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这样的词会不会太过沉重了些?大概只适合被刻在圣母院漆黑幽深钟塔的石墙上吧。
所以我不大认为发生在我身上的种种其原因需要归结到“命运”上,真正的罪魁祸首,应该是“那种东西”才对。
看不见、摸不着,却实实在在地存在。
它对我的捉弄没能埋没我的才华,却抹杀了我应有的自信,我惶恐不已,成长出一腔的狂妄自大,并赖以这种方式保护自己。
但是它真正想要的是将我捏扁碾碎,它毫不留情,面上带满了嘲弄的笑,指尖轻轻划过,我的伪装就烟消云散。
它洋洋得意,给我拷上一副枷锁,不再允许我逃避,然后躲在我看不见的角落,看着我不断徘徊挣扎,并以此为乐。
枷锁深深地嵌入肉中,仿佛要与我融为一体,越是挣扎,就越是遍体鳞伤。
怎么可能向那家伙认输?所以我只好拖着者该死的东西蹒跚前行。
“那东西”肯定也在远远地跟着,所以我必须装出一副漫不经心、满不在乎的样子,绝不会露出胆怯的模样,纵使出了洋相也绝不会伤心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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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尽是水性笔在草稿纸上来来回回的窸窸窣窣声。
坐在阶梯教室的最后一排,每个人埋头苦战的样子尽收眼底,那情景活像一个个西瓜整整齐齐的码在面前。
很不恰当的比喻。
监考的老师和我一样百无聊赖,但他好歹有手机用以消遣,而我只能不停地转动手上的笔。
考场的空气实在闷得很,捱到能提前交卷的时间,我马上举手示意,那老师有些疑惑,但看到我递出的填满了答案的答题卡,就不好说什么了。
慢悠悠地从座位上站起,拿起文具便从狭长的过道向门口走去,在相对安静的阶梯教室里,我的脚步声就显得出奇的响亮。
不知怎的突然想吹口哨,但瞬间又打消了这个念头,似乎不太合时宜。
走出阶梯教室,我拐弯进到教学楼的楼梯过道,从口袋中掏出香烟点燃,极为香甜地吸了起来。
灰色的烟雾缓缓升起,很快又消散在空气中,太阳光透过窗户射在我的脚下,还算惬意的早上,没有数学竞赛的话就更加完美了
“何苦去参加什么数学竞赛?”我想。
数学老师那么老的人了,还总是苦苦哀求我去参加数学竞赛,实在叫人看不过眼,况且我也他给叫的烦了,所以来考个试就当做做了件好事吧。
“喂,同学。”有人叫我。
我抬头一看,是个教师模样的女性,提着文件夹,正从楼梯走下楼,结果撞上了倚在墙边的我。
紧接着我注意到的是一双被薄薄的黑丝所包裹的腿,圆润如柱,没有一丝赘肉,却又不会显得过细,在丝袜的衬映下反射着阵阵幽光,真是好极,这样的美腿实在是让人难以忘怀,我想我会一直记到今天晚上的。
“同学,我叫你呢,你听见了吗?”
往上看,白色衬衫下的胸脯不算特别丰满,但还算有滋有味。最后再向上看,微微带有愠色的脸蛋还算标致,原本乌黑的长发被盘在脑后,给人以干练的印象。
学校的心理老师,从海外学成归来,心理学硕士,将近三十岁的女人,正因找不到男朋友而烦恼着,所以脾气的暴躁也是人人皆知。
“你到底在看哪里呢!”她注意到了我前边不甚友善的目光,生气的说。
我认识她而她不认识我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毕竟一个心理老师就负责教一整个年级的班级,若是有将每个人的面孔和名字都记下的能力,那就不必做什么心理老师了。
“喂!”她从台阶上走到我的面前,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挑了挑眉,和她的目光对视,示意我已经注意到她了,出于礼貌,我还将嘴上叼着的香烟摘了下来,拿在手上。
“为什么躲在这里吸烟?”
“没有躲。”我摇摇头。
“......你不知道学生是不能吸烟的吗?”
“知道。”
“那你为什么还吸烟?”
“因为今天是星期六。”我露出了弱渣般的微笑,夹着烟的手指指楼下,“其他学生都在阶梯教室考试,而一般在这个时候在这个时候老师也不会从这里路过。”
“那么说我还打扰到你了?你这是什么混蛋逻辑?”她的额头上隐隐约约有青筋爆出。
“喂喂,不要轻易就动粗啊。”看着她紧握着的拳头像炮弹一样随时准备发射,我不禁有些紧张。”
“乱说什么呢,我可是老师,怎么会对学生动粗?”
