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X
XX【14:06 P.M. 折原奏】XX
“好吧,现在看起来怎么样?”我跟着细川真央进入到安全屋,面对着多人的凝视,摊出双手抛下这样的疑问。
“看起来你迟到了,而且——大概二十多分钟……”五十岚低头看了一眼腕表,然后一板一眼的说道。
“我们处理了一些事情,而且非常重要。”细川从五十岚的身边走过去,靠到了夏目玄的电脑桌旁,“因此在路上耽误了点时间。”
“介意说一说是怎样的‘非常重要的事情’么?”
“现在还不是时机——柘木呢?”
“出去了,而且还没有回来过,电话也打不通。”五十岚将手中的手机在细川面前晃了晃,“不过既然人都基本全了,我们就开始吧。”
“稍等一下,你们现在想要做什么?”带着一头雾水,我抛下了第二个问题,不过在我的认知范围里,这个问题和第一个问题基本上是一致的——他们又想做什么?——当然这一点我也是有所思考的,因为我看到平井安娜正在沙发上坐直着身子,目光呆滞地盯着自己的双膝。
既然当事人也在这里,那就说明柘木又要有大动作了。
不过从刚才五十岚和细川的对话得知,柘木并没有任何动作,或者说他有了动作却没有告诉这边的人。不过经历过王女被劫持的事件后,我似乎有点理解柘木白桦这样做的原因……但是什么事情都要把队友瞒在鼓里,并不是一个好的决策者经常做的事情。
“找到洗白平井安娜的证据。”
“什么?”所以,柘木白桦是打算帮平井安娜脱罪么……罪名是杀死自己的父亲么……无论是不是真的,这件事情发生的时机都十分的微妙,如果往复杂的方向想的话,平井尊的女儿只是某人或者是某些人找的一个替罪羊而已……虽然我在这个方面和柘木的想法一致,不过柘木似乎对自己的观点十分坚决——“平井尊是被警方那边的人杀掉的”。
“那个,这位是……啊,想起来了,是你的女朋友?”五十岚用一副轻蔑的表情看着我,就像是在表现我这种人不该有女朋友这样的残酷事实一样,虽然现在我很想大喊一声“是”,不过介于会闹出人命,还是老老实实的用实话回应对方吧。
“——不是,只是同学而已,和我一样是被牵扯进这个事件里的。”
“啊,想起来了,木槿绘里奈对吧,第一次见面,以前见过你的照片,”五十岚根本没有搭理我,他仔细打量着木槿绘里奈然后点了点头,“能牵扯进这种烂摊子,想必也是举足轻重的人物吧,但是,这里不是局外人应该待的地方,就拜托你守着平井安娜,没问题吧?”
“恩。”木槿绘里奈偷偷的瞥了一眼平井安娜,然后点了点头。
“那就再好不过了——走廊尽头有一个房间,你们就去那里如何?”
没等五十岚说完,木槿绘里奈就自顾自的走到平井安娜面前,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带着她离开了大厅。等到她们两个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五十岚才继续说道,“那么,我们开始吧?”
银将还在滚动播放平井尊被杀事件的电视关闭,将身体绷直,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听着五十岚吩咐接下来的任务。
“想必在座的各位都已经或多或少的了解了这件事情的概貌,我就不多加赘述了,平井尊被杀是一个预谋已久的事件,无论是谁,行凶者似乎都是有我们无法猜测到的更隐秘的目的的,虽然我们把平井安娜这位不幸的替罪羊救了回来,但是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虽然我不想让柘木插手这个事情,但是他似乎还有什么想法,我们只能照做……”
五十岚将靠在墙边的一个白板翻了一个面,然后从板槽里抽出一根笔,“如果想要解救平井安娜于水火之中,我们就必须要斩草除根,也就意味着,如果我们只是找到了行凶者,我们也不会得到任何的好处,只有找到真正的幕后黑手,然后让他们收手,这件事情才可能成功。”五十岚用黑笔在白板的中央打了一个问号,“但是,正如你们所想的那样,想害死平井尊的人有很多,我们没有时间一一筛选,不过在这种微妙的时机做出这种事情的人是屈指可数的,所以,这可以让我们缩小范围。简单来说,现在只有两种可能性,其中一种,设计杀害平井尊的人是泷泽淳之介那边的人,泷泽很清楚以平井尊的性格才不会乞和,所以才会下杀手,今天的场合你们也看到了,平井尊是要和罪犯做最终斗争的人,所以泷泽要杀掉他确确实实有着充足的动机……不过。”
在五十岚将问号的两边伸出两条线以示两种可能性之后,我明白了他的顾虑。
“为什么要选择那样的场合动手,对吧?”
