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2 契约.宫廷夜宴

作者:月白皎如玉且曦望君痴 更新时间:2025/12/24 9:42:57 字数:7232

【一】恶毒女配

星璃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奢华得离谱的雕花大床上。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不,是两段记忆在脑海里碰撞、融合。

一段属于“星璃公主”,帝国长公主,骄纵跋扈,恶名远扬,即将嫁给质子云墨。在某个既定的未来里,她会虐待丈夫,最终被黑化的云墨推翻,死于冷宫。

另一段属于“林巧巧”,二十一世纪的工程师,第一次在闺蜜的推荐下熬夜看了一本名叫《冷酷摄政王的娇妻》的狗血小说,边看边骂剧情离谱,不小心就熬过投了,没办法,自己本来就是肝上长了个人,在这么一折腾,这不……好歹是穿越了,怎么就穿成了这个注定惨死的女配。

星璃——现在她既是星璃也是林巧巧——缓缓地扶起身,冷静得不像刚经历灵魂震荡的人。

她环顾四周:锦缎帷幔,金丝绣枕,熏香袅袅。窗外是陌生的古代宫廷景象。

“穿越了。”她轻声自语,声音在空旷的宫殿里飘散,如石子投入深井,连回响都被吞噬。窗外的宫廷景象陌生而庞大,像一张精心编织的网,而她刚落在中央。

没有惊恐,没有尖叫。林巧巧的性格底色是理性,而星璃的身份给了她底气。两者结合,诞生了一个异常冷静的穿越者。

她花了半小时整理记忆,分析现状:

第一,她不想死。被打入冷宫的结局必须改变。

第二,男主云墨现在还未黑化,根据书中描述,他是被迫黑化的,还有得救。

第三,原身虽然恶名昭彰,但身份尊贵,是帝国长公主,实权在握,可不能像书中那样被偷偷剪掉朝野的拥趸。(dǔn)。

第四,大婚在即——正好,我也想会会这个让原身又爱又恨的男人。用现代人的谈判技巧,或许能重新定义这场‘契约婚姻’。

“改变命运计划”就此在脑海中成型。

大婚当日,红盖头下,星璃听到了脚步声。

沉稳,有力,带着某种刻意收敛的压迫感。是他来了。

盖头被掀开时,她抬起眼,对上了一双眼睛。

书中形容他“面容俊美却阴郁,眼神如寒潭深不可测”。确实,云墨有一张好看得过分的脸,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唇形优美。但那份温润如玉的笑容,假得连她这个刚穿越的人都看得出来——嘴角上扬的弧度太标准,眼底没有温度。

他在演。

那她也演。

“云墨殿下,”她开口,声音不娇不媚,平稳得像在陈述事实,“久仰。我是星璃。今后请多指教——哦,按照契约,我们应该‘白头偕老’。”

她看到他温润的笑容僵了一瞬,眼底闪过一丝审视。

很好,第一步成功:让他知道,这个公主和传闻中不一样。

新婚生活开始得平淡而诡异。

他们像两个演技精湛的戏子,在外人面前扮演恩爱夫妻,关上门后各据一方,互不打扰。

星璃在观察。

观察云墨的习惯:他每日卯时起身,练剑一个时辰,然后处理公务到深夜。左手执笔时,肩胛会不自然地抬高半寸——旧伤导致的代偿反应。

观察云墨的处境:朝中大臣视他为异族野种,明里暗里排挤。老皇帝身体每况愈下,几个权臣蠢蠢欲动。他的位置,如履薄冰。

观察云墨的……本质。

她发现,这个男人并不像书中写的那样天生冷酷。

他的多疑,源于十五年被质子的生存环境——不信任任何人,才能活下来。

他的算计,源于手中筹码太少——必须精打细算每一步。

他的隐忍,源于目标明确——他要权力,要安全,要不再被人踩在脚下的尊严。

剥开层层伪装,里面是一个渴望被尊重、渴望安全感、渴望……也许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被爱的男人。

星璃的心软了一角。

于是,她开始“投资”。

投资一个可能不一样的未来。

也投资……一个可能不会变得那么痛苦的云墨,当然,一切都只是为了避免破灭的结局。

【二】质子

我是云墨,流苏国的皇太子,一个顶着尊贵头衔的质子。

十岁那年,父皇战败,我作为抵押品被“精心呵护”,在这诺大的帝国里寄人篱下。十五年过去,曾经那个战战兢兢的孩童,成长为表面温润如玉、实则心如铁石的帝国摄政王未婚夫。

