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站在镜子前，看着现在的自己，花了三秒才确定那真的是人。
黑色长袍，材质偏硬，防切割、防辐射、防泼溅，唯一不防的是心理压力。脸上戴着厚重的防毒面具，呼吸声被放大，每吸一口气都像是在提醒自己——你已经不是普通宅男了。
或者说，已经回不去了。
他是第五军团里，唯一没有武器的人。
不是因为不配，是因为真的选不出来。
卯鬼曾经很认真地问过他一句：「你擅长用什么？」
林默也很认真地回答：「PS5 手把。」
于是那段对话，就在沉默中结束了。
地底人没有那玩意儿。
所以现在，他成了整个军团里，唯一靠「空手」上战场的成员。
第五军团的结构很简单，也很极端。
卯鬼是团长，没人有意见。
那个高度、那把一米五的军刀、还有他站在那里时，空气自动后退的气场，本身就是军阶。
顺带一提，卯鬼那一头乌黑的头发，到了半夜会发出淡淡的白光。林默第一次看到的时候，还以为他一夜之间老了二十岁。
副团长，是一个身高只有一米四的小女孩。
准确来说，只是外表一米四。
名字叫凭偲偲。
童颜，声音偏软，看起来像是会迷路的小学生，但她的年龄是三十八岁，直接比林默大了一倍。
她手上那把狙击枪，几乎和她本人一样高。
当她单手把枪扛起来时，那个违和感，强到让人一时忘了她的身高。
然后是队长，桑文华。
金发、碧眼、一米八，站姿笔直，笑起来像是地表旧时代的电影明星。
武器是两把左轮手枪。
很老派，也很不讲理。
除此之外，军团名义上有数百人。
但扣掉后勤、维修、医疗与情报人员，真正能出任务的，只剩下十五位。
也就是说，这是一支精英到近乎偏执的小队。
而现在。
里面多了一个来自地表的异类。
林默。
没有武器，没有战斗经验，没有训练背景，唯一的履历，是——
从 Z 城活着走到这里。
夜里，基地灯光逐渐调暗。
林默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手指不自觉地敲着膝盖。
明天，是他第一次出任务。
也是他进入地底后，整整一周后。
第一次，要回到地表。
系统在脑中没有说话。
这反而让人更不安。
林默靠在墙上，慢慢吐出一口气。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帮上忙。
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拖累任何人。
但他很清楚一件事。
Z 城，还在上面。
而他，已经没有理由，再假装那跟自己无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