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柘木白桦按照预定的计划拜访了越水赋在雨山的宅邸。当然他的目的很简单，越水赋的父亲留下了很多东西，而那些东西现在都在越水赋的手里，有些情报只有找越水赋才能知道。柘木白桦让小银守在楼下，自己走上楼梯，坐在书房里等待越水赋过来。
哒、哒、哒。
越水赋拄着手杖扶着墙壁出现在柘木白桦面前。真是想不到，有着精致的五官、细腻的皮肤、完美身材的女孩儿竟然曾经会深深地爱上那个无药可救的新人，柘木白桦不满的咂了咂嘴，也许现在在她心中，那份火热的感情也依旧存在吧……
“你，是不是对我抱有什么邪恶的想法？”
“不好意思啊，我在思考你爱上新人小子的原因，无论如何都想不出来。”柘木白桦十分恭敬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但是他丝毫没有站起来帮助越水赋的意思。
“这可是我家，你还真是臭不要脸，竟然把我叫到书房里。”越水赋看了一眼自己的脚腕，“明知道我很不方便。”
“你恢复的很快，也许再过上一段时间就可以摆脱辅助工具了。”柘木白桦勾起了嘴角。
“那大概是不可能的了，也许我一辈子都要带着拐杖生活了。”越水赋坐在办公桌后面的雕花木椅上，“你来之前都不会先联络我么？做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难道你就不怕闯进我家正好撞见我在洗澡么？”
“我想应该不会发生这样有趣的巧合，当然即便是发生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柘木白桦是“自作主张”地进入了越水赋的家，他之前可并没有受到任何邀请，不过这对于一个可以毫无压力地潜入皇宫的人来说并不是难题。
“真是无药可救的变态，不要把他也带坏了。”
“你还在意新人小子么？”
提起折原奏，越水赋狠狠地瞪了柘木白桦一眼。
“要你管？”
柘木白桦会意的一笑，便不再提了。这印证了他在内心里的想法。
“倒是你，王女那边还好么？”
“不知道不在意。”
“哦，真的？”
“光处理我自己的事情就已经焦头烂额了，现在只是为了自己活命而已。”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么？”越水赋知道柘木白桦只是在嘴硬而已，虽然自己毒舌，但是也不好在说些什么，能够刺激刺激他就足够了。
在场的两个人各自有各自的牵挂，迫于自己的牵挂，暂时形成了互相利用帮助的关系。
“话说，你想要的东西我已经交给你了，你还来这里做什么？”
“有一些问题。”柘木白桦直戳了当的回答道，“越水哲肯定不止交给了你那么点东西，我也不想多追究，如果你能告诉我问题的答案的话。”
“那得看是什么样的问题了。”越水赋既不肯定也不否定，只是等着柘木白桦提问。
柘木白桦想了想。
“先告诉你一条信息吧，古川学回来了，现在在军警那边。”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越水赋笑着说，“如果现在告诉我的话，你就没有交易的筹码了啊。”
“因为古川学在接触折原奏。”
越水赋听到折原奏的名字，心头一紧。
“那……”
“那小子是不会听我的话的，他肯定还会去找古川学。”柘木白桦咂了咂嘴，“他应该在调查他父亲，这件事情也同样牵扯到他的身世。虽然我也很好奇……你不能告诉我么？”
“你认为我知道？”
“起码比我知道的要多。”
“不能。”越水赋摇了摇头，“我们的交易内容并不包括折原奏的过去。即便我知道，我也不会吐出一个字的。”
“为了他你还真是能豁出去啊——不过这样也好，总有一天，还会有别人向你提出这个问题的，到那个时候，他们可就是非知道不可了——你会很危险。”
“我每天都很危险，因为我身世的缘故，所以我才希望你能够保护我，所以我才会跟你做这笔交易。”越水赋轻叹了一口气，“话说回来，我能离开这里了么？”
“最近我就会带你离开。”柘木白桦回答，“不过现在还没有绝对安全的地方能够供你居住，你就先委屈点吧。”柘木顿了一下，“这附近有很多我们的人，所以你现在暂时还是安全的。”
“如果有人来找我，他们能拦得住么？”
“如果来的不是一支军队的话，我想他们能够保护你。”柘木白桦打趣道，“抛开这个不谈，如果那小子自己找死的话，我们可一点办法都没有，你应该也知道古川学是个什么人物……一旦被咬住就绝对不会松嘴的家伙，折原奏不可能应付得了他。”