“那就好。”虽然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装出来的,但看着她从蓄势待发的样子逐渐放松下来,我也松了一口气。
我下意识地再次将香烟送到嘴边,吸进肺里,品味着这甘美的滋味。
“不要太目中无人了!”心理老师一把将香烟从我手中夺过,丢到地上用脚碾灭,眼眶中的珠子瞪得快要脱离束缚,这样的表情还真是富有冲击力啊。
“不好意思。”老师的举动吓了我一跳,随即我赶紧道歉。
“真是麻烦,你这孩子,”她撇了撇嘴,问到,“你是哪个年级哪个班的,叫什么。”
“二年十三班,张大彪。”我胡谄道。
“是我教的那个年级吗,我怎么没有印象?”她嘀咕着,
“这是正常的,老师不要太在意了。”
她换了只手提她的文件袋,用另一只手捋了捋额角的秀发,颇为无奈的说。
“我还有急事,这次就先不追究你的责任了,下次再找你算帐。”
“老师您请慢走。”
目送着心理老师走下楼梯,我不禁再次欣赏起她那诱人的双腿来,果然无论是从正面还是从后面,这双腿都堪称无懈可击啊。
我再次挑了挑眉,从口袋中掏出纸烟盒和煤油打火机,正欲点燃第二支烟,
“你小子找死啊!”
心理老师站在楼梯拐角处,扶着扶手,抬头向我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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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火机不收行不行,很贵的,烟就当送你了。”我欲哭无泪。
心理老师看着手上的烟和打火机,皱了皱鼻子,
“想得倒美,你。”她恶狠狠的瞟了我一眼,“下次再还给你,张大彪同学。”
绝对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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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最后一颗星星代表的是我的弟弟,他每天都要抢我的零食吃,虽然是这样,但是我知道他其实是为了让我不吃太多零食,监督我减肥,我觉得这样子很温馨。”一个女生用手指指着画在白纸上一连串星星中的最后一颗说道。
这周的心理课活动是“画星星来表达你的幸福指数”,就是在白纸上画出数量不等的星星,每颗星星都要代表一件让你感觉到幸福的事情,将这件事情写在对应的星星之下,最后由老师点名,而被点到名字的人要在所有人的面前将这些东西念出来。
这真的是高中的心理课吗,怎么看都像是小学生做的游戏。
“请坐。这位同学说的很好,看来她的和她的家人之间的关系很不错啊,大家掌声鼓励。”心理老师笑着说道。
周遭的同学们无一不啪啪啪的鼓起了掌,我也跟着附和着,但也是尽量低着头不被这老师看到我的脸。
她究竟有没有去找那个“张大彪”算帐我不得而知,但是要一旦被她认出来,那后果绝对是不可想象的。
因为和大部分人一样穿的是学校统一的校服所以被注意到的几率不大,所以现在我唯一祈祷的事情就是她不要点到我的名字。
心理老师再度拿起手边的花名册,视线在上边扫来扫去,我的心也随着她的视线不停收缩着,一如夹娃娃时注视着娃娃在移动中的钩子上来回摆动摇摇欲坠时的心情。
令人悲伤的是,娃娃掉回了娃娃池中。
老师的话音刚落,我连忙用手肘捅捅同桌,压低声音说:
“喂,胖子,替我站一下。”
“唔行。”他声音含含糊糊的,将塞在抽屉中的手拿出来,在桌子下边向我晃了晃,是一个被咬了几口的面包。
我暗骂一句,真是不靠谱。
心理老师再一次点了我的名字,并带着询问的眼神扫视教室四周:
“这位同学到了吗?今天没有人请假吧?”
已经有同学向我这边看了过来。
我极不情愿地站了起来,舔了舔嘴唇,看向老师,现在只能祈祷她早已忘记上周六的事情。
很精彩,老师的表情,先是一愣,然后怒火渐渐蔓上,最后渐渐平静下来,但眼里满是嘲弄的神色。
“同学,可以念一下你写的东西吗?”
