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好晕,额,身体也好痛”
伴随着正午的阳光,宿醉之后的我摇摇晃晃的从床上爬起,捂着脑袋呻吟着。昨天的记忆已经完全断层,大脑只能回想起前半段的画面,至于我怎么回到临时居所以及之前所经历的事情,已经完全想不起来。
作为新加入讨伐队的成员,虽然与阿尔文相识过程中充满了误解与意外,但这并不影响我秉持着卧底信念,接受阿尔文发出的加入讨伐队的邀请,并在之后同他前往驻地,参加了专为新成员举办的庆祝会。然而,我却严重低估了身为家族继承人阿尔文身上的邪恶资本力量。
我以为所谓的庆祝会是那种新成员拜见讨伐队指挥层的脸熟见面会,就是那种十几二十个人挂着虚伪笑容假意吃点东西聊几句就结束的贵族式聚会,没想到,真正的庆祝会却是几百人讨伐队的狂欢,酒水无限量供应,食物随叫随到,费用全都算在条顿家族账上的集体狂欢。于是,等到阿尔文站在驻地酒馆大厅中央宣布消息,意识到不妙的我还未有所行动就已经被兴奋的人群包围起来,强行被拉入狂欢之中。
当然,我倒不是讨厌这种抛开束缚只为吃喝的狂欢会,反而有些乐在其中,只不过美中不足的是,在冒险者男多女少的现状以及阿尔文自带钱多人帅光环的作用下,大厅里仅存不多的女性都有意无意的聚集在阿尔文的周围,而我则是被分配到一群坦胸露乳肌肉大汉之中,并且那群大汉手里拿着极具冒险者豪放特色的酒杯,比如说木桶澡盆之类的。
虽然阿尔文的性格没话说,不过在男女之事上,我们这些单身狗可是同仇敌忾拥有共同的信念。这是一种超脱一切的怨念,不会被金钱与主观意识所束缚。
“阿尔文是敌人,长相并不是一切,唯有心灵才是永恒,那些胭脂俗粉是不会理解吾等隐藏的光芒”
“没错”“说的太好了,沙克”“阿尔文大人也不错啊”“……”
“叛徒,我们中有叛徒,处以极刑,把他塞进酒桶里”
“哦哦哦哦哦啊啊啊啊啊”
明明一开始气氛发展是很好的,我们联手处决了个在那种情况下还敢为阿尔文说好话的叛徒,并且由于身为魔王对准勇者的真实怨恨,我甚至有了成为他们代表的迹象。然而,之后的发展却突然脱离了我的掌控,对于阿尔文被女人怀绕的怨气不知为何转移到我身上,还没弄明白情况的我就已经被愤怒的人群从桌子上拽了下来,只是隐约记得好像是因为当时喝多了说漏了什么东西而遭到极刑,后面为了将功补过好像又干了什么事来的,虽然记不清楚,但心底感觉那是一件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啊,想起来了,那个时候有个混蛋专门去找了个漏斗灌我来着,可恶,当时喝的太晕,忘记那家伙的长相了,幸好当时我身上没带钱包,损失也不算惨重。
记忆从这个时候就已经断开,完全记不清后面发生了什么。
“记不起来就算了,口好渴,啊,这些是什么……”
当我翻身下地找水喝时,才发现身上的衣服并不是我昨天穿的那件棕色皮衣,而是一套白色宽松的短袖绒衣,而在**的手臂上,遍布着不知名的爪印与咬痕。看着手臂上那鲜红的伤痕,内心愈发弥散着一股不安之感。所以我昨晚到底干了什么,好好奇但又完全想不起来怎么办啊。
苦思良久依旧没有头绪的我,决定暂时将这件事放到一边,从桌上拿起水壶喝了一大口后,便转身出门。
刺目的阳光顺着门缝涌来,炽黄色的光芒中,我看到院子里正在晒衣服的纳福。
一件破烂不堪的皮甲被纳福拿在手里,皮甲表面遍是裂**错,其内连接皮甲的线筋也已经半是断裂,而在裂口边缘,还能依稀看到一种未知猛兽留下的爪痕,无声见证着某场惨烈的战斗,异常恐怖。而更加恐怖的是,看那皮甲的样式,就是我昨天穿的那件。
可能是察觉到皮甲已无修复的可能,纳福直接将那件皮甲丢在地上,然后俯身拿起了另一件衣服。见此,我连忙跑过去抢先拿起衣服递了过去,并顺便开始旁敲侧击失却的记忆。
