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蛋。”
等到所有人都醒了过来,聚在一起吃早饭时,阿尔忒弥斯说出了这样一个代表着某种行动的词语。
听到这里的白看了一眼“就这么决定了”表情的自己的心上人,她完全不知所云,像她这样露出疑惑表情的大概除了布洛陀·火锤之外大家或多或少都有点吧。
很快面带疑惑着的视线都集中在了矮人牧师的身上,话说这位到底算是牧师还是圣武士?他保持着沉默直到没有疑惑的目光也投了过来,这才嘟囔着什么听不太清楚的东西之后大声说了出来:“摩拉丁在上,就是这么回事!我们的敌人是那群万恶的黑皮!他们蛊惑了同样万恶的黑鳞爬虫们找我们的麻烦!而这些麻烦正在策划着如何先我们一步干掉那头难缠的蛇蜥!”
帕斯坦·瑞克面色一变,提瑞姆·锐克陷入了沉思,而莉雅夫妻二人的脸色也很难看。如果真的让它成功发生了,他们就不得不陷入两线作战,失败的话很可能会成为瓮中之鳖,谁都知道被困在这样的沼泽会发生怎样的事情。
“可是偷蛋。。。是五头蛇蜥的蛋吗?”
白出声问道,从刚才的对话中她只抓住了两个主语,要不就是蜥蜴人,要不就是他们接下来的目标。前者的蛋貌似没有什么去偷的必要,直接用抢来的更有效率。
“恩。”
“可为什么他们要去偷蛋呢?”
白天真没有心计的眼神让阿尔忒弥斯撇开了自己的目光,她用手指着露出愤怒表情的布洛陀·火锤,举起自己战锤的他在看到那只可恶精灵用自己看得懂的口型说着“任务”“使命”这些词汇,恨得牙痒痒。
不过他又有什么办法,这片沼泽早一步出去对他的意义比脸面重要的多。很快他颓然地放下了自己的武器,像是放弃似的对整个计划起着重要作用的少女说道:“为了,为了给那些万恶地被蛊惑的爬虫们找点麻烦!”
“麻烦?”
白不明所以,阿尔忒弥斯再度暗示着布洛陀,这位充满着正义感和神圣使命的矮人自暴自弃地大声喊了出来。
“就是。。。就是将蛇蜥引到黑鳞蜥蜴居住的地方!”
露出满意表情的阿尔忒弥斯双眼闪着光芒,而这样的眼神让布洛陀·火锤重重叹了口气,紧接着她说的下一个词更是让矮人的心情变得相当糟糕,脸色就像便秘了一样扭成一团。
“借刀杀人!”
“摩拉丁在上!您仆人的罪孽会得到赎清,为了您的荣光请宽宥承担罪孽的他们,一切责任都由我来承担。”
阿尔忒弥斯没有理会自顾自抓起自己的圣徽开始祷告的矮人牧师,她走向乖乖看着自己的白。少女眼中的依恋比起之前要更重了几分,这样的变化对于她来说有些违背自己的初衷。
但无论如何不能让自己的白心灵受到创伤,这是她的底线。
“蛋对蛇蜥很重要,没有蛋蛇蜥会愤怒。我们要将蛋拿出来,然后悄无声息地带到蜥蜴那边!”
“它只能你来做,白。”
“恩!它只能。。。我?”
声音戛然而止,白用手指着自己,看着阿尔默默地点头,随即将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带着哭腔和颤音说道:“我做不到的啊,阿尔!”
