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淡的魔气呈丝状螺旋交织,与喷涌而出的粗实火柱正面相对。只不过这场体积悬殊的对撞结果却出人意料,魔气似有生命的避开了气势最为凶烈的火柱前端,一个转折从中插入火焰内部。深红色火柱转眼间便充斥着黑色的脉络,跟着火柱落入接应的传送门中,然后,悄无声息的,银眼瞬间破碎消失。而就在银眼破碎的同时,一个新的银痕浮现在传送门消失的位置上,再次睁开。
银眼的消失与睁开形成一种平衡,火柱在传送门之间来回跳跃,进而组成复杂密集的火环,灼烧着群扑而来的魔物。狰狞的残肢在火焰中化为焦炭,魔物们冲锋的吼叫也只是让地面上多了层无人问津的灰烬,即使偶尔有幸运儿能穿过火环,也只会在突袭而来的触手中,如砧板上被束缚待宰的牲畜,在菜刀下成为整齐的肉块,附配超高温炭烤服务,散发出诱人的烤肉香气。就是卖相不怎么好看,经常能够看到蹦跶而出的大眼珠子以及还有活力的扭动节肢。
另一边,青年充分发挥了能让手下送经验就坚决不亲自动手的优良反派作风,在开战之初就为自己弄了团黑雾藏身其中,至今也不见有什么动作,局势就此僵持了下来。
不过,在对方的主场之中,僵持无疑是仅次于溃败最为不利的状况。魔气自中央晶壁下喷涌而出,源源不断的向着黑雾聚拢。黑雾的颜色不断加深,并最终形成近似乌云质感的色泽,与此同时,黑雾的边缘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张,沿途被其吞噬的传送门以及魔物都瞬间没有了声息,黑雾内不详的死寂和周围魔物与火焰的激烈交锋形成鲜明的对比。
虽然尝试过对这些魔气进行操控,但就和我最初没有认出它们的本质一样,它们也没有认同我的身份。我能够从魔气内部感受到明显的抗拒,尤其是在我尝试引导魔气流向时,这种抗拒便会更加明显,这就好像同一系统下两个不怎么兼容的程序,虽在系统兼容下勉强共存,但一方想要对另一方进行编程,则根本不可能。然后,在这种近似被魔气嫌弃的抗拒背后,我无可避免的陷入了强烈的身份认知错乱中。
我,一个根正苗红的纯种魔王,现在怀里正抱着一位沉睡的公主,手持武器与意图害人性命的BOSS以及BOSS手下的怪物爪牙们战斗着,像个故事中勇者那样,试图带领同伴突破重围。而我的对手,身为以维护世界和平为己任的破晓军中的一员,此时却操控代表邪恶的力量并带领着手下一堆面相狰狞的魔物,像个反派那样,可耻的将群殴战术与消耗策略进行到底,半天都没见露个头,与之前那种正面对碰似是求死的战法大相径庭。
身份的对调,感觉自己唯一能拿出手的特点就这样被人夺走,心中不免有些失落,甚至这种失落还影响到了现实,胸口不免传来似针刺般的阵痛。
只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这内心的低落不仅没有平复,反而有些愈演愈烈的态势,胸口疼痛的程度已经从针刺变为了钻心。
然后,因为这不合理疼痛以及莫名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而困惑低头,映入眼帘的却是怀里的诺拉正拿着不知从哪里掏出来的匕首,对着我的心口便是一阵猛戳。
“等下,停手,刚刚趁你没法动弹捉弄你是我不对,但至少也要等到战斗结束后再清算啊”
我的话语没有对诺拉造成任何影响,后者依旧以固定频率,对着我的心口持续猛戳。
“停手停手,我认输”
就在我这边还在苦声哀求的时候,纳福那边便已经采取了行动。只见纳福的身影直接在我的身旁显现,继而以一记猛力的手刀劈向诺拉。
在我眼皮微跳中,手刀准确无误的击中诺拉的后颈。然而,以往屡试不爽的昏迷招式在这次却没有产生丝毫作用,诺拉依旧保持的猛戳动作,没有变化。如果这时仔细观察凌乱发丝后的脸庞,就能发现此时诺拉的眼皮紧闭,丝毫没有恢复清醒的样子。
