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季晨曦写完作业后借妹妹的电脑浏览入学信息，但是各高校关于男生的福利待遇实在是少得可怜。
不管怎么算，自己去读大学产生的费用都超出预期，是比高中还要昂贵至少三倍的超大数额。
听说旧文明时期的义务教育有足足九年，部分富裕国家甚至还会将高中也纳入义务教育范畴，但是现在的人类可没那么充沛的教育资源。
除了求道者们能拿到大额的教育补助外，凡人能念完初中就算不错，约有三分之一的男生读完小学后就会参加工作。
所以自己真的很幸运，父母并没有因为自己是男生就让自己早早的去工作，甚至连大学都可以商量。
“哥，还没考虑好么？”季枕霄从门外探出头来，浴巾搭在肩膀上，头发还氤着水汽。
因为季家优秀的外貌基因，兄妹俩的五官都很好看。枕霄的眉眼比哥哥更加柔和，长发及腰，身子小巧玲珑，看上去格外惹人恋爱。
季晨曦揉揉眉心，无奈道：“是啊，学费都太贵了，就算是补助最多的若音也很贵。要不我还是……”
“可是哥的成绩那么好，刚好遇见教育改革，不读大学太可惜了。”季枕霄在他身旁坐下，温柔道，“要不我再和爸妈说说，先从我的学费里——”
“不可以，你可是求道者。”
“但哥哥也是爸妈的孩子啊，只有我用那么多钱很不公平吧？光是给我买丹药都比哥哥的学费多很多了，卧室是我的更大，电脑也只给我买，甚至连我的零花钱都更多！”季枕霄有些心疼地说道。
虽然季家父母比起其他家庭要开明许多，但还是会不可避免的偏心女孩。
在上层风气的影响下，如今整个世界都默认女孩比男孩更优秀，也会更偏心女孩。那怕大家都是凡人，女生也被认为比男生更有能力，更容易得到就业机会。
季晨曦合上电脑，拿起浴巾替她擦拭头发，细心解释道：“我是男生，就算大学毕业也很难有什么大成就。但枕霄是求道者呢，注定能比哥有出息的。”
“才不是，我的修行都是哥哥教的！”枕霄嘟囔道，“哥比术字科的老师厉害多了，要是去开课肯定很多人听。”
“不要乱说，我只是把书里的理论用更简单易懂的方式讲给你听罢了，凡人怎么能去指导修行者。”季晨曦苦口婆心地劝道，“求道者修行是很花钱的，等未来你考进大学，练习用的符箓、法宝，还有租修行场地都可费钱了。爸妈给你买的丹药也是很有必要的，不然你将来的法身会比不上其他人，会吃亏的。”
季枕霄搂着自己哥哥，抬起头，在他怀里眼泪汪汪地撒娇：“哥——”
“抱歉，我不该说这些的，让你压力太大了。”季晨曦拍拍她的脑袋，愧疚道。
他也不想让妹妹有太多压力，但现在的社会就是这样的，求道者们能力大，承担的责任也大。所以牺牲一些自己的利益很正常，他没资格觉得不满。
“枕霄不是这个意思，我想让哥也活得自在一些啊！哥哥明明是比谁都厉害的天才，怎么能过得这么委屈啊！”
季晨曦捏捏她的脸蛋，笑起来：“别给你哥脸上贴金了！不提我是个男生，就连这次年级第一都是侥幸考上的！而且我们家好不容易出个求道者，当然要用心培养。这是对资源的合理分配，不要有任何负担和愧疚，好吗？”
“怎么可能不愧疚……”枕霄难过道，“如果我不能修行，说不定哥就能选更好的学校了。”
季晨曦的脸色僵硬了瞬间，还是继续安慰道：“不要说这种话，能修行是幸运的，我和爸爸妈妈都为枕霄骄傲呢。”
“等我有出息了，就把工资全给哥哥花。”
“好啊。”
“还给哥哥准备最好的嫁妆，出嫁的时候排场要比所有人都大，并且不是求道者不配娶哥哥。”
“那枕霄舍得哥哥嫁人吗？”
“……唔，舍得钱舍不得人……想要哥哥永远陪着我……”