“早上好,纳福,对了,你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吗,现在我脑袋有点晕,记得不是很清楚”
“现在已经是中午了,沙克大人”我面带着笑容的把衣服递了过去,纳福却不动声色的避开了我的双手。留海下,纳福的双眼微眯着,望着我的眼神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厌恶与不屑。
“昨天倒是没发生什么大事,只是有个不知廉耻的人在门口的巷子里跟野狗打架,最终惨败而被逼到角落中不停的哀嚎,深更半夜的吵着周围的邻居睡不着觉”
……哎,那个人该不会是我吧,不可能不可能,虽然已经喝醉了,但好歹也是堂堂的魔王,怎么可能连一群狗也打不过。
看着阳光灿烂的天空,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从纳福的表情里大概也能猜出个七七八八,而且脑海中也真的隐约有些相关的模糊记忆。于是,不愿在深究下去的我决定出去散散心,就让昨晚的一切随着时间的遗忘掩藏在世界的尘埃中吧,我什么也不知道,昨晚我只是喝醉了然后平常的回家了而已,什么也没发生。
“wa——沙克大人”
然而事与愿违,在我跨出门的时候,便迎面撞上了抱着各式小玩意回来的诺拉。而看到我的那刹那,诺拉便异常兴奋的跑了上来,紧紧握住我的双手,眼神中闪烁着无数星星。
“请务必告诉我昨晚的详细情况,没想到您会做出如此伟大之事,太让我感动了”
“你想干什么?”
被诺拉的热情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我下意识的挣脱了她的手臂,警戒缩在门边的角落之中。
“沙克大人已经忘了吗?昨晚发生的事”
诺拉脸上露出了明显的失落表情,而我亦隐约明白了她的用意。
这妥妥的就是在戏弄我,装作崇拜的样子赞叹着连我都记不得的事情,从而让我相信自己昨晚真的干了什么史无前例的大事,然后在我得意追问到底是何事之时,便装作无意的残忍请求我详细叙述下昨晚与野狗决斗的经历,继而欣赏着呆愣、恍然、悲愤、无力、生无可恋等一连串的表情变化,肆意大笑。
真是恶趣味啊,可惜,这种手段我都不知道多少年前就用过了,想要坑我,门都没有。
“你在说啥,我喝醉了,什么也记不得,我现在有急事出去,待会再聊”
“等下,沙克大人”
灵活躲过了诺拉伸过来阻止的双臂,在她的呼唤中,我头也不回的向外跑去。
哼,还想拿我被野狗撵的如败家犬一般跑回家这种黑历史取笑我,门都没有。
今日的阳光依旧温暖,可惜我的内心却因昨晚的事而蒙上阴霾,失落的游荡在街头巷尾。好在,我还没忘记自己的卧底身份,在不知不觉的闲逛中,来到了破晓军驻地之外。
清风吹起落叶,树枝轻轻摇曳,我停留在大门之前,静静看着自己的影子倒映在斑驳的木门之上,想到等会要做的事,心底不由泛起阵阵紧张之感。
深深吸了一口气,我毅然推开大门,踏步进去。
喧嚣吵闹举着酒杯高呼的冒险者,动作生疏神情却不复之前那般大惊小怪的新人侍者,仅仅是只有手掌厚度的橡木大门,却仿佛是隔绝两个世界屏障,只不过这熟悉的场景内,我却没能找到那道朝思暮想的蓝发倩影。
啧,原本今天还想找莎拉算账的,既然敢把我的伪造身份卡片交给那个死胖子背叛契约,就代表着她已经做好准备承受我的报复了吧,强迫撕毁卖身契约在这种情况下也是允许的喽。
没有找到目标人物,绑架计划只能暂时中止,我只能默默将那些借着讨伐队名头赊账买来的**湿布之类的工具收了回去,并在心里用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之类的话语安慰着自己。
然后,就在我沉思着要不要继续呆在这里来个守株待兔时,一个红发女冒险者直直向我走来。
正当我以为女冒险者是要出门而侧身让位的时候,她却直接180°转身似是故意找茬般顺便狠狠撞了我一下,然后一边给我以厌恶的眼神一边冲我骂道:
“不长眼吗”
“???”
