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最惨吸血鬼,送血包维生却遭妹妹控诉

作者:念XN 更新时间:2025/12/26 3:20:27 字数:6174

市中心血站附属大楼的三楼,走廊尽头是“特殊成分采供科”的办公室。牌子挺新,门总是虚掩着,里面常年飘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消毒水也盖不住的铁锈味儿。我的工位就在靠窗那个角落,电脑屏保是默认的蓝天白云草地,一成不变,像我这几十年——哦不,几百年——打发的时光。

其实我是莉娜,一个吸血鬼。据我所知,大概是这颗星球上最后一只。白天我得躲着太阳,晚上精神抖擞,力量速度比人类强点,活得也久点,还定期需要喝点血。听起来挺像那么回事,但实际上,我的日常和都市传说里那些披着黑斗篷、住古堡、玩弄人心的形象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我最大的烦恼是房租、水电,以及如何在不暴露身份的前提下,合法、稳定、可持续地获取维持生命必需的液体。

感谢现代医学,感谢无偿献血制度。我现在的身份是血库外勤配送员,隶属这个听起来就挺唬人的“特殊成分采供科”。主要工作内容,就是把某些需要特殊保存条件、或者指定送往某些特殊研究所的血浆制品,安全送到客户手上。客户有时是医院,有时是某些我从未听过的实验室门牌号。

今天天气不错,阴天。我套着印有血站logo的浅蓝色 polo 衫和黑色工装裤,把一头为了显得利落而剪短的深棕色头发胡乱塞在棒球帽下,看了眼手机上的订单。

“市中心,第七大道,圣心私人医疗中心,地下二层,第三实验室。十单位 O 型,去白细胞,悬浮红细胞。备注:外带,保温箱勿放冰。”

得,又是老客户。要求还挺讲究。我熟练地从冷库里拖出标注好的保温箱,检查封条和温度记录仪,然后拎起它,像拎着一箱普通矿泉水似的,走进员工电梯。

电梯下行,金属壁映出我没什么表情的脸。皮肤是那种长年不见真正阳光的苍白,眼睛在昏暗光线下瞳孔显得有点大。我对着倒影扯了扯嘴角,试图挤出一个“服务行业从业者”应有的温和笑容,结果看起来更像牙疼。

配送过程乏善可陈。签收的是个穿白大褂、口罩遮掉大半张脸的研究员,眼神都没多给我一个。我习惯了。返回血站的路上,我拐去常去的便利店,买了两个最大号的血浆包——当然,在收银员眼里,那只是两包深红色、包装可疑的“果味能量补充饮料”。我自己开发的线上渠道,价格不菲,但胜在安全无隐患,口味……呃,勉强能入口,比医院偷喝过期库存的负罪感强点。

撕开包装,吸管插进去,浓稠的、带着特有腥甜气的液体滑入喉咙。力量感丝丝缕缕补充进来,驱散了白日残存的最后一点萎靡。我靠在便利店外的消防栓上,看着街上匆匆下班的人群,男人,女人,年轻的脸,衰老的脸,蓬勃的生命气息如同温暖的潮水漫过四周,又与我隔着一层无形的、冰冷的膜。

几百年来,这张膜从未消失。我只是学会了在它里面,按照人类社会的规则,安静地活着,或者说,存在着。

“莉娜?”

一个清脆的声音打断了我对着半空血浆包发呆的惆怅。我转头,看到瑞秋站在几步外,手里也拿着一杯便利店咖啡。她是血站新来的化验员,几个月前入职,金发扎成高高的马尾,碧蓝的眼睛像阳光下的海,笑容总是很有感染力,哪怕穿着白大褂也掩盖不住那股子活力。属于那种一看就是会在团建活动里积极组织游戏、给同事带自制小饼干的类型。

人类,毫无疑问。年轻,健康,充满我不再拥有也无法理解的热忱。

“真是你呀!又喝这个?”她凑近了一点,好奇地看了眼我手里的“饮料”包装,鼻子微微皱了皱,“每次都见你买这个牌子,味道怪怪的。下次尝尝我做的胡萝卜苹果汁?健康又美味!”

