？”
付长生指着火光，忍不住问女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