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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现在】
“还是不说么？”女孩儿在折原奏的耳边喊着。
“——去你马的！”折原奏骂道。
但是紧接着，他就被壮汉按进了水里。耳边充斥着水的声音。
就犹如身陷大海一般。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寂静无比。
折原奏一直在被水刑伺候，但是他始终没有开口，他没有什么可说的，即便是有，对方也别想撬开他的嘴。这对于前些日子还过着“正常人”生活的折原奏来说简直是过于“顺理成章”了。身体的本能在反抗着他吐出任何一个字。
这种本能令折原奏自己也莫名其妙。
但是折原奏选择了顺应自己本能。
也许自己马上就要被弄死了。
那又能怎么样呢……
最后结果都是一样的吧。
“还是不说么？你还他马的在嘴硬什么？”
折原奏的脑袋被大汉从水里揪出来。
“去、去你马的……”
女孩儿摆了摆手。
折原奏再一次被按进了水里。
水里的世界。
真是很熟悉呢。
回荡在耳边的，水流的声音。
冲进耳朵里的声音——
果然。
那个时候的自己……
那个人……
想着想着。
折原奏的眼睛慢慢地合上……
【过去】
男孩儿的脚被绳子倒挂着，他已经近乎处于神志不清的状态，眼皮就像是在打架一般。但他知道自己不能闭上眼睛，一旦闭上了，就再也醒不来了。一次又一次的，绳子固定的机器被启动并落下，男孩儿的脑袋被扎进了下方深深的水槽里。水滴从男孩儿的头发上，眉毛上落下来，滴进水槽中，溅起零星的水花。孩子们的导师正穿着一套白色的制服站在吊着男孩儿的机器旁边的高台上对着台底下的孩子们解释道。
“你们看到了么？这就是触犯这里规定的结局。你们身处的环境，所有规定都是异常严格，我知道你们很不解，我也知道为什么我们会这样严格——但是你们必须明白，你们各位，都是被选中的人，为了一项伟大的事业，你们在这个地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所有人有一个更好的未来——”
带着电子项圈的孩子们目不转睛地看着台上的老师，因为他们不得不。
每一句话，
都有可能是活在这里的关键。
没有人敢漏掉一句话。
或者说，之前有人敢。
但是现在没有了。
“你们被选择，有了资格去接触更高的力量，比平常人更厉害的力量和实力，但是这意味着你们身上的责任也会变得越重，你们需要承担起普通人无法承担的痛苦和罪恶，作为一个超过普通人的存在存活在这个世界上——你们将会是野兽，所以我们需要规范你们，如果你们不能遵守规则，就会受到生不如死的惩罚。”
男孩儿被当做展品给剩下的那些孩子们看。
“你看到了么，他在挣扎，但是对于你们，违法规则后的挣扎是无济于事的，你们虽然被要求挣扎着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但是那是以在规则范围内为前提的。一旦触犯了不能触犯的线……”导师按下手中的机器按钮，男孩儿头朝下跌入了水中。
“就要受到惩罚……”
水流的声音在男孩儿的耳边游荡着。他的神智被折磨的越来越模糊，仿佛是坠入深海。水面上的阳光慢慢地被波浪洗涤着，渐渐褪去了光明。少年越沉越深，越沉越深，在水面上行走的亮光没有办法抵达大海的深处。
“不过，这也是训练的一部分——你们在之后都会……”
导师的声音似乎离男孩儿越来越远。
接着。
便是一片黑暗……
XXX
少年再次睁开眼睛。
他正躺在病床上。
身旁没有人看护。
也不会有人看护。
——他所在的世界并没有怜悯的成分。
说起来，自己是什么时候来到这个地方的呢？
少年已经对这种事情没有什么印象了……
他对每天的训练也感到了麻木。
“铁打的房间，流水的孩子。”
每天都会有旧人去，同时也有新人来。
就和少年当初被送到这里来的情景一样。
在这里。
一切都是为了活命。
仅此而已。
“滴——”
病房的电子门自动打开。
穿白大褂的医生走了进来。
“看来已经醒了啊，恭喜你活下来了。”
这句话听上去很古怪，但是在这个地方，这一句话的价值比金子还贵——不对，应该说是无价的才对。
“还有哪里不舒服么？”女医生将登记册放在少年的病床边上，“有问题要赶紧说啊。”
少年看了一眼女医生，然后摇了摇头。
“啊，你感觉到异样了吧……”女医生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因为影响治疗，所以把你的电子锁摘掉了，好好享受一下没有枷锁的时光吧……”
少年这才意识到自己脖子上的项圈已经被移除了，已经习惯了戴着枷锁的日子，即便枷锁被摘了下来，少年也没有任何实感。枷锁也许一直就在他的脖子上，即便项圈被摘掉，沉重的枷锁也并没有消失。
医生看着少年，少年对着医生眨了眨眼睛，似乎在好奇些什么。
女医生看了一眼少年，“如果你想问你什么时候回到那里，我只能告诉你，你暂时回不去了……我们在对你的身体检查的途中发现了问题，已经对管理你们的人申请了报告，在确定具体的情况之前，你都得留在病房里。”
少年一脸疑惑。
“也许只是普通的问题吧，但还是谨慎点比较好，毕竟你们的身体并不能和常人的身体进行对比，出了一点差错都不行……”医生继续补充道，“不过你也能借着这几天好好休息下——建议你不要总是躺在床上，多做做康复训练……”
少年点了点头。
“不要想着逃出去，每个出入口的大门都有人守着，不要以为自己自由了。”
少年还是没有吱声。
“不让你去的地方就不要去，懂了么？”
少年点点头。
“这个地方到处都是禁区，不要趁着别人不注意溜进去……如果你还想活命的话，就老老实实地，别在触犯任何规则了……”女医生说完，将手伸进白大褂里，“给——”
少年接过女医生丢过来的东西。
是一颗糖果。
“作为医生，我也没有什么能帮到你的了。努力的活下去吧，少年……”
说完，女医生转身离开了房间。
少年看着女医生的背影消失在门后。
将从医生那里拿到的绿色糖果紧紧地握在了手心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