“毒。”
阿尔忒弥斯提到的这一点是她忍痛让白前去的唯一理由,这里面唯一能够近乎无伤接近五头毒蜥巢穴的也只有她一个人。阿尔忒弥斯知道白发生的大部分变化,这些在和朵阿露交流的时候那位也没有隐瞒,这里面近乎一半的植物化身体还有大幅度提升的体质以及对自然系力量的抗性是让这个计划构筑的一个很关键的因素。
“可是。。。”
“白,帮我。”
这句话一说出口,阿尔忒弥斯的心就隐隐作痛,她有种让自己孩子去干危险事情而无法提供保护的失责让她感到世界都在旋转。
可她别无他法,眼前他们这样的队伍别说是和五头蛇蜥作战,光是进入那个栖息地都可能立马就跪,而留给他们的时间只有两天了,再耽搁下去他们也许都会死在这里。
精灵王族的教育让阿尔忒弥斯必须做出了这样的选择,她必须做出对眼下局势最有利的抉择,哪怕牺牲自己最宝贵的东西。
“阿尔需要我,阿尔需要我。。。”
而对于白此时此刻脑海和意识中只剩下了这句话,还有自己浑身沸腾的血液。她终于有了被精灵少女需要的资格了吗,好高兴!真的好高兴!
“恩!阿尔需要我,我可以帮上阿尔的忙了!”
满脸孩子渴求父母表扬的笑容就像一柄利剑穿透了阿尔忒弥斯的心,她用手捂住了胸口,重重喘息着。调整了好一会儿气息,直到眼前的少女以为自己出了什么毛病,掏出了她的那个神奇的水囊以及大概是某个骑士给她的徽记,阿尔忒弥斯努力让自己的心情静下来,恢复往常的淡漠神情。
就让罪孽都摊在我的头上吧,白。为了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活下去,阿尔忒弥斯咬着嘴唇将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简单来说就是时间差,他们需要赶在黑血氏族这个黑鳞蜥蜴人当地最大的族群出发之前将五头蛇蜥的蛋从它们的栖息地拿到手,将目标激怒,然后想方设法让蜥蜴人和蛇蜥两方打起来,找机会抢夺蛇蜥的心脏,这是最大可能战胜蛇蜥的方式。
到底还是力量欠缺,他们这样的队伍怎么都不可能正面击溃五头蛇蜥,才会行此在布洛陀·火锤看来下作的手段。
“妮娜最合适,然而她不抗毒。”
阿尔忒弥斯看了眼半身人少女,的确就潜行偷窃东西的能力来说没有谁比她更加适合,如果加上莉雅的经验她就是近乎完美的游荡者。
“所以我们需要一点变化。”
“一群无知的后生们啊,也罢,就当是提前支付报酬,也算是看在你们现在做的事也有我的一份得益的份上。”
塔巴莎沙哑着嗓子咯咯笑着,弄得白浑身都是鸡皮疙瘩。她看向被某种情绪填满而满脸斗志的白,再看看神色中隐隐有阴云的阿尔忒弥斯,露出莫测的笑意。
在一阵炫目的魔法灵光后,白的身体变成了妮娜的模样,连同衣着在内,这让真正的妮娜双眼冒着精光。她东瞅瞅西看看,还用手揉捏着另一个“妮娜”身体的各个部位,就像是在确定眼前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一样。
“妮娜!不要!好痒的!不对,好奇怪的!”
白忍不住出声抗议,脸蛋都因为有些过激的动作而变得通红,连小口都微微张开喘息着。
“哦!法术真是神奇的东西,要是我也能用就好了。”
确定无误后的妮娜也放开了变化后了的白,而少女也开始在最熟悉这具身体的半身人少女指导下熟悉着一些东西,这里面甚至包括走路,她必须短时间内将这具身体运用的和真的妮娜一样好。
“赶不上是吗?”
“这就要看小姑娘的效率了。”
刚才施放了一个法术,这会儿面露疲惫之色的塔巴莎低声说道,连语气也透着老迈的感觉。
“你们惊扰了那群爬虫的先祖,还杀死了一名酋长,老婆子真佩服这样的折腾劲儿,但愿一切如预言般顺利。”
“它们在忙?”
“当然。安抚先祖,献上祭品,还有让新的酋长上位,继承力量,这些都需要时间。爬虫们对此很重视,估计你们的敌人也无法轻易动摇这些的进行,剩下的就看你们的了。”
看着正在和半身人少女学习如何行走才能不发出声音的白,阿尔忒弥斯咬破了自己的嘴唇,淡淡地血腥味在口中化开,握紧了自己的拳头。
她到底在干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