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X
XX【2016.4.9 8:43 A.M.柘木白桦】XX
说白了让我们去准备早餐会的事宜,实际上就是希望吧我们两个人支开吧。
我当然不会傻乎乎的跟着那些后勤人员准备早餐,所以我选择在离大厅不远处的等候室坐下来休息。
当然,我并没有告知日和清泉我的去向,那家伙应该真的傻乎乎的去做那份不属于自己职责范围内的工作去了吧。
等候室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当然,他们并不是什么贵族又或是有权势的人员,只不过是一些新闻报社的媒体又或是其他带着游说工作来的下层人员——和我现在的身份如出一辙,我们都需要为别人工作。
“你是雅鸢殿的侍卫吧?”
有一个男人凑了过来。
“介意我坐在这里么?”
“如果我说‘我十分介意’——你会离开么?”
“当然不会,因为我的目的是想和你搭上话。”男人笑着说道,从兜里掏出了录音笔。
“我不会说什么的。”我对他笑了笑。
“那就算了——”他改变了主意,将抽出一半的录音笔按了回去,“那就是简单聊聊,没有报道,没问题吧?”
“我不想聊天。”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不应该是去保护雅鸢殿么?”
“我在休息。”
“是这样的啊,那——”
“我说了我不想聊天。”
我很抗拒和记者说话,因为这些人无孔不入。
他们总是为了讨到好头而借别人的伤疤。
干脆死了算了。
也许是知道自己撞了南墙,男人皱起眉毛,带着笔记本悻悻的离开了座位,我看到他很顺利的又融入到了另一个集体中去,和那些并不是自己好友的人谈笑声风起来。
也许是我观察的太过入神,不知道什么时候,日和站在了我的面前。
“你在看什么?”日和也在朝我视线的方向张望着,“有什么美女么?”
“没有。”
“说来也是。”日和的眼睛黯淡下来,他对凑在一堆的那群人丧失了兴趣,转而看向我,“会场都已经准备好了,我们是不是应该……”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
把他的话补充完整就是“是不是应该去找雅鸢殿了?”。
我看了一眼自己的腕表,距离刚才我离开雅鸢殿那里已经过去了四十分钟,确实应该回去了。
我站起身来,准备向着那个方向前进。
一声玻璃碎裂的响声从不远处传来。
现场的气氛在那一瞬间僵住,几乎所有人都停止了手头的工作,向声音传来的那个方向看去——一位身穿女仆装的女性正慌忙地捡拾这地板上的玻璃碎片。看样子,是个毛手毛脚的女性呢……
女仆很是尴尬的将玻璃碎片收集在一起,然后又有几位帮手走过来帮助她清理。
她多半会因为自己的工作失误而遭受责罚的吧。
……
就像突然警醒了一般,我丢下女仆的事情快步向前走去。
当日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拉下他很远了。
“等一下啊——”
他快步的跟上我,然后和我肩并肩前行着。
“你走那么快干什么?”
我没有回应他。
我或许在那个时候就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并不是在我身上发生的,而是在我所保护的那个人身上发生的。
——我似乎找到了,那股恶意的缘由。
两个眼熟的男人迎面走了过来。
其中一个满脸坏笑的男人冲我有好的打了声招呼。
“嘿!侍卫小哥,我们已经干完了喲!”他用手撩了一下自己的长发,“你来晚了。”
“……”我没有搭理他,径直向前走过去。
但是很不幸的是,他从身后用手抓住了我的肩膀。
“你难道不想知道,她这么做的缘由么?”
我站在原地,将头扭过一个小角度。
“还是说,你已经知道了?”
名为泽川源净的男人补充着,语气里充满了**的味道。
“我没有权利回答。”
“是么?那你就窝着自己的火气吧!反正我是很享受呢!雅鸢殿简直是天使下凡呢!”
日向的表情十分的复杂,他或许因为面前两人的对话而一头雾水吧。
但那家伙已经敞开天窗说亮话了。
“你没有能力保护她,你明白了?”
“……”
“哼,”他轻蔑的一笑,然后转身迈起步子,“我们要去早餐会了,你叫上雅鸢殿如何——如果他身体条件方便的话。”
另一个男人默不作声的跟在后面,我注视着他们的背影,直到他们消失在转角处。
“日向,盯着他们。”
“他们?——为什么?”
