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一个人,或许不是非要得到她的回应,而是看着她好好活着,看着她能在自己的世界里找到幸福与安宁。哪怕她的幸福与安宁,永远都与我无关。
梅雨季节来得缠绵,别院的青石板路被雨水浸得发亮,廊下的铜铃被风拂得轻响,宋温婉的风湿旧疾又犯了,夜里总睡不安稳,时常在梦中蹙着眉,低声哼唧。
我寻遍了城中的老中医,终于求得一方外敷的药膏方子,药材要凑齐并不容易,其中一味“雪上一枝蒿”需得去城外三十里的深山采摘。我交代丫鬟好生照看她,自己换上粗布衣衫,带着绳索和药篓便上了山。
深山雾气重,路滑难行,我手脚并用地攀爬了大半日,才在一处悬崖边找到那几株雪上一枝蒿。采摘时不慎脚下一滑,手背被岩石划开一道深口子,鲜血瞬间涌了出来,混着泥土和雨水,疼得钻心。我咬着牙采完药材,用布条简单包扎了伤口,便匆匆往回赶。
回到别院时,天已经黑透了。我顾不上擦拭身上的泥污,径直去了厨房,按照药方将药材捣碎,加上黄酒调和,熬制成膏状。药膏熬好时,已是深夜,我捧着温热的药膏,轻轻敲响了宋温婉的房门。
“谁?”她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是我。”我轻声道,“给你带了治风湿的药膏。”
房门缓缓打开,她穿着素色的寝衣,头发松散地披在肩上,眼底带着一丝惺忪的睡意。看到我浑身泥污、手背缠着渗血的布条,她的眉头猛地蹙起,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采药材时不小心摔了一下。”我笑了笑,将药膏递到她面前,“这药膏是老中医的方子,外敷能缓解风湿疼,你试试。”
她没有接,只是盯着我手背上的伤口,声音有些发紧:“伤口这么深,怎么不处理一下?”
“不打紧,一点皮外伤。”我不在意地说道,“药膏还热着,赶紧敷上吧,不然就凉了。”
她沉默了片刻,转身走进房间,拿起桌上的药箱:“进来吧,我给你处理伤口。”
我愣了一下,随即跟着她走进房间。她让我坐在床边,自己蹲下身,小心翼翼地解开我手背上的布条。伤口已经结痂,却被布条磨得再次渗出血来。她的动作很轻,用棉签蘸着烈酒轻轻擦拭,眉头一直蹙着,像是在替我疼。
“忍着点,可能有点疼。”她轻声道。
“我没事。”我看着她专注的侧脸,心里一阵暖意翻涌。这是她第一次主动靠近我,第一次为我做这样的事。
处理完伤口,她给我缠上干净的布条,才接过我手里的药膏:“这药膏,真的有效?”
“老中医说很管用,我特意试过方子。”我说道,“你把裤腿挽起来,我给你敷上。”
她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坐在床边,缓缓挽起裤腿。她的膝盖有些红肿,皮肤因为常年受风湿困扰,显得有些粗糙。我拿起药膏,用指尖轻轻涂抹在她的膝盖上,动作轻柔地按摩着,直到药膏完全吸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