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幕

作者:幕末万人斩 更新时间:2009/11/15 2:18:15 字数:0

弗雷德已经被狂气所占据,对魔术师的仇恨已不是单纯的情绪,这已经成为了他性格的一部分。

这就是三十年被“仇恨”所打造的结果吗?

失落感袭涌而来。

“你还记得十五年前你在中国香港所做的事吗?”

没有回答Servant的提问,布莱特低着头,对着眼前这个只能被他定义为残废老的人进行了发问。

“你指的的是什么?”

没有想象中的愤怒,大概是已经彻底的厌倦了吧,对这样的老人,对这样的自己。

“十五年前你为了获得魔术回路,你来到香港,对某个魔术师进行了袭击,为此你将魔术师所在的大楼给一起炸毁了。”

的确,十五年前游荡于世界各地的他的确去过香港,并且一度陷入过苦战,而那名魔术师正是魔术协会的一员,在当时如果被对方逃脱那自己的存在就会暴露,那势必会受到协会的注意,必须将那魔术师抹杀,当时他不得不作出最后的手段,引爆布置在大楼各楼层的炸弹。

“有一个六岁的女孩目击了这一切,并在不知情的状况下用摄像机记录下了这一切,包括你杀死她的镜头。”

不管是如何的冷静,不管是如何的厌倦,但当那不断试图遗忘的画面再一次的浮现的瞬间,身体无法停歇的颤抖让他几乎无法在控制自己开枪的欲望。

“那是我的妹妹~!!”

空前绝后的怒吼和枪的冲击几乎同时击中弗雷德。

已经连愤怒的表情都不被允许了,他的脸上有的只能是微笑,这就是神赐给他的礼物,比任何惩罚都要无情的礼物,用最愤怒的情绪微笑着,这光景绝对不会有趣。

您是世界上最理解我的人,我也是最了解您的人。

因为我们彼此都背负着名为“仇恨”的魔物。

“愚蠢!你以为你真的能杀的了我吗!不管你对我开几枪你都杀不了我!你还不明白吗!这十年里你又杀了多少人,你又夺取了多少条无辜的生命!你以为你是什么!你不过是条狗!为了讨好我不断要尾巴的狗!”

击中的依然腿部,但此刻弗雷德能够感受到下半身传来的疼痛感,这让他突然意识到情况的变化。

疼痛让他理解到此刻他还是个人的事实。

他更理解此刻布莱特会做出什么。

就像他会对魔术协会做出什么一样。

“我美丽的Servant,你问我神存不存在?那我就实际行动来回答你吧。”

移动准心,枪口对准了弗雷德头部。

死亡!

只要被击中头部就一定会死亡,哪怕是Servant也一样。

何谓生命?

生命的定义会随着环境而改变。

有时生命是宝贵的,有时生命只是蛋白体的存在形式,它将和它周围外部自然界不断地新陈代谢,而且这种新陈代谢一旦停止,生命就随之停止。

此时呢?

是平等的代表。

没有贵贱之分,生命不过是一颗子弹便可剥夺的廉价品。

弗雷德意识到了这点,他感到了慌张,他决定采取行动,用最直接的方法。

那是七年前,为了将布莱特的价值彻底发挥,他将布莱特叫进了自己的房间,三年里他从未允许一次布莱特进入他的房间,更谨慎的对自己的房间布置了结界,不管两人身处何地,不管发生什么,那间房间对布莱特来说是一个禁地,直到那天他将圣杯战争的事告诉了布莱特,布莱特有生以来第一次踏进了那房间。

那个深夜,布莱特了解了圣杯战争,七名Servant之间的厮杀,七名Master之间的战斗,可能是从那时起布莱特对自己的复仇计划延后了。

当然保险是必要的,本来就没有必要对外人推心置腹,更何况是关系到圣杯。

于是,最关键的那样东西被掩盖了。

令咒。

那三道深红的令咒。

对于令咒他只字未提,并对Servant选择Master的条件给出了“只要将其召唤那自然成为其Master”的解释。

根本不是魔术师的布莱特自然会全盘接受,本来弗雷德对圣杯的其他解释都是实话实说,虽然掺杂着些许的不实,但这种事对普通人而言本身就已经很难想象,那似真似幻的感觉根本无法让对方做出正确的判断,本身来讲要去对一个童话做出判断根本就是无稽的笑话。

保险发挥了作用。

毋庸置疑令咒完全可以将整个局面为之改变,枪?在Servant的眼里只是一块普通的铁块而已,只要一个命令那一切就都结束了。

有点不舍,没想到竟然会在这种情况下浪费如此珍贵的令咒,最关键的是竟然会用在那种人的身上,要知道令咒在这场战争中要发挥多大的作用,那不是一两条人命可以相提并论的,拥有绝对命令权可以让Servent服从命令,这到底意味着什么应该没人不知道吧。

但对弗雷德而言令咒的作用并非是首要的,他不是对自己失去了一个绝对命令权而感到不舍,他所留恋的是令咒的意义,令咒是Servant和Master之间的契约,是身份的证明,那是荣誉的证明。

此刻一道令咒即将消失。

全都是因为这个人渣。

那是污点。

“如果神真的存在,那这颗子弹就可能无法夺去这个人的生命。”

布莱特的语气已经不容弗雷德多做考虑。

但是……

“Servent!我命令你!杀了这个男人!!”

