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了笑，眼神里满是释然：“这样就好。”
我知道，这就是我们最好的结局。她永远不会爱上我，却也渐渐习惯了我的陪伴，把我当成了可以信赖的家人。而我，会一直陪着她，护她一世周全，圆她未竟的心愿。
春深时，北平带回的玉兰花瓣被宋温婉制成了干花，夹在沈砚辞的旧信笺里，放在书桌最显眼的位置。她近来常对着那本夹着干花的信笺发呆，眼神里少了些尖锐的悲伤，多了些温润的怀念，偶尔还会主动和我说起沈砚辞求学时的趣事——比如他为了占图书馆的位置，天不亮就去排队；比如他第一次种玉兰时，把树苗栽反了，还傻乎乎地浇了半个月的水。
我听得认真，偶尔插一两句话，顺着她的话头问些细节。她说起这些时，嘴角会带着浅浅的笑意，眼里闪着细碎的光，那是我从未见过的鲜活模样。我知道，她终于能平静地回忆沈砚辞了，不再是撕心裂肺的痛，而是带着暖意的念想。
这日，我从城中回来，手里提着一个木盒，里面是一对玉簪，簪头雕着小小的玉兰花，玉质温润，是我特意托人照着北平那株玉兰雕的。“给你的。”我把木盒递到她面前，“玉兰花谢了，留个念想。”
她打开木盒，看着那对玉簪，眼神里满是惊讶。她拿起一支，指尖轻轻摩挲着簪头的玉兰花，声音很轻：“真像。”
“喜欢就好。”我笑了笑，“我帮你戴上？”
她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点了点头。我走到她身后，拿起一支玉簪，轻轻插入她的发髻。她的头发乌黑顺滑，玉簪插在其中，显得格外清雅。我看着镜中她的模样，心里一阵悸动，却也只是轻声道：“很好看。”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摸了摸头上的玉簪，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谢谢你，成遥。”
这是她第一次这样亲昵地叫我的名字，没有疏离的“陆先生”，也没有带着恨意的“叛徒”，只是简简单单的“成遥”。我的心猛地一震，眼眶竟有些发热。我别过脸，掩饰住翻涌的情绪，轻声道：“不用谢。”
从那以后，宋温婉时常戴着那对玉簪，无论是写字、散步，还是打理院子里的花草，都不曾摘下。她对我的态度也愈发平和，甚至会在我处理公务晚归时，亲自下厨给我做一碗热汤面；会在我生病时，彻夜守在我床边，给我擦汗、喂药。
有一次，我得了风寒，高烧不退。她守在我床边，一夜未眠。第二日我醒来时，看到她趴在床边睡着了，眼底带着淡淡的青黑，手里还握着一块浸湿的毛巾。我心里一阵温暖，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她醒了，看到我醒来，眼神里满是欣喜：“你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我笑了笑，“让你受累了。”
“没事。”她摇了摇头，起身给我倒了一杯温水，“医生说你烧退了就没事了，再好好休息几天就好了。”
我接过水杯，喝了一口，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想要把她拥入怀中，告诉她我有多爱她。可我终究还是忍住了，我知道，她对我的好，是出于感激，是出于依赖，是出于那份超越爱情的羁绊，却唯独不是爱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