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程只有半日、也沒有添購重裝的錢,於是三人決定乾脆直接出發。
地牛雖然強悍,防禦上卻沒有那麼強韌。即使是葛登和拉齊爾,只要找到破綻都有機會一擊斃殺……當然一般的地牛不可能那麼輕易被人抓到空隙,然而如今他們還有凱耶那,那麼勝算就很高。
地牛通常都會棲息在沒有強大肉食動物的地區,因為牠們還是草食動物而且食量意外的小,根本沒必要特地去那種地方增加自己的生存風險。因此只要掌握牠們的生活區域,通常很快就能夠找到牠們的蹤影。
牠們並不會主動攻擊其他生物,然而就算真有敵人出現,牠們也能憑藉自己強悍的身軀迎擊。
不過這些都是在兩方都是魔物的前提下的狀況,身為魔物的地牛,一旦發現這世界的原生生物自然會主動撲殺。
魔物的這種習性雖然可怕,卻也能夠當作狩獵牠們的手段。
走了大概八個小時,本來的平原環境變成了大草原。這正是地牛的棲息地形,看來有地牛在這邊的情報並不假。
「先在這休息一下吧。」
雖然路途上也有一、兩次休息,不過在正式狩獵前還是在養精蓄銳些比較好。
三人坐在草原中,只要趴下就能夠躲在草中,沒有注意看的話還真的注意不到有人在這裡。
相對來說,也有可能被其他生物伏擊。
三人舔了鹽塊又補充水分回復體力,當他們正要假寐休息時,凱耶那忽然仰頭看向前方。
「這邊都沒有竹子,不然我能夠做些簡單的竹槍陷阱。流浪在外也沒有做陷阱的工具,所以還是直接上吧。」
凱耶那一邊說明一邊架弓,葛登和拉齊爾則是一臉懵懂。
「我明白你的想法,但是你為什麼現在就拿弓出來了?」
「有一頭地牛就在前面,我想直接射擊。」
葛登和拉齊爾看向前方,坐著的他們被草遮掩視野所以沒辦法看得很遠,但他們也不打算隨便站起來被發現。
「你看得到?」
「對,你們先移動躲起來,等我射擊引誘牠過來後再找空隙一口氣殺掉牠。」
「好吧。」
葛登和拉齊爾沒有理由懷疑凱耶那,所以他們聽從凱耶那的指示蹲低身子快速往旁邊移動。
等到他們移動到定位後,便向凱耶那的方向打個手勢趴下。
在那之後不到兩秒,一只箭矢便隨著含蓄的嘯聲直衝。
「哞哞哞哞!」
隨之一道憤怒的哀叫聲響徹草原,葛登和拉齊爾不禁面面相覷,凱耶那在這方面確實有過人的能耐。
沒有等地牛發洩完怒氣,很快地凱耶那又射出第二支、第三支箭矢。從葛登他們的方向看得出來凱耶那每次射擊完後都會稍微改變位置,但方位沒有變化很多,的確就是要引誘地牛往這個方向過來。
思考到這裡地牛總算到了這個方位,地牛的體型比一般牛隻大上一倍,身長三米長度六米的大小看起來魄力十足。然而如今只見牠全身上下都中了好幾箭,氣喘吁吁的模樣但還是很有氣勢,恐怕這些箭傷對牠來說都還只算小意思。
「哞哞哞哞!……咕哞!」
正當牠因為找不到攻擊者又再度咆嘯時,一支箭矢竟然直接射穿牠的空腔直穿下巴,打斷了牠的怒吼。
「嘎嘎嘎嘎嘎嘎哞哞!」
地牛發出了不像是牛的淒厲尖嘯,開始發狂地在原地亂踏步奔騰、地面都被牠震得搖晃,果然不負地牛的名號。
葛登和拉齊爾互望一眼,就是這時候了。
葛登和拉齊爾保持臥倒的姿勢迅速匍匐前進,速度竟然不比他們之前伏低身子移動時慢,他們很快地移動到地牛的兩側。
這時地牛總算發洩完牠的憤怒,正當牠準備要再度出發尋找犯人時,葛登和拉齊爾同時跳出揮出劍攻擊牠的後側大腿。
兩人的劍異常鋒利、力道和角度也無與倫比,加上地牛自身拿來衝刺的力量,地牛的兩隻後大腿竟然就這麼整整被切開一半。
「嘎嚕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兩人手上的劍因為傳導的力量過大落地、雙手也發麻無力,但受到伏擊的地牛因此往前撲倒在地。
