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传说中的殖民舰队,麦克罗斯七号。”
经过两天不眠不休的航行,不论是体力还是精力对玛琉而言都已近乎到达了极限,这本是不会发生的事态,但让几乎没有进行任何战斗配置的大天使号在完全陌生的银河系内随意乱窜简直就是自杀行为,为此,作为舰长的她必须使自己保持警惕,而这种状态已持续了两天,虽然沉重的压力让她接近崩溃,但当麦克罗斯七号进入她的视野之时,她还是不禁为之振奋了起来。
“欢迎来到麦克罗斯七号,不知道航程是否还算顺利呢,玛琉·拉米亚斯舰长。”
“为了避开宇宙的碎石而绕了不少远路,但总算是安全到达了。”
顺利驶入港口,顾不上观赏麦克罗斯七号,大天使号的成员们迈着疲惫的步伐回到了各自的卧室,他们此刻只想好好睡上一觉,而玛琉则下了母舰带着护送目标来到了麦克罗斯七号的一号正门口,接受着舰长麦克斯·米利安斯特朗的热烈欢迎。
虽然有听说过传闻,但麦克斯的年轻和那绅士气质依然给玛琉带来不小的惊愕,这个带着黑边眼镜的“少年”完全无法想象是一名已经有了六个孩子的人父。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您旁边的这位便是拉克丝·克莱茵小姐了吧。”
标志性的粉色长发在鸭嘴帽摘下的瞬间飘散至腰间,那可爱而不乏端庄的面容让在场所有人都望而止步。
“初次见面,麦克斯舰长。”
拉克丝用相称的淑女姿态回应着麦克斯。
“拉克丝·克莱茵的大名可不只是在地球上流传,即使在这里也随时可以听见你的歌声,虽然真人献唱一次也不曾有过。”
“那是我的荣幸,这次还敬请期待我的演唱会吧。”
拉克丝那略带顽皮的笑容不禁让麦克斯的心中泛起了一丝苦涩。
“如果她也能和你一样乖巧就好了……”
虽然声音拫轻,但还是没有躲过拉克丝敏锐的听觉。
“您指的是您的女友吗?”
拉克丝的打趣顿时引起了麦克斯的尴尬,他急忙辩解:“啊!不……不是的,我指的是我的小女儿米莲,她的个性……实在太像她母亲了。”
“您的女儿!”
拉克丝用惊讶的目光注视着麦克斯的脸,显然她并不知道麦克斯那特殊的家庭背景,长时间埋头于扎夫特与联邦的战斗使她无暇分心于宇宙的情况,流传至她耳里的大概也只有“传说中的机师”和“优秀的舰长”这两条人皆可知的消息。
相反在军队长久工作的玛琉自然比拉克丝所获得的消息要来的更多。
“拉克丝……”
在玛琉轻微的拉扯下,拉克丝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红晕随即浮上了脸颊。
“对不起,我失言了!”
刚才的玩笑反倒是让拉克丝尴尬起来。
“哈哈,不用介意,长期不回地球的我也有责任,而且……”麦克斯的神情又一次忧悒起来,“如果可以的话我是很想将米莲介绍给你,这个孩子也很喜欢音乐,为此还在最近加入了一个乐团。”
“难道您不希望您女儿加入乐团吗?”拉克丝不解的问。
“啊,那倒不是,只是这个孩子的个性太过强硬了,实在让人放心不下……”
看着一脸忧愁的麦克斯,父亲的脸与之重叠在了一起,作为PLANT最高议会的议长西格尔·克莱茵一直疼爱着作为女儿的拉克丝,但这份疼爱自始自终未曾当面表达过,拉克丝还清晰的记得自己十岁生日的那年,当她因为想要一个机器布偶而大耍脾气时父亲对自己的严厉斥责。
“你是西格尔·克莱茵的女儿,如果想要什么就用自己的力量去争取而不是索要。”
正是父亲的这份意志奠定了她成为一名如此坚强成熟的女性,她不单单只是一名歌姬,更是一名优秀的政治家。
为此她敬爱着自己的父亲,坚信着父亲的思想。
“麦克斯舰长,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是没有一个儿女会不尊敬自己的父母,米莲小姐一定也是如此,我一定会证明这一点的。”
拉克丝认真的注视着麦克斯,叙述着内心的感受。
“那真是太感谢你了,拉克丝小姐。”麦克斯将摘下的白色军帽至于胸前,随即伸出右手,“祝你这次的演唱成功。”
“谢谢。”
伴随着两手的相握,一场惊动麦克罗奇七号的演唱会即将上演……
不管怎么做,世界也无法改变。
被束缚的社会,被征服的国家,这个世界彻底的错了,但无人能够纠正。
无趣的人生.
