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第一次知道世界要完蛋，是因为 Wi-Fi 断了。
不是慢，不是卡，是整个消失。
讯号满格，但什么都连不上。
他还在想是不是路由器又发神经，下一秒，整栋大楼猛地一震，玻璃窗发出那种很薄、很脆的声音，像有人用指甲刮过来。
远处传来爆炸声。
不是一声，是连续好几声，乱七八糟，毫无节奏，像世界在乱摔东西。
林默打开窗户，看见黑烟从城市另一头升起。
街上有人尖叫，有人狂奔，还有人站在原地拍影片，手抖得很厉害。
他心里第一个念头是——
完了，外送肯定取消。
就在他转身准备把冷掉的薯条送进微波炉时，一个声音在他脑中响起。
不是轰的一声，也不是神秘低语。
而是那种你很熟悉、很冷静、完全不在乎你死活的声音。
「别找了，不是网路问题。」
林默整个人僵住。
那个声音停了一拍，像是在确认他有没有听懂。
「世界正在崩溃，这一点，你其实已经看到了。」
他喉咙发干，下意识回了一句：
「……谁？」
声音很平静。
「你可以叫我系统，但老实说，名字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被选中了。」
林默心脏猛地一跳。
结果下一句，直接把气氛砸烂。
「准确来说，是因为没有人比你更适合当实验对象。」
他还来不及骂人，脑中感觉一闪，像是被人硬塞进一段资料。
不是画面，不是接口。
而是一种你突然“知道了”的感觉。
这个世界，正在进入末世。
不是陨石，不是核战，而是某种「规则失效」的状态。
怪事会出现，秩序会崩解，而大多数人，会在还没搞清楚发生什么事之前就消失。
林默张嘴想问自己能干嘛，系统却先一步开口。
「先说清楚，你不是英雄。」
「至少现在不是。」
他心里一沉。
系统像是完全不介意踩人一脚，语气甚至带点理性。
「你的体能普通，反应偏慢，社交能力长期未更新。」
「如果世界没出事，你这辈子大概会平稳地……没什么亮点。」
然后它补了一句。
「但也正因为这样，你的行为数据，非常干净。」
林默听懂了。
不是被选中。
是被拿来测试。
就在这时，走廊传来一声撞击声。
很近，很重，像是有人用整个身体撞在门上。
系统语气微微一变，但依旧冷静。
「现在，第一个选择来了。」
「你可以锁门，躲在房间里。」
「也可以走出去，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
林默吞了口口水，问了一个很实际的问题。
「哪个比较安全？」
系统沉默了一秒。
「统计上，长时间不出门的人，死亡率更高。」
「但放心，你怎么选，我都会记录。」
走廊外，又是一声撞击。
这一次，林默很确定——
那不是正常人会发出的声音。
他慢慢伸手，握住门把。
手心全是汗。
就在他准备转动的瞬间，系统低声补了一句。
「顺带一提。」
「如果你真的能活下来，也许——」
「你会成为英雄。」
门把转动。
门外的世界，正在等林默犯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