攻击无功而返,纳福的眼色微变,只不过这变化既不惊讶也不是惶恐,而是隐含兴奋的自信,即将打破僵局之际的无意识反应。
“在法师面前使用相同的招式?那就好好尝尝蔑视的代价”
纳福突兀的对着诺拉头顶伸出右手,向着空无一物的地方抓去,继而五指紧握。然后,空气中,七八根透明的细线在纳福的掌心处显现,就好像提线木偶般,细线的末端隐入诺拉的四肢各处,而另一端则延伸向黑雾,在半途又重新消失。
圣洁的白色火焰自纳福手中浮现,继而在细线上暴涨。火焰一端燃烧至诺拉皮肤表面就消失不见,诺拉的身体也随之瘫软了下来,而另一端,火焰划破黑雾,转瞬延伸至黑暗深处,在照亮一个巨大的阴影后便怦然泯灭。随后,黑雾持续扩张的步伐猛然一滞,伴随着一声混乱嘶哑的吼叫,便以极快的速度开始向回收缩,这景象似有一张大口在汲取吞噬。
黑雾顷刻消失,而藏身其中的青年也不见踪影,原地仅剩下一只由魔物缝合而成,其间还在喷发着火焰的怪物。
……这强烈的熟悉感觉是怎么回事,这年头招式都兴简单粗暴系列的吗。
不过,虽然看上去技术含量低,但不得不承认,这只怪物的能力还是极其强大的。传送门中喷发的火焰失去了效果,攻击上去不仅没有对怪物产生丝毫伤害,反而还被对方吸收,肉眼可见,那些缝合魔物间隙燃烧的火苗在被炙烤后变得更旺盛了点。
“操控与同化吗”
稍微对对方能力有些了解的我尝试指挥触手刺入怪物内部,不过还没来得及感受出内部的情况便已经丧失了刺入前端的控制权,伴随而来的还有行动上的凝滞和操控指令的延迟。好在作为欲望具现的召唤物,可以随时解除,才没有造成什么损失。
“纳福,传送门稳定度如何,现在可以传输吗”
“我可以保证自身安全,瓦沙克大人应该只会断根手臂,但是诺拉小姐可能就要以骨灰的形态带回去才能见人”
“那就是不能了,明明平时那么方便”
“不要把魔法当做许愿瓶,它只是工具,平时有足够的时间引导锚点,而且——”
纳福的手中晃过耀眼的白光,照亮周围。虽然仅有一瞬间,但我还是看清了,以怪物为中心,整个动力室此时已经密密麻麻充斥着杂**织的细线,宛若蛛巢。
“这里早已经变成它的巢穴”
“啊啊啊,事情怎么变得越来越棘手”
无视了我的哀叹,在察觉到火焰对怪物没有效果后,纳福立马转变了策略。残余的银眼传送门全部闭合,然后原处取而代之则是仅有手指粗细的圆孔状传送通道。
传送通道背后不再散发出炙红色的火光,而是淡淡的湛蓝之色以及湛蓝边缘隐隐浮现的无光黑暗。
与此同时,那些传送通道的位置不再固定,反而更像是被敲击的机械键盘,在动力室各处无序的出现、消失,愈来愈快愈来愈繁。圆孔在各处出现又在各处消失,然后,就在传送通道出现消失的频率达到最高之际,纯白的水流从中喷射而出。
最先水流毫不费力的穿透了怪物,在另一端的地面上留下一道拇指粗细的幽暗深孔。
怪物似是因为疼痛而高声吼叫,火焰在破如蜂巢的皮肤表面窜出,继而被紧接而来的水流浇灭。
除了怪物,剩余的魔物也在被有目的性的狙击,转眼间,凹坑内便被黑色的血水所充斥。
圆孔通道以某种韵律重复着出现、消失的过程,似是演奏杀戮的乐章,直至水流击中一个形如海螺,其下长满蟹腿节肢的魔物。
海螺外壳表面有层透明的薄层,在灯光的反射下隐约闪烁着虹色光辉。水流在击中外壳的瞬间,便不受力的向两侧滑开,继而沿着螺纹流落至地面形成水滩,没有对那个魔物造成任何伤害。
察觉到海螺魔物的特殊,纳福毫不犹豫拔出砍刀,出现在魔物身侧,对着其正中劈下。然而,势在必得的一击却在半途诡异一顿,刀刃擦着魔物劈入地面,仅有余震击碎了些许外壳的边角。
然后,海螺魔物凌空而起,毫不掩饰的撞入怪物之中。
密密麻麻蟹腿节肢徒劳的在半空挥舞挣扎,却依旧无法避免自己被强行融入怪物体内的过程。与此同时,伴随着海螺魔物被吞噬,水流对怪物造成的伤害正在逐渐减小。即使喷射频率比最初更加密集,但却鲜少有能直接穿透怪物的例子。甚至到了最后,即使是几束水流连同攻击,也只是能在怪物表面留下一道转眼就能愈合的伤口。