“没错!”五十岚点了点头,表示肯定,“如果泷泽淳之介想要动手的话,应该会更隐秘才对,但是在这样一个重要的场合动手,稍有偏差就会让自己成为怀疑的对象,虽然泷泽淳之介不是什么脑袋清醒的人,但是犯下这种失误的可能性还是不高的。”
“你说还有一种可能?”那位我不曾见过的女性出现在一扇门前,我认出来那是柘木在宴会上的女伴,还是说,这个人也是柘木的手下?“很抱歉我在洗手间听到了你们的谈话,”她陪着笑脸说道,“啊,我是青木水雅,你就是那个没有到位的人吧?”
她盯着我的眼睛良久,看到我一头雾水之后摆了摆手作罢,“算了,不过,你们的事情,我听听应该无所谓吧?”
“哼,那就好好听,所谓的第二种可能,清理掉平井尊的人,是监察厅内部的人。”五十岚用十分讽刺的语调吐出了这句话。
不过,果真是这样么?
○ ○ ○
XX【14:06 P.M. Monitor model】XX
“我还以为你不会给我打电话了呢……还有一点小小的担心会不会失去一个可靠的朋友。”柘木白桦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在街上走着,电话的那头是木内信义,自己所熟识的一位警官,托自己的福,那位木内警官受到了青睐,最近平步青云。
“你在说什么啊!”木内信义正在东京医科大的解剖室外打着电话,手里拿着一份初步报告单,正准备向柘木通风报信,为了不引人注意,他走到了一个角落里,然后压低自己的声音说,“平井尊的尸体已经解剖了,现在得到了初步的结果,他的胃部含有致死含量的重金属元素……‘Polonium’”
“钋?你确定么?”
“还没有太大的把握,我也感觉奇怪,”木内信义紧紧地抓着手中的报告单,“如果是钋中毒的话,不可能一下子就死掉吧?”
“钋经常被用于制造复杂而精准的顶尖设备……”
“他是因为接触到……”
“不,钋只有口服才会致命,一般人在一个小时之内得不到救治就会死亡——鼻血、黄疸、脱发,这是辐射物质辐射造成的症状,通常反应十分剧烈,但是不会立刻使人毙命……不过看情况而言,平井尊似乎没有这些症状,”柘木白桦走到了一个热狗摊前站定,“如果没有得到相关的报告的话,我是不会相信的。”
“但是我现在已经得到这样的报告了……”木内信义靠在墙边,“虽然法医已经开始进行第二次检查,不过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如果平井尊不是因为钋中毒死亡的话,就没有别的合理的解释了……除非出现了一种还没有办法被常规鉴别出的毒素。”
“如果真是这样,那只能说明你要追的罪犯是一名职业杀手啊。”柘木白桦露出一个笑容,“不过你与其等着报告,不如帮我个小忙如何,去鉴定一下这个报告是否真实,毕竟你可以随意进入现场嘛,警官先生,只需要去检验一下平井尊所在房间的阿尔法粒子辐射就可以了,如果幸运的话,也许可以找到致死源也说不定。”
“说得简单……”
“自然很简单,你最好在鉴识课的人检查完之前率先得到情报啊,毕竟这件事情事关重要,而且需要争分夺秒……”
“啧,我现在很难抽开身啊,我们现在弄了一个什么联合搜查,对平井尊的这件事情进行调查,很难一个人随意行动。”
“联合搜查,那是什么东西?你要和哪里的人?”
“中央地检来的人,听说是平井尊的下属。”
“呀,那可就棘手了呢……”柘木换了一只手拿手机,“不过暗度陈仓这类的事情,不是木内警官最擅长的么?哈哈,办完之后再联络我吧。”柘木笑着挂掉了电话。“啊,老板,给我一根热狗——”他一边说着,一边盯着路对面咖啡馆里的动向。
“该死,说的这么简单……”木内收起手机,然后猛地摇了摇头。
“喂,那个颓废警官!”一个女性的声音传进木内的耳朵里,是那个中央地检的检察官,她一笑不笑地对着木内信义说道,“才一会儿就跑的没影了,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去办么?”
“别看玩笑了,如果这件事情没办好,我们都会掉脑袋的。”
“那既然如此,还干嘛在这里干等着,联合搜查,就要拿出点实效来啊!”女性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还要我请你么?”
“该死的,真麻烦!”木内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灰溜溜的跟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