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隐……好像有点耳熟?】
士道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可能有重名的情况吧……】该隐脸上的尴尬之色一闪而逝,【这一路上很危险,需要我带你过去吗?】
【危险是?】
【682,173,还有……076。】
说到最后一串数字的时候,该隐脸上有了一丝苦涩,不过刹那间就消失不见。
【什么意思?】士道脑海里突然浮现出艾卡提过的那串数字——000,【还有,你知道000是什么吗?】
【你认识她?!】一直维持着绅士风度的该隐语气里多了几分急切,【但是如果认识的话,你怎么会不知道scp的事呢?】
【我的一个……】士道想了想,最终决定以朋友称呼艾卡,【一个朋友告诉我,遇到危险就说自己是000带来的。】
【你说过你并不知道你是怎么进来的,而她的名字也只有在这里才有用,如果你告诉我你的真实意图,那么我依然会考虑帮你离开。】
该隐几乎瞬间就找到了士道言语中的漏洞,并且直截了当地拆穿了士道。
【好吧,】士道咬牙,【我的朋友把我送进来的。】
【你朋友的名字是?】
【艾卡,她说她没有姓。】
【好的,我明白了。那么,我会带你去找它的。】
士道注意到了该隐用的是“它”而非“他”或者“她”,但该隐没有任何想要解释的意思,于是士道主动问道。
【它是?】
【343,它可以——】
【073,我们做笔交易!】
如同咆哮般的巨响打断了该隐的话,紧接着,一团巨大的黑影破土而出。
【咳……咳……】尘烟散尽,士道才看清了面前巨大怪物的全貌,【这……这是……骗人的吧……】
没错,此刻士道面前的是,本不应存于此世的,怪物。
十几米长的身体,锐利的暗绿爪子,有些熟悉的,覆盖着层层鳞甲的粗壮长尾,而现在,这头巨蜥身上的数百只墨绿色的眼瞳正盯着士道。
【一百千克,我要他!】
说着,巨蜥的右爪已经贴上了自己柔软的腹部,只需轻轻一推即可轻易地刺入。
【不行,】该隐上前一步挡在士道面前,【你走吧。】
【你为了一个人类做到这样?】
【是的。】
【该隐,你闪开,它会杀了你的!】
士道试图推开面前的人,却无法撼动那古铜色的躯体丝毫。
【不会,】该隐回过头,露出两排整齐洁白的牙齿,【而且,兄长……不就是要保护弟弟的吗?】
【073!】
巨蜥的声音又提高了八度,士道难以忍受耳膜的疼痛,蹲在了地上。
【我是,该隐,亚当,之子。】
金属般的右手抚上额头,该隐的语气变得冰寒,一字一顿地念出了咒语一样的话。
随即,星星点点的蓝光透过该隐的指缝照射出来,映在该隐的手臂上,泛起金属的光。
【该隐,你的手——】
在微弱的蓝光下,士道发现了该隐完全被金属肢体替代的四肢。
【682,离开这里。】
【怎么可——】
【你们,闹够了吧。】
熟悉的清冷声音,却带着一点愠怒的意思。
【艾卡,你怎么在——】
士道转过身,看到了身后那张印刻在记忆中的脸。
还有飘扬在风中的金发。
【很抱歉,并不是呢。】少女轻笑一声,【682,你应该知道我那次是装的吧。】
巨蜥一声不响地钻进了之前打出的洞里,该隐看到它离开,额上的晶蓝色光芒也渐渐隐没。
【祖父,】该隐对着少女弯下身,【请您指引这位迷途的旅客。】
【祖祖祖祖祖祖祖——祖父?!】
士道的大脑瞬间当机。
【怎么了,有问题吗?】少女轻笑一声,【有人要见你,你认识的人。】
少女的右手在空中虚划,一扇有着精美天使浮雕的金色大门出现在士道面前。
【请吧。】
士道没有动,脑子里依然充斥着那一句“祖父”。
【你就这么在意称呼吗?!】
这是士道感觉到屁股一痛跌入大门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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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士道睁开眼的时候,泛着寒光的金属墙体和高高嵌在墙壁里的小窗吸引了他的视线。