为什么这种话也可以咬牙切齿地说出来?真是厉害的老师。
手上的白纸确确实实可称为白纸,干干净净了无痕迹。
我望了望窗外,操场上有班级正在上体育课,几个男生抱着球嬉笑打闹,天空也一片晴朗万里无云,和我的脑子一样空白。
“同学,不要看窗外,窗外没有答案,看你的纸。现在请告诉大家你有几颗星星?”
“呃.....我嘛.....”
“嗯哼?同学你是不是没有写呀,这可是对老师极大的不尊敬哦,不尊敬老师后果可是很严重的哟。”
她嘴角的笑容绝对带有成吨的恶意,这样的家伙也能成为心理老师吗?我不禁怀疑她是不是靠着什么关系混进教师阵营的大龄女流氓。
“没有没有,第一个嘛.....就是......对了,第一颗星星是....今天的天气还不错。”我挠挠头,指了指窗外。
哄笑声响起。
“哈哈,这也算是幸福的一种呢,”
就连老师都毫不掩饰地笑了起来,所谓的为人师表呢?
她做了个手势示意让大家安静下来,嘴旁的笑意还未消散,
“继续说。”
说你个大头鬼啊,现在无论让我怎么搜肠刮肚都不可能说出更多了好吗。
正当苦恼之际,身旁的胖子捅了捅我,我斜着眼居高临下的望着他,他将自己的那张白纸从桌子底下偷偷地递了过来。
我向他投去感激的目光,小心翼翼的接过。
不愧是好兄弟,感动!下次一定给你买好东西吃!
但是为什么这些星星净是些关于吃和食物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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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后,心理老师没有像往常一样马上离开,而是走到我的座位旁, 面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
“跟我去办公室一下。”
“有什么事情不能在教室说么,我很忙的,”我连忙拒绝道,只有勇者才敢深入魔窟,想我这种弱子去了完全只有死路一条。
“别多废话。”那语气颇有“再拒绝就杀了你哦”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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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心理老师的身后,我仍不时偷瞄着那双笔直玲珑的玉腿,今天它脱离了丝袜的束缚,晶莹剔透白璧无瑕,散发着致命的诱惑,果然是百看不腻啊。可惜的是这么完美的腿却长在一个这么一位女性的身上,腿大人,不如抛弃您原本的主人,从了我吧,奴才余生会好好服侍您的。
“到了。”她似乎丝毫没有注意到我的目光,用钥匙打开门,催促我进去。
心理老师的办公室其实就是心理辅导室,所以和其他的科任老师不同,一位心理老师就拥有一间单独的办公室,而这办公室的位置就坐落在相对幽僻的综合楼五楼。
我跟着走了进去,里边完全没有办公室的样子,房间不大,但是办公桌椅、书架、沙发、茶几、饮水机、沙盒甚至是简易的折叠床都一应俱全。薄薄的窗帘是扯上的,外边的光透进来后就变成了昏黄的颜色,直叫人昏昏欲睡,因为鲜有人出入的缘故,所以里边就像开了冷气一样舒爽。
“坐。”心理老师示意我坐下,说完她也坐在了我对面的沙发上。
我乖乖坐下,望着眼前的矮茶几,不住压抑着将腿搭在其上的欲望,只好双手放在腿上,乖巧地坐着。
她将双腿交叠在一起,让我的眼睛不知该往哪里放,腿固然诱人,但是为什么老师你的坐姿会给人一种浓浓的中年大叔味道啊。
“你啊,坏习惯这么多的吗?”
“怎么?”
“敢把腿搭上去就杀了你噢。”
“这也看得出来?”
“当然,不然你以为我这心理老师是白当的么。”
这么说着的同时,她一直注视着我的眼睛。
我被她看得有些发毛,虽然我知道我很帅,老师你也算得上是个美人,而且在这种隐秘无人的地方.......不过还是算了吧,毕竟我还是个孩子。
她没有说话,就这么盯着我,过了一会,脸上竟露出了一丝困惑的神色。
“奇怪.....”