他们都说我命好——老皇帝膝下无子,只要我娶了长公主星璃,生下继承人,整个帝国都将是我囊中之物。

可笑。

他们不知道,这桩婚约是裹着蜜糖的毒药。长公主骄纵跋扈,恶名远扬,据传已折磨死三位贴身侍女。朝中大臣视我为异族野种,恨不得除之后快。

但我必须忍。

忍到成婚,忍到有子,忍到老皇帝驾崩,忍到权柄在握的那一天。

至于那个叫星璃的女人?我会好好“疼爱”她的——用她们对待我的方式“体面”,我会好好遵循契约,只为婚姻,儿女情长?可以在坟墓里细细观赏。

直到大婚当日。

红盖头掀开,我对上一双眼睛。

那不是传闻中骄纵蛮横的眼。那是一双清亮、通透的眼,像月光下平静的湖面,倒映着深不见底的晦暗——以及我此刻僵在脸上的温润假笑。

“见过长公主殿下,我是您的——”

“云墨殿下,久仰。”她先开口,声音平稳得像在陈述事实,“我是星璃。今后请多指教——”

她忽然倾身靠近,手指轻抵唇边,做了个“嘘”的手势。栀子花的淡香飘来,我身体一僵。

“按照契约,我们应该‘恩爱白头’。”她压低声音,眼底闪过一丝狡黠,“所以,在外人面前,我们得演得像些。”

我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那句准备好的客套话卡在喉间。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怨气——她凭什么如此从容?本应推开这越界的亲近,手却不自觉地悬在半空。

她察觉到我的动摇,狡黠地抿嘴一笑:“我们就先装作恩爱的夫妻吧~在外,我们以礼相待;在内,我们互称‘殿下’即可。”

不对劲。但绝对不是因为脖颈之间那淡淡的清香。

我看着她,突然笑了。

有意思。

这个公主,和情报里描述的,判若两人。

“那么,我就当是你接受我的提议了,不对,应该是‘我们’的提议。”

最初的合作磕磕绊绊。

她会在我伏案处理公文时,命人送来温热的羹汤,不多话,放下就走。每次检验都无毒,甚至施给的囚犯反而更精神了。嘛,闻着也不难喝,姑且尝试了一番,微甜,但不腻。

她会在与朝臣周旋后,不经意地提起某个人的弱点或把柄——都是我需要的信息。我派人核实,全部属实。

她甚至……在我一次旧伤复发时,直接闯进我的书房。

“殿下你怎么——”

“别动,”她说,手里捏着银针,“你肩胛的旧伤错位了,再拖下去手臂就废了。”

“你怎么知道?”我警惕地看着她。

“”她手下动作利落,丝毫不像深闺女子,“你左手执笔时,肩胛会不自然地抬高半寸——疼痛导致的代偿反应。”

银针刺入穴道,酸痛中带着释然。

我看着她近在咫尺的侧脸,第一次认真思考:这个星璃,到底是谁?

答案在一个雨夜揭晓。

我遭刺杀,刺客混入府中。混乱中,她竟主动引开追兵,将我推入密室。

隔着门缝,我看见她面对刺客,平静得可怕:

“谁派你们来的?张丞相,还是李将军?他给你们多少钱?我出双倍。”

刺客愣住。

“或者,”她继续,“你们可以考虑为我工作。我有更赚钱的渠道——比如,海外贸易。”

那晚,刺客被她策反了两个。

她浑身湿透回到房间时,我正在包扎手臂伤口。她看了一眼,皱眉:“包扎方式错了,会感染。”

然后她走过来,不由分说地拆开,重新处理。

烛光下,她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阴影。我忽然开口:

“你不是星璃。你是谁?”

她的手顿住了。

许久,她轻声说:“我是星璃,只是……不是你们以为的那个星璃。”

“解释。”

她抬起眼,眼神复杂:“如果我说,我来自另一个世界,在一本书里读到过‘星璃公主’的命运——骄纵、愚蠢、虐待男主云墨,最终被忍无可忍的云墨推翻,死于冷宫——你信吗?”

我盯着她。

荒诞。

但一切异常都有了解释。

“所以,”我慢慢说,“你来这里,是为了改变命运?”

