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被架在处刑台时他还没真正意识到自己即将发生的改变。
发现到这一点是在那之后。
对。
在他失去了一个作为魔术师资格的那一刻。
他的所有魔术回路被彻底的粉碎了。
用最残酷的手法。
并非难以想象,如果不对他进行处决,那之后发生的事将一发不可收拾,魔术师协会和圣堂教会的战斗,用一个已经不值钱的魔术师换取长久的和平,简直太便宜了。
他被魔法协会彻底的出卖了。
用背叛或许更加恰当。
从一开始,那所谓协助圣堂教会的任务根本就是一个陷阱,从一开始就没有吸血种,有的只是教会的神父们以及那龌龊的交易。
对圣堂教会而言,失去几名神父而让一个接近于魔法使的异端消失也的确是一个公平的交换。
从本质上来讲对于那些几乎可以成为魔法使的人,圣堂教会将会视其为“被选上的人”,但如果这位“被选上的人”无法获得魔术协会认可的话,圣堂教会便会对此进行暗中调查,他们有必要防止没有资格的人拥有强大的力量,这过程中魔法协会只需要一点手段便可以完全将一个魔术师改变成为异端。
他就是这牺牲品。
知道真相是在那半年之后。
失去了魔术师资格的他几乎等于失去了一切。
立足点。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立足点,他的立足点就是“魔术师”,不是魔术师的他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他成为了梅兹家族的耻辱。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梅兹家族将这一切的错误全部归咎他的身上。
他们显然没有丝毫自觉,对弗雷德那错误的教育才是毁了弗雷德的根本原因。
怎么可能会承认。
一切都是弗雷德自己的错,是弗雷德毁了梅兹家。
自然,他被逐出了梅兹家。
可能自己根本没有成为魔术师的资格。
在前一刻还如此思考的他,当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之后,彻底改变了。
从人变成恶魔需要多少时间?答案是很长。
从天使变成恶魔需要多少时间?答案是一瞬。
当纯白的羽翼沾染些许的黑暗,那他就已经是一个恶魔了。
告诉他一切的是被他攻击的神父之一。
那个神父躲过了那次的攻击,他知道教会与魔法协会之间的交易,自然也知道那天晚上会有人来袭击他们,于是他在弗雷德出现的瞬间逃到小屋的地下室,可他没想到弗雷德早已发现了他,而之所以没有袭击他纯粹只是出于弗雷德的善意,弗雷德不会去攻击没有战意的敌人。
误解这份善意的这个人事后竟在外大摇大摆的讲述着自己是多么的幸运,而弗雷德是多么的愚蠢。
当他在醉意的促使下将一切全盘托出之后……
恶魔诞生了。
这一切都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了。
弗雷德也从人间彻底蒸发了,再也没人知道他在哪里,也没有人再曾提及,弗雷德这个人就宛如从未存在一般。
十年。
二十年。
三十年。
终于,复仇的时机成熟了。
花了十年将他人身上的魔术回路强硬的移植到自己的身上,数百人的生命换来的是那四条珍贵的魔术回路,虽然完全无法与当时的自己相比,但光这些已经足够了。
不错。
足够召唤Servant。
知道圣杯战争是在成为导师的那时候起,可对于一个无意追求“根源”的人来讲,圣杯这个充满血腥气息的东西完全不适合他。
但此刻他却比任何人都渴望得到圣杯。
复仇的业火点燃了他新的生命。
扭曲。
扭曲。
他扭曲的心理不断的折磨着他的肉体。
这具干瘪的身体完全不是一个才年过半百的人所能拥有的,他的身体也在一次次的饱受煎熬,上百次的移植让身体的发育产生了严重的偏差,此刻他就如同一个百岁老人,满是皱纹的脸上甚至无法分清五官的位置。
他早该死了。
但那名为复仇的诅咒将他的生命一次又一次的从地狱口拉了回来。
命运是站在他那边的。
他对此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