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的清晨，星见坂市的天空被一层薄薄的雾笼罩着。空气里带着秋天特有的凉意，街道两旁的银杏树被染成了金黄色，风一吹，便有叶子轻轻落下，像小小的叹息。
张小恒背着书包走在上学的路上。
今天，他比平时更早出门。
因为他想一个人走一走。
昨晚回家后，他的心里一直有种说不清的情绪——
不是难过，也不是开心。
是一种淡淡的、像雾一样的悲伤。
他知道那是什么。
那是“物哀”。
是因为喜欢上了一个人，所以变得更加敏感。
是因为幸福很美好，所以害怕它会消失。
是因为靠近了，所以更怕失去。
他轻轻抬起手，一片落叶正好落在他的掌心。
叶子金黄、柔软，却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秋天真的来了啊。”
【系统提示：宿主进入深度物哀状态。】
“系统，你今天也挺安静的。”
【因为今天的氛围……不适合说话。】
“……”
张小恒轻轻笑了一下：“你也会物哀啊。”
【我只是在记录你的情绪波动。】
“嗯，我知道。”
他把那片叶子夹进书里，继续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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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学校。
他以为自己来得很早，但教室里已经有一个人了。
橘阳翔。
金发少年坐在窗边，阳光透过薄雾洒在他身上，让他看起来像被一层光包住。
他正低头看着手机，神情专注。
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
“小恒？你今天怎么这么早？”
“我……想早点来学校。”
橘阳翔轻轻笑了：“那我很幸运，可以第一个见到你。”
“……”
张小恒的心跳漏了一拍。
但他没有像往常一样脸红。
只是轻轻点头，走到自己的座位。
橘阳翔注意到他的不对劲：“小恒，你今天……有点安静。”
“有吗？”
“嗯。”橘阳翔看着他，“像今天的天气一样。”
“……”
“有点雾。”
“……”
张小恒轻轻低头：“阳翔，我只是……有点累。”
“那要不要休息一下？”
“不用了，我没事。”
他努力让自己笑得自然一点。
但橘阳翔还是看出了什么。
他轻轻皱眉，却没有追问。
因为他知道——
张小恒的心里，有一片属于自己的雾。
他不能轻易闯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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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课是英语。
老师在讲台上讲着过去完成时，声音温柔却遥远。
窗外的雾渐渐散开，阳光透过树叶洒进教室，落在张小恒的桌面上。
他却一点也听不进去。
他在想昨晚的事。
想橘阳翔说的那句“我喜欢你”。
想自己回答的那句“可能也有点喜欢你”。
想两人之间悄悄靠近的距离。
也想……
这份幸福会不会有一天突然消失。
他轻轻捏着书里的那片叶子。
心里泛起一阵淡淡的悲伤。
白鸟灯注意到他的状态，轻轻递给他一张纸条：
“今天的你，像雾一样安静。”
张小恒看了看纸条，又看了看白鸟灯。
她的眼神温柔、理解，却没有追问。
他轻轻写下：
“我只是……突然有点害怕。”
白鸟灯看了，轻轻回了一句：
“害怕是因为喜欢。”
“……”
张小恒轻轻点头。
是的。
他害怕。
害怕橘阳翔有一天会不喜欢他。
害怕两人之间的距离会突然拉远。
害怕这份温柔只是短暂的。
这些害怕像雾一样，轻轻笼罩着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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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
三人一起去食堂。
今天的食堂意外地安静，没有平常的喧闹。
橘阳翔打了三份饭，放在桌上：“小恒，你今天想吃什么我都给你打了。”
“……谢谢。”
他的声音轻轻的。
橘阳翔看着他，心里有点担心：“小恒，你真的没事吗？”
“嗯，我真的没事。”
“可是你今天……”
“阳翔。”
张小恒突然抬头。
他的眼睛里带着一点雾一样的悲伤。
“我只是……有点害怕幸福。”
橘阳翔愣住了。
白鸟灯也微微一怔。
空气安静得能听见风吹过窗户的声音。
橘阳翔轻轻开口：“小恒，你为什么会害怕？”
“因为……”
张小恒捏紧筷子。
“幸福很美好，所以……更容易碎。”
“……”
橘阳翔的心像被轻轻揪了一下。
他伸出手，想摸摸张小恒的头，却又停住了。
因为他怕自己的触碰，会让张小恒更害怕。
他轻轻说：“小恒，我不会让它碎的。”
“……”
“我喜欢你，不是一时的。”
“阳翔……”
“我会一直喜欢你。”
张小恒的眼眶轻轻红了。
不是大哭，也不是崩溃。
只是淡淡的悲伤，像雾一样。
白鸟灯轻轻站起来：“我去买饮料。”
她又一次离开，把空间留给他们。
橘阳翔轻声说：“小恒，你可以害怕。”
“……”
“但不要一个人害怕。”
“阳翔……”
“你可以把你的害怕分给我一半。”
张小恒抬头看向他。
橘阳翔的眼神温柔得像秋天的阳光。
他轻轻笑了：“这样，你就不会那么难过了。”
张小恒的心里，像被什么轻轻点亮。
他轻轻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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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
雾已经完全散去，阳光变得温暖。
体育课上，橘阳翔在球场上打球。
张小恒坐在长椅上，看着他的背影。
风吹过，卷起几片落叶。
白鸟灯坐在他旁边：“小恒同学，你今天的雾，散了一点吗？”
“……嗯。”
“橘阳同学的话，对你很重要吧？”
“……嗯。”
白鸟灯轻轻笑了：“那就好。”
“灯同学……”
“嗯？”
“你不会觉得……我很奇怪吗？”
“奇怪？”
“嗯。”张小恒轻轻低头，“我喜欢上了一个男生，还会因为这种事感到悲伤……”
白鸟灯摇头：“一点也不奇怪。”
“……”
“喜欢本来就是一件很温柔、也很悲伤的事情。”
“……”
“因为美好，所以会害怕失去。”
“……”
“这就是物哀。”
张小恒抬头看向她。
白鸟灯的笑容像秋日的阳光。
“小恒同学，你现在的样子……很美。”
“……”
张小恒轻轻脸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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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后。
两人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
夕阳落在他们身上，影子被拉得长长的。
橘阳翔突然说：“小恒，你今天……没有像昨天那样躲我。”
“……嗯。”
“那我是不是可以……靠近一点？”
“……可以。”
橘阳翔靠近了一步。
两人的肩膀轻轻碰到。
没有牵手，也没有拥抱。
只是轻轻的触碰。
却比任何动作都更温柔。
橘阳翔轻声说：“小恒，我会一直陪着你。”
“……”
“所以，不要一个人悲伤。”
张小恒轻轻点头：“好。”
风吹过，卷起落叶。
两人的影子，悄悄靠得更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