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过去,我们之间的氛围越来越平和。她依旧会怀念沈砚辞,依旧会在他的生辰和忌日独自伤感,可她也渐渐习惯了我的陪伴,习惯了我的好。她不会爱上我,这一点我很清楚,可我还是感到满足。
爱一个人,或许不是非要得到她的回应,而是看着她好好活着,看着她从悲伤中走出来,看着她能在没有沈砚辞的日子里,也能感受到温暖与安宁。而我,能以这样的方式,陪在她身边,护她一世周全,就已经足够了。
冬日来临,雪花又一次飘落。我和她坐在廊下,看着院子里的雪花,喝着温热的米酒。她忽然开口:“陆成遥,谢谢你。”
“谢我什么?”我看着她。
“谢谢你陪我看遍了江南的秋,谢谢你给我温暖,谢谢你……一直都在。”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浓浓的感激。
“不用谢。”我笑了笑,“能陪在你身边,我很幸福。”
她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雪花。我知道,我们之间,永远不会有爱情,可我们之间,却有着一份超越爱情的羁绊。这份羁绊,源于我的执着,源于她的感激,也源于那些无法磨灭的回忆。
腊梅开得最盛时,我收到一封来自北平的信函,是沈砚辞早年的一位故友寄来的。信中说,沈砚辞当年在北平求学时,曾在城郊的古寺里种过一株玉兰,如今已是合抱粗,每年春日花开似雪,他一直想带宋温婉去看,却终究未能如愿。
我将信读了三遍,指尖摩挲着泛黄的信纸,心里有了个念头。我没有立刻告诉宋温婉,只是悄悄打点行装,联系了去北平的火车,又托人提前打点了古寺的住处,确保一路安稳无虞。
除夕过后,天气渐暖,我才对她说:“北平的玉兰花要开了,沈司令当年在古寺种过一株,我们去看看?”
她正在临帖,笔尖顿在宣纸上,墨汁晕开一小团。她抬眼看向我,眼神里满是惊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动摇:“真的?”
“真的。”我拿出那封信,递给她,“他故友寄来的,说那株玉兰如今长得极好。”
她接过信,看得极慢,手指紧紧攥着信纸,指节泛白。过了许久,她才缓缓点头:“好。”
去北平的火车要走三日,我特意订了软卧包厢,铺了厚厚的软垫,备了她爱吃的点心和常用的药物。一路上,她大多时候都靠在窗边,看着窗外掠过的风景,眼神里满是期待与怅然。我没有多言,只是默默陪着她,给她泡热茶,剥水果,在她疲惫时给她盖好毯子。
到了北平,古寺的僧人早已备好禅房。禅房干净整洁,窗外就是那株玉兰树,枝丫伸展,含苞待放。宋温婉推开门,看着那株玉兰,久久没有说话,眼眶渐渐红了。
“沈司令当年,定是盼着和你一起来看的。”我站在她身边,声音放得极轻。
她点了点头,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他说过,玉兰花开时,像雪落在枝头,干净又纯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