“是。”她坦然承认,“我不想死。也不想……让你变成书中那个冷酷无情、最终孤独终老的暴君。”

“暴君?”我嗤笑,“书里的暴君,我还真是挺好奇。”

她垂下眼:“书里的云墨,在长期虐待和屈辱中黑化,掌权后屠尽皇室,血洗朝堂,最终众叛亲离,死在空荡荡的王座上。”

房间里只剩下雨声。

我忽然感到一阵寒意——不是因为她的话,而是因为她描述的那种未来,与我内心深处最黑暗的设想,竟有几分重合。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楔子:入笼】

十岁的云墨踏入帝国皇宫时,像一只被雨水打湿羽毛的雏鸟。流苏国的战败与父亲的屈辱,化作他颈间无形的枷锁。他被安置在最靠近权力中心、也最远离温暖的宫殿一隅——一个精美的金笼。

【无声的课】

第一课,是学会阅读目光。皇帝的目光从他身上掠过,如同审视一件远方贡品;宫人的目光带着谨慎的怜悯;而那位宠妃——未来的皇后——的目光,则像细针,带着甜腻的笑意扎来:“呀,这就是那位小质子?模样倒挺俊,可惜了。”

她的嗓音,在云墨听来,确如被掐住脖子的山鸡,尖锐而徒劳地试图拔高。正是这个女人,让他的父皇再也“看不到”他。

【镜中的影】

他在宫廷宴会上,见过自己的“未婚妻”,帝国的长公主星璃。她坐在高高的席位上,周身笼罩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静默,像一件被擦拭得光可鉴人、却毫无温度的玉器。他看见皇帝望向她时,眼中是评估,是权衡,与当年看着自己母亲画像、思索如何用于联姻时的眼神,如出一辙。

那一刻,他对她的最初印象,并非恨意,而是一种同病相怜的冰冷共鸣。他们是同一笼中的两只雀鸟,只是她的金笼,更为华贵。

【恨的铸形】

渴望关注的心,在一次次的漠视与暗中的折辱中,逐渐冷却、变形。他将所有痛苦归因于那座宫殿里的女人——宠妃夺走了他父亲的视线,而她所代表的帝国,夺走了他的人生。那么,作为帝国象征的公主,自然成了最顺理成章的仇恨容器。

他看着婚约上“星璃”的名字和一旁精美的画像,心中淬炼出的不是期待,而是一个冰冷的计划:“女人,别以为我会让你好过。” 他所有的温润好学、所有的低调隐忍,都成了未来复仇的磨刀石。他不仅要生存,更要攫取权力,然后,让这座宫殿里的人,感受到同样的疼痛。

“那你现在,”我声音干涩,尽量让自己显得不带感情“是在可怜我?还是在利用我?”

她放下纱布,直视我的眼睛:

“都不是。我在投资。”

“投资?”

“投资一个可能不一样的未来。”她说,“也投资……一个可能不会变得那么痛苦的云墨。”

那一刻,我坚固了二十多年的心墙,裂开了一道缝。

后来的日子,像是某种奇异的合作。

她在明处,用公主的身份为我周旋贵妇圈,获取情报。

我在暗处,用日渐增长的权力为她扫清障碍,保她平安。

只是,不知从何时起,有些事情变了。

我会下意识记住她爱吃的点心口味——她喜欢桂花糕,讨厌太甜的东西。

她会在我熬夜时,默不作声地添一件披风——尺寸刚好,带着她身上淡淡的栀子花香。

我开始期待每天回府时,看到她坐在窗边看书或画图的侧影。

我开始害怕——害怕这种习惯,害怕这种期待,害怕这种……不该有的牵绊。

矛盾爆发在老皇帝病重时。

几位权臣联手逼宫,要求废黜我这个“异族驸马”,另立宗室子。

那是生死关头。

按我原本的计划,我会暗中联络流苏国旧部,里应外合,血洗皇城,用最暴烈的方式登基——正如她书中描述的那样。

但她拦住我。

“还有别的路。”她说,“不必血流成河。”

“妇人之仁。”我冷笑,“权力斗争,从来都是你死我活。”

“不。”她抓住我的衣袖,眼神灼灼,“你可以让他们‘自愿’放弃。”

她递给我一份名单,上面详细列出了每个权臣的软肋:贪污证据、私密丑闻、甚至……他们子女的前程。

“用这些谈判。”她说,“给予一部分人利益,分化他们。同时,展示你的实力——不是杀戮的实力,而是能让帝国更强大的实力。”

我看着她,忽然问:“这是你那个世界的智慧?”