她稍稍叹了口气,起身从抽屉中拿出上周六在我那里没收的煤油打火机和烟,一把丢到茶几上,
“喏,你的烟具。”
我有些奇怪的望着她。
她再度坐下,瞥了我一眼,然后低下头用拇指揉着太阳穴,
男人味十足。
“上周六你编造了一个张大彪来蒙骗我,害得我在十三班上课的时候问有没有一个人叫做张大彪,最后出了糗,但是我毕竟是老师所以还是不和你这小子计较了。“
如果真的不计较就不要咬牙切齿的说话啊。
但我还是识趣的没有出声。
“劝你不要吸烟应该也是没有用的吧,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吸烟,但是吸烟对身体不好,尤其是像你这样正在发育的孩子。”
“很多说教的话你可能都听烦了,所以我还是不讲了。这些东西你拿走。”
“.......谢谢老师。”我有些迟疑,但还是抓过火机和烟,塞进口袋里。
果然和其他老师不一样啊,看来这个心理老师是没有白当的,还算是理解学生啊。
“要不要考虑放学后来我这里做个心理辅导。”
“哈....我下午有事....”
“真的吗?”心理老师眯着眼,带着怀疑的语气问。
“对啊....”我没什么底气的说道。
“哼。”老师双手抱在胸前,轻哼一声,似乎看穿了我的小心思。
如果你再年轻十岁,说不定我就疯狂迷恋上你了好吧?但是这么少女的动作放在一个大龄女青年的身上怎么看都不搭啊。
我心中的吐槽她当然听不见,
“我会多关注你的,如果下次再被我发现你在学校吸烟,小心我没收了你的打火机就再也不还给你了。”
看来有必要多准备一把两块钱的打火机放在口袋里了。
“要上课了,你回去吧,”她指了指门,将身子完全缩进了沙发中,“出去记得把门带上。”
“谢谢老师。”再次道谢后我便离开了心理辅导室,当然我也没有忘记和腿大人告别(用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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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家伙。”
心理老师坐在办公桌前,居高临下地望着大刺刺地窝在沙发里的我。
这已经是我这个月第二次来心理辅导室了,但这次不同于上次,是心理老师特地(强硬)要求我来拜访的,原因我还不得而知,但看她一副严肃的神色,我还是顺从的跟了过来。
辅导室里的窗帘是拉开的,今日的傍晚红霞一片,落日的余晖射进来,目力所及之处无一不被染成橙红色,这样的情景很难说不会让人动容。
唯一可惜的是看不见那双玉腿,它被狠心的主人藏在了办公桌之下。
老师从抽屉中拿出一份试卷样子的东西,向我晃了晃,示意我过来拿
“把这份卷子做了。”
看着她不同于常的认真眼神,我有些奇怪,但还是接过试卷,看了一眼。
“这不是上周心理课上你发给我们做的心理测试卷么?我已经做过了啊,为什么我还要做一次。”
“少废话,要你做你就做。”接着她从笔筒中抽出一只笔掷过来,“快点。”
我连忙接住笔,心中满是疑惑,但迫于这大龄女教师的淫威,我还是乖乖的趴在茶几前窸窸窣窣地写了起来。
题目很多,足足有七十道,但都是些选择题,问的问题也不算特别奇怪,加上已经做过一次的缘故,我花了十五分钟就做完了。
放下笔抬起头,我发现心理老师正直勾勾地盯着我,她眉梢紧锁,眼中满是凝重。
“做完了?”她问我。
我点点头,将卷子递了过去,
“不是乱写的吧?”
“没有没有。”
她从文件夹中抽出另一份相同的卷子,将两份并排放在一起,拿起笔勾勾画画做着对比,并不时在一旁的笔记本上写着什么。我依稀从那笔迹认出那是我上一次做的试卷。
我只好坐在沙发上干等着,这实在是无聊得很。挠挠屁股,从口袋中掏出纸烟盒,拿起一支烟叼在嘴上,我抬头看了看心理老师,她似乎没有注意到我的动作,仍在专心的批改着卷子。
我摇摇头,将嘴中的香烟吐了出来,重新插回烟盒,收入口袋中。
过了一会,老师拿着桌上的笔记本,走到了我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她今天这副样子还真是不多见啊。
她一只盯着笔记本沉默不语,搞得我心里有些发毛。
“你去那里躺着。”好一会儿她才抬起头,指指一旁的折叠床。
我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窗外柔和的落日,挑了挑眉,乖乖地躺了上去。
她也跟着走到了我的身边,
“我要对你做个小催眠,把眼睛闭上。”
这个老师发现什么端倪了吗,是该说她热心呢,还是该说她喜欢多管闲事呢?嘛,也无所谓,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我有些无奈地想。
舔了舔嘴唇,没有问任何问题,轻轻地合上了眼皮。
“你现在正躺在一片柔软的草地上...”心理老师一改往常,用缓慢轻柔的声音对我说道。
“草原上除了你之外空无一人.....”