这年头女生搭讪都这么简单粗暴吗。
就在我还在思索着自己到底帅气到了何种程度才会让女冒险者甘愿用这种自降身份的方式进行搭讪之时,我却猛然察觉到大厅内一股异常的气氛正在蔓延。
就在我刚进门的这会功夫,大厅内吵闹的程度已经不止降了一筹,像是传染病似的,越来越多的人停止了与同伴交谈,继而呆愣的向我看来。
这种情况,难道,难道,难道我的卧底身份已经暴露?
“勇者”“壮士”
就在我背靠大门手握门把之际,欢呼猛然自人群中爆发,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我就已经被兴奋的人群包围继而被高高抛向半空。
“偶像,你以后就是我的偶像了”
“勇者,放手去干,我们永远支持你”
“广大单身同胞就靠老大你来拯救了”
等我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被一堆肌肉大汉所包围,杂乱的话语伴随着几近膜拜的神情,而他们的眼睛内,闪烁着不亚于诺拉的崇拜光辉。
虽然不知道其中原因,不过,这种狂热的追崇,感觉有点小受用啊,呵呵呵哈哈哈。
突如其来的得意之情充斥我的内心,并逐渐转化为一股演讲的冲动,然而,还没等我找好制高点开始个人表演时,一把铮亮的匕首便从人群的间隙中闪现而出,并随着杀意充盈的话语,冷酷浇灭了我所有的冲动:
“能告诉我昨晚你是怎么活过来的吗”
那匕首的出现仿佛是种信号,围拢的人群被从中分开,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排由女冒险者组成的女子军。
女子军领头的是个脸部隐藏在兜帽阴影之中的黑发女性,而那把匕首则在她的手中来回翻转。
压抑死寂转瞬降临,空气中逐渐弥漫起淡淡的杀气,而在女子军队伍中间,我还发现了先前故意撞我的那个红发女冒险者,危险与不安扑面而来。
朝着刚刚还在为我欢呼的人群望去,我却发现了更为危险的征兆:两张方桌被拼接到一起,上面对称摆放着吃剩的残羹剩饭,而之前那个称我为老大的人则站在方桌后面,低头捂着眼睛将碗酒撒向地面,似在为即将逝去之人举行悼念仪式。
明显无误的启示,我当即决定转身跑路。
然而,由于之前享受着被人群簇拥的优越感,我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不知不觉中远离了逃生出口,而等到现在想要逃跑时,却绝望的发现已经有四个女冒险者举着盾牌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大门之前,牢牢守住了出口。
收回迈出的脚步强行转身,我尽可能用和善的语气对着为首的黑发斗篷女说道:
“你好,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不会已经忘记了吧,昨晚在宴会之中如何取笑我们的?”
黑发女脱下了兜帽,露出锐利的眼神,然后一边将手里的匕首放在我的肩膀之上,一边说着我记忆完全不存在的事实,语气内充满了怨恨以及……若有若无的羡慕?