实在是太无趣了……
少年独自走在稀疏的人群之中,脑中思考着和他年龄完全不符的想法,这已成为了他生活的一部份,当然其中并不包括“散步”这一环节。
早起对他来讲并不常见,但这次的情况比较特殊,和平日的自然醒不同,今日他是被恶梦所惊醒。
为了缓解疲惫的心情,他选择了散步,当然这没有什么特殊意义,只是一时的心血来潮而已。
然后,就是那同样的生活,同样表情的行人和那同样不变的早晨新闻。
“——最新报道,黑色骑士团将被捕获已经过长达一年的时间,随着ZERO的死亡,黑色骑士团……——”
望着巨大屏幕内那一张张已经看腻的脸孔,他不禁冷笑。
ZERO,愚蠢的家伙,明明只要什么都不做就可以活命,不管过程怎么完美,只要没有结果,那一切就没有意义,连这点也不了解的家伙——竟然会让我如此羡慕……
口头上的狡辩始终究是无法欺骗自己的内心,不知何时开始,他的心中对ZERO这个失败者竟产生了向往,“如果自己是ZERO那结果可能就不是这样”之类的想法如同调皮的魔鬼时不时的出现在他的脑中,正因如此,他越加在口头上对ZERO这个人物的存在表示否认。
而如今一切终于要结束了,三天后,黑色骑士团就要被“将军”,到时,想必ZERO这个名字也会伴随着黑色骑士团一起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吧。
哼,看来我还是不够成熟,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吧,黑色骑士团、ZERO……这样我也就……
“哥哥,有电话!哥哥,有电话!”
……
…………
………………嗯?
当视线集中到他的身上的一刹那,所有的想法冻结的同时,他升起了想死的冲动。
天哪!这个是什么铃声!自己的手机什么时候被设置成这种铃声了!在哪!在哪!手机!
翻遍了浑身上下的口袋,总算从裤子后口袋内拿了出来,但越发响亮的铃声让他像是拿着烫手的山芋,几乎多次将手机抛落在地。
显示的是弟弟的电话。
“罗洛!你竟然……”
“哥哥,你在哪!”
电话那头传来了罗洛急切地声音,似乎发生了什么事件,心中的怒火随之淡却。
“我在散步。”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散步!会长他们……”
罗洛的话没说完,电话似乎就被谁抢夺了过去,随后比罗洛更高上八度的声音从手机内传了出来。
“鲁鲁!你到底在搞什么鬼!你知不知道我……啊,不对……是罗洛有多担心你吗!”
“夏莉?”
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手表。
啊,糟了,似乎昨天会长有提过今天一早要开个关于学园祭的会议。
“鲁路修,如果你迟到的话我就出动学生会所有战力来惩罚你,所以……请你务必迟到!”
“会……会长,我尽力……”
这到底在搞什么啊。
伴随着喧闹声,鲁路修合上了手机,一切又恢复到方才的清净。
这算是和平吗?