直到此刻弗雷德还执着于那份荣誉,可Servant却似没有听从命令的意思,她依然伫立于那一边看着自己的Master即将成为枪下亡魂。

为什么!

疑惑中带着不满,难道是对自己答案的不满吗?但即使如此也不应该会对自己Master见死不救才对,Master的死亡意味着什么身为Servant的她应该最为了解。

即将扣动的扳机,弗雷德甚至已经可以听见撞针的摩擦声。

“Servent啊!我以令咒宣告!杀了这个男人!!!!”

随着宣告的结束,手臂传来的微痛感告诉着他一个令咒消失的事实。

结束了。

没有想到圣杯战争还没正式开始自己就已经无端的失去了一个令咒,而且那个Servent的性格也好像有些问题,看来接着要做的事还有一大堆……

“碰——”

枪声。

思绪停止,只是停止。

距离弗雷德头部大概只有一公分左右的偏差,被子弹射中的地面升起了因摩擦所产生的白烟。

没完全赶上吗?

弗雷德缓缓的抬起头。

脚步声,从自己的右侧传来。

汗水从鼻尖滴落,莫名的不安让他不敢抬头去看眼前的那一幕。

黑影进入了他的视野,褐色的西装裤。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庆幸吧,神原谅你了。”

恐惧。

弗雷德首次体验到了布莱特带给他的恐惧。

无法停止的战栗。

一次也未曾看穿过,他的言行,他的举止,他的微笑。

违背常理!此刻所有的一切都违背着常理!

令咒的确是消失了才对,可为何!为何Servent依旧站在那里一动未动!难道那所谓的绝对命令权是谎言吗?不可能!不可能会发生这种事!

“Servent!我以令咒宣告!给我……”

“太难看了,难道还没有理解吗,即使你现在将令咒全部用完也已经太迟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知道……”

梦。

如果是梦的话就快点让我醒过来吧!

停下!不管是谁都好!给我让他停下!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绝望的呐喊,十年来为的就是这一刻。

死亡?

死亡永远无法改变任何事物,死亡无法平息自己的怒火,死亡无法给死去的妹妹带去安息,死亡只是终点而已,那绝望的一瞬间才是这十年来的所求,为了这一刻不断的去讨好自己的仇人,为了这一刻不断的去进行无谓的杀戮,为了这一刻不惜牺牲自己的一切。

要让他愉悦,为了将这一点一滴积蓄的愉悦变成无穷无尽的绝望,即使到了最后一刻也要给予他希望,哪怕只是一点点也好。

面容,良心,连同自己的存在。

全部抹杀。

换来的是那永不消逝的微笑——以及手背那三条血红的圣痕。

伴随黑色手套的拉扯,三道圣痕逐渐闪现,可此刻两道圣痕却已变得暗淡无光。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弗雷德忘我的呓语着,那扭曲的表情已经无法再将其称做为脸,这一刻他只是一团有生命的肉团而已。

“愚蠢,险恶,优柔寡断,没想到最后连‘复仇’的意志也无法与我抗衡了吗……弗雷德·梅兹,腐朽的灵魂,你的容身之处也被你舍弃了……哼,已经听不见了吗……”

弗雷德彻底的失败了,三十年来的心血在这转瞬之间成为了过往云烟。

弗雷德完了,他的圣杯战争在此刻告与段落。

“辛苦你了,让你看到这么一出闹剧。”

结束了。

自己的复仇在这一刻彻底结束了。

“哼哼,不,很有趣。”没有丝毫不满,相反还有点意犹未尽的意味,“但请你以后不要再对我下达‘不许动’这样的命令,哪怕是令咒。”

布莱特发出了欢快的笑声,宛如是在庆贺自己走出了深渊。

“是吗,我以后会好好考虑再做出决定的,可请你理解,当时情况太过危急了,如果不是他那贪婪的性格,我可能已经被你杀死了。”

现在,这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了,布莱特完全没有必要再去为刚才所发生的事而感到忧心忡忡。

“不过你还真是小心,竟然同时用了两个令咒。”

“那是当然,只是一个的话太过冒险了。”

Servent露出阴鸷的笑容。

“那你现在只有一个令咒,你认为你能在之后的战斗中取胜吗?”

“不是一个,而是三个。”

布莱尔高深莫测的笑着,视线转向了后方。

“哦。”Servent不由的发出了一声赞叹,“原来一切都在你的预料之中,那最后问你一个问题。”

“请便。”

“同样是为了复仇,为什么你会认同神的存在?”

表情变的凝重,但转瞬即逝。

“无聊的疑问,Servent。”

已经无法去理解他此刻表情的含义了,至少可以确定,那绝对不是笑容。

“如果这个世界没有神的存在,那我死去的妹妹又如何能够得到真正的安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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