“好啊，那哥哥就一直陪着枕霄。”
“好耶！”
兄妹俩在卧室里聊天，楼下正在早餐门店里做准备的父母也在谈着儿子升大学的事情。不论最终结果是否支持季晨曦去大学，夫妻俩都挺为他能考进年级第一开心的。
而距离季家仅一千米不到的位置，城里来了位不速之客。
将来人们回顾历史时，会惊讶的发现许多足以影响人类文明生死存亡的大人物的人生转折点，都发生在这个所有人本以为会平平无奇的夜晚。
这位不速之客用兜帽衫遮盖住了面貌，身材娇小，热裤下露出肉感十足的大腿，踩着名牌运动鞋，看上去很讲究潮流。
这里是南天门著名的美食街，刺鼻的辣椒香气让她忍不住皱起眉头。
在旧文明时期这片地区被称作天府，夜宵文化盛行，并且人人喜好食辣。如今居住在此的人类虽然已经忘记了过往的称谓，但火锅和烧烤的味道却早已被刻进了DNA里，区区百年的历史变动还不足以撼动大家的饮食喜好，只是把食材从旧时代的牛肉猪肉更换为了现在更容易获得的各类虫子肉和人造肉。
可是兜帽女不喜欢这种辛辣味儿，只会让人想打喷嚏。
正当她打算快步离开时，突然抬头看见了街头处站着的金发女人，于是只得停下。
“真敏锐，人类中也有这么敏锐的人么？”她伸手摘下兜帽，露出一对金黄色的竖瞳，语气淡定，“我还以为自己没被发现。”
金发女上半身着短衫，趿着人字拖，十分不雅地扣扣屁股，哈哈笑道：“倒不是敏锐，毕竟我不擅长感应，纯粹是被负责监视的同伴给通知来加班的。”
“原来如此，分工合作，人类的特长。”
“嘛，因为我是个只喜欢打架的女人，不像同事们那样多才多艺。换句话讲，我特别强哦。”金发女人咧嘴道，“本来按规矩，擅自进城的妖兽是格杀勿论的……但今天是我休假，想看的电影也刚刚下完，所以可以破例放你一马哦。”
这里是闹市区，人群大规模集中。
对方是实力强大，目前还没有被环境保护局登记在案的化形大妖，等同于人类的大神通级强者。如果在这里开战的话，死亡人数根本无法控制。
兜帽女吹响口哨，尖锐的鲨鱼牙摩擦出火星，怪声笑道：“放我一马？不不不，这话应该我来说吧？如果你能跪下当我的小宠物，我也可以考虑放你一马哦？”
“哈，原来就是冲着闹事来的啊。”女人沉下脸，蓝色瞳孔里杀意弥漫，“知道我是谁么？小崽子？”
“当然！大名鼎鼎的南天门主，迪西雅·费兰纳多——”
她的话音未落，下个瞬间，金光划破空间，在这位化形大妖的眼前一闪而逝。随后，强大的冲击力从她的腹部传来，美食街热闹的景色也从眼前不断向后倒退，直至被云层完全盖住。
好快！好强！
居然一脚将自己踢到了大气层下方？！腹部好痛，皮肉都被踢得绽开了！
金光再至，兜帽女急忙扭转身形，双臂重叠在胸前，勉强挡下了这一击！可在巨力加持之下，她的身体依然倒飞出去，两道音爆声后，直接斜撞进了平流层里！
迪西雅的身形也终于迟钝了片刻，让对方的视线得以捕捉。
刚刚闪过的金光不是什么法术，只是高速移动下她金发的轨迹而已。
她踢掉脚上破损的拖鞋，脚踩空气，再度向上跃去！
这是为了不造成过多伤亡，转移战场才采用的打法。不然第一脚的时候就会往下踢，不会给对方卸力的空间。
但是那样的话，就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了，只怕连周围的楼房都会倒塌大半。
这就是大神通者的实力水准，搬山填海绝对不是空话，人类在步入修行文明后淘汰掉传统的军队，正是因为普通热武器在求道者面前毫无用处的原因。
即使是被核弹正面命中，对大神通者们来讲，也只是洗了个热水澡而已。