如果是瞄準腳後跟之類的地方的話,兩人的受力就不會那麼大。然而這次委託的目標是要地牛的肌腱等類似的部位,照委託單上多餘的說明似乎是想藉此做出天然的彈性拉繩機關,因此他們不能輕易破壞那種部位。
牠掙扎似地不斷晃動後腿,然而兩隻後腿如今都只是勉強地和上部位連結著,被切割的下腿隨著擺動甚至會擅自前後甩動。以被切割的地方分為上下部,兩個部位看起來已經不屬於同一個肢體了。
「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趁著地牛混亂恢復的兩人馬上再拿起劍朝地牛的腹部刺去,也不管是哪個部位,反正就是直搗牠的內臟部位。
「哞哞!哞哞哞咿!咿——咿……」
地牛一開始還發出驚嚇和憤怒的叫聲,其中一刺似乎刺中牠的重要部位,牠發出至今都沒出現過的驚叫聲後便慢慢沉默下來。
「呼……呼……呼……」
近距離獵殺大型魔物對拉齊爾來說也是第一次,只見他臉色特別凝重,儘管地牛已經沒了呼吸也不敢鬆懈。
「拉齊爾你還好嗎?」
凱耶那不在這裡,葛登比較能夠關心拉齊爾的狀況,如果周遭有人葛登卻還這麼做的話,只怕拉齊爾會覺得羞恥,旁人也會覺得還需要受人關照的拉齊爾不夠可靠。
「呼……沒事,只是還有些亢奮。」
和他的回答相反,此時的拉齊爾神情異常冷靜。雖然還保持著緊張的狀態,卻沒有剛才那麼緊繃,是可以讓人放任自行恢復的狀況。
拉齊爾透過這次狩獵是否又成長了一些?葛登莫名地感慨。
「……周遭好像怪怪的。」
這時,拉齊爾又忽然觀望四周說出這句話。
「什麼意思?怎麼了?」
葛登不敢大意,因此跟著觀察周遭,不過依然不見異狀。
「不知道,好像有很多視線。」
拉齊爾緩緩地握緊劍卻沒貿然作出戰鬥姿勢,看來他非常肯定有東西正在觀察他們,而他不想讓對方注意到自己已經察覺。
葛登也模仿拉齊爾的動作,雖然眼看著地牛的屍體,卻不敢大意背後的動靜。
這時原本還不見蹤影的凱耶那忽然大動作起來;他不顧自己的身影會被看見開始往兩人的方向奔馳,並且拉滿了弓。
兩人往回一看,只見一頭長著毛的人形生物忽然從草中現形張牙舞爪。凱耶那朝牠的眉心射出一箭,那生物竟然揮動手臂擋在自己前方避開致命傷。
「咕嚕嚕吼!」
那生物往後退兩大步,接著把貫穿牠手掌的箭矢一口氣拔出扔掉。
「狼人……!」
拉齊爾震驚地叫出那生物的名字,葛登也是瞪大雙眼不敢置信。
這地區竟然有狼人出現?
狼人不只力氣龐大、速度敏捷、嗅覺靈敏還有一定的智力和學習能力。照剛才牠擋下箭矢的舉動看來,牠不只動態視力很好恐怕也和人類的獵人交手過。
而且更重要的是,這種魔物還是群居生物。
這時,一隻、兩隻、三隻……最後多達十餘隻的狼人從草原中冒出身形。每隻狼人都齜牙裂嘴,似乎恨不得馬上把他們三人大卸八塊。
「唉,沒想到會遇上狼人。」
這時凱耶那也已經到了兩人身邊。
「凱耶那,你曾經獵殺過狼人嗎?」
葛登抱著姑且一試的心情問道。
「我有成功過一次,可那時候只有一隻,場地又是在我熟悉的森林。這裡那麼空闊,恐怕沒什麼地方好躲。」
沒想到凱耶那還真的殺過狼人。
然而情況還是如此絕望。
「那麼就只能奮力一戰了……必要的時候,不管什麼手段都要使出來。」
意外地,反而是拉齊爾說出這席話。他的眼神沒有動搖和驚慌,反而炯炯有神充滿戰意。
那不是自暴自棄的舉動,拉齊爾是真心想從這局面掬得一線生機。
而他的確有勝算。
剛才的那番話從旁人聽來可能是在逞強,但葛登知道拉齊爾這番話是說他和葛登必要時自然要用魔法應戰。
「好吧,反正這也不是我們說不要就能逃掉的,那就奮力一搏。」
葛登換上熟悉的短槍,心裡依舊盤算著是否能夠在不曝露魔法的情況下生存。
「什麼手段都要使出來啊……也是啊。」
凱耶那則是小聲地自言自語,精神緊繃的兩人並沒有聽見。
「的確是該使出那個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