【这里,有点像监狱啊。】
墙壁大概是隔音材料做的,在狭长的走廊里也没有回音。
【有人吗?】
【你是,怎么进来的?】
依旧是熟悉的声音,只是多了一丝疲惫与惊讶。
【艾卡,是你吗?】士道在走廊里奔跑着寻找声音的来源,【你在哪?】
【……你回去吧。“我”不会介意的。】
士道转了个弯,在一扇铁门前停下了,透过门上的栅栏看着门内蜷缩在角落里的少女。
【你怎么了!】
【没事,】艾卡缓缓起身,散乱地银发披散在地上,【我只是不想出去。】
然而士道好像并没有听进去她的话,正在试图打开面前的铁门。
【我说,够了吧。】艾卡打了个响指,铁门向两边自动移开,【我并不是“我”,只是“我”的没什么用的一部分而已。】
【那是……什么意思?】
很显然,士道并不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不懂就算了,】艾卡坐回墙角,拍了拍身旁的地面,【过来听我讲讲“我”的过去?】
士道顺从地进入了房间,坐在艾卡旁边有些距离的地方,艾卡只是笑了笑,并不在意。
【“我”的能力,你也看到了吧,这是可以轻易毁灭世界的力量,】艾卡摊开手掌,一块造型奇异的二十三面体出现在她的手上,【这是,比空间震还要可怕的,仅仅是存在就对整个世界构成威胁的,力量。】
【但是能控制它的,只有“我”,所以……他们骗了“我”。】艾卡的情绪突然变得激动,【为什么要这样?如果他们直接告诉我我会不同意吗!】
【后来……“我”毁灭了那个世界。】
轻描淡写的话,却令人无比痛心。
【再以后呢,就不知道为什么来到了被称为“临界”地方,在那里呆了……大概几千万年吧。直到“我”到了你们所在的世界,为了一个承诺,“我”会守护它,直到它毁灭。】
【所以你明白了吧,守护者啊……是不需要感情的。你……走吧,“我”不会伤害你的,而我,就在这里等下去,等到世界毁灭的那一天。】
【那么,请离开吧。】艾卡站起来,【这里终究不是现实,而我……终究不是“我”。】
【你……还是没有走出来啊……】
金发的少女不知何时走了进来,双手抱胸看着艾卡。
艾卡沉默了。
【五河士道,请帮我一个忙,无论如何都要把她带出去。】少女居高临下地看着士道,金色的眼瞳里闪着奇异的光,【就算,硬来也好。】
【等等等——等一下啊艾卡你要冷静!】
看着面色有些不善的艾卡,士道没有任何停顿地说出了这句话。
【自己无法制住我就找了这样的方法啊……343,真是好算计。】
【呵~每天看着冷淡的你是很无聊的事啊。】少女身周浮现出许多天使的虚影,隐隐有礼乐在圣光中传出,【我的孩子啊,遵从我的指引,聆听我的教诲,步入幽深冷寂的黑暗深处,向面前迷途的少女献上至纯之吻。】
这是……什么?
一座圣山出现在士道面前,独立于山顶之上的身影如是对士道说:你面前的少女需要你,我的孩子,去帮助她脱离冰冷的牢狱。
【……遵命……吾主……愿主的光辉照耀世间……】
士道机械化地说着,一步步向艾卡走去。
【343,你觉得这有用吗?】
【你要知道,这里是000的心灵世界,你只需要一个动作就可以让他彻底消亡,但是——】少女嫣然一笑,【000的计划怎么办呢?在他没有封印全部精灵的力量之前,不论是你还是000都不会杀他。】
说话间,士道已经贴在艾卡身上,把她压倒在地。
【但是——】强烈的精神波动自艾卡身上迸发而出,瞬间解除了少女对士道的控制,【我还可以这样。】
【我在……干什么?等等——等一下艾卡你听我解释!】清醒过来的士道立即想要从艾卡身上离开,却被艾卡抓住了双手,【君——君子动口……不动手……】
【吻下去吧少年,你会得到一个温婉大小姐的!】
奇怪的鼓励,不过士道也没有当真就是了。
【343,这次的事,我记住了,这笔债“我”会向你讨回来的!】
语罢,艾卡按住士道的头,在士道额上轻轻一吻,整个人就化为光点消失在空气中,而士道的意识也慢慢陷入了黑暗。
【好不容易遇到比我位格高的存在,不骗骗你怎么行呢?】金发的少女俯身拾起了地上碎裂的灰绿色手环,【都说了这东西根本压制不住你,你怎么不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