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莲历2846年7月,两个月过去了,『胎盘』没有任何变化,是意外发生了么?
……不知道,虽然我们都按照计划完成了一切,但是,这样的事本身就是没有先例的,失败……也不是什么小概率时间。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默默地为这个小家伙祈祷了。不管怎么说,他也可以算是我们的孩子了吧……
……要撑下来啊,不管你会变成什么样子,不管是为了这个计划还是……总之,一定要撑下来啊。
红莲历2846年10月,又是三个月过去了。没有变化,一丝一毫的变化都没有。这么长的时间,即便是孕育期长达几年的巨龙的胎盘,也该有什么动静了吧。何况这并不是真正的『胎盘』……
……难道……真的失败了么?不,再等等——我们也别无选择。为了这次计划,帝国准备了近千年之久,几个月而已,别说几个月,就是几年……我们也得等下去。
红莲历2847年1月,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了一个孩子,一个漂亮到不真实的孩子,雪白色的中发,阳春的初雪一般美丽,灰蓝色的眼睛,像是最纯粹、最完美的宝石。伸出手,想要拽住她的手,却怎么也触碰不到,她那双无暇的眼眸中,透出的是孤独,仿佛夜空中孤零零的一颗恒星,一切光亮都是那么遥远。
……是她么?『胎盘』里孕育的孩子?
红莲历2847年5月,已经渐渐麻木了。那个孩子偶尔还是会出现到我的梦里,但也仅仅是出现而已,就像海市蜃楼一样,可望而不可触及。
红莲历2850年9月,昨晚那个孩子又出现在了我的梦里,不过这回和往常不一样,所以值得做个笔记——她的身边多了另一个孩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个新出现的孩子有点像……阿尔德家的那个孩童?!为什么……是阿尔德家族搞的什么鬼么?这个成天折磨研究灵魂的恶魔家族,他们究竟打的什么算盘!不,我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需要留一个后手,我需要给红莲公爵陛下写一封信……
红莲历2850年12月,我成功了。没想到陛下愿意拿出这把剑,这把『赤龙之牙』,沉睡着那一位独自击杀了赤龙之王的英雄的灵魂的长剑。现在——如果阿尔德家族的人在那个灵魂上留了什么后手,那么,那个灵魂可以做到的,这把剑也能做到!
红莲历2851年2月,从那之后那个孩子就没出现在我梦里过了。我错了么?
……我不知道。
……她很孤独,她需要一个人陪伴她,正好有另一个灵魂——阿尔德家族的、不知为什么没有被『胎盘』中可怕的魔法湮灭的灵魂,理所当然的,年幼而无知地她本能地想要与那个灵魂成为同伴。长此以往,这两个灵魂就会联结在一起,即便是成为两个不同的个体。到时候,阿尔德家族就能借用这个灵魂诞生的个体来对这个孩子进行一定程度上的操控了。
……这是我推断出来的。
……我想阻止这件事发生,但是……已经晚了,我也下不去手……
……已经几年过去了?这几年她独自待在这一个『胎盘』中,换做一般的成年人都承受不住这样的孤独,别说是这样一个还未真正出生的孩子,我能忍心剥夺她唯一的『朋友』么?不能。但我也不想她失去自由。我对阿尔德家族从来没有好感,身为『自然』魔法掌控者的他们却在玩弄生命、折磨灵魂,这样的恶魔,同时,他们的野心也从未熄灭过——别人也许不知道,但我明白得很。
……要是让她们有了这样一张底牌,后果不堪设想……所以,至少,我需要制造一个可以用以制衡的东西。这把剑,就是我创造的底牌——它吞噬了一部分那个阿尔德家族孩童的灵魂,这一部分不足以让那个灵魂消散,同时剥夺了足够的、与那个孩子灵魂的联结。
……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希望不要再出什么意外了……
红莲历2856年5月,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是什么呢?说不出来,就好像是有什么很宝贵的东西被挖去了一角。
……我大致能猜来是关于什么的事,但是,可恶,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也是那个恶魔家族策划好的么?!
红莲历2860年7月,『胎盘』终于再次有动静了,我的每一根神经都绷紧了,生怕那个孩子再有什么差错,生怕十几年的辛苦付诸东流。
……已经3天没合眼了,快了,我有一种预感,快了。
……像是破壳而出一般地,那个孩子破开了坚硬的『胎盘』,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她很漂亮,一如之前在梦中见到的那样,白色中发、灰蓝色瞳孔的少女。同样,不出意外的,与她一同降生的还有另一个孩子,这个孩子生得很普通,普通的发色、普通的面容,像是一个普通的阿尔德家族的少女。
……但是……同样像担心地那样,这个孩子好像……缺失了一些什么。
红莲历2860年8月,两个孩子的洗礼都结束了,获得了自己的名字:
『萝维诺·德洛伊』、『兰诺·阿尔德』。」