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比起什么孤儿院,在陈赵志的认知中更像是某个研究机构,而这些孩童们大概比小白鼠的身份好不到哪里去。从见到这些奇怪的人之后这些孤儿院的孩子们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食物变成了某种恶心的粘稠状汤汁,手脚还有脖子都被金属镣铐束缚住,日常作息被严格限制,这样的待遇和囚犯没有太大的区别。
陈赵志当然想要反抗,贴在自己额头上的一张符纸让这样的情绪被强行遏制。只要一有反抗情绪的动作,包括轻微触碰到那张符纸都会产生剧烈到几乎能够昏厥的疼痛。只是尝试了一次他便选择放弃,身体的虚弱信号是让陈赵志做出这个决定的主要原因,他必须保留体力。
很快陈赵志发现自己保留体力的做法一点意义都没有,或者说体力的存在一点意义都没有。经过一点时间的“休整”后,他们被带到了一个类似实验室的地方,在那里陈赵志体验到了什么叫做监禁。
“啊!”一声稚嫩而尖锐的尖叫从陈赵志的口中传出,接触到她赤果身躯的顶针释放着电流,它让他的身体完全失去可支配权,被束缚在金属底座上的四肢剧烈颤抖着,双眼充满血丝,眼珠向外凸起,嘴角淌着晶莹的唾液。
这样的反应让在一边看着的那些“工作人员”露出了一丝诡异的微笑,他们在电流结束之后给浑身麻痹意识混沌的陈赵志注射了某种药物,还用让身体如同烈焰焚身的药膏涂满全身,最后也不忘给精神萎靡双眼无神的他喂了一颗黑褐色的药丸和满嘴的恶心液体,这样的流程就算结束。
可怕的是每一段时间就要进行一次这样的过程,一天还不止一次。等到陈赵志度过了前期的适应期,能够在保持微弱意识的情况下看清楚那些人嘴边似乎满意的微笑,属于身为试验品的他度过了让身心近乎破碎重组的第一个阶段。
随后陈赵志被送往了一个被荧光充斥着的地方,在他失去焦距的双眼里看到的是一个类似玻璃容器的东西。冰凉的液体浸泡着他的身体,微微睁开眼睛的陈赵志发现自己漂浮在里面,而周围站着许多曾几何时见过的奇装怪服男性们。
“这可是难得的试验品,她的资质简直好的难以想象。”
“竟然两周就让身体产生了变化,而且身心和精神都得到了理想化的蜕变,体质也是近乎完美的状态!这在整个实验的记录中都是绝无仅有的!那边那个垃圾教团根本连我们的皮毛都无法匹及!”
“其他的实验体呢?都失败了吗?”
“是的,和往常一样无论男女。”
陈赵志发现自己能够隔着液体和玻璃清晰地听到他们的声音,还有这些人的情绪波动。比如最开始的那两个极度兴奋,尤其是第二个那种近乎病态的雀跃给他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这就是他们说的变化吗?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培养超级战士?正在茫然想着这些有的没的,陈赵志的眼珠子轻轻偏移,目光向自己的身体看去,混沌的意识顿时清醒了几分。
他看到的居然不是一马平川的胸口,肉眼可见的凸起让他用手指碰了下前端,酥酥的,麻麻的,而在下方液体中漂浮着的是自己熟悉的男性特征,这让他刚刚恢复了些许的思考能力又陷入了当机状态。
这算什么?这就是他们想要改变的自己?
什么鬼!
“他动了!动了!”