无聊,为什么自己会在这种地方。
算了,无谓的思考只会虚度光阴而已,与其这样还不如考虑下午如何躲过维蕾塔老师的追击。
对付只会用蛮力的笨蛋,特别像那种接近极端的暴力女,果然还是用第六方案,阿什弗德学院可以说就像是自己家的花园……啊,这个比喻似乎并不准确,确切来说阿什弗德学院“就是”他家的后花园,在地理位置上自己已经占尽了优势,而且在学校谁都可以是自己的帮手,特别是学生会的那群人,只要先将维蕾塔引到化学教室,然后……
“请……请放我一马!”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的哀嚎声打断了鲁路修的思路。
“开什么玩笑!区区的Eleven!将我的衣服弄脏了还要我放你一马!别开玩笑了!”
就在鲁路修的斜对面,三名布里塔尼亚人正将一名跌倒在地的Eleven团团围住,作为前往学校的必经之路,鲁路修自然认识这为在街角摆摊的Eleven,再加上他所贩卖的三明治似乎牢牢的将夏莉的心给俘虏了,鲁路修就更不得不做起了他的“常客”。
可此时,凌乱的摊位和那洒了满地的番茄酱似乎喻示着一场可怕的战争即将爆发。
“可那不是你们先闯过来的吗!我才不小心将番茄酱洒在你身上的,我也只是无意……”
“什么!你竟敢顶嘴!”
“莫非他是……”
“叛乱份子!绝对没错!”
在几名布里塔尼亚人的调拨以及帮腔下事态瞬时被推到了刀口上。
叛乱份子,这四个字在这一年里彻底的将所有日本人的心牢牢的捆绑着,只要这四个字存在,那日本人就永远无法违抗布里塔尼亚。
曾被Zero称为弱者的日本人如今被套着叛乱份子的罪名,而讽刺的是将日本人逼到如此绝路的人却正是Zero。
“如果Zero大人还在的话……”
“笨蛋!声音太大了!如果被布里塔尼亚人听到的话那就糟了!”
明明就是被Zreo所害竟还是对他产生向往,真不知Eleven是愚蠢还是伟大。
无趣,不管怎么做这个世界也无法改变……
绿色的双眸越加暗淡,灰色的阴影侵袭着他的心。
他嗤笑着,不知是对日本人还是对布里塔尼亚人……或是自己……
赶快离开。
这是鲁路修得出的最妥善的结论。此时大街上占大多数人的是Eleven,他可不希望自己被误会和那三名布里塔尼亚人是同一种类型的人,这是原则问题。
“喂!等等!”
刚向前迈出一步的鲁路修在一声呵斥声中停下了脚步,他迟疑的转过头,只见一名穿着灰色校服的Eleven此刻正走向那片谁也不敢靠近的领域。
“那是……阵代高中的校服!”
在整片11区有着三个被布里塔尼亚所认可的Eleven专属学校,看似是为了让Eleven接受良好教育可实质上只是为了完全区分Eleven,不让布里塔尼亚人和Eleven有共用的空间,这种彻底的歧视对Eleven来说却是布里塔尼亚对自己的“放任行为”,但相对的布里塔尼亚还是制定了不少规定束缚着学校。
说到底,所谓的专属学校也只不过是布里塔尼亚霸权的一个象征而已。
不过,在三个专属学校中有着那么一个始终不为布里塔尼亚的法则所束缚的特殊学校,他们我行我素,招收着那些无法成为名誉布里塔尼亚的Eleven,他们就是——“阵代高中”。
巧合的是,他的所在和阿什弗德学院只相差一条街的距离,所以鲁路修经常可以看见那穿着灰色校服的阵代学生从阿什弗德学院前路过的景象。
但就算拥有再强有力的力量,只要11区还是布里塔尼亚的殖民地那就没有任何Eleven可以去和布里塔尼亚人作对,更何况是一个学生。
饶有兴致的他停下了脚步,驻足观看这场即将发生的好戏。
“刚才我好像听见一条狗在叫啊!”
位于中间的那名看似贵族子弟的布里塔尼亚人对着那向他步步逼近的少年冷嘲热讽起来。
“狗?有吗?我怎么觉得好像是一只虫子在叫呢?”