“我觉得你是认错人了,别看我这样,我可是相当有绅士风度的男人,从来不会做出取笑女人这种恶劣行为,哦对了,我其实还有个双胞胎弟弟,我们俩的样子几乎一模一样,经常有人把我们搞混,但是性格上与我相比他完全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是吗——”
拖着长长的尾音,眼神内带着冰冷的笑意,黑发女继续说道:
“好巧,我也有个双胞胎姐姐,与我相比,她可是意外的喜欢血腥暴力呢”
话音刚落,匕首便斜向挥下。
好在,凭借多年来锻炼而出的能力,我敏锐察觉到她语气内暗含的进攻意图,身体早在默默蓄力,在她动手的同时便立马后退一步,从而擦着匕尖躲过了偷袭。
但这仅是战斗的序幕。
随着黑发女的动手,其他女冒险者立马呈扇形散开,就像是在大型狩猎魔物般,死死地将我困在包围中心,既不接近也不远离,似是狼群围猎,等待着猎物露出破绽。
汗水自脸颊滑下,面对如此险境,我并没有多少惊慌,只是默默将手伸入口袋之中,心底感叹:
没想到事情最终还是到了这种地步,为何非要逼我出手,明明我只是想要安安静静生活,为何到头来却要受到这种无端的恶意?既然今日之事已经无法善了,那么就让你们彻底尝尝魔王所带来的混乱秩序,苏醒吧,我的仆人。
看到我手中之物,黑发女瞳孔微缩,立马飞扑上前,可惜,一切都已经太迟。
终极奥义·撒钱之术。
果然,终极奥义从来都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禁忌之术,看着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零花钱化为满天洒落的硬币,伴随着叮叮当当清脆的落地声,我的心亦在不停扭曲滴血。
冒险者内从来不缺乏锱铢必较的穷人,仅仅在硬币脱手的瞬间,就已经有人高跃而起出手抢夺,转瞬间,我正前方的那群女子军便已经被混乱的人群所冲散。
黑发女伸出的右手擦着我的衣领被我躲过,随后她自己便被欲望完全激发的人群淹没,只能徒劳的高声怒吼:
“抓住他”
被人群冲散的女冒险者们听到命令后便立马逆着人流,艰难的向我的位置走来,而我则回头望向大门的方向,因为远离中心的缘故,持盾守卫者还牢牢堵在那里,完全没有突破的希望。
于是,退路被切断的我默默将目光移向大厅深处,那个通向二楼的楼梯之上。
恩,跑上二楼,找到昨天的房间,继续跳窗,即使半途被撵上,也能借助借助楼梯狭小的环境支撑片刻,完美的计划。
默默取出刚买的湿巾,直接把正对面那个张牙舞爪的女冒险者捂晕,然后坦然接受周围阵阵崇敬的眼神中,大步向着目标走去。
事实证明,先前那群肌肉大汉的崇拜话语并不是嘴上说说而已,我所经过的地方混乱程度都会极具降低,变得适合通行,而其他位置总能发生极其猛烈的哄抢,尤其是那群女子军周围。
于是,凭借着这股潜藏的支持以及自身多年来锻炼的逃跑能力,我有惊无险的到达了二楼,而不知道为什么,在我登上二楼后,那群女子军没有选择继续追击,不过为了防止对方在驻地外面布置包围圈,我还是快步向着昨天的房间跑去,按着原本打算的计划逃跑。
“欺人太甚,那群该死的贵族,除了会当王室的走狗,什么事也不会做”
只不过这次,还没等到我来到门口,便远远听到咒骂声穿过墙壁,在走廊处回响,而声音的来源,就是昨天那个被我错认打晕的老爷子。
想起昨天他还嘲讽过冒险者,我心底不禁怀疑,难道那老头是个愤青,还是那种看谁都不爽的深度愤青。
不过,从心底窜出来的念头丝毫没有影响我的动作,在下一句话出现前,我便已经来到昨天的位置,推门而入。
“你来这里干什么”
怒吼随着推门的动作灌入我的大脑。
然而,我并没有理会那个声音的主人,只是看了看正坐在书桌木椅上的阿尔文,朝他点了点头后,走到此时已经被补完的玻璃前。
“喂,我问你话呢”
肩膀被厚重的大手按住,隐隐有往回拖的趋势。
发现窗外并没有可疑人物后,我稍稍松了口气,然后,出于对老人家的尊重,稍微转头回应了几句:
“别闹,我在逃命呢,对了,你们刚刚在聊些什么,老人家心脏不好,不要动不动就这么大火气,万一换不过气来就直接进土了,我跟你说,这边墓地老贵了”
“你!”
