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介!你到底在想什么啊!做人可以没知识但不能没有常识,而你呢!难道你连做人的常识也没有了吗!再这样下去我不被你累死也要被那些布里塔尼亚人杀死!”
实在无法想象这种火力十足的喊骂声竟会出自那么可爱的女学生之口。
如果说看见千鸟要第一眼时脑中浮现的是可爱美丽这样的词汇。
“千鸟,你到底指的是什么?”
那当这个人出现后你所想到的只会是可怕恐怖之类的词汇。
“别给我装傻!刚才你想杀了那三个布里塔尼亚人吧!”
不错,就是这个有着永远无比认真表情却作出世间最为恶劣行为的超级大笨蛋——相良宗介。
“怎么可能,布里塔尼亚和11区的情况我还是了解的,所以我绝对不会做出那样的举动的,更不会将你拖入其中。”
依旧是那认真的表情。
“真的?”
虽然表示怀疑,可仔细想想,宗介再怎么乱来但绝不会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想到这,千鸟的火气降了下来。
“当然。”宗介一脸认真的掏出配于腰间的小手枪,“我已经把实弹换成了空弹,虽然威力没有实弹的强,但……”
“笨蛋!”
没等宗介的话说完,白色的折扇已经狠狠的招呼了他的后脑勺。
“千鸟,你干什么?很痛诶。”
“干什么……干什么……干什么……这句话应该是我的台词吧!真是的,一瞬间相信你的我真是愚蠢!”
没救了,千鸟突然觉得就算此刻布里塔尼亚屠杀Eleven相良宗介也绝对不会死,不管是客观上来讲还从主观上来讲。
“哦,一大早就这么开始夫妇吵架了吗,真是羡慕死我了。”
这时,一个声音从两人的身后传来。
“啊,真田先生,你怎么会在这。”
黑手党式的黑色西装,两鬓标志性的黑长卷发,如同职业杀手般的犀利眼神以及和此刻打扮如此正式的他并不相称的懒散口吻,在千鸟的记忆里能做到这么表里不一的人也只有真田信长这个人。
和宗介不同,信长是一个你永远也别想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他任何想法的人,这种人也是千鸟最头痛的类型。
“小要,怎么了,一大早就打情骂俏。”
“真田先生,请不要用打情骂俏这种词汇。”
如果信长可以舍弃他那总是调侃他人以及臃懒性格的话,以千鸟的眼光来看他绝对是一个能够吸引所有女人的男性。
“要是你和宗介的性格交换一下就好了。”
似乎是回应千鸟,信长一反常态用认真的表情靠向千鸟的耳边轻语“是吗?如果我那么做的话你能放弃宗介和我交往吗?”
信长那充满磁性的声线搭配他身上独特淡雅的古龙水味,这另千鸟的心跳急速加快。
“千鸟,你的脸很红,身体不舒服吗?”
宗介不识时务的在旁插嘴,看着宗介担忧的神色,千鸟下意识的想象着宗介代替信长的情景。
“千鸟,你的脸越来越红了,是感冒了吗?”
不过这种妄想在放在宗介身上实在太不切实际了。
“我看就这样好了……哈哈。”
当千鸟还沉浸在幻想世界之时,信长不知何时已经和宗介闲聊了起来。
“宗介,小要可是好女孩,虽然有点暴力,但总体指数绝对是A级产品,但是呢,不管什么样的A级产品在年轻时老是生气的话,不过30岁就会降级为C级产品了,所以呢,你不能老是惹小要生气。”
相比之下宗介和信长的关系出人意料的好,千鸟怎么也弄不明白为什么这两个性格完全不同类型的人却能相处的那么融洽。
“恩,大体的意思还是了解。”宗介思考着信长的话,不解的问,“但A级产品……是什么?”
“宗介!为什么你老是为了无聊的问题去思考啊!况且为什么我要是产品!”
“恩……要打比方的话……”
喂,难道你想要回答吗……
“哦,想到了!A级产品可以比较为高达,C级指的就是扎古机了。”
“原来如此,不过不用担心,千鸟,就算你变成扎古我也会……”
“不要把这种肉麻的话用在这种低级的语句里面!怎么!我会变成扎古吗……你的意思难道是我会一直受你压迫然后一直生气最后从一个美丽的少女脱变为一架……一架……一架不知所谓的扎古!”
千鸟彻底暴走。
“千鸟,不知所谓太失礼了,扎古的机能其实并不……”
“混蛋宗介你给我闭嘴!你以为你是什么,你不过是一个食古不化、自以为是、呆头呆脑的蠢猪!”