“这是生存的智慧。”她轻声说,“云墨,你不是书中那个只能靠暴力复仇的可怜人。你可以是更好的帝王——和我一起。”

“和你一起”四个字,像魔咒。

我最终采纳了她的方案。

没有血腥屠杀,只有精心策划的谈判、妥协与交换。三个月后,我以摄政王身份辅佐新帝——一个由她挑选、年仅十岁但聪慧仁厚的宗室子。

朝局稳定那夜,我站在宫殿高台上,俯瞰万家灯火。

她站在我身边,衣袂飘飘。

“为什么选那个孩子?”我问。

“因为他不会猜忌你。”她说,“也因为……你其实并不真的渴望皇位,对吗?你渴望的,是安全,是尊重,是不再被人踩在脚下的尊严。”

我沉默了。

她总是能看穿我。

“云墨,”她转身面对我,月光洒在她脸上,眼角的深处有些反光,“现在你安全了。按契约,你可以休了我,娶你真正心仪的女子,过你想要的生活。”说完,她缓缓地低下了头

我心脏一紧。

“契约……”我喃喃重复。

是啊,契约。我们之间的一切,都始于那纸冰冷的契约。

可为什么,想到要放开她的手,胸口会闷得喘不过气?

“星璃。”我第一次叫她的名字,不是“公主”,不是“殿下”,而是她的名字,“如果我说……契约之外,我还想要更多呢?”

她眼睛微微睁大。

“我想要每天回府时,都能看到你在窗边的侧影。”

“我想要你继续在我身边,不是为了合作,不是为了活命,只是因为……我想。”

“我想要那个未来,”我握住她的手,很凉,但我不想放开,“不是书里写的孤独终老,而是和你一起,看着这个帝国慢慢变好。”

她的眼眶红了。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她声音发颤,“意味着你要和一个‘异世界’的孤魂绑在一起。意味着你的皇后来历不明。意味着……”

“意味着我选择了我的心。”我打断她,“而不是我的理智。”

我把她拉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

“告诉我,你愿意吗?愿意留在这个世界,留在我身边,不是作为契约妻子,而是作为……我的星璃?”

她在我怀中轻轻颤抖。

许久,我听到她带着泪意的声音:

“如果我说,我早就愿意了呢?从你第一次因为我随口提的机械图纸,就真的去工部推动改良时;从你在我被流言中伤时,不动声色地让那些诋毁者闭嘴时;从你明明可以走那条更简单的血腥之路,却选择了更艰难的和平之路时……”

她抬起头,泪光闪闪,却笑得灿烂。

“云墨,我早就投资成功了。我投资到了一个……会为天下百姓着想、会尊重妻子意见、会克制内心黑暗、会变得温柔的好男人。”

我吻去她的眼泪,咸的,却带着甜。

“那么,皇后殿下,”我在她耳边低语,“余生请多指教——这次,没有契约,只有真心。”

她环住我的脖子,轻声回应:

“一言为定,我的陛下。”

三、双重视角合一(纯第三人称)

高台之下,帝国沉睡。万家灯火如星河铺展,太平盛世初现雏形。

高台之上,云墨与星璃相拥。月光将他们的影子拉长,交叠在一起,仿佛从一开始,就该如此。

契约始于冰冷的利益计算,但爱,让一切有了温度。

那之后的日子,像是某种迟来的补偿。

云墨依然忙碌,但总会抽出时间陪星璃用膳,听她说那些“异世界”的奇思妙想。星璃依然保留着穿越者的秘密,但对他敞开了全部真实的自己。

她会在他批阅奏折时,安静地坐在一旁,绘制水车改良图或设计新型农具。他会放下朱笔,认真看她的图纸,然后召工部官员商议实施。

她会在朝臣刁难他时,以公主身份举办茶会,不经意间透露某个大臣的家丑,让对方自顾不暇。他会事后知晓,哭笑不得地摇头,心里却暖得发烫。

他们像两块残缺的拼图,在漫长而孤独的岁月后,终于找到了彼此,严丝合缝。

一年后,帝国新政初见成效。

改良农具让粮食增产三成,疏通商路带来贸易繁荣,修订律法更显公正仁厚。百姓开始称颂摄政王与公主殿下“伉俪情深,天作之合”。

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这份“情深”始于算计,却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长成了真切的血肉。

