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家人,一起住在很高很高的楼层。不知从何时起,我总是担心起,在某一天起,它会突然坍塌。
我,和家人,一起住在很高很高的楼层。
因为到了冬天,这个位于小区的房子,由于会集体供暖,所以我们每年只有冬天才会来住。
不知从何时起,我总是担心起,它会坍塌。
我,目前住一间房,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
这个房间,联通着客厅和另一间卧室,所以经常有人走来走去。
但现在家里只有我和妈妈,和上了高中,偶尔回来的弟弟,所以基本只有我一个人在这个房间。
房间的隔音并不好,所以声音大点,干什么事,大家都一清二楚,只是默认没听见而已。
而我的房间夹在中间,总是能听到双倍的噪音。
母亲在短视频app上,看各种狗血小短剧的男女主的腻歪,弟弟和网友,打着竞技游戏。
而我通常塞着耳机,听着各种稀奇古怪的音乐和视频,玩着一个人就能玩的电子游戏。
还有像这样,写一些无关紧要的文字。
家里的多数时候都是这样,看着明明都有大把时间,但还是各自都在忙各自的事情,明明就隔着一道薄薄的墙壁,除去吃饭这最低限度的关心,大家没什么话可聊。
而我,是一个即将毕业的大学生,回忆起长达几年的大学时光,居然是什么都想不起。
大部分时间都如现在一般,缩在一个看似封闭的房间,做着自己似乎喜欢的事情。
写作,写作,写作,不断的写些什么,想着什么,然后在一觉之后全都遗忘了。
回过神来的时候,居然即将毕业了吗?
彻底摆脱了长达十几年的学生生涯,迈进社会,与形形色色的人打起交道,之后还会相亲,结婚,还会有自己的孩子。
真是,真是有点令人不可想象,这不是还很遥远的事吗?
啊,扯到有点远了,我们回到房子的事情吧。
我在入住的什么时候发现的呢?这不重要,只是靠在有窗户那面墙的时候,有股冷风爬上了后背。
是的,我没有看错,就在我房间窗户对角下,墙面有两道,比针还要细的裂口,一直延伸到地板。
如何形容当时的感觉呢?
就好像自己已经看到了整面墙,顺着裂隙,整个脱落下去,自己也被淋漓的寒风裹挟,摔下了高楼。
真是给我吓了一大跳呢,还算有点温度的手,真的只是那一瞬间凉透了,胸口像是被什么无形,但十分沉重的东西压迫,只能急促的呼吸,但还是感觉不够用。
你问我,有没有把这件事告诉母亲?
当然是没有了。
毕竟从各种方面来看,这种事根本就不会发生嘛。
可能只不过是突然供暖,那层保温涂料被撑裂了而已。
而且这种小事,还要麻烦每天还在工作,还要做饭的妈妈吗?
让她来安慰,我这个已经快长过她的家伙几句吗?
我没有那么没有良心。
而且这种事情,就算告诉她,她也无济于事吧,真的要放弃便宜的集体供暖,为了我所谓的安心,回到乡下的房子吗?
开什么玩笑。
这只是,这只是我的杞人忧天罢了。
而我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了。
大学的第一个寒假,担心放在学校里的水杯,会因为阳光聚集,点燃床铺,烧掉整个宿舍,成为众人唾弃的存在。
在学校里,只有五六层的小房子里,我也曾有过这种时刻。
自己会不会死,担忧什么都没完成,便就此草草死去。
可心知肚明,这种概率寥寥无几,心和胃之间却堵着一股不存在的气,撑得人整夜整夜睡不着。
所以到底是担忧自己无所事事,荒废时间,明明家人没有任何人会勉强自己,明明解决这份焦躁的方式就是,起来干活,或者干脆把心中的这份荒唐的忧虑,告诉旁人。
可白日已经劳累一天,已经乏力的身体,只能瘫在床上,什么都动不了。
放着不管就好了,第二天不会死的,不要害怕,已经过去了。
最终流了一晚上的眼泪,眼睛哭的通红。
可这根本就没什么大不了的,到底是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呢?
我到底是怎么了呢?
如果非要让我忍受这样折磨,还不干脆就——
啊,抱歉,我,情绪有些失控。
我一—
希望你不要介意,我——
很麻烦吧,毕竟如果我装作没事的样
子,你也不必在心理上承担什么,自己一定要为此要负责什么的心情。
毕竟,我们都是成年人了,我们也从未见过彼此,今后或许也不会再见了,不该就给对方带来根本无法的困扰。
就当我从来不存在过吧。
这个故事也是个早就已经死了的人,连灰都不剩下的家伙的遗言。
这只是个故事,没有人,真实的人,真的受了伤,承受着非人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