真是傻得可以,以为这样子就能把我给催....
............
“...........”
“你现在是多少岁”
“.......九岁”
“你现在在哪里?”
“.......家...里...”
“只有你一个人吗?”
“.......还有...一个男人..”
“他是谁?”
“....... 我不知道”
“他在做什么?”
困惑,痛苦,挣扎着似乎要将眼睛睁开。
“放松,不要害怕,没有人能伤害到你,你是安全的。”
“他在做什么。”
“他.....在....抚弄我的.....下面....”
“......然后呢”
“越来越快.....好痛苦.....”
“不要害怕。”
“他大叫着,手也越来越粗暴......然后.....”
“然后什么?”
“.....他把我抱了起来.....好温暖的怀抱.....前所未有......
“.......我们开始跳舞.....疯狂的跳舞....就像是.....飞起来一样.....音乐响起.....
“......突然他和我说......”
“说什么.....”
“.....他问我....要不要吸烟....说着就不知从哪里变出一包烟来.....
“......我吓坏了.....拼命地....摇着头....可是他却....强硬的把烟....塞到我的嘴里...
“.....就像这样....”
从口袋中掏出烟盒,闭着眼睛把它点燃,美滋滋的吸了一口。
“就像这样。”
“.........”
重拳打在我的肚子上,疼得我直接从折叠床上翻滚下来。
领子被一只手提了起来,微微睁开眼,心理老师标致的脸蛋近在咫尺,但我却没有丝毫怦然心动的感觉。
怎么形容呢,
啖人罗刹须拱手,护法金刚也皱眉?
我捂着肚子说:
“老师....不用这么狠吧。”
“你以为我很想帮你吗?我他妈又不欠你的,你这个混蛋!”
心理老师怒容满面,连脏话都骂了出口。
“抱歉抱歉,开玩笑过头了”我赶紧摆了摆手,低头认错。
“哼。”她站了起来,用看垃圾的眼神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腿微微抬起,喂喂,不是要踹我吧。
“以前有人也总是带我去看心理医生。”我赶紧分散她的注意力。
“嗯?”
穿着高跟鞋的脚终于着地了,好险。
“你知道的,那些心理医生不是中年大叔就是戴着眼镜的老男人,只要他往我身边一站,别说是催眠了,恶心都恶心死了。”
“其实你是抗拒被催眠吧。”
“可以这么说,反正我只要乱说几句话,那些所谓的医生就都被我气走了。”
“哦,那对于我呢?”,老师眯着眼睛,不怀好意地问道。
“哈哈....”我干笑几声,“怎么说呢....惯性吧...惯性....哈哈...”
她阴沉着脸,对我伸出两根手指头
“给你两个选择,一、乖乖让我进行催眠。二、死。”
“话别说的那么干脆啊!!”
“那么、你是想死咯?”
露出了獠牙、不答应、真的会死。
“我答应你!!”
所以我再次躺在了床上,
“你正在一个宽敞的游泳池中........”
“水波轻轻地拍打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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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辅导室的灯已经打开了,窗外已是漆黑一片,想必这个时间校园里已空无一人了吧。
老师仍坐在我的面前。
她看着我,眼睛里有种难以名状的神色。
随即,她将手轻轻地放在我的头上,缓缓的抚摸着我的头发,脸上的表情甚是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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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感觉心里空荡荡的,就好像拼命藏起来的东西被别人发现了一般。
敏感的人总是容易受到伤害啊。
“都知道了吧。“我的嗓子有些嘶哑。
“嗯。”她的手变得更加地温柔。
“不好受。”
“嗯。”
“可以吸烟吗?”
“下不为例。”
她从地上捡起我的烟盒,将一支烟递到我嘴旁,我张开嘴叼起烟,她又将燃着的煤油打火机递了过来,为我把烟点燃。
“就当是补偿你吧,小家伙。”
我没说话。
“或许.....我可以尝试着帮助你,如果你愿意相信我的话。”
我有些迟疑,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试一试就试一试吧,虽然成功的概率渺茫就是了。
............
我觉得我被骗了。
坐在回家的地铁上,我回想着心理老师对我的吩咐:
“每天放学都要来心理辅导室,不来就杀了你哦!”
这种话竟然能笑着说出口,不愧是大龄暴力女教师啊。
就这样,我独自蹒跚着的坡道上,出现了其他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