“啊,不用了,谢谢。我……习惯这个了。”我把空包捏扁,丢进旁边的垃圾桶,动作有点快。每次瑞秋靠近,我总会有点不自在。不是因为她不好,相反,她太好了,好得让我这种藏在阴影里的生物感到刺目,还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似有若无的熟悉感。可我确定,在她入职之前,我没见过她。

“刚送完货回来?”瑞秋很自然地走在我旁边,一起往血站大楼方向溜达,“真辛苦,总是跑外勤。我们科室就轻松多了,虽然对着显微镜眼睛都快看花了。”她抱怨着,语气却轻快。

“还行,跑跑挺……锻炼身体。”我干巴巴地回应,努力让对话进行下去。天知道,长久的独处让我的人际交往能力退化得堪比化石。

瑞秋似乎毫不在意我的冷淡,或者说,她有种神奇的能力,能自动忽略别人的尴尬,并把单方面对话变成热络的聊天。她开始说起今天化验室遇到的趣事,某个样本搞笑的标签,带教老师冷到南极的笑话。我大致着听着,偶尔“嗯”一声。

直到走到大楼门口,她突然停下来,转头看着我,那双蓝眼睛在傍晚的天光下显得格外清澈,也格外专注。

“莉娜,你相信前世吗?”

我心脏猛地一跳,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什么?”

“就是上辈子啊。”她眨了眨眼,笑容变得有些微妙,像是混合了探究和一种更深的东西,“我有时候觉得,你特别眼熟。不是长相,就是一种感觉。好像很久很久以前就认识你似的。你说怪不怪?”

血液似乎在我僵冷的血管里滞了一瞬。我扯动面皮:“可能……我长得比较大众脸。”

话一出口,我自己都觉得这敷衍蠢透了——对着血站里私下被议论“漂亮得有点不真实”的这张脸,说“大众脸”?果然,瑞秋噗嗤笑了:“哪有!你明明……”她没说完,只是又深深看了我一眼,那眼神让我脊椎有点发凉,“算了,当我没说。快进去吧,要打卡了。”

那天之后,瑞秋出现在我周围的频率似乎更高了。食堂“偶遇”,休息室“碰巧”坐在同一桌,甚至在我外出配送回来的路上,也能“刚好”遇到她下班。她的态度一如既往的热情友善,但那些关于“眼熟”、“感觉”、“梦境”的零星话语,像细小的针,不断刺探着我牢固但孤独的自我保护壳。

我开始刻意避开她。提早或推迟午餐时间,选择更远的配送路线,休息时宁愿躲在冷库旁边的杂物间对着手机发呆。但她总能找到我,用那种混合着关切、好奇和某种我无法解读的执着的眼神看着我。

“莉娜,你最近是不是躲着我?”终于,在一次我试图从后门溜进楼梯间时,她拦住了我。化验室的走廊很安静,只有仪器低低的嗡鸣。

“没有。忙。”我低着头,想从她旁边挤过去。

“你骗人。”她的声音低下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知不知道,我每晚都做梦。梦见很大的月亮,红色的,像要滴下血来。梦见古老的城堡,石头很冷。还梦见……一个背影,黑色的长发,站在很高的地方,下面好多人,不,好像不是人……他们在哭喊,在消失。那个背影转过身来……”

她停顿了,呼吸有些急促。我僵在原地,血液似乎一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我不敢抬头。

“那个背影,很像你,莉娜。”她最终轻声说,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砸在我耳膜上,“梦里,我叫她‘姐姐’。”

荒谬。可笑。我是最后一个吸血鬼,我活了太久,久到记忆都开始磨损、断层。我没有妹妹,从来没有。家族?族人?那更是湮灭在时间尘埃里的古老词汇。瑞秋只是个普通人类女孩,二十出头,充满幻想,一定是电视剧看多了,或者工作压力太大。

我猛地抬头,想用最生硬的态度反驳,想让她离我远点,想警告她别再用这些胡言乱语打扰我的平静——但我对上她的眼睛。那双碧蓝的眼里,此刻没有玩笑,没有试探,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浓烈的悲伤,和一种近乎破碎的祈求。那不是一个二十岁女孩该有的眼神。

所有准备好的冷言冷语堵在喉咙里。我张了张嘴,最终只是侧身,几乎是仓惶地,从她身边逃开了。

接下来几天,血站风平浪静。瑞秋没再来找我,路上遇到,她也只是匆匆点头,眼神避开。我以为事情过去了,或许她终于意识到自己认错了人,或许那真的只是一系列荒唐的梦。我努力把那天走廊里的对话抛到脑后,继续我的送血、买“饮料”、回家对着天花板发呆的循环。

直到那个雨夜。

雨下得很大,砸在窗户上噼啪作响。我刚完成一单送往市郊研究所的紧急配送,回到我那间位于老式公寓顶楼、窗帘永远拉得严严实实的小屋。屋里没开主灯,只有电脑屏幕幽幽的光。我瘫在旧沙发里,手里捏着一袋刚加热好的血浆包,有一口没一口地吸着,看着雨痕在玻璃上扭曲滑落。

