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一打开，林默就后悔了。
不是那种「早知道不要开门」的后悔，
是身体比大脑先一步下结论的那种。
走廊里站着一个人。
至少，看起来曾经是。
他穿着社区保安的制服，上半身歪斜，脖子像是被人硬折过一次又接回去，头颅以一个不合理的角度垂着。脸还在，但那已经不能算是表情，更像是肌肉用力过头后卡死的结果。
最不对劲的，是他的眼睛。
没有焦距，却死死盯着林默。
下一秒，那个「人」动了。
不是走，是拖。
鞋底摩擦地面的声音又湿又黏，像是有人把整袋肉丢在地上拉行。
林默后退半步，心脏直接撞上喉咙，发出无声的咆哮。
「系统！」
「那是什么？」
系统没有迟疑。
「判定完成。」
「目标为——变异兽。」
林默一愣。
「怪兽？」
系统说。
「原本是人类。」
语气冷静得近乎无情。
「受到高能辐射与未知环境因数冲击，细胞结构崩解后重组，神经系统高度简化，只保留攻击本能。」
那东西忽然抬起头。
脖子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
喀。
林默头皮瞬间炸开。
「它……看起来很慢。」
系统回应。
「是的。」
「肌肉纤维受损，行动效率下降约百分之四十。」
林默下意识抓紧门把。
「所以我可以跑？」
系统停顿了半秒。
这半秒，让林默心里一沉。
「理论上，可以。」
话音刚落，变异兽猛地一扑。
不是冲，是摔。
整个身体直接撞在墙上，墙面发出闷响，裂痕像蜘蛛网一样瞬间扩散。
林默这才注意到——
它的力量，完全不符合那副残破的外表。
「补充说明。」
系统继续。
「这变异兽属于无脑型，痛觉回馈极低，攻击行为不受理性约束，它接近生命体将会变得暴躁无比。」
下一秒。
变异兽行动飞快，脚步轻盈。
林默拔腿就跑，大喊「系统你为什么不早说!」
「你刚刚没说这个。」
系统冷静回应。
这一次，比刚才更快。
拖行变成奔跑，关节发出不该出现的声音，像是把骨头当成一次性用品在用。
林默转身就跑。
系统的声音在奔跑中再次响起。
「提醒。」
「新手死亡，多半发生在前三分钟。」
林默喘得快炸了。
「那我现在算第几分钟？！」
系统语气一如既往。
「你不会想知道精确数字。」
身后，变异兽发出低沉、模糊的嘶吼。
不像愤怒。
更像是饿。
上一次林默跑得这么快，还是在当白色蝌蚪的时候。
「林默！前方走廊转角有一把消防斧，请利用它作战！」
林默冲过转角，一把扯下消防箱，抓起斧柄。
「身体素质，强化三倍。」
下一瞬间，手臂肌肉暴起，撑满衣袖，力量像是被直接灌进骨头里。
林默吓了一跳，还来不及思考，身体已经先一步动了。
斧子挥出。
沉重、干脆。
狠狠砸在变异兽的颈部。
没有僵持。
没有挣扎。
一分为二。
世界突然安静下来。
林默站在原地，呼吸还没跟上，低声说。
「我……」
「我消灭了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