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枝叶缝隙，在山洞干燥的泥地上投下晃动的光斑。令安蜷缩在角落那堆自己搜集来的、勉强能称为“床铺”的干草和落叶上，被腹中轰鸣的饥饿感准时叫醒。
这是他穿越后的第三日。
如果第一天是“接收噩耗并滚蛋”，第二天是“长途跋涉与绝望选址”，那么今天，该正式上课了——课程名称：《如何在属性全废、信誉破产的情况下于魔法森林边缘不被饿死或吓死》。
“系统，打卡。”他习惯性地在心里喊了一声，然后才反应过来这世界并没有智能系统，只有一个比Excel表格还简陋的人物面板。
半透明的面板浮现：
【名字：令安·佩鲁利亚
体力：4/9（饥饿、轻微疲惫）
状态：轻度脱水，营养不足，轻微擦伤
备注：建议立即进食，否则一小时后体力将持续下降】
令安盯着“4/9”那个数字，感觉胃部抽搐得更厉害了。昨晚睡前明明还有5点，睡一觉还能掉体力？这身体的代谢是黑洞吗？
“好吧，今天的课表安排如下。”他坐起身，拍了拍沾满草屑的破烂制服——这身行头现在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深蓝色，更像是“泥土与未知污渍混合限定款”。
“第一节，饮水安全实操课。第二节，可食用植物辨认与试吃（含风险评估）。第三节，基础建材获取理论与实践。选修课：如何用钝剑削木头而不削到手。”
他苦中作乐地给自己编课程表，一边从那个陪伴他三天的破旅行袋里翻出仪式短剑。剑刃在晨光下反射着暗淡的光——不是寒光，是那种“我很久没磨了而且可能生锈了”的钝光。
“佩鲁利亚家族的荣光，就靠你去砍树了。”他对短剑说，“加油，虽然你看起来连黄油都切不动。”
沿着昨晚记忆中的方向，他拨开灌木，朝着隐约的水声走去。森林在清晨苏醒，鸟鸣声此起彼伏，偶尔有小型动物在灌木中窜过的窸窣声。若是在地球，这该是令人心旷神怡的自然交响乐。但在这里，每一种声音都让令安神经紧绷——谁知道那里面有没有会喷火或放电的“小鸟”？
十分钟后，他找到了溪流。水流清澈见底，能看到水底圆润的鹅卵石和偶尔游过的小鱼——真的小，大概只有他手指长。
“水源确认。”他蹲下身，先观察上下游。没有动物尸体，没有奇怪颜色的泡沫，水流速度适中。很好，理论上这水可以直接喝，但令安的现代灵魂坚决拒绝生水。
他脱下早已看不出原色的外套——这是他现在最“厚重”的衣物，将下摆浸入水中，拎起后让水透过织物纤维缓缓滴入张开的嘴里。效率低下，但至少能过滤掉大部分泥沙和杂质。
“味道……有点像矿泉水和铁锈的混合体。”他评价道，“但比渴死强。”
喝了几口后，他用剩下的水洗净脸和手。冰凉的溪水刺激着皮肤，让他清醒不少。水面倒映出一张陌生的脸：金色头发凌乱打结，脸颊因饥饿和疲惫凹陷，只有那双碧绿色的眼睛还残留着些许属于地球灵魂的、与年龄不符的沧桑和……死鱼眼般的麻木。
“十三岁啊……”他戳了戳水中的倒影，“在我那个世界，这年纪还在为作业和游戏段位发愁呢。”
肚子又发出一声抗议的轰鸣。他环顾四周，目光锁定溪边一丛结着红色浆果的灌木。果实饱满，色泽诱人，几只类似麻雀的小鸟正在啄食。
“鸟能吃，人应该也能吃……吧？”他谨慎地靠近。
记忆碎片翻涌——原主上过基础魔植课，但那时他要么在打瞌睡，要么在捉弄前排同学的头发。残存的记忆里只有几个模糊的画面：红色浆果，大部分可食用；蓝色带斑点的，可能有毒；蘑菇？别碰，除非你想见祖宗。
“好，红色，无斑点，鸟类食用中。”他摘下最边缘的一颗，没敢直接吃，而是用短剑切开，观察果肉颜色和汁液。正常。然后他用舌尖极轻地碰了一下切面。
等待。
没有麻木感，没有刺痛，味道酸甜。
又等了大约一分钟，确认口腔无异样后，他才将半颗浆果放入嘴里，慢慢咀嚼。
“嗯……像稀释了的草莓混合野山楂。”他评价，“酸味占主导，甜味若有若无，吃完后舌根有点涩——但没毒。”
他这才放心地摘了一把，一颗接一颗塞进嘴里。浆果汁水不多，但至少能暂时欺骗胃部。吃下约二十颗后，饥饿感从“能吃掉一头牛”降级为“能吃掉一只鸡”。
“开胃小菜结束，该上正餐了。”他盯着溪水中游动的小鱼，“同学们，接下来是‘徒手捕鱼实操课’，讲师：一个力量6、敏捷7的废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