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父将欧兰雅抱在腰间,大步走到教堂后面的房间里。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他将欧兰雅的尸体扔在地上。
“欧兰雅?!”周作仁大吃一惊。
“她就是你说的,要复仇的对象之一?”神父也惊讶。
“你怎么把她弄进来了?”周作仁说着,看到她身上的血,还有胸口的血洞,更加惊讶,“你把她……杀了?!”
“她就是沙利叶大人口中的‘杂种’。”神父回答,“我见到她的时候,她没有进入沉睡,而且表现出对我的敌意。为了不让她妨碍沙利叶大人,我只能让她永远沉睡了。”
周作仁咬了咬嘴唇,心情复杂。他本来想借天使的手杀掉杜丁,那么剩下的欧兰雅就任他摆布。结果现在欧兰雅反倒先死了,这下让他心里空空落落。
“……不要迷惑,不要被一个女人束缚了。这次计划成功后,我就是天堂的功臣,到时候地上的一切都是我的!”他在心里安慰自己。
悬浮在空中的沙利叶睁开眼,打量地上的欧兰雅。越是打量,她脸上越是露出吃惊的神色:
“这分明是个人类,但却传出天使的波动,而且带着丝丝缕缕路西菲尔的气息……不会有错,这女人,一定是路西菲尔与人类苟合生出的杂种!是谁?!这个竟敢玷污我等天使的男人到底是谁!”
她脸上出现了不加掩饰的愤怒和厌恶,看着欧兰雅的眼神仿佛在看着什么极端肮脏的垃圾。接着,她看向神父:
“将这个女人拖出去,我不想再看到她……肮脏的人类血脉竟然混在高贵的天使血脉里,简直令我作呕!”
听到她竟然这样贬低人类,地上那十几个人脸色不约而同难看起来。他们都是人类,早已习惯了“万物之灵”的身份,何曾听过有其他生物说他们“肮脏”“作呕”,仿佛谈论的不是人,而是虫子。
而且,这个天使是当着他们这十几个帮助了天堂的功臣说出来的,浑然不将他们放在眼里!有些人已经开始怀疑,帮助这个天使打开天国之门,是不是做错了。
然而,神父却神色不变,仿佛自然而言就接受了沙利叶对人类的贬斥。他低头说了声“是”,然后再次抱起欧兰雅的尸体,转身往门口走去。
突然,欧兰雅的尸身一肘顶在神父肋下。神父闷哼一声,随即倒地。紧接着,欧兰雅一脚踩在神父胸口,肋骨发出了咔擦声,神父脸色顿时变成猪肝一样,难看之极:
“怎……怎么可能……我……明明捅穿了你……”
欧兰雅一脚踢在神父腰侧,将他整个人踢飞,撞在墙角。她摸了摸自己胸口,匕首捅出的洞口早就愈合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过,既然活过来了,我就不会再轻易倒下。”
她抬头看向空中的沙利叶,也看到对方头顶的光团。无数光点从四面八方聚集而来,与那巨大的光团结合。现在,光团差不多有一人高,耀眼得无法直视。
“看来,幕后黑手就是你吧。听那神父对你的称呼,你就是七大天使之一的沙利叶?”
沙利叶没有回答,而是冷冷地俯视着下方。
“该死的……不要妨碍沙利叶大人……”
神父嘴角溢血,挣扎着想爬起来。可是刚才那一脚力度极大,将他胸廓都踩塌了,他根本无力爬起。
“大人?你还称呼她做大人?”欧兰雅瞥了他一眼,“刚才你也听到了吧,她是怎么看待我们人类的,那蔑视,那厌恶,简直是对待虫子的态度。你为什么还甘心为她卖命?”
神父咳出一口血,艰难地喃喃:
“人类……本来就是……充满了原罪的生物……肮脏不堪……卑微下贱……说到底……人类不过是上帝捏的一抔黄土,赋予了一口灵气……在神面前……在神的使者面前……人类本来就是卑微的……沙利叶大人说的……有什么错!咳咳……”
包括周作仁在内的,那十几个普通人,刚才看到欧兰雅突然复活并重创神父,表现出非人般的力量,都害怕得缩在对面墙角瑟瑟发抖。但现在,听到神父这么贬低人类,众人心里都隐隐憋了一口气,神色多有不快。
同为人类,这个神父却表现得如此自轻自贱,简直将人类贬低成垃圾,将神和神使抬得高高在上。这些人又不是狂信徒,不过是为了复仇而协助天使而已,怎么会同意神父的看法。如果他们不是碍于头顶的沙利叶,早就过去暴揍他了。
欧兰雅没有继续看神父,而是再次看向空中的沙利叶:
“我和那位神父不一样。对身边每一个‘人’,我都非常重视,绝不想失去他们。所以,请你马上住手,可以吗?”
沙利叶冷冷地盯着地上的欧兰雅,终于开口:
“凭你这不洁的杂种,也配对我指手画脚?消失吧!”
她双手伸出,凭空抓出两把紫光凝成的长柄镰刀。接着,她挥动镰刀,向地面的欧兰雅无情挥下。刀刃和刀柄随着挥动猛然增长,一下子就来到了欧兰雅的头顶!
紫幽幽的镰刀散发着一股让人惊悚的神秘波动。欧兰雅精神瞬间高度集中,四周的时间一下子变得缓慢。她身体一偏,轻松地躲过镰刀,接着双脚一蹬,向空中的沙利叶高高跃起,一下子来到对方跟前。
在与神父战斗时,欧兰雅就觉得自己体内的某种力量在逐步苏醒,力量在一点点变强。死了一次后,她感觉自身的枷锁进一步被打开,力量比原本强了两三倍。一般人大约能跳一米高,但她现在全力一跃,却足以跳到两三米的高空中。
沙利叶本来觉得自己浮在半空非常的安全,眼前这个杂种虽然比一般人强,但能被神父打败,证明她不会飞行。只要自己浮在半空,就先天立于不败之地。谁曾想过,仅仅眨眼间,对方就跳到了自己跟前。接着,对方伸出雪白修长的右腿,狠狠地抽在自己左腰上!
“砰!”
天使沙利叶,被欧兰雅凌空一脚,抽飞到墙上,羽毛四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