站与两旁的那两人也开始挑衅起来,但这并没有阻止少年的脚步。
“欺负弱者有什么意思,和我比试一下怎么样!”
完全没有半点犹豫,立定脚步的少年对着那三人大声喧嚣着,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此时自己正在和什么人对峙,自己所做的到底是什么事。
究竟是单纯的笨蛋还是另有计划呢?
已经有一年之久了,当黑色骑士团的败北后,布里塔尼亚的强权早就已经吞没了整片11区,反抗布里塔尼亚只有死这条定律应该已经在Eleven的脑中根深蒂固才对,为何这名少年要站出来,是什么驱使着他,正义感吗?鲁路修不知道,也无法理解。
“喂,你是傻子吗,你知道自己在和谁作对……”
一瞬间,空气被冻结了。
未说出口的话被涌上的鲜血所堵塞。
完全没有预兆的一拳已经严严实实的打在了那贵族子弟的鼻梁上,鲜血如泉水般涌出。
“不知道。”
少年低头俯视着趴倒在地的贵族,一脸冷笑。
疯子!
这个身体比脑子行动更快的家伙绝对是个疯子,他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这种和鲁路修完全相反的性格不禁让鲁路修无言以对。
看来连谈判的余地也没有了,可之后他打算怎么办,逃是绝对不可能的,继续打斗则会让事情越闹越大。更严重的是,那些目击的Eleven可能也会因为他的关系遭到处罚,他可以真正的称得上是穷途末路了。
正如鲁路修所想,此时的情况已经彻底失控了,少年的行为顿时让现场引发了恐慌,不只是布里塔尼亚人而已,那群Eleven也如同见了猫的老鼠,四处逃窜,谁也没有对少年的行为表示赞同,更不愿与他为伍,即使他是那所谓“正义的一方”。
“可恶,这个Eleven!干掉他!”
另外两名布里塔尼亚人分别从两侧齐攻少年。
“哼,废物。”
少年往后侧的一晃轻松的避过了两人的夹击,随后左脚提起,一记侧踢狠狠的击中了位于左侧那人的腹部,左脚还未完全落地,少年的右拳则已经击向了右侧的那人,但在身体还未保持平衡的情况下,这一拳并没有击中对方,反倒是让对方乘机窜入了自己的正怀。
“去死吧!”
怒吼声后,一个上钩拳往少年的下颚袭来,可眼看拳头即将击中,但目标却突然从眼前消失了。
“怎……怎么回事!”
“笨蛋,你在看哪里啊!”
不知何时,少年的身形已经出现在了对方的身后,那快如闪电的步伐除了呆在一边的鲁路修外谁也没有看见。
厉害!他是朱雀吗!
鲁路修由衷的赞叹。
又是一拳,短短的二十秒不到,三名布里塔尼亚人已经被打翻在地。
但,没有欢呼,没有雀跃,少年的压倒性胜利没有给任何人带来喜悦,相反,恐慌以及不安在人群中逐渐蔓延开来。
“哈哈,看见没有!你完了!不只是你,那些肮脏的Eleven也会和你一起完蛋,哈哈哈哈!”
不知何时,一上来便被击倒的贵族已晃晃悠悠的依靠着身后的墙壁勉强站了起来,口中则放着和此刻狼狈不堪的形象完全不符的狠话。
环视了一下四周,少年似乎发现周围的异样,谁也没有为他喝彩,他的目光所及之处只有躲避以及憎恶。
“切!”
少年紧紧的咬着牙关,像是在克制自己的心中的怒火,可转瞬间,他的脸却又舒展开了。
“所以说怎么了……啊!”少年再一次往贵族的方向走去,嘴角的冷笑让人不寒而栗。
“喂,你……你这家伙该不会是吓傻了吧,知道你刚才做了什么吗!”
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不对!
此刻鲁路修终于明白了,那份从容,那份笑容,他不是个单纯的笨蛋,而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超级大笨蛋,但同时他也是一名不折不扣的强者!