糅合无数魔物的刺耳吼叫在动力室回荡,尝到甜头的怪物没有选择向着我们冲来,而是将目标转向其余残存的魔物。
似是战场上在枪林弹雨中冒死执行任务的士兵,在怪物的吼叫声中,魔物齐齐停下了动作,继而转身向着怪物的方向前进。
断面处还渗着血液的蠕动残肢、被掀去半个脑壳的悬浮头颅、拖拉着一堆大肠的直立双腿,动力室转眼间就达成了真正意义上的群魔乱舞百鬼夜行。
而另一边,为了更快接受那些送货上门的融合素材,怪物身体从中向两侧分裂,以魔物肢体为齿,进化出了类似嘴的器官。
虫爪、兽足、蟹腿、触肢……各种各样的奇特牙齿在怪物的口腔中呈螺纹状排布,魔物们在裂口前整整齐齐的排着长队,然后像辆待洗的汽车,经历类似全自动洗车行那样步骤,被牙齿分门别类送入黑暗深处。
“纳福,你说被那个吃了会是什么感觉?”
虽然我无法接受被虫爪兽足之类的东西抚摸全身,不过将心比心,也许在魔物眼里这经历其实和全身按摩没什么两样。这种想法一经升起,看向那些被虫爪兽足掩盖的魔物,它们的吼叫不可避免的就被我脑补成按摩过程中戳到爽点的舒鸣。然后再望了眼被百十个蟹腿串起来吊在半空被丢入黑暗的魔物,这种艳羡又转瞬消失。
“吃?这倒是个好的注意,对方的目标只有瓦沙克大人一个而已,凭借着魔王的体格,足以在怪物体内坚持足够的时间,保证自己不被消化。而在体内有异物与其抗拒的情况下,怪物不可能分出力量去其它地方,到时候我就可以带着诺拉小姐趁机离开,等把她安顿到安全地方后再回来汇合,想办法把瓦沙克大人也传送到安全的地方”
“等下,我只是随口感叹一下而已,别擅自就把我给牺牲了啊”
“没问题,计划成功的可能性相当高”
“喂,你这计划中根本没把我的安危考虑在内啊,等你回来我感觉自己肯定已经凉透彻了”
“没问题,魔王的生命力可是比蟑螂还要顽强,瓦沙克大人,请相信自己”
“别说笑了,我头断了可不会继续活动”
“没问题,我早已经在瓦沙克大人身上设置了空间道标,到时候可以强行传送,最多也只是少条腿”
“男人可是有三条腿的,你说的是哪个?”
“瓦沙克大人,你今天淫欲具现了几次?”
“什么?”
“算了,计划开始”
纳福低头叹息着,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她话语中的意思,我的视野就被银白色的光芒所遮蔽。手掌、手臂、大腿、脚背……视线所及的地方无一例外全都透射出由密密麻麻铭文所组成法阵线条,似是圣诞树上的彩灯,将我整个人装饰成一盏人形白炽灯,向着纳福与怪物散发着爱与光明。
“再给我点准备时间啊”
哀嚎之中,光芒消失了。虽然早有心里准备,但真当怪物明晃晃的出现在我的眼前并表现出极度高昂的热情好客后,我还是泪奔了。
相比于那些皮厚肉糙的大块头正餐,魔王这种肥瘦适宜嚼劲十足的配菜无疑更适合怪物的口味。尤其是我这种体内脂肪在宅居中得到充分发酵,还时常佐以石块锤炼筋肉的魔王来说,肉质更是堪称世间绝品,能让品尝者毫不犹豫的吐出嘴里的食物,只为空出口腔用来迎接极品配菜。
于是,原本一个被触手牙齿团团包裹的虾形魔物被丢弃在旁边,空出来的触手齐齐伸向处于半空之中的我。
就在我还以为这只是纳福的恶作剧亦或是打断怪物融合过程的一种手段,待会她就会把我传送回去的时候,前端的触手已经缠上了我的脚踝,紧接着,我的视野便被丰满的肉色所充斥。
粘稠滑腻的感觉充斥全身,由此引发的恶心甚至打破了我的心理防线瓦解了我的反抗,我如愿以偿的感受到了臆想的魔物版全身按摩。
就在我默默认命准备硬抗接下来的怪物同化时,情况再次发生了变化。
银白色的光芒再次浮现,熟悉的感觉中,我下意识的做出抱膝下蹲的姿势护住三条重要之腿,然后,眼前的场景一转,我跌坐在纳福脚下,旁边是还处于昏迷状态的诺拉,而不远处,怪物不知怎么回事开始哀嚎。