越水赋瞥了一眼柘木，“那你呢？”
“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可没时间当他的保姆。”
“只要我回答你的问题，你就会保护他？”
“说不准，毕竟我现在很忙。”柘木白桦笑了笑，“不过，我很有可能会抽出一两个队友跟踪保护他……”柘木白桦知道越水赋在担心新人小子，即便是这种条件，越水赋也是不会拒绝的。
“好吧，你赢了，你要问什么。”
当然，越水赋也知道柘木是在故意引他上钩，但是没有办法啊，不仅是折原奏，连自己都在受到他的保护，拒绝他是没有任何道理的。
“哈哈，你父亲留下来的那一堆东西里面，你有注意到什么特别在意的东西么？”
“特别在意的东西？”越水赋不明白柘木白桦想要说什么，她原本以为柘木白桦会提出一个有针对性的问题，这样虚无缥缈的问题要怎么样给出一个合理的答复呢？那些文件不管抽出哪一份曝光都会引起轩然大波吧，“与其问有没有在意的东西，不如问哪一份不令人在意吧？”
“圆场……真的只是在进行情报收集方面的工作么？”
“你想说什么？”
“在发生那件事情之后，圆场就变成了幽灵……但是我听说，圆场早就料到会发生那场灾难。我其实很在意这样的传闻。”
“你说的‘那件事情’……是不是指‘白鹰事件’？”越水赋很清楚柘木白桦想要说什么，那起事件是圆场自建立以来出现的最大的情报失误，对圆场本身造成了巨大的损失，在那之后，圆场不得不开始对内部进行“大清洗”，听说柘木白桦就是在那段时间离开圆场的——大概是被当做“叛徒”作为清洗的对象了吧？
“看来你知道呢。”柘木的眼神突然变得异常尖锐，他似乎对于这件事情非常介意，“为什么圆场本部被袭击了？明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圆场本部却被袭击了。根据上面的报告，那伙人只带走了一些无关紧要的文件——但事实不是如此不是么？该不如说，他们带走了圆场的所有东西。”
“我当然知道，拜此所赐，越水哲被逼成了一个疯子，最后自己走上了绝路。”
柘木尴尬的笑了笑，有关越水的家事，他不想知道更多。
越水也很识相，直接进入了正题，“……‘极星计划’，你有听说过么？”
“什么？”
“越水哲的日记里记载着一个传闻，‘极星计划’……”柘木并不惊讶越水赋直呼她父亲的姓名，即便后者已经亲手被她杀掉了，她还依旧怨恨着后者，“这只是一个传闻，圆场的管理层一直在暗地里运作着一项十分庞大的计划，没有人知道那是什么，但是那些曾经想过要调查的人……到最后都没了音讯。”
“难道没有别的信息了么？”
越水赋摇了摇头，“即便这项计划是真实存在的，以越水哲的权限，他也不会知道。”
“好吧……”
“既然已经离开圆场，为什么还想知道这件事情？”
“‘白鹰事件’对于圆场是毁灭性的打击，关于那件事的来龙去脉，所有人都知之甚少，但是无疑，袭击圆场本部的那些人掌握了圆场非常忌惮的东西。‘极星计划’，不管这个传闻是不是真的，如果我同样能够掌握这一信息的话……”
“你想毁掉圆场？”越水赋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这无疑是螳臂当车。
“……早有此意。”柘木白桦笑着说，“只不过，现在我还是被追杀的叛徒……多亏了有人在保护我。”柘木白桦清楚，他不可能永远都在桐生的保护伞之下。那个油滑的老头一旦发现柘木给他带来麻烦，肯定会想尽办法摆脱柘木。
“不要和圆场对头，太危险了……”
“所以才要提前准备，增加点胜算……再说了，我已经是他们的仇人了不是么。”柘木微微一笑，“话说回来，越水小姐也是他们的搜索对象哦，你似乎也没有脱身的办法了呢……”
越水咬了咬牙，“我会继续调查的……不过你要做好什么都查不出来的准备。”
“关于这件事，我已经碰过很多次壁了——啊！”柘木白桦突然想起来了一个人。
“怎么了？”
“有关折原奏的妹妹，你知道点什么？”
“折原奏的妹妹？”越水赋皱起眉头，“不知道。”
“好吧，你想干什么？”
“只是好奇。”柘木噘噘嘴，站起身准备告辞，“我会继续安排你的安全屋，不出差错的话，晚些时候就会联络你。”柘木白桦从口袋里抽出一部一次性手机，“我会联络你——记住，别打电话给我。”
越水赋点了点头，接过手机。
“那么，告辞。”柘木转身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