“协同军队突然进行调动,讨伐计划需要延迟,沙克,你身为本地人知道什么消息吗?”
察觉到老大爷隐隐有动手的意思,阿尔文赶忙站了起来,插在我们之间,强行引开了话题。
“恩?”
故意无视了老人家准备抽剑的动作,我的注意力完全被阿尔文说的话吸引过去。
有些奇怪,魔王讨伐行动中,周边国家必须集结军队进行必要的援助,这几乎成为了每个国家必须的义务,具有比所有国家事务更高的优先级,按理说临时调动以及延迟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总感觉这里面有种阴谋的味道。于是,为了获得更进一步的情报,我只能忐忑不安回道:
“不太清楚,我记得驻扎瓦沙克魔域边境的防卫军最近应该没什么变化才对”
恩,这是纳福交付的情报,由防卫军内部人士友情提供,绝对真实可靠。
“据说是因为这次瓦沙克魔王绑架了公主,这次协同军队临时变更为由王室抽调集结的中央军”
“……”
恩,按照正常情况看,相比于边境军,中央军无论从装备还是实力上来说,应该都会更高一筹吧,尤其是中央军内肯定没有那些友善的内部人士。
啊啊啊,上天为什么要这样残忍对我,摊上个脑袋有坑的妄想公主不说,我还要受到来自其娘家的迫害。
最后,联想起进门前老爷子那恶劣态度,也许延期对他们来说是个不能容忍的意外也说不定。于是,怀着最后一丝希望,我又试探性问道:
“这个对讨伐计划有影响吗”
最好有影响,因为日期变更,然后冒险者都赶着回老家结婚,讨伐队就此解散。
“没什么太大影响,只是会延期几天,当初物资方面也考虑这种情况,影响不大”
阿尔文回应的相当平静,看样子不像是在说谎,而老爷子则从始至终硬着张臭脸,让人看不出来其内心情况。
话末,可能是想到了什么,阿尔文突然又继续说道:
“正好我想趁着这个间隙准备去侦查下瓦沙克魔域的情况,对了沙克,我记得你是魔域周边的驻村冒险者,应该对魔域环境很熟悉,这次侦查能请你作为向导吗”
原本还在纠结用公主当人质能不能威胁中央军的我听到阿尔文的话语猛然楞了一下,随后内心便被这突如其来的狂喜所充斥。
幸福总是来着如此突然,上天给了你一木棍后,你要相信之后他不会再给你来一狼牙棒,要知道,根据概率学来看,霉运连续发生的概率极小,上天的木棍之后更可能迎接你的是一罐蜜糖,就像现在这样。
说到底,讨伐队就是围绕阿尔文本人来组建的,如果他在侦查中不小心发生了某些意外的话——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明天”
“当然可以,今晚我就能准备完毕,对了,能叫上我的队员吗,平常我们都是共同行动,相互之间比较熟悉”
“那两位小姐吗,我这边是没什么问题”
“那就行了”
作为一名合格的卧底,要时刻保持基本的危机感与警戒心。与阿尔文谈论着明天侦查任务细节的这会功夫,透过玻璃,我敏锐发现了驻地周围出现了几个闲逛的冒险者,虽然作为破晓军驻地来说,冒险者进出是相当正常的情况,但是她们的行迹尤为可疑。隐隐占据了最利于突围的位置不说,三三两两看似散乱的阵势中,却没有一个人离其他人的距离太远,都保持了能够短时间能互相支援的程度,当然,这其中更让我确认她们意图不轨的证据则是,她们都是女的。
这是场蓄谋已久的围剿,现在已经到了收尾的时刻,可惜她们遇到的是我。原本还想趁机多敲定些明天侦查任务的细节,好好策划下为阿尔文量身定制的意外事件,没想到敌对势力却根本不肯给我留太多时间:
“对了,阿尔文,你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吗,刚刚那群女冒险者还无缘无故追杀我来着”
