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斯攥着六枚沉甸甸的金币,拽着赵子玄大步流星地直奔彼岸城内城。守关的是个绿发壮汉,墨绿长发松松束在脑后,几缕碎发垂在棱角分明的脸颊旁,他双臂抱在胸前,斜睨着两人,粗声粗气地吼道:“内城准入证!要么十枚金币,要么拿文书来,掏不出来就滚蛋!”

赵子玄瞬间慌了神,慌忙扯住修斯的袖子,压低声音急道:“老师,咱们只有六枚,这差得太多了!”
修斯却气定神闲,冲那绿发壮汉挤了挤眼,凑近了压低声音笑道:“兄弟,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嘛——你看我这孙子长得这么水嫩,保不齐不出一年,就能成了『大汉楼』的头牌,你通融通融?以后好处少不了你的。”说着,三枚金币悄无声息地滑进对方掌心,指尖还故意在壮汉粗糙的手背上轻轻蹭了蹭,“剩下三枚,等我们从内城出来再补上,保准不让你吃亏。”
绿发壮汉掂了掂掌心的金币,喉结滚了滚,眼尾瞬间漾开笑纹,粗糙的手指快速回勾,摸了把修斯的指尖,刚要松口说“行吧”,旁边突然传来一道冷冽的声音。
那是个黑发紫眸的守卫,玄色铠甲衬得他身形挺拔,腰间长剑的剑鞘上刻着暗纹,眉眼俊朗却透着股生人勿近的冷意。他一把拍开绿发壮汉的手,酸溜溜地嚷嚷:“卡牌,你个色鬼!只不过是见着两个外地带把的就走不动道了?这俩小子油头粉面的,一看就不是正经人,指不定是想混进来干坏事呢!现在上面查得紧,你可不能乱来。”
修斯眼珠一转,立刻把剩下三枚金币“啪”地拍在黑发紫眸守卫手里,顺势往前凑了半步,嘴角勾起一抹暧昧的笑,压着嗓子道:“这位兄弟不仅仅人长得帅,还是火眼金睛!我们确实是正经人,就是……最近接了桩不正经的‘特殊委托’,得赶紧把这小子送去『大汉楼』。这钱你先拿着,等我办妥了委托,事后还有谢礼,保管比这三枚更沉!”
黑发紫眸的黑鹰低头盯着掌心的金币,耳根子唰地红透了,指尖微微发颤,刚要开口说“看在金币的份上,倒也不是不行”,名叫卡牌的绿发壮汉却不乐意了,一把抢回金币,梗着脖子骂道:“黑鹰你瞎掺和什么?这事跟你没关系,尤其是这几个金币!”
两人瞬间为了谁更有资格收这开路钱吵作一团。卡牌叉着腰,嗓门震得人耳朵发疼:“我是队长!我说行就是行!”黑鹰也不甘示弱,揪着他的铠甲衣领回怼:“你去年还放了个黑暗术士混进去,差点把自己送上断头台,你忘了?还敢提队长两个字!”两人互相推搡着骂骂咧咧,唾沫星子都快溅到修斯脸上,全然没留意到旁边的两人。
修斯见状,立刻拽着赵子玄猫下腰,脚下生风般溜进了内城,还不忘回头冲两人挤了挤眼,比了个俏皮的“拜拜”手势。
走远后,赵子玄才捂着砰砰直跳的胸口,心有余悸地说道:“老师,这也太险了!那两个守卫不会追进来吧?”
修斯得意地摸了摸下巴上的山羊胡,挑眉道:“看见没?这就叫浑水摸鱼,比空手套白狼还好用,你得好好学着!”
赵子玄咂咂嘴,脸上带着几分认可又几分无奈的神色:“老师,跟你大半年了,我感觉从你身上学了不少颠覆性的‘学识’,说一无是处吧,又不尽然——至少咱们顿顿能吃上热饭,还能混进这内城。”他顿了顿,忽然想起什么,疑惑地追问,“对了老师,那大汉楼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大汉楼啊……”修斯摸了摸胡子,慢悠悠地解释道,

“顾名思义,就是一群打扮得像女人一样的男人待的地方。准确来说,都是些男妓,平日里哄女人取乐,有时候,也哄男人上床。”
“……”赵子玄听完,只感觉后颈一凉,菊花猛地一紧,脸色都白了,连忙苦着脸哀求,“老师,以后能不能别拿大汉楼做幌子了?我怕我真要被你忽悠进去!”
“该死、我想现在不是关心这个问题的时候。”修斯脸上的笑意骤然敛去,语气陡然变得严肃,一把攥住赵子玄的手腕,沉声道,“快跑!”
赵子玄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拽着往前冲。可没跑几步,一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便从四面八方传来,冰冷的甲胄碰撞声让人头皮发麻。数十名身着银甲的卫兵从街巷两侧涌出,手中长矛寒光闪闪,瞬间将两人团团围住。

赵子玄和修斯定睛一看,领头的不是别人,正是刚刚那两个守卫——卡牌依旧是那副桀骜的模样,黑鹰则手持长剑,紫眸里满是冷冽的审视。
修斯气得跳脚,指着卡牌的鼻子怒骂:“你不讲职业道德!你们曙光城的门卫都无耻到这种程度了吗?收了钱不办事!”
卡牌缓步走上前,绿发在风里猎猎飘动,他冷笑一声,声音里满是嘲讽:“什么门卫?我们是曙光城的守卫!守卫的职责,就是守住曙光的明天和每一天,准确的说就是抓住你们这些形迹可疑的家伙!”
旁边的黑鹰也跟着附和,下巴扬得老高,紫眸里闪过一丝不屑:“你以为我们跟你一样满脑子歪心思?我们不一样!我们是曙光城的大门,守护着城里的一切!”
“把钱还给我!”修斯气得吹胡子瞪眼,冲着卡牌怒吼。
卡牌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你疯了吧?你气急败坏了是不是,开始离间我和我的兄弟们了是不是?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谁收了你的金币了?反正我没有。”
修斯被噎得说不出话,半晌才悻悻地骂了一句:“没想到你们俩看着像路人甲的家伙,居然还带着反转的剧情,算老子栽了!”
面对十来个训练有素的卫兵,修斯和赵子玄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力。卫兵们动作利落,不过片刻功夫,就用粗麻绳将两人捆了个结结实实,麻绳勒得手腕生疼,半点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