沉闷的敲门声响起,不疾不徐,但在风雨声中格外清晰。

我皱了皱眉。谁会在这时候来找我?房东太太收租从不上门,快递外卖我从不留真实地址。一种莫名的警觉攀上后颈。我放下血浆包,无声地走到门后,透过猫眼向外看去。

走廊感应灯的光线昏暗,映出一个人影。金色的头发被雨水打湿,贴在苍白的脸颊边,蓝色的眼睛在光影下显得有些失焦。是瑞秋。她只穿着单薄的衬衫和长裤,浑身湿透,站在那里,像一株被暴风雨摧折的花。

我犹豫了几秒。理智尖叫着不要开门,让这一切混乱远离我。但看着她瑟瑟发抖的样子,以及眼中那种空洞又执拗的神情,我的手还是摸上了冰凉的金属门把。

门开了条缝,湿冷的空气和雨水的腥气一起涌进来。

“瑞秋?你……”你怎么找到这里的?你怎么了?后面的话我没问出口。

她抬起眼看我,雨水顺着她的睫毛往下滴,不知是不是光线缘故,我觉得她的眼睛有点红。不是哭过的那种红,更像是……某种情绪燃烧到极致。

“姐姐。”她开口,声音沙哑,却异常清晰,穿透雨声,直直钉入我的耳膜。

我心头一凛,下意识想关门。“你认错人了,我不是……”

“我没有认错。”她向前一步,肩膀抵住了门板,力量大得不寻常。湿透的衣服贴在她身上,勾勒出纤细却紧绷的线条。她的目光锁住我,那里面有太多东西,痛苦、质问、还有一丝让我胆寒的、近乎绝望的了然。

“我全都想起来了。”她说,雨水顺着她的下颌滴落,在地板上溅开小小的水花,“不是慢慢做梦,是突然,就在今天下午,像闸门打开,所有东西……所有东西都冲了进来。”

我喉咙发干,握住门把的手指收紧,指节泛白。“你想起了什么?这跟我有什么关系?瑞秋,你淋雨发烧了,我帮你叫车回家……”

“家?”她短促地笑了一声,比哭还难听,“我哪有家?那个所谓的‘家’,那对和蔼的‘父母’,那些‘朋友’,都是假的,不是吗?是为了让我‘安全’地藏起来,等待……等待你想起来,或者,永远想不起来。”

冰冷的寒意顺着我的脊椎爬升。她在说什么?

“你知道最可笑的是什么吗,姐姐?”她又逼近一步,我不得不后退,让她进了屋。门在她身后自动合上,隔绝了部分雨声,屋内的空气却更加凝滞。“我花了这么久,一点点靠近你,暗示你,试探你,我以为你是忘记了,被漫长的时光磨损了,或者受了什么伤。我甚至想过,你是不是在逃避,因为当初的事情太痛苦。”

她环顾我这间简陋、昏暗、毫无生气的小屋,目光扫过茶几上那袋没喝完的血浆包,嘴角扯出一个嘲讽的弧度。“看看你,莉娜。最后一个吸血鬼,躲在人类社会的角落里,靠着他们的怜悯——或者说,他们无知无觉提供的残羹冷炙——活着。像个影子,像个幽灵。这就是你想要的?这就是你牺牲一切换来的?”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提高了声音,试图用怒气掩盖心底疯狂滋生的恐慌,“什么牺牲?什么当初的事情?瑞秋,你疯了!”

“我是疯了!”她突然拔高声音,眼中的红色似乎更深了,那不是光影错觉,“我被骗了这么久,像个傻子一样!被自己最信任、最依赖的人骗了!”

她剧烈地喘息着,胸脯起伏,湿透的衬衫下似乎有什么微弱的光芒一闪而逝,快得让我以为是错觉。她死死盯着我,一字一句,如同宣判:

“莉娜,我的‘姐姐’,世界上最后一个吸血鬼……你知不知道,当年,是你自己亲手封印了所有的族人?”

“包括我。”

时间仿佛被这句话冻住了。窗外的雨声、屋内的潮湿霉味、电脑屏幕微弱的光、手里残留的血浆粘腻感……所有感官接收到的信息都变得模糊、遥远、不真实。唯有瑞秋那双燃烧着痛苦与愤怒的蓝色眼睛,和她唇间吐出的每一个字,清晰得如同烙铁,烫在我的灵魂上——如果吸血鬼还有灵魂这种东西的话。

我?亲手封印所有族人?

荒谬。可笑。无稽之谈。

我的记忆虽然破碎,虽然有许多漫长的空白,但我隐约记得的,是灾难,是战争,是突如其来的、席卷整个血族世界的毁灭。是背叛?是猎杀?是天灾?记不清了。我只记得无尽的红色,尖叫,然后是冰冷的、永恒的寂静。我醒在一片废墟里,孤独一人,力量衰微,像被整个世界遗弃。

我是幸存者,是受害者,是侥幸逃过一劫的遗孤。

绝不是……施害者。

“你胡说……”声音干涩得不像我的,“我怎么可能……我没有理由……”

“理由?”瑞秋笑了,那笑声里充满了尖锐的痛楚,“理由就是你以为的‘拯救’!你以为的‘避免更大的灾难’!你以为的……‘让我们获得永恒的安宁’!”