没有蕴含“法”的攻击，对她们毫无意义。
而南天门主，迪西雅·费兰纳多，即使在大神通者中也是佼佼者。
现在的人类文明不存在国家，只存在人类联邦，由上级大修们管理着人类三大聚集地。
处于地球东部的聚集地，被称之为“禹域”，边境上分布有七座大城市，合称七门。每个门内常驻有至少四位善于战斗的大神通者，中神通者与小神通者不计其数，可谓是无比的安全。
迪西雅作为南天门的门主，实力毋庸置疑，处于大神通者中的第一梯队。
除了少数位于顶点的怪物之外，没人能保证比她强。
“哈哈哈哈！真够强啊，不愧是南门之主！”兜帽女见到迪西雅追击而来，居然分毫不慌，反而战意高昂，“但是，只有这种程度的话——还是让下面的人给你准备好葬礼吧！”
“大话谁都会说，小崽子。”迪西雅周身音爆圈炸开，已然逼近了兜帽女身前，回身飞踢！
铛！
巨大的风压将两人生下的云层吹散，迪西雅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身前的兜帽女。
对方居然挡下了自己的踢技？
两道身影分开，兜帽女甩甩手，腹部的伤口飞速复原，从容笑道：“二代妖族，日出原薇薇安，参上。”
“二代妖族？”
从没听过的说法。
迪西雅眯起眼睛，心底突然感到了巨大的不安。
灵气复苏时，最早得到好处的并不是人类，而是随之开智的动物和能够吸取灵气的植物。
和人类相同，大部分的动植物没有感应灵气的能力，尤其是苔藓、蟑螂这些小型生物，基本没有受到灵气复苏的影响。
但是，老虎、大象、猎狗、鲸鱼、海豚这些本就有着一定智能的生物，随着灵气复苏，拥有了更高的智慧和强大的身躯。
他们被称作妖兽。
妖兽靠着强大的力量肆意繁衍，屠杀其他凡种，最终的结果就是生态圈健康的金字塔结构以最快的速度坍塌掉了。
简而言之，食物链发生了断裂。
如果是旧文明时期，猎手们会因为缺乏食物被大量饿死，死掉的尸体会被食腐动物吃掉，残渣降解变成肥料反哺大地，然后处于食物链底端的小型动物们又会飞速繁衍，填补空缺。
人类则具有科技力量，靠着养殖业自给自足，处于这个食物链之外。
可是灵气复苏后，强大又饥饿的妖兽们自然而然把矛头对准了数量众多，并且肉质鲜美的人类。
尤其是求道者的肉，在妖兽眼中可是仙品。
不过妖兽们终究底蕴不足，即使有着化形大妖领导，在经过数次人兽大战后还是被人类方强大的求道者们暴力镇压。
再加上妖兽内部矛盾重重，最终还是让他们在竞争中败给了人族，如今处于龟缩防守态势。
但是，二代妖族这种说法，迪西雅根本没有听说过。
整个人类文明都没有得到过相应的情报！
“啊，我们是第一代化形大妖和人类男性生下的孩子。”薇薇安双手抚胸，脸上露出邪异的微笑，“新的人类，新的妖，未来地球新的主人。”
迪西雅面色大变：“化形妖族和人类生下的孩子？难道是直接以人类的形态出生？！”
“没错，兼具人类的智慧与妖兽的力量，我们才是地球未来的统治者！大道所追求的终极求道者！”
“太鬼扯了……”
薇薇安手掌缓缓变作半透明的琉璃状，摆开架势：“来吧，南门门主。这是我们第一次现身于世，正需要足够份量的脑袋为新神的降临祭旗。”
我们？
迪西雅突然扭过头，有个什么东西正突破大气层从身下飞速逼近。
她皱着眉，如果是暗器偷袭的话，这动静也太大了。正想将对方一脚踩爆时，她突然看清了这东西是什么，于是伸手接住了它。
这是个脑袋，死相非常平静的漂亮女子的脑袋。