震动,在整个动力室内里回荡,不知纳福做了什么手脚,对面那个怪物发狂似的在原地翻滚,表现出一副相当明显的食物中毒症状,上吐下泻,原本被强行融合在一起的魔物随之四散。
而这还不是最严重的症状,更严重的还有食物中毒引起的精神错乱。首先是触手牙齿将旁边的蟹脚牙齿连根拔断,然后还没来得及再蹦跶几下就被虫爪牙齿连同另一个触手牙齿夹击消灭,牙齿间的群雄割据合纵连横时代由此展开。随后,这种自己打自己的现象以无可阻挡之势扩散至怪物整个身体,到处都是隔空对射的火焰,相互死掐的融合魔物,甚至同一个魔物里也会分裂成两部分互相攻击。最终,在这种无法遏制的自身混战中,怪物崩解了。
融合的魔物在爆炸性的崩解中化为肉块向周围散落,黑色的血雨自天空淋下,青年惨白的上半身从怪物仅剩在原地的一个肉瘤中挣扎而出。只不过还没等他完全将身体从肉瘤中拔出,一只迎空飞踹而来的猪蹄便已经一脚将他踹翻在地,继而另一只猪蹄则趁机牢牢踩在青年脑后,将他死死按在地面上。
“哈哈哈,居然吃了伟大的波尔大人后还想要回身体的控制权,真以为猪肉是能随便乱吃的吗,连火都不用就直接生吞,这是对猪肉的亵渎,知道吗”
原本仅有手掌大点的波尔此时已经长到足有一人多高,此时他脸上正挂着不良痞子似的耻笑,扭动着那个踩着青年的猪蹄。
“该死,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啊——?居然还敢反抗,看来你还没有认清自己的处境”
就在青年想要挣扎起身瞬间,波尔一脚就踹向了他的腹部,打断了青年想要爬起来的动作,然后,在故意拖长的嘲讽声中,再次用猪蹄把青年抬起的脑袋按回地上。
“来,让我好好教教你现在应该干什么”
短小的前肢灵敏绕到青年的臂弯之下将其抬起,波尔正对着青年,背向我们俯身至青年耳旁,说话的声音不复刚才那种洪亮,反而渐渐变小,最后几乎杳不可闻。
不过,虽然不清楚波尔在嘀咕什么,但我却能从正对我们的青年脸上看出愈加明显的绝望,极大勾起了我的好奇心,好在我的好奇心并没有持续多久就得到了充分满足。
一枚小巧的银色符文出现在纳福掌心,与此同时,波尔耳背后亦浮现出一条不易察觉的银线。
“我再确认一次,待会你拖住那两个家伙,事成之后,我给你找几个大胸姑娘作为补偿,先说好,仅限于大胸,你别打其他歪主意,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哦,对了,那边那个过了保质期的恶毒女人你想要的话也可以送你”
然后,还没等波尔把计划的其余细节商定完毕,一把砍刀便已经隔空劈向他的后背,而青年亦硬着头皮履行了刚刚才单方面商讨完毕的拖延计划——被波尔当作沙包直接丢了过来。
看着在半空中以抛物线跌落狼狈滑到我脚边的青年,内心不由闪过几丝怜悯。居然被波尔这种家伙打败,简直就是人生上的污点,而且看这样子应该还是惨败,连反击的力量都没有了那种,趴在地上半天都不见有什么动静。
“纳福,回来了?情况怎么样”
就在我准备尝试着把脚放到青年头上,稍微感受下那种**敌人的**时,纳福突然领着个血淋淋的猪头横跨而来,吓得我赶紧把腿收回。
“你们这是恩将仇报,放我回——”
猪头依旧保持着中气十足的嚎叫,看样子应该状况应该相当不错,还没到其身体承受的极限,所以他被拔了舌头。
“没想到效果这么好,看样子不需要执行后续计划了”
纳福的眼神轻轻的扫了我一眼,冷汗不知怎么回事无法抑制的在我后背直冒。那个所谓的后续计划不会就是把我送进怪物体内然后纳福她们再趁机逃脱吧,刚刚被触手包围的感觉已经够恶心了,进怪物身体这件事更是想都不敢想,我又不是结石之类的东西,魔王的体质再强也禁不住这样的折腾啊喂。
“这家伙要怎么处理”
当然,为了生命着想,有些心里话是不能直接诉诸于口的,现在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选择性忽略那个后续计划,将话题转移到青年身上。
“杀了?”