她一步步逼近,我下意识后退,小腿撞到茶几边缘,那袋没喝完的血浆包晃了晃,暗红色的液体在透明包装里荡起涟漪。

“你看,你连自己是谁都忘了。”她停在离我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湿冷的气息几乎喷在我脸上,“你不是普通的吸血鬼,莉娜。你是‘守夜人’,是王族最后的血脉,是唯一有资格启动‘血源之契’,引动始祖沉睡之地力量的人!”

守夜人?王族?血源之契?这些词像生锈的钥匙,粗暴地捅进我记忆深处锈死的锁孔,带来一阵剧烈的、空泛的绞痛。一些模糊的碎片闪过——冰冷王座上垂落的黑纱,指尖划过古老石板上复杂纹路时的灼热,还有……还有许多人跪伏在地的模糊身影,他们的气息……强大,而熟悉。

不,不是这样。

“那场战争,那些猎杀,都是表象!”瑞秋的声音颤抖着,抓住自己湿透的衣襟,指尖用力到发白,“真正的危机来自内部!血族的力量在失控,在异化,一些族人开始……开始变成只知吞噬和疯狂的怪物!蔓延得很快,无法逆转。你研究了所有古籍,找到了唯一的方法——利用‘血源之契’,将全体血族,连同那片被污染的土地一起,沉入永恒的封印沉眠,直到找到净化之法,或者……直到时间尽头。”

她的眼泪终于滑落,混着脸上的雨水。“我是你亲妹妹,血脉相连。你瞒着我,骗我说有一个安全的地方可以躲避战乱。你把我送走,给了我人类的身份,伪造了记忆,让我在无知无觉中等待。你说你会来找我,等一切结束。可我等到的是什么?等到的是封印完成,所有族人陷入沉睡,血脉的联系彻底断绝!等到的是你——我的姐姐,唯一的执行者,把自己关于这一切的关键记忆也封印起来,像个真正的流浪者一样,在人类世界里浑浑噩噩地活着!”

她猛地抓住我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皮肤接触的地方传来一种奇异的、微弱的共鸣感,像是沉睡的琴弦被拨动。“你感受不到吗?!血脉在呼唤!封印在松动!因为你活着,因为你在这里!你忘了你的责任,忘了你的承诺,忘了你亲手送入长眠的我们!”

手腕处传来清晰的痛感,但更痛的是脑子里炸开的惊涛骇浪。封印?是我干的?为了……阻止异化?我把所有人都“睡”了,包括瑞秋,然后自己洗掉关键记忆,跑路了?

这听起来简直像最劣质的奇幻小说情节。可瑞秋眼中的痛苦和指控如此真实,她话语里那些细节——王族、守夜人、血源之契——像投入深潭的石子,在我空洞的记忆里激起陌生的、却似乎理应存在的回响。

还有她抓住我时,那微弱却无法忽视的共鸣感……

“我……我不记得……”我挣扎着想抽回手,却发现她的力量超乎想象,那不是普通人类女孩该有的力气。

“你当然不记得!你对自己都那么狠!”瑞秋松开手,踉跄着后退一步,像是用尽了力气,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慢慢滑坐下去,抱住膝盖,把脸埋了进去。肩膀耸动,压抑的哭声闷闷地传来。“我恨你……我找了你好久……我那么相信你……可你什么都忘了,在这里……喝着这种东西……”

她的目光扫过那袋血浆包,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鄙夷和悲伤。

屋里只剩下她低低的啜泣声和窗外连绵的雨声。我站在原地,浑身发冷,血液似乎都停止了流动。脑子里乱成一团,无数疑问和破碎的画面冲撞着。

如果她说的是真的……

那我这几百年算什么?一场自导自演的逃亡?一个可悲的、忘记了自己罪行的幽灵?

我低头,看着自己苍白、因为常年不见阳光而近乎透明的手。这双手,曾经启动过葬送整个族群的封印?

喉咙发紧,胃里一阵翻搅。视线不由自主地再次落到那袋血浆包上,暗红色的液体在昏暗光线下,突然变得无比刺眼,散发出浓烈的、令人作呕的甜腥气。

“呃……”我猛地捂住嘴,一阵强烈的反胃感袭来。不是生理上的,而是一种更深层的、源自灵魂或血脉的排斥与厌恶。

糟了。

我可能……真的摊上大事了。

而且,好像还是我自己亲手搞出来的、史诗级别的大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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