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羁绊,源于我的执着,源于她的感激,也源于那些无法磨灭的回忆。它或许不是爱情最美的样子,却是我们之间,最好的样子。
往后余生,我们会继续这样相互陪伴着,看遍世间的风景,尝遍世间的滋味。她心里装着沈砚辞,我心里装着她。这样,就很好。
鬓边霜华渐浓时,宋温婉的记性愈发不如从前,常对着窗台上的玉兰干花发怔,却总能准确叫出我的名字,想起沈砚辞的所有细节。那日我从城外药铺取回她常吃的安神丸,推开门时,见她正坐在书桌前,手里捏着一支褪色的梅花簪——那是沈砚辞送她的第一份礼物,簪头的梅花早已失去光泽,她却依旧摩挲得仔细。
“刚取回的药,饭前记得吃。”我将药瓶放在她手边,目光落在她鬓角的玉簪上。那对玉兰簪陪了她十几年,玉质被养得愈发温润,与她花白的头发相映,竟有种岁月沉淀的雅致。
她抬头看我,眼神有些懵懂,随即笑了笑:“成遥,你看这支簪子,砚辞当年送我的时候,说我戴它最好看。”
“嗯,确实好看。”我在她身边坐下,“要不要我帮你重新绾个发?”
她点了点头,顺从地靠在椅背上。我拿起木梳,轻轻梳理着她花白的长发,动作比当年教她写字时更轻柔。她的头发稀疏了些,却依旧顺滑,带着淡淡的皂角香。我用玉簪将头发绾成简单的发髻,又将那支梅花簪斜插在鬓边,与玉兰簪相映成趣。
“好了。”我拿起铜镜递给她,“你看看,还喜欢吗?”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喜欢,和当年一样好看。”
我知道,她口中的“当年”,是沈砚辞还在的岁月。可我依旧感到满足,至少,她愿意让我为她绾发,愿意让我触碰她最珍视的回忆。
入秋后,她的腿脚愈发不便,大多时候只能坐在廊下的藤椅上。我给藤椅加装了扶手和软垫,每日清晨推着她在院子里散步,看墙边的爬山虎红得热烈,看檐下的燕子衔泥筑巢。她话不多,却总爱靠在我的肩头,闭着眼睛晒太阳,呼吸均匀而平静。
有一次,路过院角的桂树,她忽然开口:“成遥,今年的桂花好像比往年香。”
“是啊,雨水足,开得旺。”我停下脚步,摘下一朵桂花,放在她鼻尖前,“你闻,香得很。”
她深吸一口气,笑容温柔:“砚辞当年总爱用桂花酿酒,酿好的酒埋在桂花树下,来年秋天挖出来,香得能醉倒人。”
“那我们也酿一壶?”我笑着说,“正好院子里有桂花,我去买些酒曲回来。”
她点了点头,眼神里满是期待。我按照她的描述,采了满院的桂花,洗净晾干,和酒曲一起酿进坛子里,埋在桂树下。她每日都会让我推着她去桂树下看看,问我酒什么时候能好。我总笑着说:“快了,等明年桂花再开,酒就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