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辆老旧轿车驶离城区，扎进昏黑的夜里。一路来到城区十公里外的荒地，车辆这才熄火。一个男人走下车，往右腿绑好手枪，朝车后瞅了两眼，没见什么人，便拉开副座车门，从里拽下一个少女。
少女衣着干净，体型瘦弱，眼角处有两条金属贴片，延伸至颈部。她口中呜咽地叫嚷，只可惜被碎布堵了嘴，不成字句。双眼也拿布蒙上了。
男人拉着少女走远，和她道了声歉，接着拿下左手戴的银色物件，附在少女手上。片刻，那物件便成了半楼空的金属手套。
“剩的不做手术装不了，以后再说吧。”男人边自言，边从后颈的插槽取出一枚芯片，插入了少女的插槽。少女甩起长发抗拒着，像是在呼救。男人头脑一沉，险些昏倒。他稳住身子，一把扯掉遮住少女眼睛的布条，再拿掉她口中的碎布，便昏死了过去。
芯片插入少女体内后，她的心脏就跳愈发剧烈，表情也扭曲起来，眼球的虹膜上显现出半圈蓝色纹路。纹路随时间渐行渐闭，将成个圈。少女的神色逐步平静，动作迟缓，连唾液都忘了吞咽，任其淌下。
她看见男人右腿绑的手枪，一咬牙，俯身拾起。忽然，她双腿似乎失了知觉，竟直跪了下来。
她咿呀两声道：“与其给你……倒不如……”反拿起手枪，枪口塞进口腔。她呼吸急促，枪口淡淡的火药味好似一双手，滑入食道，握牢了心脏。泪蓄在眼里，颤身抖落。
扣下板机。
她不再动弹，双手耷拉下来，枪掉在地上。
不闻枪声。
许久，她站起身，裙角摆动，脸上的恐惧没了踪迹。她垫垫脚，伸了个懒腰，捡回手枪，打开弹匣，里面是空的。她浅笑道：“白痴。”
此时，她眼里的纹路早已闭合，一眨眼，就不见了。她捞出男人裤兜的钥匙，打开手铐，解开地上男人右腿的枪套，绑在自己裙下，手枪也放了回去。
她晃晃裙摆，想：挺合适。再看地上的男人，她轻叹口气，抬脚提了提。
“没意识了。可不没意识么。”说完，便咯咯咯地笑了。
回到车上，她拿出烟，敲出一根，两指掐着，点着抽了起来。可才吸一口，她就忍不住咳嗽起来。
没事，多抽抽就习惯了。她想。
抽完第一根，再点第二根。她提出后备箱备好的汽油，走到男人身边，浇灌在他身上，随手拔来枯草，用火机点燃，丢在他身旁。汽油立即燃起，蔓至男人全身。男人依然趴在地上，没有挣扎。
少女甩甩头发，揪起一嘬，抽出枪套另一侧的小刀，将长发割去了。原先的长发散落在地，仅留的与颈齐平。她长呼一气，烟气融入火焰，升入半空，散了。
待火焰燃尽，她坐在车前盖上，却总感着怪。车子似乎朝右倾了？
蹲下来看，右侧的轮胎全泄了气，干瘪的车胎上却不见明显破洞，绝对是人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