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突如其来的邀请,巴捷特并未表现出惊讶的神色。
“他终于肯见我了吗?”
面对巴捷特充满杀气的质问,黑暗中传来一声轻微的吟语。
如果是他的话就不会逃避,要知道发出邀请的主人怎么可能不去接见客人呢。
——如果想要为头发报仇的话那就来抓我吧。
作为信件那这也太过简洁,没有繁琐的开头,没有满是礼仪的结尾,只有那充满挑衅意味的一句话,在巴捷特的记忆里能用这种语气对待自己的世间只有两个人,可提到“头发”的话那就只有他——卡修·R·桑斯坦。
美好的回忆?
只要镜头里有他的出现那就绝对不会和美好沾边。
错误。
和卡修·R·桑斯坦的相遇是个错误,这种说法并不准确,与其说是错误,不如将其认定为失误,不管何时都能将自己弄的灰头土脸的男人,唯一一个把自己当成女人来看待的男人,只要和他有关的事都让自己变的笨拙。
不甘心。
只是这单纯的不甘心保持着自己和他的联系。
总有一天要让他丢脸。
这种想法无时无刻在她的脑海盘旋,有时做梦也会对此有所预见,对卡修的愤恨已经转换成为了执着。
五年前。
告别冬木市的巴捷特直奔的地点是非洲的塔之国——埃及。
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只是为了寻求更适合自己的义肢,对于义肢的高端要求明显伦敦时钟塔的那些人是无法满足于她了,于是在朋友的推荐下,她选择了巨人之秘窖之称的亚特拉斯學院这个主修炼金术的魔术协会。
可以说这个选择是巴捷特对魔术理解的一种定义,并非否认魔术的价值,但对于巴捷特来讲魔术是次要的,它所起到的只是辅助的作用,体质才是关键,与其要一支外在完美无暇的手,不如去寻求能足够发挥自己力量的手,对时钟塔她并不报以希望,不是不信任其能力,只是对他们循规蹈矩的古老思想感到厌烦而已,与其这样不如将目光放的更加长远一点,能够在原本的手臂上发挥出更大力量的义肢,只有技艺高超的炼金术师才能做到,这样的话首选自然是巨人之秘窖这个魔术协会。
炼金术不只是魔术,比起魔术的奇迹它更接近于现实的基本,通过化学方法将物质进行转化,在此基础上运用魔术的力量可以得到各种不同的结果,久而久之,炼金术这个大类逐渐成为了魔术的一个小类,但其实炼金术是能比魔术衍生的更长久的学术,可对执着于奇迹一说的魔术师们来讲,这种理论是不会被承认的。
大概是所处地的学术信仰或是发现了炼金术的可能性,以炼金术为主要学术的亚特拉斯學院在埃及成立了,可同时他们失去了成为魔术协会总部的机会,显然魔术师们对于这个主修炼金术的魔术协会并不大认同。
不管怎么说,对于义肢之类的制造,亚特拉斯比时钟塔更有优势这点是不容改变的事实,特别是那位魔术师的能力更是深得众人的认可,连时钟塔那些清高的魔术师也对这个人的技术大感钦佩。
艾柯维多·本。
巨人之秘窖的高级导师,炼金术的最高代言人,在魔术界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不过由于他从未踏出过埃及半步,以至于有人误认为他只是一个传说,除了学院内的人以外无人目睹过这位传说的尊容。
但为何这样的一个人能如此为世人所知。
贤者之石。
在炼金术还未被列入魔术范畴的年代,如果说魔术师追求的最终目标是“根源之涡”,那炼金术师所追求的就是“贤者之石”。
永恒的生命,制造灵魂的基石,能够创造世间万物的最终素材,得到贤者之石的人就等于成为了神。
违背真理,否定着世界的一切,连灵魂都能创造的话那人类的存在价值也就回归到了无,那种东西是不应该被人所拥有的存在。
恐惧着。
不知从何时开始魔术师们开始畏惧贤者之石的力量,这股力量的庞大几乎可以改变世界的一切。
和“根源之涡”不同,“根源之涡”只是一种境界的存在,也可以认定为各种现象起始之处,可以将它的存在理解为推动着世界的【果】。
可贤者之石却是从根本上来“改变”,和根源之涡完全不同的存在,却同时又是打开根源之涡的钥匙。
但贤者之石的研究却被停止了,这不只是魔术师们的想法,连以此为目标的炼金术师们也放弃了。
千人的尸体,千人的鲜血,千人的灵魂,经过不断的历练,不断的稀释,大量魔力的摄取,最终阵法的炼金,花费了大量的生命,大量的魔力,大量的时间,而得到只有那不到一成的成功率。
这不是人所能制造的东西,牺牲的性命,消耗的精力,然后失败,最后只能将这份希望交托给下一代。
但延续的不只是魔术刻印,还有那无法逃避的罪孽。
从目标成为了使命,再从使命变成了命运,命运最终却成为了诅咒。
然后又是千人的牺牲。
失败。
牺牲。
失败。
牺牲。
无尽的循环,等待的结果只有两个,神对你的眷顾以及希望转变成为绝望的瞬间。
贤者之石成为了炼金术师的禁忌,谁也无法打破的禁忌。
可有人却品尝了禁果。
品尝了这个被封印了近百年的禁果。
这个男人——艾柯维多·本,唯一一个创造了奇迹的男人,那一刻所有人记住了他的名字,魔术界彻底被震撼了。
没有依靠任何牺牲,仅仅一次的炼成,神选择了这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