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太多时间给白继续适应这具新的身体,她需要立刻出发。虽然少女因为阿尔忒弥斯的“鼓舞”而充满斗志,甚至都有点兴奋到快要失去对即将到来危机的恐惧,她依旧只是没有从孩童蜕变的白,她需要更多心灵上的支撑。
而这次这样做的不是精灵少女,而是白没有想到的布洛陀·火锤。矮人牧师将少女单独叫到了一个房间中,首先他再次祈祷他信奉的神祗,给白上了曾经有过一次的“摩拉丁的祝福”。
温暖的光让少女感到了祝福的力量,这是一名守序善良神祗的目光,而布洛陀·火锤也因为少女经历了这样的变故依旧保持着一颗纯洁善良的心而感到慰藉。
“白,不介意我这样叫你吧?”
“恩。”
“那就好,我呢不太会说话,事实上大部分矮人的口才都不怎么样。那些喜欢夸夸其谈的多半是喝了太多的麦酒,或者矮人烈酒之后脑子一片混乱的醉言醉语。”
“。。。可我见过的那些矿工大叔们很喜欢说话啊。”
矮人牧师这样的说法让白有些不解,当初挑战任务中她可是饱受了一番矮人的挖矿套餐,包括各种地质结构和矿物辨识的零碎知识,弄得她不听都不行。
“。。。挖矿啊,如果我手中有一把矿镐,而身边又有对它感兴趣的其他种族,我也会喋喋不休。”
布洛陀·火锤略带深意地看了眼满脸困惑的白,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你果然是一个奇妙的孩子,虽然我不知道你认识的是哪一只的矮人,只要不是地底那群和黑皮混在一起的就是我的朋友。”
“不是哦,皮肤是古铜色的。”
“哦,看来的确是朋友。。。咳,扯远了,让我们继续正题。看到你能恢复过来我很高兴,没有矮人不希望自己的同伴有着好的精神状态,这样他们也会感到高兴。而你,名叫白的少女,你的状态关系到我这次神圣的使命,因此我对它很关心。”
“我的状态很重要?”
白歪着头问了一个大概很蠢的问题,然而布洛陀·火锤同样正色回应着,神情相当的严肃,仿佛这个问题关系到他的信仰,还有存在的价值。
“不仅是状态,你很重要。不仅对那个精灵,对我也很重要。”
这时矮人牧师想了一下,大概是在确认着该不该说,小半会儿他还是说了出来。
“你不是一个普通的存在,白。有很多存在都在关注着你,包括高高在上的那些,还有在下面的那些。在你的身上有着某种他们需要的东西,你有资格保持着绝对的自信,因为哪怕是利用,你都不会被抛弃。”
“坚强的活下去,总有一天你会发现自己的价值,而不是依附于某个存在。”
布洛陀·火锤从自己的包裹中掏出了一打药水递给白,他一一讲解这些药水的作用和名称,少女没有阻止这样的动作,随后在她的眼中这些东西都有着浮标,该知道的一目了然。
“感谢您对我讲这些,我也能明白您的好意。”
白向布洛陀·火锤行了个礼,从未见过的不伦不类礼仪在矮人牧师的认知中并不属于任何人类该有的,但不妨碍它表达出的感谢和尊敬。
“也许在未来我能够活出自我,现在的白只想做阿尔的白。”
“。。。好吧,执拗的少女。”
矮人牧师晃着脑袋自顾自地走了出去,剩下了将这些药剂一一归类着的少女,还有她脸上幸福的笑容。
“这个东西拿好,丢了你估计回不来。”
塔巴莎递给白一枚银色的戒指,上面镶嵌着一枚黑色的宝石。
“隐身术戒指,能够使用3次,每次持续15分钟,拿来保命用。你应该明白保命意味着什么吧,恩?”