我没有回答,只是直视着他的双眼。
最终,他退缩了。
“好,好吧,但之后,你要给我解释原因啊!”日向转过身,快步的跟了上去。
我同样目送着日向的身影消失在转角,之后才转回身来。
我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我不能去阻止。
但无论如何——我对此没有任何的感觉。
这种迟钝的情感鞭策着我继续前行。
○ ○ ○
当我再次走进房间。
我发现她在哭泣。
靠着双人床的床头,侧着脑袋掩面哭泣。
她的身体周围摆放着不少的和自己家人所照的合影。
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轻轻地嗅了嗅弥漫在空气中的气味。
证实了问题的所在。
我缓缓的把门关上,走到她的身旁坐了下来。
她看到是我,想要说什么话出来,但是又摇了摇头,将自己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您什么都不用说。”
“对不起……”
“为什么要抱歉呢?”
“对不起……对不起……”
“真是的……为什么要道歉?”我明白她道歉的缘由所在,但是依旧忍不住要问这句话。
“对不起呢……对不起,柘木。对不起……”
“——你的道歉,或许就现在而言,太廉价了。”
她受了一惊,肩膀突然震动了一下。
“我能帮你,但是前提是,你必须明白什么是正确的事情。”
她没有回应。
哭声变得细小而无力。
她把头靠在我的肩上,然后转而轻轻地顶在我的胸前,双手紧紧的抱着我。
我并没有看向她,反而是看向落在地上的她的深蓝色的礼服……
“你不怨我吧?”
“我还没怎么怨恨过别人……”
“那请你怨恨我吧。”
“怨恨你也不会改变什么。”我回答道,拒绝了她无端的提议。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做什么也没有办法挽回。
“你知道吧——我为什么会做这种事情?”可怜无助的眼神向我投来,“你明白这么做是必要的对吧?”
“我不知道,雅鸢殿——我只认为您做了您应该做的事情……关于您的身份和职责,我不想妄加评论。”
“你感觉,是对的么?”她用哽咽的声音流露出惊讶的感情,“为什么……”
“我只是说,这只是您职责所在的事情,并不代表这是正确的——”我说完便叹了口气。
要知道,我从来不会叹气,但是我不得不去叹气。
叹气是无助的表现,我不喜欢无助感……但是此情此景,我确确实实束手无策。
“我迟早会毁了他们的……”细微的声音掩盖着她的怒火,尽管她尽力的去克制自己情感,但我还是能看透她心里所想的事情。
一定是想把那两个家伙活剥了吧……
当然,身为王女,这种话是不能从嘴中说出来的。
心里想想就够了。
“一定……”她靠在我的身上,“一定会杀了他们。”
“……”
我没有回应,但是我知道这件事情将会以何种方式落幕。
是的,他们注定会死的。
即便雅鸢殿不动手,我也会用我的方式来达成这一结果。
“柘木……”她微微地抬起头,用弯曲的手指揉了揉红红的眼圈,“不要离开我——求你了。”
“……”我耸了耸肩,“我暂时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
“恩……”她再次扑到我的怀里,“要好好的看着……那两个人渣将会怎样失败……”
“——那一定很惨烈,雅鸢殿。”
“是的,那的的确确会很惨烈。”
像鲨鱼狩猎一般的惨烈么?
或许面前的女孩儿会把眼前的猎物残忍的劈成两半……
但是她如何处置猎物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终于肯下手了。
下手去做一些自己之前不肯去做的事情。
我轻轻地将她瘦小的身躯搂在怀里,然后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她埋在我胸前的头。
我微微地翘起嘴角。
或许我在得意着什么。
——保护一个人最简单的方式,就是让她学会如何保护自己。
她依旧在我的怀里抽泣着,我更加用力地抱紧她,让她感受到来自我身上的温度——尽管对我来说这种事情无关紧要。
——没错,这么一来,她就不会因此受到伤害了。
“我们需要很长时间制定计划……”在沉默了很长时间之后,我开口说道。
“是的。”
“这会让我们有很长一段时间不得安宁……”
“我明白。”她抬起头,“我从来不指望我有清闲的日子。”
“——如果你真的决心这样做,我希望你能够撑下去。”
“我会的……”
我摸了摸她苍白的脸蛋,拭去她脸颊上的泪水,然后亲吻了她的额头。
“如果你能做到这点,我就绝对不会离开你。”
我这么承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