“但……扎古……”
“扎古……扎古……难道你的脑子里面只有这种不知所谓的东西吗!你难道就这么喜欢战争吗!你就这么喜欢让我陷入不幸的深渊吗!哈,开什么玩笑!我可是正值花季的美丽少女诶!为什么我一定要为了你这个蠢猪浪费我的人生啊!喂!你有在听吗!”
“Y……Yes s……”
“够了,反正你这个人永远只顾自己,对你来说我只是一台扎古不是吗!说到底为什么是扎古!扎古?那是什么?是情人节的巧克力吗?是地球联邦的文明古迹吗!”
“其实扎古他……”
“闭嘴,我在和你谈论扎古吗!我有在和你谈论扎古吗!大错特错!是人生!我已经不在期望你有什么常识了!但你给我记住一个做人的根本!为了你我花了多少的精力你明白吗,算了!无所谓了!重新开始,一切都给我重新开始!”
“好……好的。”
暴走结束。
千鸟搭者宗介的双肩,语重心长的说:“宗介,人生就像甲子园一样。”
“甲子园这种东西还有吗?”信长忍不住开始吐槽。
“明白吗?当你踏入球场的那一刻你就已经不能退缩了,退缩就等于失败,所以人必须要懂得面对,要理解现状,然后不停的前进,而你现在所处的就是最艰苦的阶段,你现在难道想要退缩吗!”
“小要,你还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信长继续在旁吐槽。
“答案是不,九局下半之后就如同站在刀口之上!输赢就在这一刻!但不论那种结果,逃避的结果却只有一个!所以不能逃避!要战斗!输赢其实从一开始就无所谓!重要的不是结果而是中间的过程!当你以后回想起自己一生,你会发现自己是多么的年少轻狂!但这都已经无所谓了!宗介,变成男人吧!”
“那个,小要,其实我觉得你说的都是废话,你有在听吗……”信长吐槽中。
“难道你认为你现在这样就好了吗?宗介,这样是不对的,你的人生是错误的!但我知道你还没有放弃!站起来吧,宗介!显示出你男子汉的气概,任何事都给我像个男人一样真枪实弹的干!”
千鸟的话如同一枚球速高达150公里的棒球直蹦宗介飞去。
宗介闭上双眼,陷入了沉思。
空气中蔓延着让人精神紧绷的气息,是三振还是安打,相信应该没人会去关心这种无聊的事吧,除了千鸟。
一秒、两秒、三秒……
千鸟咽了一口口水,宗介在此刻睁开了双眼。
“我明白了,千鸟。”
击中了!宗介挥出了大棒!
“真的吗!你真的明白了吗!”
千鸟含着泪水,激动的握住了宗介的手。
“恩,我彻底明白了。”
信长不敢相信的看着宗介,那已经不是认真与否的问题了,宗介的表情简直就是一个大彻大悟的得道高僧一般,眼神中映射的是宽广无边的天际。
“难……难道!不,这不可能!那个宗介!那个至今国语没有及格的宗介!竟然……竟然……竟然能够理解小要那感慨激昂!语无伦次!媲美古代语的现代文!”不要认真,信长只是在吐槽而已。
“在这之前,我要说声对不起。”
安打?不,球还在飞行。
“我一直太过顽固,让你为我操心,对不起。”
是内野!球还在前进!难道会是……!
“宗介!你终于明白了吗!你终于明白我的用心良苦了吗!”千鸟一阵激动,泪水夺眶而出。
“千鸟你说的没错,我其实一直在逃避。”
“嗯!”
“但今天开始我绝对不会再逃避了,我一定会成为你口中所说的男子汉。”
“嗯嗯!”
“为了显示我的气概,我决定将功补过。”
“嗯嗯嗯!”
卡擦~~~
“嗯嗯嗯嗯……嗯?”
卡擦卡擦~~~
“相良先生,不好意思,请问一下,你这是在干嘛?”
“做战斗准备。”
准备?战斗?和谁?哦!是棒球,对!一定是棒球……
……
…………
“是棒球吧。”
“棒球?”
“战斗……”
“战斗当然是指我刚才的失态,如你所说,我实在太顾及局势了,其实我是被局势的概念所困,所以我决定要像你所说的那样,任何事都要像个男人一样真枪实弹的……”
球以200公里的速度瞬间落下,随后接杀出局,比赛结束。
“天罚!!”
折扇已经无法满足宗介这木头脑袋了,取而代之的是千鸟雨点般的铁拳。
“我真是笨蛋,竟然会去开导宗介这个呆子。”
显然棒球还是要看结果啊。
“宗介你这让人羡慕的混蛋,女朋友要好好疼爱才行啊。”
“我不是他的女朋友!”
