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海，研究院顶层的学术大厅里，十数位在整个里世界都享誉盛名的专家们正在聚精会神地观看着大屏幕上的画面。
这些人里，有的是古老的炼金术家族供奉，有的是最顶尖的材料学博士，世俗眼中的神秘学家和宗教学家在这个学术大厅里也不乏其人。
而此时，这帮脑力大佬们盯着屏幕的模样看起来像是你正在看喜羊羊的小侄子。
屏幕上的当然不可能是喜羊羊，虽然视频的拍摄角度比较奇怪，只能隐约远处发生了些什么，但是在相海强大的技术支持下，他们依旧一帧一帧地提取出了比较清晰的远端画面。
那是一个面容稚嫩的少年，他手握着十米长的狂风之剑，从一个英灵的头顶上一斩而下，少年张着嘴似乎在怒吼什么，他原本青涩的面庞扭曲得宛如魔鬼。
“怎么样我的教授们，你们号称是整个里世界最权威的研究院，能解释一下这种离奇的灵力增幅和天赋进化吗？”
校长卡尔洛斯就站在屏幕旁边，他伸出手指了指那个屏幕上的小人：“我们从绘世金塔的游艇残骸上扒下了这个监视器，万幸它是防水的，所以我们才能有这一段宝贵的视频材料。”
大厅里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埃德里奇站了起来，他是古老的查亚家族后裔，精通生物学和灵体构成学。
“麦哲伦是一位少见的纯灵体英灵，在有灵力支持的情况下，他没有受伤的可能，我们可以从视频里看到，这个叫刘小千的学生曾一度对麦哲伦造成了伤害，但很快，这些伤口就愈合了，可见麦哲伦本身的灵体属性是没有问题的，会被一刀斩死，这应该是和他最后的那一刀有关系，岚宗是一种很强的天赋，它到底有多大的潜力，我想哈利教授应该比我们都要了解。”
哈利·特姆，他是一位资深的天赋学教授，在夏渔的“岚宗”横空出世之前，他的“正罡”一直都是相海序列最靠前的风系天赋。
不过这位老人的年纪已经快一百岁了，天赋再强他也打不动架了，现在基本就是在研究院养老，凭借深厚的天赋学知识，混个养老金。
老哈利巍颤颤地想要站起来，但同僚们纷纷表示老教授一把年纪了就不要装了，大家都知道你在等人劝你坐着。
“岚宗号称狂风正宗，威力的确很大，如果是在校长这样的顶尖高手手中，那它毫无疑问会成为在籍的灭世级天赋，但是岚宗本身并不具备撕裂灵体的能力，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英灵或者装备辅助的话，仅靠岚宗，是做不到杀死英灵的。”
卡尔洛斯点了点头：“感谢两位教授，我的看法和两位基本是一致的，仅靠岚宗无法做到的事被人做到了，那么这个人一定有什么我们没有理解的秘密，为此，我特意派了一个对他来说难度极大的任务，原谅我作为一个教育家的失德，好在我们最终得到了珍贵的视频资料。”
卡尔洛斯点开了第二个视频。
这个视频的拍摄应该是在帕蒂安号的外面进行的，教授们没能看到令人动容的彼此牺牲，他们这一集是从天花板炸裂开始的。
“噢！石田刀棠，我记得这个学生，他的战技术水平非常高！”
“是的，赛博坦教授，他是一名优秀的相海毕业生，我亲自给他带的学士帽。”
高效而强大的寒冰掌控力，序列21的百步霜寒在这种级别的力量面前，稚弱得像个孩子。
“冰河。”
“是的，冰河。”
已经很多年没有看见这个天赋了，作为在籍的“灭世级”天赋，当世唯一一位冰河在北美的“群山之盾”隐居已经超过二十年了。
视频里的刘小千展现出了足够强大的灵力，但是相比于当世的另一位“冰河”，他的攻击方式十分单调，且完全没有英灵录的帮助，相比较之下，石田刀棠虽然一直疲于防守，但进退有据，表现可以说是非常出色的。
当然，教授们今天不可能是来看擂台比赛的。
当海德拉的身形在半空中淡去，数十个石田刀棠摔落在地上，那个张开漆黑六翼的男人背后显现出米迦勒的身姿的时候，在场的教授们也不禁出声惊呼。
“他竟然收录了米迦勒！”
虽然金黄的羽翼在黑蝶的影响下变成黑色，但那种弥漫在空气里的压抑力量，即便是隔着屏幕也依旧让教授们神情凛然。