“试验成功了!”这群人开始欢呼,他们的喜悦和陈赵志的茫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随后一阵剧痛让意识中断,他再度闭上了自己不知道该流露出何种感情的双眼。
“我们的行为是正义的!”在混沌的意识被浸泡在液体中过了不知道多久,也许是一天?也许是一个月?一年?还是一生?时间对于陈赵志来说已经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东西了,他在时光的消磨中逐渐无意识地融合着这具不太一样的身体,还有它带给他不一样的感触,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直到这声怒吼将他唤醒。
睁开自己随意朦胧的双眼,陈赵志看到的是一群手持器械的人们。他们衣着不一,神态各异,然而从神情中表露出来的都是善意和希望,这和这些给他带来痛苦和绝望的“工作人员”截然不同。
“傻瓜,你们的行为要是正义的话,太阳都要西升东落了。”一名身着青色衣裳的年轻女孩扬着她清丽的小脸,满脸嘲讽地看着那个只剩下一口气的他们的敌人,声音中带着嚣张的气焰,然而在陈赵志的感知中依旧没有恶意。
“好可爱的女孩子。”站在人群中的那位将头发盘起来的年轻女性几步走到了浸泡着陈赵志的玻璃器皿跟前,面带欣喜地看着微微睁开眼睛看着她的男主,语气中有着怎么听都奇怪的欲望。
“孩子她妈,别忘了‘他们’都是。。。唉,一群可怜的孩子。”站在这群人正中间这么说着的是一名中年男性,他低声呼唤着那名听上去应该是配偶的美艳女性,刚毅的面容上挂着怜惜的神情,壮硕的过头了的躯干说明着不俗的实力,一双炯炯有神的双眼透着让陈赵志心神为止一颤的神光。
很快容器被开启,浑身没有力气的陈赵志被那位美艳女性搂抱着身体,还好一条毛毯让他没有直接和对方肢体接触,要不然他会感到极度的羞耻而有自尽的念头。
这之后又过了一段时间,直到陈赵志再度苏醒并感到身体有了那么点力气,他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周围的空气中飘散着让人心旷神怡的香气。那是香炉吧,陈赵志看到了一个金属器皿,从中飘着一缕缕轻烟,小的时候曾经见到过自己的爷爷拜神,那已经是很古早的记忆了,属于被他穿越之前的社会摒弃的那一类事物。
“女主人!她醒了!”一名坐在自己身边的少女看到陈赵志睁开了眼睛,她大声呼喊着并面带喜悦的表情,这样的情感是真挚的,然而里面的性别指代词让他感到了一丝不妙的征兆。
几乎是这声呼声之后的数秒之内陈赵志就听到了大步流星赶过来的脚步声,那种急切的心情传递到了他的心中。出现在他面前的还是那名曾经抱住自己的女性,她面带温和的笑容看着自己,眼中的渴望和最初见到的时候如出一辙。
她到底在渴望什么?难不成是自己的身体!想到这里的陈赵志心头一惊,想要直起身子却发现这居然存在着难度,而那名在一旁的年轻少女伸手扶了自己一把,这才做到了决计不应该存在问题的动作。
“。。。请问这里是哪里?”一出声陈赵志就发现了不对劲,这样清脆悦耳的声调和男性完全是南辕北辙的东西,而且它还让他倍感熟悉,貌似曾经陈樱小学时候给母亲刘瑛撒娇就是这样的声音。
“这里是钟家。”说道这个名词之时,这名女性的脸上挂满了骄傲和自豪,那种与有荣焉的表情让陈赵志记住了这个和自己未来息息相关的家名字。
“。。。抱歉。”
“看来记忆有破损的迹象,小妹妹你还记得什么吗?比如说名字?曾经的经历?你的父母?”
小妹妹个鬼哟,我是男的!陈赵志虽然内心吼了一声,他现在的状态也无法很好地将那种激烈的情绪表露出来,这下连隐藏都省了。既然对方给了个台阶下,那么这种时候失忆应该是相当妥当的选项,一绝后患之忧。
“。。。抱歉,我都想不起来。”陈赵志作势捂住了脑门,本来就有点疼痛的头再加上刻意的一番动作让这名美艳的女性信了十分。而且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那是看向自己孩子的期待目光,绽开了的惊喜让他心中叹了口气。
命运啊,主角啊,还有坑我的光环啊!你们都去死吧!
“那么让妈妈给你取个名字吧,叫什么好呢。。。”
“。。。玲。”
“钟玲吗?挺好的名字,这是你想到的吗?”
“。。。恩。”感情这会儿就开始自称为“妈妈”了,这位还真是自来熟。陈赵志觉得这也没什么不好,他现在不具备一个合理的身份,在这个世界多半会以黑户的形式存在,这在之前他生活的社会意味着什么,知道的都清楚。
不知道远在天边的爸爸还有妈妈,你们现在过得还幸福吗。
“。。。我觉得我应该是男孩子。”陈赵志不甘心地呢喃了一句,要不是体力还没有完全恢复,这会儿都想吼出来了。然而这名美艳女性看了他许久,露出了一个让他感到心惊肉跳的艳丽笑颜。
“做一个听话的女儿哦,钟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