千鸟立刻否认。
“小要真是的,明明就已经……”
说着,信长比出了小指。
“才没有!”千鸟恼羞成怒的挥动着手中的折扇,如同纯情的小女生一样反驳着,“再说这种话的话就算是真田先生我也不会原谅的。”
喧闹。
喧闹的早晨不知何时已经成为了信长生活中一部分,8年来的历练并未将他塑造成一个如同他养父一般,比起时刻的机警、冷酷,信长更希望能成为一个时刻保持开朗、乐观来面对一切的男人。
实在无法想象如果养父还活着看见自己的成长会有什么样的表情,他从未见过养父气急败坏的表情,不管发生什么他永远都是那一张无比严肃,不动如山的脸,谁也无法看透他真实的想法,从另一个角度来讲这和信长现在的个性倒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在那保持绅士微笑的同时道出让人无比头痛以及恶毒话语的个性下,信长还是一个永远闲不住的人,他喜欢在自己的身边寻找乐趣,而千鸟要和相良宗介就是他来日本后的第一人选。 和他们的相遇信长夸张的将其比喻成命运的安排,其实那只是他在对千鸟搭讪时被宗介的袖珍型步枪顶住了脑袋而已,当然,对于其他人而言这种情况就不是用“而已”两字可以形容的了。
“诶,小要,你怎么还在这里?”
这时,千鸟的好友常盘恭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恭子啊……啊!糟了!”当见到向来同路而行的恭子时,千鸟这才想到了自己今日早起的真正目的,“学园祭的准备工作!”
就在昨日,作为学生会副会长的千鸟被指派为此次学园祭的总负责人,虽然感到不满,但在会长林水敦信的一再“劝说”下,千鸟只得勉为其难的担任了这个吃力不讨好的总负责人一职,为了提早做好准备,千鸟特地早起放弃和恭子而和宗介同路来校,但……
“啊——可恶,我到底为了什么早起啊!”显然千鸟的所有计划此刻都已毫无意义,千鸟不禁抱怨的看向宗介,“也不知道是哪个笨蛋让我的计划彻底泡汤了。”
原以为会不明就里的宗介竟意外爽快的道起了歉。
“对不起。”
见宗介道歉,千鸟的不满也随之淡却:“哦……哦,算了,知道错就好,反正现在去准备也不算晚。”
总算一场闹剧在恭子的出现下告于段落。
“真田先生,那么我们先走了。”
“哦。”
曲终人散的场景让意犹未尽的信长不禁感到失望,同时也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工作,毕竟刚才的一切只是他人生当中的调味剂,主菜才是他真正的需要,这主菜则就是他现在的工作——万事屋。
顾名思义,他的工作就是接受他人的委托,然后完成委托,最后收取委托费用,这看似简单的三步流程当中充满着的却是无尽的危险。
在如此动荡的时局之下,一不小心就会陷入极度危险的境地,对他更是如此,也可以说这是他的性格所致,他从不以工作的危险程度来判断是否接受委托,他的判断基准只有两个字——有趣。
他接受任何势力或者个人的委托,也不去理会委托的难度,只要委托内容让他觉得足够有趣他就一并接受,哪怕是布里塔尼亚人的委托。
他对“有趣”这个判断基准已经不是单纯的“执着”了,用怪异、疯狂这类词汇来形容应该显得更加贴切。
这以致于让其他人产生了“真田信长可以不要生命,可以不要金钱,但惟独不可以没有乐趣”的这种想法。
可事实正是如此。
信长用实际行动来回应了他人的想法。
“万事屋”只是回到日本后应需要而自加的店名,在这之前他拥有的只是一个代号——杀手。
“杀手”不是他的杰作,在之前说白了他只是一个到处游荡随处可见的自由雇佣兵而已,但因为他那特有的理念以及他工作时永远保持着的那套黑手党式的西装(他个人认为这套西装比其他衣装更方便行动),久而久之,他竟从一名佣兵被他人定性为了一名超一流的杀手,随后杀手便逐渐成为了他人口中的惯有词,久而久之“杀手”便成为了他的代号。
可不久之后,“杀手”不再是一个代号,他成为了一个传奇。
极大多数代号的由来只是一系列偶然所形成的,在信长的世界里并不少见,他也属于其中之一,很多有独特技艺的佣兵久而久之都会被他人赐予一个代号,这可以算作是世人对他的认同,可这种认同往往都带有同等的风险。
佣兵的世界里拥有级别之分,那些有特殊代号的佣兵自然成为了那些下级佣兵的眼中钉,如此一来他们所受的威胁就不仅仅是那些委托,还有那些视他们为人生踏脚石的同行。
曾有人做过统计。
世界上拥有代号的佣兵占所有佣兵总量的30%。
拥有代号的佣兵的死亡率是88.7%。
这些死亡的佣兵死于任务之中的占12%。
很多人不禁要问:“那剩余的88%呢?”