听到我的问题,阿尔文脸色瞬间僵硬了一下,迟疑了会,才说道:
“可能是因为昨晚你喝醉了吐了我一身的原因吧”
原来如此,因为吐到阿尔文身上就对我的态度如此恶劣吗,该死的脑残粉,性格好脸又帅人还多金的男性就这么痴迷吗,只是吐一身而已,至于把我当做杀父仇人一样追杀吗。
虽然明白了内因,却对逃跑来说没有任何作用,总不动反手胁迫阿尔文充当人质来突围吧,这么干第二天我就能成为魔王间最蠢存在的话题人物,不过好在我还有另外的计划。
“阿尔文,你让开下”
在阿尔文困惑的眼神中,我穿过他的身侧,拿起了书桌后面的橡木椅,继而发自内心感谢道:
“那明天再见,维修费就拜托你了”
随后,伴随着玻璃再次碎裂的声音,木椅落地摔得粉碎,宣示着新一轮逃亡的开始。
——————(被遗忘的记忆)
西奈破晓军驻地大厅
“极刑”“叛徒叛徒”“漏斗拿来了”“酒桶呢,算了,直接去地窖抬”
喧嚣起哄声几乎掀翻屋顶,辛辣的液体不停从我眼前晃过,绕了一圈后又迷之消失。
“真是的,不知道为什么阿尔文大人要把这些莽夫也招到讨伐队里,明明什么地方都比不上”“是啊是啊”
然而,就在我不知道说错什么话而被按在地上一顿狂灌的同时,几个明显在争夺阿尔文的战争中落败的女冒险者不知什么时候走到我们周围冷嘲热讽,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气氛霎时间冷清了下来,几个内心不济的男冒险者因此停下了动作,眼神空洞状如石膏。
嘛,虽然她们说的不错,容貌家世这些方面我们是无法与阿尔文相提并论,但是在这种兴头上被人浇冷水的行为好不爽啊,你们几个落败的**犬凭什么有资格对我们的行为评头论足。
“说的好像你们能配上阿尔文一样,说白了,你们就是倒贴别人也不要啊”
当然,这些男性冒险者的内心还是太过脆弱,无法与本大爷久经锻炼的强者之心相提并论,随随便便被几个败犬嘲讽了几句就完全愣住了。这个时候真正的男人就应该勇敢反击,反正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既然找不到女朋友又何必在意这些女人的评价。
“你说什么?”
“你们这些败犬失败了就失败了,来我们这边找什么优越感,我可是与阿尔文近距离相处过的,还发生过肢体接触,你有吗?”
一把推开压在我身上已经僵硬的大汉们,借着酒劲直冲冲的瞪着那个为首的女冒险者,与此同时还挑衅的晃了晃刚刚与阿尔文握过的双手。
这种感觉,卧槽,感觉好变态啊,跟个大男人肢体接触有什么好自豪的,节操,节操,节操掉没了。
“那只是巧合,巧合,一定是巧合”
虽然没了节操,不过效果却意外地好,最先那个出言嘲讽的女冒险者已经乱了方寸,口不择言。于是,为了扩大战果,我决定乘胜追击,给予这些败家之犬致命一击。
“巧合,是不是巧合用你的眼睛好好看看”
趁着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借着酒精的麻醉,有些神志不清的我挤开了围拢在阿尔文周围的人群,强行踹走面前一个挡路的黑发女冒险者后,直接站到阿尔文的面前。然后,趁着他还没反应过来到发生了什么事而侧头望过来的时候,用嘴唇火速的碰了下他的脸颊。
“看见没,你们这群败犬,你们行吗,啊哈哈哈哈,呕——”
酒精的刺激达到顶峰,胃部再也承受不了而呕吐了出来,与此同时,大厅内瞬间被死寂所笼罩,时间在这一刻定格,所有人都处于石化状态,落针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