某个春日的午后,星璃在御花园凉亭里绘制齿轮传动图。

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她没回头,只是唇角上扬。

一双手从后面环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

“皇后殿下,该用午膳了。”

“等会儿,这个传动比还差一点……”

图纸被轻轻抽走。

她佯怒回头,对上他含笑的眼。

“工作永远做不完,”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但陪你吃饭的时间,错过就没有了。”

星璃笑了,任由他牵着她的手,走向不远处的膳厅。

阳光洒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温暖而真实。

她曾经是一个读者,愤愤不平于书中角色的悲剧命运。

她曾经是一个穿越者,战战兢兢只想改变自己惨死的结局。

而现在,她是星璃,是这个帝国的皇后,是云墨的妻子,是……一个终于找到归属的、幸福的女人。

而云墨,那个曾经只相信权力和算计的质子,如今学会了温柔,学会了信任,学会了爱。

他依然握有重权,但不再视其为唯一目标。他有了更想守护的东西——她的笑容,她的平安,他们共同建造的这个太平盛世。

五年后,太和殿。

十岁登基的小皇帝,如今已是十五岁的少年君主。他将玉玺郑重递给云墨。

“摄政王叔,这几年,您教我治国,护我平安,还政于我是您一诺千金。但朕尚且年幼,恳请您与皇后婶婶继续辅佐朕,直到朕能真正独当一面。”

云墨没有接玉玺,而是单膝跪地:

“陛下已显露仁君之资,臣愿为陛下手中利剑,朝中柱石,但玉玺乃天子信物,臣不敢受。”

星璃站在一旁,微笑着看着这一幕。

原著中,这里应该是云墨篡位称帝,小皇帝惨死的血腥场面。

而现在,是君臣相得,是信任交付。

退朝后,两人携手走在宫道上。

“后悔吗?”星璃轻声问,“唾手可得的皇位。”

云墨握紧她的手:“曾经,皇位是我唯一的目标。但现在,”他停下脚步,看着她,“我有你,有平安的帝国,有信任我的君主。这些,比坐在那张冰冷的龙椅上,重要得多。”

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长,交叠在一起,不分彼此。

“云墨。”

“嗯?”

“如果我说,我可能……有孕了呢?”

他猛地顿住,转身,眼睛一点点睁大。

“你……你说什么?”

星璃笑着抚上小腹:“太医今早确诊的。两个月了。”

云墨的表情从震惊,到不敢置信,到狂喜。他一把将她抱起来,原地转了个圈,又赶紧轻轻放下,手忙脚乱。

“小心点!我、我太高兴了……星璃,我们有孩子了……”

这个一贯冷静自持的男人,此刻眼眶发红,语无伦次。

星璃伸手抚过他的脸,温柔地说:

“这个孩子,会出生在太平盛世,会有爱他的父母,会有一个光明的未来——和我们一样。”

云墨紧紧抱住她,声音哽咽:

“谢谢你,星璃。谢谢你来到我的世界,谢谢你……选择爱我。”

“也谢谢你,”星璃靠在他怀里,轻声回应,“选择成为更好的你,选择给我一个家。”

宫墙之上,落日熔金。

他们的影子紧紧依偎,仿佛从一开始,就该如此。

那夜,星璃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站在一片虚无的白色空间里,对面是一个模糊的身影。

“时间差不多了,”那身影说,“该醒了。”

“什么?”星璃困惑。

“这个世界,该结束了。”身影的声音平静无波,“你做得很好,改变了命运,也改变了他。但……终究是梦境。”

“不,”星璃摇头,“这不是梦,这是真实的。我真实地活着,爱着,被爱着。”

身影似乎笑了笑:“对于‘你’来说,是的。但对于‘他’来说呢?”

星璃还想说什么,但眼前开始模糊。

她感到自己在坠落,从高处坠落,耳边是呼啸的风声。

“星璃!”

云墨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惊恐。

她努力睁眼,看到云墨朝她奔来,脸上是从未见过的慌乱。

她想说“我没事”,却发不出声音。

世界开始褪色。

宫殿、宫墙、落日、云墨的脸……一切都在淡去,像被水洗过的水墨画,色彩晕开,轮廓模糊。

最后留在她视线里的,是云墨伸出的手,和她自己无力垂落的手。

指尖相错。

差一点点,就能握住。

(世界切换中……)

(认知度:+3%)

(下一世界载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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