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铃响了。许星澜开门，陆云泽带着一身雨气和奶茶甜香挤了进来，顺手把湿漉漉的伞塞给许星澜："澜哥，速度！什么一个亿？！"他目光扫过裹着T恤的林晓薇，愣了一下，随即痞笑起来，"哇哦，真有一个亿！？"
林晓薇没理他，径直走向沙发，安静地坐下，抱紧了自己的膝盖。陆云泽的笑容僵在脸上，肩膀垮下来。苏晴立刻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声音软软的："云泽，别闹。"她把带来的热奶茶递给林晓薇，"学姐，给，热的。"
林晓薇接过，指尖碰到杯壁的暖意，才微微点了下头。苏晴的温柔像羽毛拂过，却无法驱散她心底的寒意。她看着苏晴，想起自己也曾这样对别人笑，讨好，付出，只为换取一点点"被需要"的暖意。
"晴晴，你真好。"林晓薇突然说，声音没什么起伏，"像……太阳一样。"
苏晴愣住了，脸颊微微泛红，下意识想藏起手。她今天穿了件宽松的针织衫，却因为身材丰满，领口处若隐若现的沟壑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诱人。她紧张地绞着手指，胸前随着呼吸轻轻起伏："没、没有啦……"
"学姐，"许星澜把烘干的黑丝和裙子递过去，声音刻意放得轻松，"你的'战袍'，如果你不习惯穿我的衣服可以换回来，当然不是因为我想看哈。"他故作轻松的说着，想把气氛拉回安全区。
林晓薇接过衣物，指尖冰凉。她没回卧室，就在客厅角落的屏风后面。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里，陆云泽识趣地拉着苏晴坐到阳台，指着楼下路灯聊起新开的游戏副本。许星澜默默收拾着地上的湿毛巾，目光却不由自主追随着屏风后的影子。
当林晓薇重新走出来时，黑丝已干爽服帖，长裙裹住身体，脸上甚至补了点气色。那层"冰山女神"的壳，又严丝合缝地套了回去。只有许星澜看见，她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裙角，指节泛白。
"谢了。"她对许星澜说，语气恢复了惯常的清冷疏离，仿佛刚才浴室里的崩溃从未发生。
许星澜适时地打了个响指："行了，危机解除！能在家里看到兔女郎学姐以后今天就是我生日了，大家来陪我过生日，必须玩点刺激的！"他从背包里掏出一瓶不知从哪顺来的威士忌，"真心话大冒险，来不来？"
陆云泽已经看傻了，正要下意识的拒绝，林晓薇却轻轻开口："……好。"
陆云泽的灵魂瞬间回到躯壳之内，眼睛一亮，立刻把茶几上的杂物清空，摆上四个马克杯。苏晴坐在他旁边，双手捧着奶茶杯，肩膀微微发抖。陆云泽注意到她的不安，不动声色地把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肩上——这个动作如此自然，仿佛已经重复了千百遍。
"规则很简单，"陆云泽把空酒瓶放在茶几中央，"转瓶子，指到谁，谁就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说谎的人，罚酒一杯。"他看向林晓薇，"学姐先来？"
林晓薇摇摇头，手指轻轻摩挲着裙摆："你先。"
陆云泽耸耸肩，转了一下瓶子。瓶口缓缓旋转，最终停在了许星澜身上。
"澜哥，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许星澜靠在沙发上，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膝盖："真心话吧，大冒险太考验演技。"
陆云泽眼睛一亮："好！问题来了——初中时你为什么总在图书馆偷偷看学姐？是不是暗恋？有多暗？"
林晓薇的手指猛地一颤，茶杯里的水晃出一点，落在她修长的腿上。她下意识去擦，动作间裙摆微微上移，露出一截白皙的大腿。许星澜本能的目光在那片肌肤上停留了一瞬，呼吸都停止了，但又迅速移开。
"初中？"许星澜长长的吸了一口气，稳定了一下心神，笑了笑，手指无意识地卷着T恤下摆，"那时候学姐是年级第一，我总在她后面几排。有次我数学考砸了，躲在图书馆哭，真的有在哭哦，她经过时……"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下来，"她把她的草稿纸放在我桌上，上面全是解题思路。"