“以这种水平的冰河，这个新生是不可能挡下这样的攻击的。”
卡尔洛斯提醒道：“别急先生们，接下来才是重点。”
当刘小千的双眼睁开的时候，原本只是数里的海上冰原骤然扩张起来，长达百里的冰雪大地像是君王的铁骑一样肆虐而过，他抬手，捏碎了石田刀棠的黑刀。
而他的身后，闪耀着神圣色彩的圣光六翼几乎照亮了整个天空！
“路西法的圣光六翼！”
几乎超过半数的教授都在此时霍然起身，他们难以置信地看着视频中那三对恢弘的翅膀，第一代大天使长路西法，他的身姿被镌刻在先行长廊最靠前的那张巨大壁画中，即便是在先烈闪耀的第一卷里，他依旧高据天空的一角，永不衰败的圣光之翼几乎是一个时代的代名词。
“可是按照先人的记载，这位初代大天使长不是陨落在深渊中了吗？我们根本无法获得他的英灵帮助。”
“这就是问题所在。”卡尔洛斯习惯性地从衣服里掏出一支雪茄叼在嘴里，想打火的时候却发现火机并不在身上，然后踩在一种老头鄙夷的目光里想起来，学术大厅不准吸烟。
“不行，我得抽一口缓缓，艾弗森教授，借个火。”
艾弗森是卡尔洛斯的弟子，早三十年前他曾经在卡尔洛斯门下求过学，他的天赋是“烈虹”。
吐出一口浓重的烟雾，老校长给教授们整理了一下。
“中国浅江，他展现出了强大的岚宗天赋，一举击杀了S级英灵麦哲伦，而在阿拉斯加湾，他却又使用了完全不同的寒冰系顶级天赋‘冰河’，并且在石田刀棠的卖命一击面前，展露出了没有人能够获取的路西法的圣光六翼。”
“简直……像是里世界的王一样，天赋也好，英灵也罢，呼之即来。”有教授下意识地感慨道。
“资料我就留给诸位了，相信大家也听说我之前对这个学生的评价，终结时代，现在我进一步肯定了自己的猜测，无论诸君能研究出什么结果，我希望这些东西都能留在研究院里不要外传。”
卡尔洛斯叼着雪茄，这位七十岁的老人从讲习桌底下拎出了他的唐刀，**裸地威胁道：“谁敢放出风声，我就宰了他。”
老校长言出必践。
对此，众多教授纷纷翻了个白眼。
嚼舌头？那一点都不好玩，这帮老东西在年轻的时候就彻底的醉心于知识，他们甚至都不屑于和女人上床，不管是物理上的还是精神上的，他们精力只属于研究。
卡尔洛斯走出学术大厅，门外有个人一直在等他，不是他的秘书柏德温，而是白忘川。
古风美男还是老样子，白衣带剑，腰畔还有一只葫芦。
卡尔洛斯看了他一眼：“辛苦了。”
“不足挂齿。”白忘川摆摆手：“在下承诺三事，便是三事。”
“噢，对了。”卡尔洛斯忽然想起个事情：“叶诺的箱子是不是在你那儿？”
“叶诺？”
“石田清秀，她的本名叫叶诺·玻莉亚，石田刀棠的妻子，他就是为了这个才背叛的石田家。”
“在下不知，适时帕蒂安号一片混乱，人声嘈杂，哀鸿遍野，某仗义出剑断开冰层之后，便御剑回来了，不曾见到过什么箱子。”
白忘川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然后很肯定地对卡尔洛斯说。
老校长盯着这位剑仙看了一会儿，然后叹了口气。
“中国有种说法，剑乃兵中君子，你能成就剑仙，当然是侠之大者，算了，叶诺的事情我就不多问了，至于石田家培养英灵的事，我会亲自去日本一趟，跟石田斋虎讲道理的，你……”
卡尔洛斯低头看向白忘川的手，从他回到相海开始，这位剑仙的手就一直按在剑柄上，卡尔洛斯当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白忘川可能不是什么伶俐的人，但越是这种人，在手上的力量足够大的时候，他们的行动力会高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
石田家这个道理，如果是卡尔洛斯去讲，那最多也就是伤筋动骨，但如果让白忘川去讲，他可能会一剑把日本斩成五岛。
“石田家是日本最后一个里世界世家了，给他们留点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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