回答只有一个,那就是背叛。
佣兵世界之中最可怕的敌人——背叛。
当你背上世人给你的枷锁之时,你将难以逃离这个世界,你之后的道路将会是一条修罗之路。
可以想象,当你意识到自己所背负的名誉的那一刻起,你之前所处的世界就已经彻底消失了,你将不再拥有友军,你将独自一人完成那一系列危险的任务,当从前那些和你称兄道弟的朋友再一次出现在你的面前时,你的第一个想法将会是“危险,杀了他”。
这就是佣兵的地狱,也可以说这是佣兵的极限。
但难以逃脱并非无法逃脱,方法其实很简单,就是加入其它组织,成为他们的一员,让自己彻底的脱离佣兵的世界,说的简单点那就是转行成为一名军人,到那时你将失去一些东西,那就是自由。
对佣兵而言,自由就是一切。
这是佣兵们最朗朗上口的口头禅,同时也是作为一名佣兵的尊严所在,你可以失去生命,但你不能没有自由。
自由是什么?
自由是浪漫,没有性别年龄的限制,也没有国家地位的界限,它是人一生的所求,它是人一生的至宝。
但是事实呢?
“自由?这种东西算什么,生命才是最重要的。”
借口?
托词?
理由?
不,是事实,无可否认的事实。
自由高过生命?笑话,简直就是无稽之谈,在现实的世界之中,这种想法让人嗤之以鼻。
那么佣兵呢?那些为了浪漫而生的人呢?
得出的结论就是——他们是一群活在梦想世界的人。
只是他们不知道——梦,总有一天是会醒的。
在自由与生命之间,绝大多数人选择了生命,无可厚非的选择,有人会嗤笑他们,可那些人之后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因为他们太过无知,他们误解了强大与软弱之间的含义,逃避如果就是软弱的话,那么那些活在理想世界里而不愿承认现实的人那不就都是软弱的吗?那些承认自己的软弱而回到现实世界的人是坚强的,至少在信长眼里他们是强大的。
可真理告诉我们,强大的人永远无法成为猛兽。
何谓猛兽。
那些活在理想世界之中继续选择自由而存活的人,这种人的下场只有两个,一个是悲哀的死亡,另一个则是进化为猛兽。
可此刻出现了个极为奇特的现象,佣兵的世界里猛兽极其罕见,反倒是在那些一直存活于现实世界的军人之中有不少的猛兽,这让佣兵世界中的猛兽遭到了无情的贬值,本应属于特殊存在的他们此刻反让他们显得不再特殊,只能说这是佣兵的可悲。
佣兵不再重要了,他们逐渐被世界所淘汰,加上几年来世界的一系列动乱,人们逐渐将视野放置于那些世界性组织,其中最引人关注的当属近几年成立的新组织A-Laws。
可就在这时,一个名字如同暴风骤雨一般席卷着世界的各个黑暗之处。
杀手。
一个并不被看好的行当之中唯一一个被称为“怪物”的存在。
黑色的西装,迷人的微笑,两鬓标志性的黑长卷发以及那100%的委托成功率。
他闲庭信步的走在那条虐杀了无数人的修罗之路上。
曾试图暗杀他的人事后对他的评价大相径庭:“当我靠近他的一刹那,他微笑着对我说‘你选择自由还是死亡’,之后感受到的只有恐惧,我无法解释那种感觉,那简直就像是被死神给盯上一样,不管用什么方法接近他都无法逃过他的眼睛,他简直就像是看穿了一切。”
自由比生命重要,他并不如此认为,对他而言自由就是生命,而生命就是自由,他活在现实的世界里,在这现实的世界里他享受着自由以及生命带给他的快乐,他是一个违背了常理的存在,这种人只能说是佣兵世界的异端。
之后他的一切加上那特有的理念更是将他从“怪物”这个称谓上推向“传奇”这个宝座。
佣兵界的传奇。
当你失去一切,被命运所背叛之时,杀手就会出现在你的面前,完成你的心愿。
流传出这种无稽之谈是在一年前,因为这位传奇消失了,无声无息,如同他无声无息的出现一样,谁也不知道他在哪,有很多人在寻找,但始终无法寻得。
不过估计此刻就算他现在出现在你身边你也无法将他进行识别,哪怕你认出了那黑色的西装,迷人的微笑,两鬓标志性的黑长卷发也不行。
毕竟哪里有人会想到这位传奇人物此刻竟会在和那些高中生们玩吐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