林晓薇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她不记得这件事。
"后来呢？"陆云泽追问。
"后来……"许星澜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我才知道，她不是给我的。她单纯是草稿纸忘记拿了。"他扯出一个笑，"所以，不是暗恋，是某种崇拜吧。"
林晓薇的心猛地一沉。她想起那些年，母亲要求她必须保持年级第一，必须做"完美的榜样"。而是因为"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做到最好"——这是母亲的教诲。
"轮到我了。"林晓薇突然伸手，转了一下瓶子。
瓶口旋转，最终指向苏晴。
苏晴的脸瞬间红了，双手不自觉地抱紧了胸前的奶茶杯。她今天穿的针织衫领口略低，随着她紧张的动作，胸前的沟壑若隐若现。陆云泽假装没看见，却悄悄把外套往她那边拉了拉。
"晴晴，"林晓薇的声音很轻，"你为什么总是对所有人都这么温柔？"
苏晴的手指绞在一起，指节泛白。她低下头，长发遮住了半边脸："我……我只是想让大家喜欢我。"
"为什么？"林晓薇追问。
"因为……"苏晴的声音几乎听不见，"如果我不够好，大家就不会喜欢我了子……"她的声音哽住了，大而有神的双眸中闪烁起星光。
陆云泽下意识的想抱住她，胳膊动了一下却又停住，电竞高手的肌肉控制力确实可以——他知道苏晴不喜欢被触碰。他转而拿起纸巾，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动作温柔得不像平时的他。
"我的 turn。"许星澜转了一下瓶子。
瓶口指向陆云泽。
"云泽，"许星澜直视他的眼睛，"你为什么这么这么喜欢晴晴？"
陆云泽的笑容僵了一下。他拿起酒瓶，给自己倒了一小杯："真心话太疼，来个大冒险吧。"
"不行，"林晓薇突然说，"必须真心话。"
陆云泽叹了口气，放下酒杯："因为……我想保护她。"他看向苏晴，眼神复杂，"我爸妈忙生意，从小没人管我。成绩好是因为聪明，不是因为努力。后来我发现，只要对晴晴好，她就会对我笑……"
苏晴抬起头，眼中星光更盛就像要满溢出来地看着他。陆云泽继续说："我知道这很自私，但我真的……离不开她。"
房间里一片寂静。林晓薇看着陆云泽，面无表情。
"轮到我了。"陆云泽转了一下瓶子。
瓶口指向林晓薇。
"学姐，"陆云泽的声音轻了下来，"你今天是什么情况，这不像你啊，为什么穿兔女郎去漫展？又为什么在雨里走那么久？"
林晓薇的手指紧紧抓着裙摆。她感到许星澜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那目光像有温度，让她冰凉的皮肤泛起一阵战栗。
"因为……"她深吸一口气，"最近有时候会突然很冲动想做一些冒险的事情。"她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但是做着做着，我会突然觉得一切都好没意思。我竟然做这种傻事，我要惩罚自己，但是淋雨的时候其实还挺开心的。"
许星澜的心猛地一跳。他想起初中时那个安静的学姐，想起图书馆里她留下的草稿纸。"惩罚自己？！。
"我的 turn。"林晓薇转了一下瓶子。
瓶口指向许星澜。
"许星澜，"林晓薇直视他的眼睛，"你为什么一个学霸忽然想当拳击手？"
许星澜的笑容僵住了。他拿起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却暖不了心里的寒意。
"因为我想变强……想去体会性命相搏的感觉"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想走自己的路。"他扯出一个笑，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所以我想当拳击手。"
林晓薇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记忆里柔弱的少年居然想与人性命相搏。
"轮到我了。"许星澜转了一下瓶子。
瓶口指向苏晴。
"晴晴，"许星澜的声音很轻，"你有什么梦想？"
苏晴的手指绞在一起，指节泛白。她低下头，长发遮住了半边脸："我想……当钢琴家，有勇气举办一场个人钢琴演奏会。在最后一站，演奏我自创的曲子，叫《来自海底》。"