纳福低着头,看着在地面上蠕动的青年,将手中的断舌丢掉的同时亦提出了个相当简单粗暴的建议。
“等下,这家伙是初生魔王吧,这里是他的魔域吧,会引起魔气反噬的吧”
脚下这可是号称这个世界上最不能惹的存在啊,身怀无敌的新手魔王保护机制,难死不说,好不容易消灭掉还会引起魔域内魔气反噬,造成更大面积的灾害,完全就是个人形易爆核弹。除了自身本就存在毁灭世界的反社会人格的人外,根本不会有人愿意招惹这些呆在自己魔域内的新生魔王,更别说理直气壮提出要干掉他们的建议。
“只是个人工的,反噬的强度不会太高,影响不到瓦沙克魔域”
纳福那空出来的右手毫不停歇的插入青年的胸膛,将那颗黑色的晶体拿了出来,在手指间摆弄。
“这里已经算是王国北境了好不好,如果反噬能影响到南边的瓦沙克魔域就代表着整个玛拉王国都完蛋了啊,话说这东西看起来挺值钱的,能直接带走吗”
说起来,纳福手里的东西就是魔核吧,只要把它拿出魔域,没有了引子就完全不用担心共鸣所引起的魔气反噬,与此同时还间接废掉了青年大半力量,甚至运气好找到不缺钱的买家的话,一辈子衣食无忧不说,还能换栋市中心豪华别墅,简直就是一举多得。
“不可以,这种人工的应该会有防盗措施”
“这样啊,好可惜。等下!这东西是人工的?”
貌似刚刚因为经验认知问题就理所当然的忽略某个十分震撼的事实,什么时候号称最强力量的魔王可以人工制造了,而且听纳福平静的口气,这还好像是个众所周知的普遍常识。
“你觉得正常的魔王可能成为浮空堡垒的能量源吗,别忘了,魔域诞生就是以无法预测而出名”
“我还以为是在魔域刚刚诞生的时候把它包起来制作成的”
“很好的设想,可惜实现不了。目前为止没有材料能够抵抗住原始魔气的侵蚀,这间动力室使用的魔气包括魔王本人都是人工劣化制作品”
“感觉有种自己被盗版的感觉,什么人这么厉害,居然还能人为弄出个翻版魔王”
“不就是你们吗,肆意践踏我们的信念,玩弄我们的命运”
意外的,此时接话的却是一直躺在地上没有动弹的青年。只见他挣扎的抬起头来直直望向我,眼底透露的是刻骨铭心的仇恨。
“不要以为真的可以一直躲在幕后操控一切,该死的魔王”
怒吼着,一滩颤动的黑色肉团自青年背后喷射而出,而在那瞬间,青年仿佛恢复了行动的力量,朝我扑来。
只不过,就在他即将扑到我身上的刹那,却像是被石子绊倒一样,左腿向外一歪,直接平地摔倒。
“哈哈哈,你以为波尔大人的寄生会是那么好清除的吗,我要下地狱你也要陪着一起去,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自说自话肆意妄为的人,哈哈唔——”
波尔的嘲笑适时传来,然后纳福手里又多了根新鲜出炉的猪舌,感觉这也是种发家致富的新途径。
幸好波尔是那种自己不好过也不让别人好过的类型,当同伴完全就是坑队友,但当对手往往则会收获预料之外的惊喜。
回想起刚才青年的眼神,一股后怕不由自内心升起,不过这也给我提了个醒,立马祭出我自创的粽子捆法,将青年五花大绑的捆了起来。
原本我的目标仅是带着纳福和诺拉离开这里,但感受到刚刚青年对我流露出来的莫名仇恨,我临时改变了注意,决定要搞清楚再离开。不然被这样一个人无缘无故记恨着,感觉自己以后肯定会寝食难安。
至少,也要想办法把危机源头完全消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