那是属于强者的自信,和那些躺倒在地上自称“强者”的喽罗完全不同。
“我对你们的做法完全没有意见,Eleven也好日本人也好,我都无所谓。”越发浮夸的表情在的脸上逐渐显露,逐渐逼近的残暴笑容让那贵族几乎无法再站稳身形,“我!只是看你们不爽而已!”
少年的左手缓缓抬起,那名贵族如同受惊的小鸟,急忙用手阻挡,但失去了双手支撑的他们自然地沿墙滑倒在地。
“怎么,已经不行了吗?你不是要我好看吗?要我好看就不要睡在地上,站起来好好和我干上一架!”
直到此时,少年的真面目这才展露无疑。
他不是什么英雄,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自己,完全不去理会其他人的想法,但他却在他的暴力内注入了另一种物质,名为正义的物质。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正义吗?
就像是Zero一样。
直到此刻,那三名布里塔尼亚人才意识到了少年的可怕,继续闹下去还没等士兵来自己就已经成了对方的手下亡魂了。
“你等着瞧!我记住你了!
放下狠话后,三名布里塔尼亚人这才灰溜溜的爬起,迅速的逃离。
真是讽刺,最后的最后,赢家即不是布里塔尼亚也不是Eleven,而是力量,纯粹的力量,难道这就是我所欠缺而Zero所拥有的东西吗……
戏落幕了,鲁路修似乎并不满足,他发现自己并没有从中得到想要的任何事物,但也并没有失落感,至少他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了解到了什么,从这名少年那里。
“哇啊!”
可这又是什么情形?少年此刻正死死的盯着茫然的站在一边的鲁路修,而且两人相差的距离几乎不到四厘米。
鲁路修完全没有察觉少年的移动,更没发现他何时站在自己的面前。
“有……有什么事吗?”
“那是我的台词才对吧,布里塔尼亚的小哥。”
当鲁路修转头试图避开对方的视线时才发现大街上那微妙的变化,刚才还在围观的人已经全部散开,只有自己从刚才开始一直在注视着那名少年,对自己来说这只是一种类似观察的表示,但对对方来说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挑衅”,或者说他把自己当成了那些布里塔尼亚人的同伙?
“我……我……”
似乎一时没有找到可以脱身的理由,鲁路修不停的思索着,能摆脱这种局面的办法。
“啊,不好!时间不早了!要迟到了!不好意思,我先走了!”
这个笨拙的理由就连鲁路修自己也觉得好笑,但可以摆脱现状的也只有这个办法了,特别是用在那种笨蛋身上。
“喂……你!”
不让对方有所反应,鲁路修已经迅速的往马路的另一边走去。
不要回头,不要回头,绝对不能回头!
虽然心里一直这样默念着,但鲁路修还是不无担心的往后看瞄了一眼……
没有动,那件灰色校服依然处在原地,好像没有追来的意思,这时,鲁路修才长长的舒了口气,可刚想对此发表感想,一个急促的声音不适时宜的传了过来。
“小心!!”
鲁路修是属于那种脑子比身体动的要快的人,对此他从来没有不满过,甚至他还对此表示庆幸,可现在他对此却深恶痛绝。
在一阵短促的吱鸣声间,鲁路修整个人跌倒在了地上,而导致他跌倒的那辆机车也悲鸣般的发出了一阵咯吱声。
“没……没事吧!啊,糟糕,竟然是布里塔尼亚人!”
又是那套灰色校服,鲁路修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一样瘫倒在那,两个字不停的在脑海中盘旋——不幸。
“哈哈,自作自受。”
刚才的少年不知何时走向了鲁路修,从当事人转变到旁观者这个角色让他乐在其中。
“别开玩笑了,撞到他的人可是我啊!”
