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圣罗兰。
这是一座建立在巨大白色岩石上的城市，被称为“离神最近的地方”。无数尖塔直插云霄，巨大的圣光大教堂矗立在城市中央，时刻散发着柔和（且费电）的魔法光辉。
街道上，随处可见穿着白袍的信徒，他们手持圣典，眼神狂热。即使是乞丐，乞讨时喊的也不是“行行好”，而是“神爱世人，施舍即是积德”。
一辆黑色的越野车（为了低调，苏暮给它贴了一层“马车皮肤”贴膜）驶入了城门。
“这就是帝都吗？”艾莉丝趴在车窗上，看着外面，“感觉……好压抑。”
虽然她是公主，但她从小在边境长大，很少来这种宗教中心。这里的每个人脸上都挂着一种名为“幸福”的面具，但眼神里却透着一种让人不舒服的空洞。
“压抑就对了。”苏暮开着车，淡淡地评价，“这里是全大陆最大的传销中心。空气里飘的不是花香，是燃烧智商的味道。”
克里斯蒂娜坐在后座，已经脱下了那套显眼的外骨骼，换回了一身干练的便装（虽然她很想穿着那套装备逛街）。
“苏暮大人，我们要去皇宫吗？”克里斯蒂娜问。
“不。”苏暮摇头，“皇宫只是个摆设。在这个城市，真正说了算的是教会。”
“而且，听说最近正在搞什么‘圣女大选’？就像选秀节目一样？”
“是的。”艾莉丝点头，“那是每十年一次的盛典。选出的圣女将成为神在人间的代言人，地位比我父皇还高。”
“呵，选秀。”苏暮冷笑，“选出来的不是代言人，是摇钱树吧。”
车子停在了一家名为“神恩”的高级旅馆前。
苏暮刚下车，就看到了一场好戏。
旅馆门口，围了一群人。
人群中央，一个穿着朴素白裙、赤着双脚的少女，正跪在地上为一个浑身长满脓疮的老乞丐祈祷。
少女长得很美，那种纯洁无瑕的美，就像一朵盛开的白莲花。她闭着眼，双手散发着微弱的圣光，正在治愈老乞丐的伤口。
“哦！是圣女候选人之一，安娜小姐！”
“天啊！她居然亲自为乞丐治疗！太善良了！”
“这才是真正的圣女啊！我要给她投票！”
“安娜！安娜！妈妈爱你！”
周围的信徒们感动得热泪盈眶，纷纷掏出钱袋往旁边的募捐箱里扔钱。
【弹幕列表】
[红方] 圣女护卫队：啊啊啊安娜老婆！太温柔了！这就是天使下凡！
[蓝方] 鉴婊专家：等等……你们没发现那个乞丐是托吗？那个脓疮怎么看都像是画上去的？
[蓝方] 逻辑怪：而且那个圣光术……根本没治好啊，只是把脓疮遮住了而已。这就是传说中的“美颜滤镜”？
苏暮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数据流瞬间看穿了一切。
【目标：安娜（圣女候选人 NO.3）】
【技能：初级光影魔术、演技（大师级）。】
【评价：一个被教会包装出来的流量明星。】
“真是一场拙劣的表演。”苏暮低声说道。
就在这时，那个叫安娜的少女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睁开眼，正好对上了苏暮那双充满了嘲讽的眼睛。
她愣了一下。在这个城市里，还没有人敢用这种眼神看她。所有人看她都是崇拜、爱慕，或者是敬畏。
但这个男人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小丑。
安娜心中闪过一丝不悦，但她很快掩饰住了。她站起身，提起裙摆，赤着脚走到苏暮面前。
“这位先生。”安娜的声音轻柔甜美，仿佛带着糖霜，“您看起来似乎有什么烦恼？神说，迷途的羔羊需要指引。”
她伸出手，似乎想给苏暮一个“圣洁的祝福”（其实是想让苏暮当众出丑，因为她看出了苏暮身上的“异端”气息）。
周围的人都安静下来，看着这一幕。
苏暮看着那只伸过来的手，并没有接。
“烦恼？”苏暮笑了，“我唯一的烦恼就是，这里的空气太臭了。”
全场哗然。
“臭？他在说什么？这里可是充满了圣香！”
“这个异端！居然敢在安娜小姐面前说这种话！”
安娜的笑容僵在脸上：“先生，您在开玩笑吗？这里只有神的恩典……”
“恩典？”
苏暮指了指那个还在地上装死的老乞丐。
“你所谓的恩典，就是用光影术遮住他的伤口，让他看起来好了，实际上伤口还在流脓？”
“而且……”苏暮突然弯下腰，一把抓住了那个老乞丐的手腕，猛地一撸袖子。
露出了里面……一块还没撕干净的特效化妆皮。
“而且，这脓疮做得太假了。下次记得用猪皮，别用面粉和红墨水，一出汗就化了。”
死寂。
绝对的死寂。
那个老乞丐吓傻了，那个安娜也傻了。
周围的信徒们揉了揉眼睛，看着那个“穿帮”的伤口，世界观开始崩塌。
“这是……假的？”
“那是化妆？”
“我们被骗了？”
【弹幕列表】
[蓝方] 暴躁老哥：哈哈哈哈！当场打假！主播你是真的勇！
[蓝方] 乐子人：安娜小姐的表情管理失控了！快截图！
[红方] 脑残粉：不！这不是真的！一定是那个男人用了妖术！安娜是无辜的！
安娜的脸瞬间涨红，那种被当众扒皮的羞耻感让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你……你胡说！这是……这是神的考验！”安娜试图强行解释，但声音都在发抖。
“考验？”苏暮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面粉渣。
“如果神需要靠这种骗术来考验信徒，那这个神，也太廉价了。”
苏暮不再理会这个跳梁小丑，带着艾莉丝和克里斯蒂娜径直走进旅馆。
经过安娜身边时，他停了一下，低声说道：
“演技不错，但剧本太烂。”
“下次想演圣母，记得找个专业点的化妆师。或者……来找我，我教你什么叫真正的‘神迹’。”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进去。
只留下安娜一个人站在风中凌乱，周围是信徒们质疑的目光，和那个老乞丐尴尬的咳嗽声。
安娜死死盯着苏暮的背影，原本圣洁的眼中闪过一丝怨毒。
“苏暮……我记住你了。”
“在帝都，得罪了教会，你会死得很惨。”
……
旅馆房间内。
艾莉丝关上门，一脸担忧：“苏暮，你刚才太冲动了。这里可是教会的地盘，安娜背后肯定有大人物支持。”
“大人物？”苏暮脱下外套，走到窗边看着外面那座巨大的教堂。
“我就是来找大人物的。”
“如果我不搞出点动静，怎么能引出那个躲在幕后的‘教皇’，或者是那个所谓的‘神’呢？”
苏暮从怀里掏出一张通缉令——那是他刚刚在路边顺手撕下来的。
通缉令上画着一个黑发少女，罪名是“异端魔女”。
“而且……”苏暮看着通缉令上的画像，眼神微动。
“我好像找到了一个更有趣的‘圣女候选人’。”
“一个被教会追杀的、真正的圣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