"为什么叫这个名字？"林晓薇轻声问。
"因为……"苏晴的声音几乎听不见，"我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这个名字很好。后来……"她的声音哽住了，"有时候真的觉得自己在海底的那种感觉"
陆云泽的手紧紧握成拳，指节泛白。
"轮到我了。"苏晴转了一下瓶子。
瓶口指向陆云泽。
"云泽，"苏晴的声音很轻，"如果……如果我永远不能回应你的感情，你还会喜欢我吗？"
陆云泽愣住了。他看着苏晴，看着她因为紧张而微微起伏的胸口，看着她眼中闪烁的泪光。
"会。"他声音沙哑，"你喜不喜欢我，不影响我喜欢你。"沙哑而坚定的声音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她突然握住陆云泽手——这是第一次，她主动握紧他的手，手却微微有些颤抖。陆云泽脸上露出了欣喜又不敢相信的表情。
"
林晓薇看着他们，心里涌起一阵酸涩。她转头看向许星澜，发现他也在看着自己。
"你的 turn。"她轻声说。
许星澜转了一下瓶子。
瓶口指向林晓薇。
"学姐，"许星澜的声音很轻，"你最害怕什么？"
林晓薇的手指紧紧抓着裙摆。她感到许星澜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那目光像有温度，让她冰凉的皮肤泛起一阵战栗。
"我怕……"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我怕我自己会毁掉一切。最近忽然有时候会开心得停不下来，觉得自己无所不能；有时候我又觉得活着好没意思。"她抬起头，注视着许星澜光，"我怕……这样的我会毁掉一切。"
许星澜的心猛地一跳。他想起刚才在雨里，她踩水洼时的样子——那不是在玩，是在试探，试探着毁掉一切。
"不会的。"他轻声说，"你即使毁掉一切，那个一切也包含我，我会一直在的"
林晓薇的眼泪无声地滑落。她没有擦，任由泪水顺着脸颊流下。
"轮到我了。"林晓薇转了一下瓶子。
瓶口指向许星澜。
"许星澜，"林晓薇直视他的眼睛，"你最害怕什么？"
许星澜的笑容僵了一下。他拿起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却没喝。
"我怕……"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又故作轻松的说，"我怕明天醒过来发现这是一场梦，再也见不到兔女郎学姐了。"他扯出一个笑，"哇，应该不是梦，不然我肯定不会把老陆和晴晴叫来"
林晓薇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她突然伸出手，轻轻覆在许星澜的手上。他身体健硕，此时手却冰凉。
"学姐，"他故作轻松的说，"如果你想可以摸到世界尽头哦"
林晓薇没有抽回手。
"轮到我了。"许星澜转了一下瓶子。
瓶口指向陆云泽。
"云泽，"许星澜直视他的眼睛，"你有什么梦想？"
陆云泽搂着苏晴，脸上是前所未有的认真："我想成为顶级独立游戏制作人，开发一款全球现象级游戏。"他顿了顿，"不是为了证明什么，而是想创造一个属于我的世界，让亿万人为我的意志沉迷。"
"为什么现在不行动？"林晓薇问。
"因为……"陆云泽苦笑，"要陪晴晴身上啊"他看向苏晴，"别看她每天乐呵呵的其实很需要人照顾"
苏晴低下头开始玩手。
"轮到我了。"陆云泽转了一下瓶子。
瓶口指向苏晴。
"晴晴，"陆云泽的声音很轻，"你为什么不敢说'不'？"
苏晴的手指绞在一起，指节泛白。她低下头，长发遮住了半边脸："因为……如果我说'不'，别人就会不喜欢我。"她抬起头，继续玩手，
"所以你总是对所有人都这么温柔？"林晓薇轻声问。
苏晴点点头。
"能不能只对我温柔。"陆云泽轻声说，苏晴默默的抓住云泽的手，这次没有犹豫，没有退缩。
"轮到我了。"苏晴转了一下瓶子。
瓶口指向林晓薇。
"学姐，"苏晴的声音很轻，"你为什么想当演员？"
林晓薇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裙摆。她感到许星澜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那目光像有温度，让她冰凉的皮肤泛起一阵战栗。