少年那轻佻的表现让同样身为阵代高中的那位肇事者表示不满,但顾不了和他多做争执,鲁路修的情况对他来说似乎要重要的多。
“我没事,不用担心。”鲁路修勉强撑起身体,但右脚的麻木让他一时间无法站稳。
似乎对鲁路修毫不追究的表示感到惊奇,那位肇事者竟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办,就连站在一边看戏的少年似乎也被鲁路修的“大度”所震惊了一下。
放心了一下后,那位带着丝边眼镜的学生不无关心的问道:“你是阿什弗德学院的学生吗?如果不介意,我带你去学院吧,反正顺路……”
“开玩笑的吧,堂堂的布里塔尼亚大少爷怎么可能会骑我们Eleven的车子呢,对不对?”
少年将话头完全指向了鲁路修,显然他还是不认为眼前这名布里塔尼亚人和其他人又多大区别。
可少年对鲁路修的发难却再一次引起了肇事者的不满。
“你是……三班的早濑浩一。”
“哦,没想到你竟然知道我的名字,看来我也算满有名气的嘛。”
浩一自满的笑着,完全没有意识到对方语气中的鄙夷。
“哼,谁不知道阵代高中的头号不良少年早濑浩一的大名。”
“你……哼,我也认识你,四班的人气少年才贺淳贵,还以为是谁,原来就是一个眼镜仔。”
两人的怄气似乎是将鲁路修扔到了局外。
这也不错,趁这个机会快逃。
虽然这么想,可右脚的麻木却不允许他这么做。
“啊,不好意思,你的脚没事吧。”
在鲁路修轻微的低呻声下淳贵这才反应过来,急忙上前搀扶。
看着这种情景,浩一冷笑道:“原来才贺淳贵是一个给布里塔尼亚点头哈腰的孬种。”
“和布里塔尼亚没有关系,我只是为我自己做错的事付责任而已。”
浩一的玩笑似乎让淳贵认真了起来,这让向来爱开玩笑的浩一顿时浑身不自在。
“呃……狡辩。”
“啊!不好!”
鲁路修一声惊呼恰到好处的打破了这僵硬的气氛,但这可不是他故意的行为,而是他发现时间真的已经所剩无几了。
——鲁路修,如果你迟到的话我就出动学生会所有战力来惩罚你,所以……请你务必迟到。
别开玩笑了,会长的惩罚可不是闹着玩的,特别是她今天的语气中竟特别亢奋,难道她是真的期待我的迟到……不行,死也不要!
如果骑上那辆机车的话可能不会迟到,但和Eleven同坐一辆车去学校那一定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对鲁路修的迟疑淳贵提议道:“如果是担心和Eleven一起而引起学校的误会的话,那只要在学校不到些许的地方下车就可以了。”
“可是……”
“没关系的,我会尽量往人少的地方开的,所以你就快上来吧。”
“嗯……嗯。”
在淳贵的搀扶下,鲁路修坐上了那辆机车。
“这种机车已经很少见了,没想到现在还可以看到。”
“你很有研究嘛,这辆机车是我父亲留下的,虽然在十年前很常见,不过现在已经可以说绝版品了,称它做复古时代的产物也不为过。”
“我有一个朋友也很喜欢机车,虽然是因为贫穷的缘故。”
“那还真有点想见见那个人呢。”
如果让那些叛乱分子和布里塔尼亚的贵族看见此刻这幅景象实在不知道他们会有什么想法,但姑且不论这些问题,倒是此刻站在一旁的早濑浩一就如同空气一般彻底的被两人所无视。
坐正身子后,淳贵发动了机车,可当那轰鸣声刚刚响起,他的前座发生了轻微的晃动。
该不会。
淳贵苦笑的转过头,只见后车座上的鲁路修正用相同的表情看着自己,但在那被挤压的有点扭曲的脸上还带着些许的无奈。
“我说,超重了……”
“那是你的问题。”
浩一就像小孩一样赖皮的座在了那已经没有多少空间的后座上,并且完全没有意识到这种行为的错误性。
“喂,快开呀!否则就要迟到了!”