南门四位大神通之一，刚刚还在提醒自己有敌人入侵的擅长感应的大神通者，居然在短短两分钟内被人击败，并且在死前似乎没能察觉到自己被攻击的事实。
顶级的刺客才能做到这一点。
思想简单粗暴的妖兽们什么时候会这些东西了？这就是二代妖族？
“起码是无痛苦的死亡，走好。”迪西雅将这颗脑袋收进储物法宝，神情平静地看向身前出现的第二道身影，“筹备已久啊，混球们。没有趁机偷袭这件事，姑且可以夸赞一番。”
第二个敌人周身裹着黑色的影子，声音虚无缥缈：“并非不想偷袭，而是您的身上毫无破绽，让人震惊。”
“我是越愤怒越冷静的类型。”
“听说，这位仙子是您的师妹，所以我才优先选中她为目标。没想到居然起了反作用，实在失算。”
“所以我才那么冷静啊，真是的……”迪西雅揉揉脖子，淡然道，“刚刚你使用的法术，是叫快哉风对吧？而且不是本命，而是修行习得的。”
“人能学，我们当然也能学。”
迪西雅咧咧嘴，身上散发的杀气愈发浓郁：“当然能学，但是——谁给你们的修行功法？”
黑影闪现，金光游动，眨眼间两人已经交过一招。
黑色的影子被打得倒飞而出，迪西雅的左手也无力垂落，鲜血划过手掌从指尖向地面滴落，最后落到了方才还人声鼎沸的美食街上，与被打翻的火锅汤底混合到了一起。
云层下。
成群的妖兽从地下巨大的隧洞中钻出，长达百米的白色巨蟒在月光下仰天咆哮，巨大的身体下是被碾成肉泥的人类食客们。
妖兽入侵的警报声响彻整个南天门，季晨曦带着妹妹急忙向楼下赶去，但刚刚踩上楼梯的瞬间，一声闷响传来，这对兄妹便永远的失去了自己的父母。
他们家住在二楼，一楼是爸爸早餐铺子的店面。
巨大的蛇首撞进铺子里，半个脑袋便填满了店里大半的空间，把季家父母给压成了肉泥。炸东西的油锅打翻后泼在尸体上，散发出诱人的焦香，对巨蛇那坚硬无比的蛇鳞没能造成任何伤害。
“妈！爸！”季枕霄站在楼梯上看见这一幕，瞬间红了眼眶。
还维持着冷静的季晨曦急忙拽住她，提醒道：“别去！这是化形前期的白龙，堪比上位中神通！我们往外跑，去找庇护所！”
“但是——”
“没有但是！不想死就按我说的做！”季晨曦的语气前所未有的严厉，现在他们距离白龙的还不到两米远，甚至能看清对方头顶鳞片的花纹，真正是玩命的时候。
他带着枕霄向二楼撤退，希望能从二楼的窗户向后面翻出去逃走。
级别那么高的白龙，应该不会太在乎自己这种小东西吧？
可是，求道者的肉对妖兽而言就是无上珍馐，化形前期的白龙也许会放过季晨曦，却绝对不会放过身为求道者的季枕霄！
蛇信吞吐，它已经嗅到少女那香甜可口的肉体了！
它轻轻抬首，直接顶破了一楼与二楼之间的天花板，然后张开大嘴向兄妹二人咬去！以它的修为，如今连法术都不会几个的季枕霄根本没有躲开的可能，更别说作为凡人的季晨曦了！
最后的瞬间，他咬着牙将妹妹向身前推去，可巨蛇的速度和力量太强了，他做的只是无用功而已。
居然就要死了么？自己就算了，连妹妹也要？
在兄妹俩陷入绝望的时刻，楼外突然传来一道娇叱：“云开剑明，破！”
女子的怒喝声传来，巨大的剑芒切开水泥墙，一剑荡开了巨蛇头颅！
小楼在两股巨力碰撞中摇摇欲坠，季晨曦急忙继续把妹妹往外推，但反应过来的枕霄反手抱起自家哥哥跳出窗外，身形灵敏得像是只兔子。
只说力量和身体的话，身为修士的枕霄比当哥哥的强了无数倍，刚刚只是被吓得没反应了才被拽着走的。
季晨曦挽着枕霄的脖颈，扭头提醒刚刚前来救援的修士，大吼道：“这是快要化形的白龙，你打不过的，快跑！”
“谁说我打不过？”林若雪穿着蓝色格子裙的便装，脚踩飞剑，威风凛凛道，“我已经稳居上风——季晨曦？”