"因为……"她的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我想站在聚光灯下，告诉所有人——我不是什么星二代，我是比我妈更优秀的演员。"
她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我想让世界看到，林晓薇不是谁的影子，她就是她自己。"
许星澜的心猛地一跳。看着异常亢奋的学姐，他想，"而我想看到真正的她。"
"轮到我了。"林晓薇转了一下瓶子。
瓶口指向许星澜。
"许星澜，"林晓薇直视他的眼睛，"你为什么想当拳击手？"
许星澜的笑容僵住了。他拿起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却暖不了心里的寒意。
"因为我爸说……"他的声音有些沙哑，"男人必须绝对优秀，否则就是废物。"他扯出一个笑，"我考了98分，他会骂我蠢；拿了第二名，他会说'你永远只能当老二'。"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所以我想当拳击手，想站在世界擂台中央，用拳头告诉所有人，包括我父亲——我的价值，由我自己来定义。"
林晓薇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她突然明白，为什么许星澜总是用轻浮掩饰自己——他们是一样的人，都在别人的期待里窒息。
"轮到我了。"许星澜转了一下瓶子。
瓶口指向陆云泽。
"云泽，"许星澜直视他的眼睛，"你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追晴晴？"
陆云泽的笑容僵了一下。他拿起酒瓶，给自己倒了一小杯："真心话太疼，来个大冒险吧。"
"不行，"林晓薇突然说，"必须真心话。"
陆云泽叹了口气，放下酒杯："因为……她是我唯一能抓住的东西。"他看向苏晴，眼神复杂，"我爸妈忙生意，从小没人管我。成绩好是因为聪明，不是因为努力。后来我发现，只要对晴晴好，她就会对我笑……那种笑，让我觉得自己不是废物。"
苏晴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陆云泽继续说："我知道这很自私，但我真的……离不开她。"
房间里一片寂静。林晓薇看着陆云泽，突然明白了什么——他们都是被困在别人期待里的人。
"轮到我了。"陆云泽转了一下瓶子。
瓶口指向林晓薇。
"学姐，"陆云泽的声音轻了下来，"你今天为什么穿兔女郎去漫展？又为什么在雨里走那么久？"
林晓薇的手指紧紧抓着裙摆。她感到许星澜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那目光像有温度，让她冰凉的皮肤泛起一阵战栗。
"因为……"她深吸一口气，"我想确认自己还活着。"她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有时候，我会突然觉得一切都好没意思。母亲安排我的一切，我必须完美，必须优秀，必须……符合她的期待。但那些都不是我想要的。"
她抬起头，眼中含着泪光："我想当演员，不是为了继承母亲的事业，而是想站在聚光灯下，告诉所有人——林晓薇不是谁的影子，她就是她自己。"
许星澜的心猛地一跳。他想起初中时那个安静的学姐，想起图书馆里她留下的草稿纸。"她一直在演别人的剧本。" 他想，"而我想看到真正的她。"
窗外，雨彻底停了。城市苏醒的喧嚣隐隐传来，却盖不住屋子里升腾起来的、属于四个年轻人的、温暖而真实的温度。
陆云泽突然一拍大腿："行了澜哥，为了给你庆祝生日，明天必须团建！我刚在旅游APP刷到个绝了——'云隐古镇'！说是有百年古寺，还能看日出云海！人少景美，门票才20！"
"云隐古镇？"苏晴眼睛亮起来，"听说那里废弃的'栖霞寺'壁画特别美，我去写生过一次……"
"就它了！"陆云泽一拍大腿，"明天一早出发！我开车！澜哥你当司机，学姐和晴晴坐后排——保证比挤地铁舒服一万倍！"
林晓薇看向许星澜，发现他也在看着自己。在她的眼中，看到了期待"好。"她轻声说。
许星澜笑了，好久没真正的笑了。
"走。"他说，"明天，阳光，古镇，和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