现在都不知道谁才是这辆车的主人了。
“哎,知道了知道了,大少爷。”
再怎么争执也无法让那位大少爷下车这个事实已成定居,而从鲁路修那张满脸痛苦的表情来看,他大概已经在准备等会儿如何去和那位会长大人谈判了,不过比起谈判他可能更想去哀求,对会长也是,对浩一也是。
“那……两位抓稳吧,虽然我认为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
“他上了一辆机车,和两名Eleven一起。”
“继续监视,不要让对方发现。”
“那两名Eleven呢?”
“……谨慎期间,去调查一下。”
“明白。”
黑暗的房间内,维蕾塔长长的呼了口气,摘下了无线耳麦,从感性上来讲对这个秘密基地她是一百个不喜欢,这种地下室不管是对皮肤还是身心都是一种折磨,但相反这里也是最隐秘最安全的地方,阿什弗德学院的秘密地下室,任谁也无法想到这个地方会是布里塔尼亚的秘密基地。
一番仔细的检查,在门缝间夹入白色长条纸片,最后关上门,完成一系列机械性的动作后,维蕾塔走出了地下室。
长期待在地下室让她一时间无法适应室外的阳光,她用手试图遮挡,但从指缝间射入的光线还是让她感到刺眼。
轻微的晕眩。
实在无法想象自己已经在这个学校撑了将近一年的时间,明明是一个军人,却要在这里当一名教师,虽然这是任务需要,要放在当时根本无法想象这会是什么情况。
然而最讽刺的竟是几日前学生会那群人举办的最受欢迎教师的选举中维蕾塔竟然以压倒性的优势胜出,难道说比起军人自己更适合教师这个行当?显然她没意识到这个学校的男生数量远超女生的这个事实。
想到这,维蕾塔就不由的发起了无名火,虽然受欢迎是不错,但这种无聊的活动到底要办几次学生会那群人才会高兴,短短的任职一年期间,围绕自己的活动接连不断,不是教师评选,就是女教师的内衣大赛,最可恨的就是近日即将开展的那个最佳佳丽选拔,明明选手只能是学生,可那夏莉却偏偏多嘴说出“如果能让维蕾塔老师也参加那一定可以吸引更多的人来参加活动,毕竟她是最受欢迎老师的第一名呀”这种话,要不是在一系列的掩饰下,指不定哪一天自己的真实身份会在这种无聊的场合下暴露。
不知不觉,维蕾塔已经来到了大楼内一条长长的走廊,下课后可以看见很多学生在这条走廊上嬉戏,是这座学校较为热闹的场所之一,可现在,这条走廊却显得十分幽静,毕竟时间还早,只能时不时的在拐角处看见一两个闪过的人影。
“恩?”
这时,一个年轻男人的身影从拐角处闪身出现,并逐渐往维蕾塔的方向走来。
“好像没见过这个人啊?是新来的教师吗?”
还以为可以稍微清净一下的维蕾塔叹了口气,随即,如同戏法一般,那极其标准的笑容展现在了她的脸上,对此她早已驾轻就熟。
“早上……”
瞬间,笑容僵硬了。
没有彻底说出口的问候被一股恶寒所冻结。
维蕾塔很熟悉这种感觉,她曾亲身体验过,那正是第一次和罗洛见面时所感受到的寒意。
那种杀手特有的气息。
虽然和罗洛的有所不同,但那种感觉绝对不是普通人所能拥有的。
“等等!”维蕾塔急忙叫住了已走到自己身后的男人,“你是谁?我好像没有见过你?”
男人停下了脚步,丝毫没有回头的意思。
“我昨天刚刚转入本校,是三班的副导师。”
那是鲁路修的班级!
不详的预感油然升起。
“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的头微微侧转,眼神中带着无限的寒意。
不安的阴影在维蕾塔的心中蔓延,将有大事会发生,这个预兆在她的脑中挥之不去,无法安定的心情如同鬼魅般压抑着她的神经。
“我叫希罗,希罗·尤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