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我笑了笑，掩饰住心里的悸动，“山里难免有小动物，别怕。”
我们继续往前走，她的脚步慢了些，偶尔会不自觉地往我身边靠一靠，像是在寻求一丝安全感。我没有点破，只是放慢脚步，护在她的外侧，遇到坎坷的路面，便伸手扶她一把。她不再像从前那样刻意避开，只是轻轻搭着我的手，借力走过。
中午时分，我们在林间的木屋休息。我让人备了清淡的吃食，还有一壶温热的米酒。“喝点酒吧，驱驱寒。”我给她倒了一小杯，“这酒度数不高，不会醉。”
她接过酒杯，抿了一小口，米酒的醇香在舌尖散开，她的眉眼也柔和了些。“从前在草原，砚辞也给我喝过这样的米酒。”她轻声道，“他说，喝酒要慢，才能品出滋味。”
“那我们就慢慢品。”我举起酒杯，与她的杯子轻轻碰了一下，“敬这江南的秋，也敬……那些未完成的心愿。”
她没有说话，只是又喝了一口酒。阳光透过木屋的窗棂洒进来，落在她的脸上，柔和了她的轮廓。我看着她，心里既满足又酸涩。她肯靠近我，肯依赖我片刻，哪怕只是因为惊吓，哪怕只是因为怀念，对我来说，都是莫大的恩赐。
下午返程时，她靠在马车上睡着了。阳光洒在她的脸上，她的眉头舒展着，嘴角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像是做了个好梦。我脱下自己的外套，轻轻盖在她身上，动作轻柔得生怕惊醒她。
回到别院时，天已经黑了。我把她轻轻抱下车，走进房间，放在床上。她睡得很沉，没有醒来。我坐在床边，看着她的睡颜，心里一阵温暖。这一天，她没有恨我，没有拒我于千里之外，甚至还依赖了我片刻。或许，这就是最好的结局，她永远不会爱上我，却也渐渐不再恨我，把我当成了可以信赖的人。
接下来的日子，宋温婉对我的态度愈发缓和。她会主动跟我说话，会在我处理公务晚归时，让丫鬟给我留一盏灯和一碗温好的粥，会在我生病时，亲自给我熬药。她的关心很淡，却很真切，像春日的细雨，润物无声。
有一次，我处理陆家事务时受了点伤，手臂被划伤了一道口子。回到别院时，她正好在院子里散步，看到我手臂上的绷带，脸色立刻沉了下来：“怎么回事？”
“一点小伤，不碍事。”我笑了笑。
她却拉着我走进房间，拿起药箱，小心翼翼地解开绷带，查看我的伤口。“都流血了，还说不碍事。”她的声音有些发紧，动作轻柔地给我换药、包扎，“以后办事，能不能小心点？”
“好。”我看着她专注的侧脸，心里一阵悸动，“都听你的。”
她的脸颊微微泛红，没有说话，只是加快了包扎的速度。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们之间的氛围越来越平和。她依旧会怀念沈砚辞，依旧会在他的生辰和忌日独自伤感，可她也渐渐习惯了我的陪伴，习惯了我的好。她不会爱上我，这一点我很清楚，可我还是感到满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