她愣了片刻，自己正巧出来吃火锅，遇见妖兽入侵，于是自发开始救助百姓，帮忙逃难。
白龙体型那么大，她担心再闹下去会导致居民楼倒塌，这才出手诛妖，倒不是发觉兄妹俩被攻击才帮忙的。
“若雪同学？跑啊！快跑！”季晨曦被枕霄抱着逃走，四周全是跟着逃难的百姓，但枕霄可以踩着电线杆和汽车轻松飞跃，两三个起落便把其他人甩在身后。
因此，他的声音也距离林若雪越来越远。
不过下个瞬间，巨蛇扫尾而来，将林若雪从飞剑上打得吐血倒飞，在地上弹跳翻滚，顺带撞死几个路人后瞬间追上了两人。
她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爬起，咳血道：“我去，还真打不过。”
所以说，知识有用啊，就算是求道者也得读书啊……
不过这小子也有点东西，居然在看清自己样貌前就判断出自己不是对手，是靠那道剑芒看出了自己的修为么？
不不不，他只是个男生，估计是碰巧了吧。
林若雪拄着剑，脑子有些发昏，觉得浑身上下疼痛欲裂，法力也提不起来，居然就这么站在原地不动了。
“枕霄！快去救人！”
季枕霄停下脚步回头，视线中那条巨大的白蛇已经盯了过来，不由得面露犹豫之色：“但是那条白蛇要追来了，如果把她留下的话，我就能带着哥哥——”
季晨曦抬手给了她一巴掌，怒斥道：“她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你怎么敢这么想！”
“我……我只是不想再失去哥哥了……”
凡人没法对求道者造成什么伤害，那怕枕霄只是个还不到小神通的菜鸟。可她还是委屈得想哭，用力搂紧哥哥的身体，打算硬抱着他先去避难所。
她是求道者，有带着家属优先避难的资格。
季晨曦也愣住了，他是贱命一条，但妹妹不是。妹妹是会有大出息的人，将来还有璀璨无比的人生在等着她，自己有什么资格让妹妹去玩命呢。
真讨厌这个软弱无能的自己。
兄妹俩争执间，空中掠过三道强悍的气息，抬手祭出数把飞剑，将袭来的巨蛇给击退。
是来支援的求道者！面对妖兽，人类并非没有对抗的手段！
季晨曦还在彷徨迷茫的时候，枕霄已经奔向了摇摇欲坠的林若雪，将她驮在背上，转身向避难所的方向奔去。
“为什么救我……”林若雪语气虚弱，问道。
虽然没有听见兄妹俩的对话，但她也知道在这个要命的关头每一秒钟都可能决定生死。
而且刚刚对方分明在犹豫，不然早就掉头了。
“才不是我想救呢！”枕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呜呜呜，要是我哥死了就找你赔，我……我也不想死啊……”
季晨曦拽着林若雪的手，避免她掉下去。妹妹的眼泪划过脸颊，泪痕在灯光下很清晰。
自己真卑鄙啊，他难免会这么想。
在过往十七年的时间里，季晨曦从未如此厌恶无能为力的自己，一个为了自我满足而对妹妹进行道德绑架，习惯性慷他人之慨的卑鄙小人。
但自己是男生啊，男生不就只能这么活么？
兽群在人群撤离的前方出现，天空中数只鹰隼类的妖兽正在锁定奔逃速度明显异常的人类，向自己的同伴们发去情报提醒，因为这些人很有可能就是混在人群里的年轻求道者。
扼杀这些幼苗的重要性，比单纯的饱腹一顿要重要得多。
妖兽们也是懂得分工合作的。
一只猎鹰从街道上方划过，瞳孔中倒映出了三人的身影，鸟喙轻咂发出讯息，即是死神对三人下达的死亡计时，也是命运之神借它之口所发出的哂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