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的日子，我依旧每日都会给她送去她爱吃的东西，陪她说话，哪怕她从不回应。我知道，这条路很难，但我会一直走下去。只要能陪在她身边，能看到她好好活着，对我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入冬后第一场雪落时，别院的青瓦覆了层薄白，院角的红梅顶着雪粒，艳得清寂。宋温婉添了件素色狐裘，依旧爱坐在廊下的藤椅上，只是不再捧着《漱玉词》，有时会望着飘落的雪花发怔，眼神空茫得像结了冰的湖面。
我处理完陆家的军务，特意绕到城西的老字号，买了她从前最爱的糖炒栗子。刚出锅的栗子带着滚烫的温度，装在油纸袋里，暖得能焐热手心。走进别院时，看见她正伸手去接廊外的雪花，指尖触到雪粒便迅速缩回，眉尖轻轻蹙了下——她素来畏寒，沈砚辞在世时，每到冬天总把她的手揣在自己怀里暖着。
“刚买的糖炒栗子，热乎着呢。”我把油纸袋递到她面前，栗子的甜香混着热气漫开。她的指尖顿在半空，没有去接，只是抬眼看向我，眼底没什么波澜：“不用了，我不爱吃了。”
“尝尝吧，”我没收回手，声音放得极柔，“刚出锅的，剥着好剥，暖手也暖心。”
她沉默了片刻，终究还是接过了油纸袋，指尖触到滚烫的纸袋时，下意识地缩了缩，却还是抱在了怀里。我在她身边坐下，从口袋里掏出早已备好的小剪刀，挑了个圆滚滚的栗子，顺着纹路轻轻剪开一道小口，剥出完整的栗肉，递到她嘴边。
她偏过头避开，自己拿起一个栗子，笨拙地用指甲去抠。雪天里她的手指本就发凉，抠了半天也没剥开，指尖反倒红了一片。我看着心疼，伸手想帮她，她却往后缩了缩，低声道：“我自己来。”
“别冻着了。”我没强求，只是把剪刀放在她手边，“用这个剪个口，就好剥了。”
她拿起剪刀，迟疑了一下，慢慢学着我的样子剪开栗子壳。或许是手冷，或许是不熟练，剪刀几次打滑，差点剪到手指。我屏住呼吸，想伸手扶她的手腕，又怕触到她的抗拒，只能在一旁静静看着。好不容易剥出一颗碎掉的栗肉，她放进嘴里，慢慢咀嚼着，没说话，只是眼神里多了丝不易察觉的怅然。
“味道还和从前一样吗？”我轻声问。
她点了点头，声音轻得像雪落在纸上：“一样。”顿了顿，又补充道，“砚辞从前，也总这样给我剥栗子。”
“嗯。”我应着，手里继续剥着栗子，剥好的都放在她手边的小碟里，“他对你细心。”
她没再接话，只是一颗一颗吃着我剥好的栗子，动作很慢，每一口都嚼得很细。雪花落在她的发梢、肩头，像撒了层碎钻，她浑然不觉，直到风一吹，打了个寒颤，才拢了拢身上的狐裘。
我脱下自己的羊毛大衣，轻轻披在她肩上。大衣上还带着我的体温，她浑身一僵，想把大衣褪下来，我按住她的肩头，语气坚定却温和：“披着吧，外面风大，仔细冻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