“我明白的,我还要活着回来。”将戒指戴上手指上,白微微鞠躬,轻声说道。
塔巴莎也没多说什么,紧接着她交给了阿尔忒弥斯一罐褐色的药膏。
“这个拿去给她涂上,保护色。”
“恩。”
做完这些的女巫转身离去,至于精灵少女是怎么给少女涂抹这些凝结成固体的清香膏状物的,一些恰到好处的动作描写和引人入胜的声音描写大概是少不了的,脑补起来并不是很困难,大家可以尝试一下。
在做完了一些大概算得上是羞耻的事情之后,满脸通红泪眼汪汪的白走了出来。现在的她浑身都被那种药膏覆盖,包括被衣物遮挡着的部分。这还没完,阿尔忒弥斯还让白喝下了一种药剂,这是她临时调配出来的,可以掩盖少女身上人类的气味,不过说实话和朵阿露合体之后的她其实已经没有了太多除了植物之外的气息,这只是一种保险手段。
“这个还是还给白吧。”
妮娜将【凛风】放在了少女的手中,并展示给了她自己挂在腰间的两把精致的精灵匕首。这些实际上已经接近于短剑了,虽然在阿尔忒弥斯手中可能只能作为匕首,它的规格对于半身人少女还是偏大。
“为什么,它明明更加。。。”
“白,你真是迟钝的孩子。为什么阿尔忒弥斯会给我它们,一把不够还给了另外一把?想想看其中的道理?”
凑到白的耳边的半身人少女这么说完后还恶作剧地轻轻吹了口气,弄得少女耳根痒痒的。而看到这一幕的精灵少女走了过来,将这把魔法匕首别在了少女的腰间,确定稳当了转身看了眼妮娜,对方吐了吐舌头。
“抱歉,这次我们实在是不能帮上什么大忙。”
帕斯坦·锐克面色沉重地说道,说实话对于让一个比自己小一圈的少女孤身一人去执行这样的任务,他觉得是一件很残酷的事情,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愿意代替她。
“请拿着这个。”
帕斯坦·锐克递给少女的是一条挂坠,金色的链子上悬挂着的是一枚镂空雕花的海蓝宝石。
“附魔了防护能量伤害,是我们家传下来的保命项链,希望它能带给你好运。”
“谢谢。”
白将它挂在脖子上,这时提瑞姆·锐克走过来,他苍老的手上拿着的是几张皮质的卷轴。
“不介意使用一名老迈学者临时赶制出来的它们吧?”
老者依旧带着他那份稳重中透着豁达的笑容,其中知性的力量是白渴望拥有的,它意味着成熟,意味着能够站在精灵少女的身边。
“一张镜像术,一张闪光尘,一张羽落术,还有最后的这张石肤术,都是用来保命的。记住,白,不要想着去战斗,那意味着危险随时降临。”
“我会牢记的。”
将所有东西收好,众人出发。外面的雨有些小了,空气中弥漫着遮挡视线的水雾,温度也有些上升,这倒是给白的行动提供了一层天然的掩护。一行人的目的地是黑鳞沼泽的腹地,那里是一片充斥着沼泽毒气的可怕地域,五头蛇蜥盘踞在那里已经相当长时间,光是生育的后代就有十数只,而对于大型生物来说生育率是极低的,可见一斑。
一路上偶尔能见到一些沼泽地域特有的动物,他们大多具有极强的攻击性,身兼毒性和疾病,不是好惹的对象。只不过这里的人类终究是稀有动物,它们更多的是去寻找记忆中习以为常的猎物,一行人也没有产生攻击意图,双方各做各的倒也相安无事。
塔巴莎居住的地方距离腹地并不算太远,雨势没有那么大他们也能较快地赶路。一路上的景色也没什么好说的,整个黑鳞沼泽的色调和景物大多一个德行,暗色调,稀稀疏疏的灌木和低矮的草本植物,还有随处可见的沼泥和陷坑,以及众人开始习惯了的腐败气味。
很快在远方充溢着昏黄色雾气的地方他们停下了脚步,这里有着女巫所说的标识,那是地面随处可见脱落的鳞片,这些有着手掌大小的坚硬几丁质块状物也许在外界有着相当的价值,在这里意味着肉眼可见的威慑力。
“那个女巫说五头蛇蜥喜欢生活在一处洞穴中,洞穴周围有着一处水源,这是唯一的特征。找到蛋之后迅速将它放入空间装备然后脱离这里,不要吝啬使用法术,一切以保命为前提。”
“愿摩拉丁的光辉护佑着你,勇敢的少女。”
“谢谢各位,谢谢。”最后确认了一遍身上的各种物品,白看向从出发之后目光没有从自己身上离开的阿尔忒弥斯,柔声说道。“我走了,阿尔。”
“我会在这里等你回来,白。”
“恩,我期待着。”说罢少女眼神一凛,努力让那种被阿尔需要而产生的勇气充盈全身,恐惧随之而去,某种使命感让她毅然踏入了这片沼泽之王盘踞的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